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巴门尼德通过对“存在”概念的推演,指出“存在”必定存在而“非存在”不可能存在,并进一步推出“存在”不生不灭和不变的特性。随着西方形而上学的发展,“存在”成为用于表达自然、客体的基本概念,而巴门尼德“存在”概念的自然哲学内涵,亦随着思想史的发展被“掩蔽“了。返回到古希腊自然哲学的思维方式,是准确还原和解读巴门尼德“存在”哲学的基础。巴门尼德的“存在”哲学不是抽象的哲学原则,而是具体的自然哲学原理。以“思想”、“真理”、“显现”等主观性概念理解“存在”,必有违巴门尼德原意,亦不符合古希腊自然哲学对巴门尼德哲学思想的延续和发展。
关键词:巴门尼德;存在;思想;真理;自然
在西方哲学史中,巴门尼德提出的“存在”概念是第一个纯粹概念和形而上学范畴。巴门尼德关于“存在”的哲学思想明显对伊奥尼亚学派的各种“本原说”有所超越,所以,巴门尼德被黑格尔认为是西方形而上学真正的开创者。巴门尼德关于“存在”的哲学理论在古希腊影响深远,很多古希腊哲学家如芝诺、亚里士多德等,都对巴门尼德的理论非常重视,并作了相关的论证、分析或批评。而且,亚里士多德还将存在问题视为形而上学的根本问题,在其著作《形而上学》中,“明确地告诉我们,有一门科学不是对具体的存在者进行研究,也不是对存在的这个部分或那个部分的研究,而是对存在本身的研究,而这也就是‘作为存在的存在’。”[1]63自近代以来,理论家们对巴门尼德哲学的解释维度也随着哲学理论的丰富和发展而多样化,但某些学者的解释却或多或少地与古希腊自然哲学语境下的巴门尼德哲学相偏离,在解释中带入了某些近代、现代的哲学观念之后,相对地忽视了在古希腊自然哲学语境下,巴门尼德“存在”哲学其原初的、本真的内容。巴门尼德哲学作为西方形而上学的起点,秉承了高度思辨的哲学精神,从逻辑上厘清巴门尼德的哲学思想已然不易,加之其语言艰深晦涩,则更使很多学者在对巴门尼德哲学的解释当中,产生了诸多不同意见。为还原巴门尼德“存在”概念的原初含义,在分析《巴门尼德残篇》原文的内容之前,有必要将过去对巴门尼德“存在”哲学的几种解释方法作简要整理和分析。
一
当代学者对巴门尼德“存在”哲学的解释可谓众说纷纭,甚至能产生多种不同的“流派”。之所以如此,主要原因有三:其一,虽然“存在”概念是由巴门尼德所提出的,但随着西方哲学史的发展,“存在”的含义也在不断地丰富和发展。时至今日,哲学中“存在”的含义已远远超出了日常语言中的“存在”。由于“存在”概念自身的复杂性,使得不同的学者、思想家对“存在”产生不同的理解。其二,在西方语言中,“存在”与“是”可以是同一个词(英文中为“be”),这就为理论界从语言角度对“存在”概念进行深入辨析提供了可能。而由于中西方语言的差异,国内学者对“存在”概念的语言分析尤其重视,还产生了“存在”与“是者”两种不同译法。其三,在巴门尼德所处的时代,哲学主要通过诗歌的形式表达,而巴门尼德唯一留存下来的原著文献《巴门尼德残篇》,亦以诗化语言表达哲学观念。诗化语言的表达不可能符合现代学术“清楚明白”的要求,所以也为当代学者的解释留下了充分的发挥空间。
通过分析一些解释巴门尼德哲学的著述和文章,可将当代多数学者对巴门尼德“存在”哲学的解释方法归纳为三种:1,近代理性主义的解释——“存在”即思想。2,语言分析的解释——“存在”即“是者”。3,生存论的解释——“存在”即“显现”。以下将对这三种解释方法作简要说明和分析。
近代理性主义的解释方法最明确的理论源头是黑格尔在《哲学史讲演录》中对巴门尼德哲学“存在与思想同一”的解释。黑格尔的文本依据并不是《巴门尼德残篇》,而是辛普里丘对亚里士多德《物理学》所作的注:“思想与思想为了它而存在的东西是同一之物。因为没有存在者并对之有所言说(或表现),你将寻找不到思想。因此在存在者之外,它(思想)是无物,也将是无物。”[2]267这段解释对应《巴门尼德残篇》中的一段文字:“一条路,存在,非存在不存在……一条路,不存在,非存在是必然的,我要告诉你这是全然不可思议的绝路,因为你既不可能认识非存在,也不可能言说它。因为对于思想和对于存在是一回事。”[3]5-6最后一句话的原文是“togar auto noeinestintekai einai”,按黑格尔的理解,其含义是“思想和存在是同一的”,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多数西方学者均采用“因为思想和存在是同一的”这一译法。但现代的一些学者如策勒、柏耐特,通过对原文的考证,指出这里所谓的“思想(noein)”和“存在(estin)”都是动词不定式的用法,不能理解为名词性的主语,所以进一步认为黑格尔对巴门尼德的这段文字有误读之嫌。如若认为黑格尔的解释是正确的,则首先,“存在与思想同一”必须有充分的逻辑依据,其次,按《巴门尼德残篇》原文的上下文意思,必须解释“存在与思想同一”为何能作为“非存在不存在”这句话的原因和依据。而这两点都有其理论困难。
