提及儒、释、道之分野,似乎泾渭分明,早有定论,譬如,儒家重事功,入世;道家(教)重逍遥,“遗”世;佛家重解脱,“出”世。又如,佛家讲悟空,道教讲养生,儒家讲中庸,等等。上述所谓“区别”乃是站在中国哲学内部,以“求异”的眼光看待而得出的结论。倘若站在以东西哲学之会通的角度看待儒、释、道,则其“共性”大于差别:其共性在于儒、释、道本质上乃是“心性”之学,属生命之“内”学,而非西方哲学追求“外在知识”的那种纯思辨之“外”学。
事实上,即便站在中国哲学立场,假若人们能审慎、精细且公正地体悟儒、释、道之义理,将会发现三者确实存在诸多“会通”之处,此会通之处乃是导致“三教合一”的理论基础。自然,鉴于“三教”典籍繁多且理识玄奥,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故而笔者仅仅从“心”学的角度进行梳理。事实上,三教会通之核心亦在于一“心”。本文通过三教所宗之“心”经,探求其“合一”的可能。“心”乃“三教”立教之大本,亦是三教贯通之根本。
提及“心”经,人们最容易想到佛教的《心经》,事实上,儒家、道家(教)亦皆有自己的“心”经,只不过由于佛教“心”经流布较广,遂为众人所识罢了。相比之下,儒、道之“心”经,则因其流布范围狭窄,甚至没有明确标明“心经”二字,故知者甚少亦在情理之中矣。
“心”经之为“心”经,一则表明其“核心”地位,二则表明三者皆为“治心之学”。尤其后者,乃是三者会通之要则。那么,三“心”如何合一呢?姑妄分析之。
由表1和表2可知,2013—2017年冬季细颗粒物污染主要出现在中度和重度 PM2.5等级,这两者的占比约为76%。而夏季却有近84%的污染是在轻度等级,且没有出现过重度污染情况(见表1)。夏季大气O3浓度达中度及以上,>160 µg·m-3的占比高达72.6%(见表2)。由此可知,贵阳市空气质量的变化与细颗粒物和光化学污染的季节性有关(王宏等,2011;王闯等,2015;严茹莎等,2013),即夏季细粒子减少和辐射增加使 O3浓度升高,冬季细颗粒物高排放和稳定边界层对大气扩散的不利影响是形成PM2.5重污染的主要原因。
一、佛教之“心经”
我们所述的佛教之《心经》指的乃是由唐玄奘法师翻译的“心经”,其全称为“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该经共二百六十字,加题目共二百七十字。该经虽篇幅短小,然言简意赅,可谓囊括六百卷“般若经”之精华。该经一经译出,即广为流传,奠定了其“核心”之地位。之所以称为“心经”,其因如上所述,即在于该经乃般若经之“核心”、精华。除此之外,该经称为“心经”,还在于其核心内容乃是谈“心”之经。
然若透析儒家义理,则当承认“十六字诀”确为儒家之精华,“治”心之要则。纵观儒家发展之历程,莫不在人心、道心之抉择上下功夫。难怪朱熹曾以“十六字”诀为核心,大讲人心道心之要义。“十六字”心经,无疑以讲“心”为主。而儒家本质上乃是“心性之学”,自孔子至宋儒,莫不皆然。自然,也许孔子对于“心”提及较少,但孔子拈出一个“仁”字,实则为“道心”之意。孔子提出“吾欲仁,斯仁至矣”更是开启了孟子的“心学”传统;儒家经典《大学》,更是将“正心诚意”作为立人之基;及至孟子,“心”则被广为讨论,且成为孟学核心。孟子之“心”,已上升为哲学本体论的层次,开启了“心学”之门。“心学”认为,人人有此“道心”(仁、义、礼、智之心),人人皆能成圣,皆能做“自我”的主人,正如孟子所说的那样,“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之在我者也”。然而,现实中看到的多为“愚民”乃至小人,缘何?孟子认为,其根本原因在于人欲(人心)对“道心”的遮蔽。虽然世间之人皆有精微之“道心”,不过此“道心”时时被“人欲”(人心)所遮蔽,故而,他提出“养心莫善于寡欲”的观点。到了宋儒,更是发出“存天理、灭人欲”的论点,视“人心”为洪水猛兽(人心惟危),这自然有其历史原因。因为宋代承“五代”而来,而五代乃丧失礼义廉耻之乱世,故宋儒“矫枉过正”亦在情理之中。