黑格尔有著名的“存在即合理”一说,“存在与思想同一”的观点不仅是黑格尔哲学中的重要原则,甚至也是整个西方理性主义哲学、形而上学的传统观念。而巴门尼德哲学被认为是西方哲学的真正起点,主要由于巴门尼德哲学体现出了理性主义哲学、思辨哲学的某些根本原则,但若将“存在与思想同一”认作是巴门尼德的创见,则缺乏真正的逻辑依据,且会产生理论上的漏洞。首先,提出“存在与思想同一”观点的前提是将“思想”作为一个概念、“主词”研究并论述,但巴门尼德哲学诞生于研究自然哲学的理论背景之下,其理论旨趣主要在于解释自然、客观存在的本原或本体。在整个前智者派哲学时期,哲学家在解释思想这一概念时,只能将思想、灵魂等主体性概念置于自然哲学的背景下研究论述,例如,原子论认为构成灵魂的原子是球形的,与其他原子在形状上有区别。通过对《巴门尼德残篇》原文的研究,可以发现巴门尼德和多数前智者派哲学家一样,从未将“思想”当作一个独立的概念、主词来论说,对“思想”只是有所提及,比如“对于思想而言”、“通过思想”等等,也从未对思想的具体内容、具体规律有所述说。而巴门尼德对“存在”则有更为具体的界说,即认为“存在”是“不生不灭”的,是“不变”的。所以可以认为,巴门尼德对“思想”的理解根本没有上升到概念的高度,也就不可能将“思想”与“存在”概念相等同。其次,在黑格尔“存在即合理”的观点中,“存在”与“理性(思想)”并不是直接的同一,其同一必须有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或至少要有一个发展、变化的潜能或目的。但巴门尼德认为,“存在”的本质特征是静止不动,所以如果认为巴门尼德有“存在与思想同一”的观点,那么这所谓的“同一”一定是直接的同一,而不是经由变化和运动的同一。但“存在”和“思想”一旦被视为主词,就是有外延的概念了,也就必然有实际的具体内容与主词相对应。而“存在”与“思想”这两个方面的具体内容既然有明显不同,就一定要经过解释和论证方能建立“存在”与“思想”相一致的关系,而不可能将“存在与思想同一”当作一个现成的真理。譬如,“我”在“我”的思想、理性中认为法律是合理的,而现实中法律的客观存在,是与“我”的思想有一致性的。这种“存在与思想同一”是两个方面的具体内容的同一,但显然不是直接的同一,例如,当“我”认为法律合理时,法律不会随着我的思想就立刻建立起来,必经由漫长的历史和复杂的过程方成为现实存在的法律。所以,如果认为巴门尼德有“存在与思想同一”的观点,则这样的观点就是完全不经逻辑论证的。
按黑格尔的理性主义的解释方法确立了“存在与思想同一”的观点后,有学者进一步将巴门尼德哲学中“存在”和“非存在”的对立解读为思想和感觉的对立,如“‘非存在’的一个意义就是变动不居的感觉东西……巴门尼德的‘存在’与‘非存在’的对立就是超感性的理性与感性的对立。”[4]166按近代理性主义哲学的观念,理性最直接的存在形式就是语言和表象思维,而巴门尼德有言“说的和想的存在必定存在”,这就使理性主义的解释倾向于认为巴门尼德有注重理性和思想的哲学观点。除此之外,巴门尼德还有一段疑似论及感性的话:“因为任何时候这都不会成立,非存在存在;而是你要让心思远离理这条研究道路,也不要让杂乱的习俗迫使你沿着这条路,运用盲目的眼睛、轰鸣的耳朵和舌头,而是运用理性来判断充满争执的问答。”[3]7根据这段论述,“非存在”似乎与“杂乱的习俗”、“盲目的眼睛”、“轰鸣的耳朵和舌头”有对应关系,而“习俗”、“眼睛”等可总结为感性,于是理性主义的解释就可以得出“非存在”与感性相对应的结论。但这样的推演实际上出现了对概念的混淆,因为按照巴门尼德原文的意思,所谓的“感性”对应的是“非存在存在”这样的一种“道路”、“意见”,而并不是“非存在”本身。对巴门尼德这段原文的简化描述大概是:如果不运用理性而运用感性,就容易陷入到“非存在存在”的错误意见当中。所以依《巴门尼德残篇》原文的含义,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都是“运用”的方法和形式,而不是作为主词的概念,与“非存在存在”这样的理论内容并没有直接同一的关系。
巴门尼德认为“存在”(自然)不生不灭、静止不变的观点,在哲学高度上表达了古希腊崇尚永恒的思想传统,无论是原子论的原子,柏拉图的“理念”,还是亚里士多德的“神”,都具有永恒不变的特征。当代自然科学的质量守恒定律的别称即“物质不灭定理”,其理论内容若上升到哲学高度,基本与巴门尼德“不生不灭”的“存在”相合。既然“存在”是“不生不灭”的“一”,那么有限存在物的变化和运动也就是不可能的,芝诺由此推演出个别存在者运动的矛盾性,即著名的“芝诺悖论”。对于“芝诺悖论”,学界倾向于通过连续性、间断性、质、量、时间、空间等概念去正面地解决悖论,相对地忽视了芝诺的理论与巴门尼德自然哲学在逻辑上的紧密联系。如果将巴门尼德提出的“存在”的“不生不灭”和“静止不动”视为自然界的普遍原理,那么一切的个别存在物当然也是静止的,芝诺所提出的运动“悖论”,其理论目的便在于证明个别存在物的静止。在“飞矢不动”这一“悖论”中,芝诺指出,“飞矢”在每一个运动的瞬间都是静止的,换句话讲,“飞矢”在任何情况下相对于它自己都是静止的,这实际上就推演出了静止的绝对性和运动的相对性。对于运动的相对性,熟知牛顿力学的当代人是不会陌生的,但在牛顿力学中,通常不会将物体自身当作其参照物,所以可得出“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这样的结论。而在古希腊时期,“变化”与“运动”没有明显的区分,古希腊人说“某物运动”时通常指某物自身的运动,而并不是相对运动(即便在当代,日常语言中的“运动”也通常指某物自身的运动)。而芝诺则通过其哲学思辨“超前”地指出了运动的相对性,也就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静止的绝对性,从而证明巴门尼德“存在不动”的真理性。
但海德格尔的解释方法有一个明显的问题,即强行地割裂了哲学史,使人难以通过巴门尼德后辈哲学家的思想去理解巴门尼德。按一般的哲学史观点,后世思想家总是对前人思想有所继承发展的,如巴门尼德的得意弟子芝诺,便被认为是继承、补充了巴门尼德的学说。但若按海德格尔的解释方法,对巴门尼德“存在”的“掩蔽”从芝诺就已开始了,因为芝诺的理论鲜明地反对运动,认为一切事物皆静止,但巴门尼德“存在”的真实含义是“显现”或“自显现”,不能被理解为静止不动的东西。而且从逻辑上讲,将“存在”理解为“自显现”,一定要对“此在”有所觉察洞见,但从巴门尼德的文本中无法发现与“此在”、人性直接相关的东西。所以按海德格尔的方法解释《巴门尼德残篇》,虽然在形式上是通顺的,但并没有确切的、能令人信服的证据,能证明巴门尼德确实是按照海德格尔的思路推演其存在哲学的,所以海德格尔的解释很容易被指责为主观揣测。
通过分析和对比以上三种解释巴门尼德哲学的方法,可发现理论家在解释巴门尼德哲学时存在着一个共性问题:将自身的观念和论点代入到巴门尼德的文本、思想当中,相对忽视了巴门尼德“存在”的原初含义。巴门尼德的“存在”思想对其弟子芝诺否定运动的思想,原子论思想,和亚里士多德的自然哲学思想都有非常直接的影响。而这些与巴门尼德同处于希腊古典哲学时期的思想家们,反而并未深入探讨“存在”概念到底是什么,以及应该如何解释“存在”这样的问题,而是直接讨论“存在”是一,“存在”无差别,“存在”静止,这样更具体的自然哲学问题。古希腊有深厚的注重自然科学的传统,不少思想家在研究哲学之外,同时也精通一门或多门自然科学学科,如恩培多克勒是生物学家、医学家,亚里士多德作为古希腊哲学集大成者的同时也是百科全书式的自然科学学者。在古希腊时代,自然科学与自然哲学并没有严格的区分,而讨论自然的“第一原理”、“形而上学”之类的自然哲学思想实际上也是古代背景下的物理学思想。但在当代,物理学早已从哲学中分离出来而作为一个独立的自然科学学科,对自然界基本原理的研究,逐渐成为了物理学的问题,而不再是哲学所关注的问题。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当代学者很容易以为古希腊前智者派的自然哲学思想是粗糙、落后的,而更愿意结合西方思想传统中的某些论点、概念,从“思想”、“真理”、“逻各斯”等宏观角度阐释前智者派时期的古希腊哲学,脱离了巴门尼德所处时代的哲学语境。