那么,如何才能真正做到“去人欲、显道心”呢?或曰,在处理道心和人心的关系方面,有无一个路径呢?答案是肯定的,儒家认为人“惟精惟一”乃是最为恰适的路径,意思是说,当认定了成圣、成贤目标后,君子就应该像孔子那样,“吾道一以贯之”,锲而不舍,亦即佛家所谓的“正精进”,如此坚持下去,自有“豁然会通”的“顿悟”之感。顿悟之时,即是道心显明之时,亦是儒家的“发而皆中节之谓和”的中庸状态出现之时。儒家的“修心”过程恰如宋代茶陵郁禅师所写的那样,“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当然,此“顿悟”标准乃圣贤至高之境界,顿悟的要义在于体悟到“允执厥中”之“中道(中庸)义”。孔夫子认为,“中庸”实难行也,即便君子也不能“期月守也”,故孔子认为倘若不能做到“中庸”,至少要做狂狷式的人物,狂者,有所取也;狷者,有所避也;无论如何,不可做乡愿式的无是非、无主见讨好别人的“老好人”,孔子毫不客气地指出:“乡愿,德之贼也。”
布朗是本季度种植Calyxt大豆的75名农场主之一,这75位农场主种植Calyxt公司大豆的总共面积达到17 000英亩。这些大豆与大面积种植的普通大豆无法区分:它们的蔓藤向各个方向都有伸展,紧紧地簇拥在土地上。
正如佛家有《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样,道教(家)亦有自己的“心”经——《太上老君清静心经》。自然,遍览道教典籍,当然应以老子《道德经》为至尊宝典,为核心,为真正的“心经”。因其开启道教(家)哲学、宗教之滥觞。不过,就形式而言,《道德经》以诗歌等散论的形式阐发大道,似乎不甚集中,至少不适合道教人士尤其初学人士的“具体修行”。故笔者以为若兼顾内涵及“形式”来通盘考量之,《太上老君清静心经》似可视作道教之“心”经(从权变的角度):以形式言,该经既冠有“心”经之名,内容紧凑,且其形式亦具“经”的完备性(结尾处的“告诸众生,欲度厄难,各己清净,信受奉行”颇似佛经的“流通分”);以内涵言,该经亦对“心”而起,以修心为主旨,且言明修心之具体途径。兼于此种考量,笔者将《太上老君清静心经》作为道教之“心经”。
二、儒家之“心经”
提及儒家,就外在形式而言,似乎确实没有一本正式命名为“心经”的著作,但是儒家亦有自己的核心经典,那就是《周易》,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易大传”。除此之外,还有《论语》《孟子》《中庸》《大学》等经典为后儒所推崇。就影响而言,《周易》尤其《易传》似乎应该是儒家的“心经”。但考虑到《周易》思想体系过于博大、开放,没有将其“核心义理”进行聚焦——至少在文本表达上未能聚焦。故而,历代学者多推崇《中庸》(理论性较强的著作),以至于将《中庸》奉为“孔门传授心法”。此种观点,笔者亦大致同意。不过,以“心经”的立场(即以极简便的叙述方式言及),笔者以为,儒家以《书经·大禹谟》中的十六字格言即“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作为“心经”或“心法”亦未尝不可。事实上,“十六字心法”无论在内容还是形式上,皆可视为儒家之“心经”——儒家尝以其为“秘法”,此十六字乃合并《荀子·解蔽》与《论语·尧曰》所述而成。依理学家看法,“执允厥中”是尧传舜之语;“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则是《荀子》述古佚书《道经》之言,理学家认为是舜传禹之语。宋儒陆九渊曾有专论,其尝言,“……惟精惟一,亦信乎其能执厥中矣,是所谓可必者也。苟知夫精一之可必也如此,则亦安得而不收效于中乎?知所可畏而致力于中,知所可必而收效于中,则舜禹之所以相授受者岂苟而已哉?”朱子、王阳明皆对之有所探讨。也许,就“十六字”心法之形成而言,其在传承路径上采用了“综合法”,似有“伪经”之嫌,但就义理而言,则属“伪经不伪”。倘若通晓自孔孟以降的儒学发展历程,当知此言不虚。