将being翻译为“是者”,注重“存在”的系动词内涵的解释方法,其最主要的文本依据在于《巴门尼德残篇》中对“真理之路“和“意见之路”的划分,所谓真理之路即:“存在,非存在不存在,这是说服之路(因为它为真理所伴随)”;“意见之路”既包括对自然的常识性见解,也包括伊奥尼亚学派、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自然哲学,“意见”在巴门尼德看来虽然也值得了解,但并不是真理。而由于“是”作为判断系词,与真假对错的含义直接相关,所以语言分析的解释会认为,将“being”翻译为“是”或“是者”,可解释巴门尼德“真理”与“意见”相对立的观点,并可进一步引申为规律、原理与现象界的对立。所以巴门尼德“存在”概念的含义也可进一步引申为“真理”或“求真”,巴门尼德“存在,非存在不存在”的观点亦可解释为“真理存在,而非真理不存在”。对于巴门尼德将“存在”解释为静止不动、纯全同一的观点,则可理解为真理本身的确定性、唯一性。所以“存在”就是真理的真理,规律的规律,例如,万有引力这一具体的规律有其确定不变的特征,所以符合巴门尼德“存在”哲学这一“规律的规律”,至于世间一切其他的具体规律当然也如此。
但将“存在”理解为“是者”、“真理”有三个方面的疑点:其一,按一般的形而上学观念,真理与现象的关系是普遍对特殊的关系,“是”与“否”的判断并不对真理的内容有决定性的影响。譬如,“太阳不能从西边升起”就是一个以否定句表达的规律,而其之所以能被称为规律,在于其总结了个别的日出现象。而如若判断此规律为假,则需指出“太阳从西边升起”的个别现象,所以“判断”、“真假是非”与真理的实际内容没有直接关系。其二,在日常语言中,表达存在含义的be可以作为独立的谓语,但表达系动词含义的be必须衔接表语,所以be作为“存在”可以是“不变的”,但作为“是”则必须要运动,必须“是出来”。所以“是者”必须有其“是其所是”的能动性才能将其自身“显现”为“是者”。而在古希腊思想史中,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个明确地意识到“判断”、“是”的含义,并将判断、系动词提升到哲学的高度展开论述。亚里士多德能够认识到“是”的重要性在于亚氏对思想的主体性、能动性有了充分的意识,但巴门尼德的“存在”的基本特征是静止不动、纯全同一,与主体性、能动性相去甚远。其三,若将“存在”理解为“是者”、“真理”,那么“存在”就是一种观念性、思想性的东西,这便又与前智者派哲学以自然为主要的理论旨趣发生矛盾,从而远离了具体的自然哲学原理。将“存在”理解为“是者”、“真理”,意味着忽视了巴门尼德“存在”概念的具体内容,从而出现了逻辑上的颠倒:因为任何一个思想家都是先提出一些具体的论点,从而认为其掌握了真理,而不可能认为自己未经任何过程就可以直接地掌握真理本身。当然也不可能在“直接地”掌握真理后,再去推演真理的性质和具体内容。如果认为巴门尼德哲学的核心内容只是“真理存在、为真,非真理不存在、不真”,那么巴门尼德哲学则会成为几乎适用于一切哲学的“虚话”。如伊奥尼亚派哲学则可声称,将自然认作由单一元素构成是真的,由杂多构成则是不真的。原子论亦可声称,将自然认作由不可分割的微粒构成是真的,由可分割的东西构成则是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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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巴门尼德的“存在”哲学是通过其思辨哲学推演而来的,是通过其思辨逻辑得到的真理,而绝不同于常识见解(亦包括伊奥尼亚学派)对自然所作出的种种“猜测”、“意见”。“存在”哲学所解释的存在物是与常识中所理解的存在物截然不同的,“存在”哲学认为“存在”是“一”,而以“多”的方式存在的个别存在物并不真正地存在。同时,由于运动的基本前提是存在一个或多个个别存在物,所以运动也不可能存在。如果一定认为“多”和“运动”存在,就会产生如芝诺所指出的种种悖论。根据思辨逻辑得出的如上结论,显然与常识观念鲜明对立,这也就是“真理之路”和“意见之路”的对立。按照“意见”所认识到的事物也是存在的,但却不是真理。
巴门尼德虽然有“说的和想的必定存在”,“既不可说也不可想的就是非存在”的论说,但从未提及可通过感性把握“非存在”,或“感性”不存在之类的观点。根据巴门尼德“非存在”不可思想、不可思议的观点,可认为巴门尼德所理解的“非存在”基本等同于“无”,也就是“完全没有”。而感性的东西只要“说出来了”,同样是存在的。所以,认为“非存在”与感性相对应的解释,是有违巴门尼德原意的。近代理性主义认为感性“不存在”,实际上是以感性的杂多、流变不居的特性为前提的,感性的“不存在”也就是感性的不确定性,而没有确定性的感性与确定性的理性、知性有对立的关系。但如果将近代认识论的这一对立关系代入到巴门尼德哲学中,既不符合巴门尼德的原意,也降低了巴门尼德思想的深刻性,因为巴门尼德已认识到作为纯粹概念的“非存在”,也是在纯粹思维的维度上论述“非存在”的。但若将“非存在”与感性相对应,那“非存在”就只能作为感性的一个本质特征了,而不再作为一个独立的纯粹概念。所以,以近代认识论的方式去解释巴门尼德的纯粹概念,是不恰当的。
比较理性主义、语言分析、生存论这三种对巴门尼德哲学的解释方法,可发现前两种方法基本遵循了西方古典哲学的思维传统,“思想”、“真理”都是古典哲学中基本且重要的概念。而且,无论将“存在”解释为“思想”还是“真理”,其同一、静止的本质属性是与巴门尼德对自然的理解相一致的。而海德格尔生存论的解释方式则明显脱离了古典哲学的思维传统,虽拓宽了理论的维度,但割断了巴门尼德哲学与自然哲学和哲学史的联系,实际上压缩了解释的理论空间。而且,生存论的解释方法要求对“显现”、“此在”等概念有所理解,但这些概念本身就不是十分清楚明白的,且更无法证明巴门尼德能清楚明白地意识或“觉悟”到这些概念。所以生存论的解释方法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一种理论的延伸、拓展。
二
对巴门尼德哲学第二种解释方法是语言分析的方法。国内学者尤其重视对“存在”的语言分析,因为西方语言对“存在”的表达与汉语有很大不同。首先,西方语言的“存在”与表达判断关系的“是”为同一个词,即英文中的be。另一个不同点在于,“存在”在汉语中并没有主词和谓词的区分,而在西方语言中“存在”有不同的“格”。在《巴门尼德残篇》中,巴门尼德既将“存在”作为谓词使用,亦将“存在”作为主词使用。作为主语的“存在”是古希腊语中系动词的分词形式,对应英文中的being,也就是作为动名词的“存在”。在某些情况下,巴门尼德甚至以系动词的动词不定式作为主语,用于表达“对于存在”的意思。所以国内学界在翻译《巴门尼德残篇》时,既要在“存在”与“是”中做取舍,还要顾及“存在”在不同的语句结构中可能具有的不同含义。对于将巴门尼德的“存在”究竟翻译为“存在”还是“是”、“是者”,在国内学界产生了长期的争议,迄今尚无定论。如今在国内学者当中,相对主流的见解认为,根据汉语的语言习惯,将being翻译为“存在”是最通顺恰当的,但也需注意being具有的两方面的含义,在研究巴门尼德哲学时,虽然采用“存在”这一翻译但也要考虑到“存在”的系动词内涵。根据这样的见解,以“存在”的系动词内涵理解“存在”,则会将“存在”理解为判断、确定性,并进一步认为“存在”道出了“真理”概念,或真理的本质。有学者指出,“‘存在’的几条关键性质……并非指‘在’或‘不在’,‘有’或‘没有’,而是关于‘对’或‘不对’的、靠理性才能判断的、与真理相关的概念。”[5]44
在巴门尼德之后,其弟子芝诺提出了一些具体的运动悖论,如“飞矢不动”,“阿克琉斯追不上乌龟”等,都是现实的、个别的物理现象。至少在芝诺这里,巴门尼德的“存在”哲学是一种具体的自然哲学原理,更确切地说就是认为在自然界一切事物都是连续的,且任何事物都是没有变化的,这 “真理之路”虽然有违常识,但一切物理界的个别现象均符合这原理。芝诺的理论完全符合巴门尼德对“存在”的解释:“存在,其上的标志有很多,如,它是无生无灭的存在,完整、单一、不动而又完满。它既非曾在也非将在”,[3]7可以认为,巴门尼德所理解的“存在”(自然)的基本特征是完整单一和静止不变(在巴门尼德所处的时代,“运动”与“变化”并无区分)。这些在当代人看来并不具真理性的自然哲学观点,实际上对古希腊自然哲学甚至整个西方物理学思想都有深远影响。在“存在”(自然)是“完整单一”的这方面的理论,芝诺提出的关于“多”的悖论和空间(虚空)的悖论,就是对其所作的直接辩护,也可视为对巴门尼德自然哲学原理的具体应用。在巴门尼德之后的原子论思想家虽然认为世界由众多原子构成,但单个原子本身又是一个不包含虚空的、“完整单一”的“一”,所以原子论在一定程度上沿袭了巴门尼德的这一自然哲学观点。而亚里士多德虽不认同巴门尼德将“存在”(自然)理解为“一”的观点,但亚氏否认绝对虚空的理论无疑是与巴门尼德的“存在”思想相容的。近代物理学也倾向于认为绝对的虚空只是一种设想,并不存在现实意义的“非存在”。