倘若对般若经有所了解,当知《心经》的内容是何等之浓缩!当然,这里我们感兴趣的是“心经”何以“治”心。若深悟佛学之理,则知晓“心经”治心之要津在于一个“空”字。《心经》首句云,“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当然,按佛家的说法,心经乃是站在“果位”上讲如何获得空(“观自在”即为“果位”之意,即修正到佛的层次来看世界),其后的所有文句乃是围绕“如何空”做文章,由此引出四谛、十二因缘等诸多概念。按佛学观点,大千世界乃“因缘”而起,倘若灭掉因缘,斯乃进入涅槃。而“因缘”之根由,乃在于“无明”之念,即“心意识”。佛学认为,凡圣之别,系于一“念”(意识)。唯识宗更是明确指出,“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既然一切都可归结为“心”,因此,如何空掉“妄心”、妄念进而回归“真心”乃是“心经”之主旨。
1.1 研究区概况 烟台市地处山东半岛中部,位于119°34′~121°57′E、36°16′~38°23′N。地形为低山丘陵区,山丘起伏和缓,沟壑纵横交错。山地占总面积的36.62%,丘陵占39.70%,平原占20.78%,洼地占2.90%。烟台市属温带季风气候,气候温和,年平均降水量524.9 mm,年平均气温12.0~13.4 ℃,年平均无霜期为210~231 d。土壤类型主要为棕壤土,非常适宜苹果生长。
需要说明的是,尽管宋儒流派众多,但核心内容皆围绕“道心”“人心”的关系展开,皆将“去人心(欲),显道心”为第一要义。譬如,明代心学派哲学家对道心、人心的解释是:“‘率性之谓道’便是道心;但着些人的意思在,便是人心。道心本是无声无臭,故曰‘微’。依着人心行去,便有许多不安稳处,故曰‘危’。”程朱虽主张“天理”,但其天理最终亦须落实到“人心”方可豁显。
为了说明佛法“心”(意识)之重要性,我们可通过事例说明之。譬如,我们面前的大楼,固然是“客观实在”,然而若从佛学逐步推演下去,最终则必属于“心”,此可从两方面推究之。首先,就存在的大楼本身与“观者”的关系言,大楼首先要进入“观者”的感觉,方可有大楼之存在。而决定“感觉”的最高层次乃是“心”(意识),倘若人无辨别之心(综合各种“现象”之意识能力),“大楼”是无法呈现于观者之前的;其次,就楼本身而言,亦可看作“心念”的产物。大楼固然由实在的物质如水泥、砖等建筑材料构成,但最终导致大楼出现的根基乃是“建立大楼”的“念头”(计划),倘若当初没有建立大楼的“念头”,水泥自是水泥,砖块自是砖块。当初建楼的那一念头,乃是缘起,此缘起“集合”各种材料乃至财力,终至大楼呈现于世间。若再分析下去,某一个砖块亦非自足之物,须借助各种“缘”而成,其中最重要的缘乃是人之心念,若无制砖之“念”,水自是水,土自是土,火自是火,三者何以能合一?由此,法相宗尝云,“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可知,“念”(心识)乃是导致世间现象的导火索,善事固由念念,恶亦由念生。由此,佛祖圆寂时要世人“善护念”。倘若念头恶劣,肆意造作,将导致天下大乱——君不闻,世上所有事端根底处皆系于一念吗?俗语云,“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一“念”之差,将改变一个人乃至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命运。
由于世人之念,乃由“无明”造作而生,故如何去妄念、护善念,自然成为佛家用力处。对佛家而言,“善护念”之要津,在于“净”心,而要净心,则必须要“清空”心之杂念、心之无明。欲清空心之妄念,则又须清空“外在之山河大地”与“内在之根身”,于是佛祖讲出四圣谛、十二因缘、八正道之佛理,甚至还借助种种外力(如“咒语”)以达到“空空”境地,“空空”境地实则为不执著的清净之心。
《太上老君清静心经》的核心要诀在于获得“清净”心,欲得“清净”心,则首先要“虚静”。“静”之所以重要,则来自于《道德经》所谓“静为躁君”之论。以道教言,静乃道之根基,倘若人人“返净归静”,则天下大治。恰如《太上老君清静心经》云:“清者浊之源,静者动之基。人能清静,天下贵之。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不过,要真正“静”下来,尚需“虚”,即“虚”掉世间万物。恰如老子所言“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惟有虚掉万物,方可归竟复命;亦如庄子《齐物论》中的“吾丧我”那样,惟有“忘掉”一切,“虚”掉一切,方可真正入“静”,方可“齐万物”,逍遥游。