最后,智能化技术符合建筑节能环保的要求。建筑行业一直以来都是高能耗、高污染的行业,在社会发展新形势下,人们不断丰富的需求以及国家可持续发展战略都对建筑工程的节能环保性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在现代建筑工程建设中,尤其是在电气工程设计中,设计人员必须尽可能降低不必要的能耗。将智能化技术应用其中,一方面可以改善工作环境、提高施工安全性,降低工作人员的施工负担,另一方面则通过电气设备自动化水平的提升实现了能源节约,为环境保护提供了便利。同时,电气设备智能化水平的提升还会带动其可靠性的增长,从而降低设备运维所需的成本投入。
综上可知,通过自然、自然原理的角度理解巴门尼德哲学,则能够更清楚地把握从巴门尼德到芝诺、亚里士多德“存在”观念发展的思想脉络。如果将“存在”解释为“思想”、“理性”、“真理”等原则性概念,则在巴门尼德之后的古希腊自然哲学思想、物理学思想都很难与之相融,甚至无法在同一语境中讨论。但在巴门尼德哲学中,一些原则性的语句和问题表面看来并未直接涉及到自然或自然原理,如若单纯地从自然实体的角度去理解“存在”似乎也会有不恰当,譬如“因为对于思想和对于存在是一回事”。出现如此情形的原因主要在于两个方面:其一,巴门尼德的“存在”处于一个从谓词到主词过渡的时期(正如海德格尔所认为的,从“存在”到“存在者”的过渡)。在巴门尼德之前,希腊人对作为谓词的“存在”的运用当然是“熟知”的,而将“存在”视为主词、实体的理解方式,在巴门尼德哲学中仅初现端倪。在《巴门尼德残篇》的文本中,并不能找到“存在”与自然实体相对应的直接的证据。其二,“对于思想和对于存在是一回事”这段话,在当代人看来并不是一个自然科学或自然哲学的观念,因为当代人有根深蒂固的思想与存在相分离的思维模式,认为主体与对象、客体是分离的。对于古希腊思辨哲学中思想与存在相同一的基本原则,当代人更倾向于以一种客观唯心主义的态度,将作为实体性概念的理性或思想去理解和“统摄”自然实体。
巴门尼德的哲学思想处于形而上学最为初级和“原始”的阶段,“存在”概念在巴门尼德的文本中有不同表达形式是合理的、正常的,不能因为巴门尼德将“存在”用作谓词使用,就忽视“存在”作为主词的形而上学、物理学的含义。同时,也不能认为巴门尼德的“存在”哲学涉及到了存在与思想的关系,就以近代的主体性概念去理解“存在”。综合以上论述,以自然哲学、物理学为主要的解释维度,并结合《巴门尼德残篇》原文,可得出如下几个论点:
为确保实验的准确性,每组实验都重复进行5次,最终的实验结果取5次实验的平均时间。由表1的结果可以看出,当数据量较小时,串行算法的处理效率要比算法在MapReduce运行的效率高。这是由于在MapReduce并行框架下运行程序会启动一个新的Job,新Job的启动和交互过程中会增加时间消耗。但是随着数据量的逐渐增加,串行算法的性能会随之下降,最终抛出内存不足的异常,而并行算法的效率随着数据量的增加逐渐优于串行算法,因此在处理海量数据时,有必要采用分布式集群模式。
其一,“存在,非存在不存在”是适用一切自然存在、自然现象的自然哲学、物理学原理。正如将一块石头敲碎,虽然可以说它不存在了,但以自然哲学的观点讲,石头并不会真正的不存在。世间的一切个别存在物也不会不存在,所以“非存在”是“全然不可思议的”,“不可能认识”也“不可能言说”。巴门尼德所理解的“非存在”就是纯粹的虚无,不能与任何形式的实在(如意见、现象、感性杂多)相对应。
巴门尼德哲学作为西方思辨哲学的起点,有鲜明的“反常识”倾向。在常识和“意见”中,人们认为“存在存在,非存在也存在”,认可同一、静止的存在,也认可差别、运动的存在。但巴门尼德则从纯粹概念的高度,提出了一些明显违反常识的哲学论点,比如反对差别、运动等,其弟子芝诺沿袭此“真理之路”,提出了现象界中关于运动的种种悖论。所以认为巴门尼德在思辨哲学的起点,意识到思辨哲学在某些理论上违反常识的特征,这是合理的。认为巴门尼德意识到真理超越常识的特征,并意识到只有通过思想才能达到真理,同样是合理的。但若片面地注重语言辨析,将“存在”解释为“是者”、“真理”,则在事实上“架空”了巴门尼德“存在”哲学的实际内容。
对巴门尼德哲学第三种解释方法是生存论的,其主要的理论来源是海德格尔在《形而上学导论》中对巴门尼德哲学作的存在主义的阐释。按海德格尔的理解,“存在”并不是西方古典哲学所理解的直接的确定性,而是与“显象”、“显现”相统一的东西。海德格尔认为,西方哲学自柏拉图始,出现了“存在者”对“存在”的“掩蔽”,“存在者”大致等同于古典哲学所意谓的“存在”,是直接的确定性的东西,“存在者”取代、“掩蔽”了“存在”其“显现”、“生成”的原初含义。海德格尔将巴门尼德“定位为一位正在向‘哲学家’‘堕落’的‘思想家’,但仍然属于早期希腊思想家之列”[6]27,认为巴门尼德的“存在”实际上是一种“显现”,并将“存在”不生不灭、静止不动的特征解读为“在存在的过程中从存在而来显示出存在自身”,简言之则是“自显现”。
其三,人只有借助于理性、思想,才能从“意见之路”上升到“真理之路”,对应的原文即“不要让杂乱的习俗使你沿着这条路……而是运用理性来判断充满争执的问答”。在这段文字中虽然提出了“理性”,但并不表明巴门尼德有将“存在”与“理性”相对比的意思,所以更不能认为巴门尼德有将二者相同一的观念。这段文字直接承接在《残篇》中对意见之路的描述,所以应该认为巴门尼德的意思是人只有通过理性、思辨的方式才能摆脱常识观念,并理解到关于“存在”的真理。在巴门尼德看来,“理性”只是理解真理的必经之路,而不是真理本身。
其四,“因为对于思想和对于存在是一回事”是巴门尼德对“存在”概念真理性的解释和证明,不能认为巴门尼德有将“思想”和“存在”等同的观念,更不能认为巴门尼德的“存在”概念是通过“思想”概念推演而来。根据《巴门尼德残篇》的原文,这段文字在对“存在”与“非存在”的界定之后,也就是对为什么“存在”才是“说服之路(为真理伴随)”而“非存在”无法认识、无法言说的解释。无法言说“非存在”是巴门尼德所意识到的一个“语言现象”,对此的解释是:对于不存在的事物如想象的“飞马”,在人的头脑、表象中也是存在的;即便对作为概念的“非存在”,只要人去思维它了,“非存在”就也存在,由此可认为人思维现实的“非存在”是不可能的。而这一“语言现象”是与自然哲学关于“存在”的原理是相通的,自然界不能真正地存在不存在的事物,就如同在思维和语言中,人无法思想和言说关于“非存在”的思想。通过这一论证方式,巴门尼德能意识到思维与存在相同一的思辨哲学原则,当然是非常深刻的洞见,但不能据此认为巴门尼德已意识到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
“新政”是经济危机的结果,它对国民经济的干预扩大了政府的权力与责任,但覆盖范围仍不够广,它的受益者主要是中产阶级、农民和那些有组织的具有优势的城市工薪阶层中的白人,黑人、印第安人的遭遇仍然很悲惨,他们深受种族歧视、失业、贫困的折磨。
其五,在《巴门尼德残篇》文本中,巴门尼德对“存在”的使用已出现了从谓词到主词的过渡,“存在”一词从之前的谓词、状态上升为本质、实体。既不能忽略“存在”的谓词含义,也不能认为巴门尼德将“存在”上升至主词是体现了“存在”向“存在者”的“堕落”。任何一个实体性概念的出现,往往都有从谓词向主词过渡的过程,如汉语中的“思想”一词来源于“思”和“想”这两个动词,“自然”一词来源于“自然而然”这一状态。在巴门尼德提出“存在”概念之前,古希腊人从未将“存在”视为主词;而在巴门尼德提出“存在”概念之后,经由西方思想的发展,“存在”早已成为用于表达自然、客体的重要概念。这一方面说明,海德格尔“存在主义”的解释方法实际上只是对思想和语言的客观发展规律的颠倒。另一方面也说明至少在西方形而上学的历史中,“存在”既不可能用于表达思想的本质,也不可能用于表达真理的本质。在形而上学的领域言说“存在”时,只能先想到自然、客体,不会先想到思想或真理,这一在西方思想史中毋庸置疑的概念设定,充分说明了“存在”基本只用于表达世界、自然、物质等客体性概念,或客体性概念本身。
你们要以本月为正月,开一年之端。告诉以色列全体会众:正月初十,各人预备自家羔羊,一户一只。若家里人少,用不了整羊,则可同隔壁邻居合伙,按人口多寡及食量大小分配。应选用一岁公羊羔,无残疾,绵羊、山羊均可,羊羔须养到正月十四黄昏时分,以色列全体会众方可屠宰。然后取些血,涂在各家摆祭餐的那间屋子的左右门框和门楣上。当然要吃肉,在火上烤了,跟无酵饼和苦菜一起吃。肉不可生吃,也不可水煮,必须全羊烤熟,连带头脚内脏,要一餐用尽,莫留到天明;若有剩余,必须烧掉。进餐时,你们应束上腰带,穿好鞋子,手握棍杖;要快快地吃——此乃耶和华的逾越节。(第七个故事)