三、道教之心经
要之,六百卷般若经的要旨就在于此“空”,“心经”之要旨更是怎一个“空”字了得!只有“空”掉一切“无明”之“识”,转世成智,方可进入“任运自如,心无挂碍”之澄明心境,澄明之心境,即是涅槃,即是菩提,即是清净如来藏。
磨盘山水库坝址位于黑龙江省五常市拉林河干流上游沙河子镇沈家营村上游1.8 km附近,属中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地区,天气较为寒冷,年平均气温在3 ℃左右,极端最低气温-40.9 ℃,极端最高气温35.6 ℃,多年平均降雨量500~800 mm;无霜期110~140 d。自然资源丰富,名贵树种主要为红松、云杉、冷杉和樟子松等,水库区域的土壤类型主要有暗棕色森林土、白浆土和黑土等。
由此可见,照之于“四书”,“十六字诀”可谓涵盖其精要,确为儒家之核心,故将之视为儒家之“心经”未尝不可。同时,儒家之道心同佛家之空心、净心,在终极意义上亦无本质区别,皆心体清静之谓也。若说差别,不过是具体修持、实现途径有别而已。
事实上,该经始终把“修心”放在核心地位,始终围绕“清净心”的获得而展开:正所谓“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清净心乃是修道的根本宗旨。
如果说,将获得清净心(“道心”)作为修道之旨,即如该经所言“既常清静,及会其道,与真道会,名为得道”,仍然体现出“醇正”的道家立场,那么在涉及“人心”如何“腐蚀”道心的推理中,则明显融入了佛家的观点。我们姑且看其中一段论述:
老君曰,道不能得者,为见有心,既见有心,则见有身。既见其身,则见万物。既见万物,则生贪著。既生贪著,则生烦恼,既生烦恼,则生妄想。妄想既生,触情迷惑,便归浊海,流浪生死,受地狱苦,永与道隔。
韩国三星电子是全世界最大的消费电子厂商,芯片市场的周期波动以及智能手机疲软,使得三星电子明年的业绩出现了萎缩的风险。据外媒最新消息,三星也开始谋划大规模人事调整,为各项业务的变数提前做准备。
显然,该段针对老子“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阐发开来,但是其中所涉及的贪著、烦恼、妄想等概念及逻辑推演模式显然是受到了佛教的影响。至于结尾处所谓“若时有人知是经意,行住坐卧,若能志心念诵,深心受持,则能灭除无量一切宿障”之言,更是明显受到佛经的影响。事实上亦如此,因为《太上老君清静心经》成书较晚,它不像儒家“十六字心法”那样,独立于佛教而自成一体,《太上老君清静心经》是受到佛教、儒学之熏染和刺激而成,尤其受到佛教教义的影响——此亦为道佛合流之有力证据。当然,核心问题仍然在于佛、道、儒三家具有“同质性”,皆将 “修心”“养心”“治心”作为治学之则。
当前市场营销专业有专任教师18人,生师比约为15。职称构成上,教授0人,副教授仅1人,讲师16人,助教1人;所有教师具有硕士研究生学历,其中2人博士在读,是典型的以教学为中心的队伍结构。
结语
三种“心经”,言其异,则如世人所言佛家谈空“了生死”,道教论玄(虚静)“获长生”,儒家践性体“中庸”,自有其差异;然差异之中又有其同,则皆在“心”上下功夫,皆从“心”体上而谈,以治心为要则。此恰如智圆和尚所写的那样:“释道儒宗,其旨本融。守株则塞,忘筌乃通。莫逆之交,其惟三公。厥服虽异,厥心惟同。见大忘小,过溪有踪。相顾而笑,乐在其中。”《易经·系辞》言“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正是“厥心惟同”之写照。我们承认儒、释、道在具体途径乃至追求上各有区别,然而,说到底,确实三教归“心”。而归心之目的,千言万语,横说竖说,然统而言之,不过在于让人“心归其位”,做一个好人而已!此乃贯通“心经”之所归也!
[作者简介]郭继民,北京大学访问学者,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西哲学文化比较。
[责任编辑:韦素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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