综上可知,巴门尼德作为西方形而上学真正的开创者,他诚然认识到“思维”与“存在”在思辨领域中的一致性,以及思想、理性对认识真理的重要性,也意识到真理与现象之间的巨大差别。但诸如“思想与存在一致”,“真理是唯一且永恒的”这些相对抽象的形而上学原理,并不能作为巴门尼德其具体的“存在”哲学的具体推演依据。惟有注重巴门尼德思想的自然哲学蕴含,回到“存在”概念本身,方能理解古希腊自然哲学对巴门尼德思想的继承和发展,并进一步理解“存在”概念对西方形而上学和世界观、存在观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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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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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陈辉. 海德格尔阐释下的巴门尼德的存在含义[C].北京:决策论坛——科学决策的理论与方法学术研讨会,2015.
TheNaturalPhilosophicalImplicationintheConcept"Being"ofParmenides
WANG Dian
(Institute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Hanshan Normal University, Chao Zhou, Guangdong 521000, China)
Abstract:Parmenides, by his deduction of the concept of "Being", argued that "that it is" and cannot not be. Further, he pointed out that "Being" has the attribute of neither coming into being nor perishing. Along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western metaphysics, "Being" became the basic concept to express nature and object. But the natural philosophical implication in the concept "Being" of Parmenides, was forgotten in the development of intellectual history. In order to restore and understand the philosophy of Parmenides precisely, it's necessary to return to the method of natural philosophy of ancient Greece. The philosophy of Parmenides is not an abstract theory, but a specific principle of natural philosophy. Using the subjective concepts such as "thought", "truth", must be contrary Parmenides's own understanding and the continuity of the philosophy of Parmenides.
Keywords:Parmenides;being; thought; truth; nature
中图分类号:B5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38(2019)04-0039-05
收稿日期:2019-01-10
作者简介:王典(1986-),男,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古希腊哲学与德国古典哲学研究。
(责任编辑 吴明东)
标签:哲学论文; 思想论文; 自然论文; 真理论文; 概念论文; 宗教论文; 欧洲哲学论文; 古代哲学论文; 《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4期论文; 韩山师范学院政法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