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后母不好当论文

汪曾祺:后母不好当论文

我父亲结过三次婚。

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就故去了。我的第一个继母娘家姓张。她们家原来在张家庄住,是个乡下财主。后来在城里盖了房子,才搬进城来。房子是全新的,新砖、新瓦,油漆的颜色也很新。没有什么花木,却有一片很大的桑园。

继母身体不好。她婚前咳嗽得很厉害,和我父亲拜堂时是服用了一种进口的杏仁露压住的。

她是长女,但是我的外公显然并不钟爱她。她的陪嫁妆奁不丰。她有时准备出门作客,才戴一点首饰。比较好的首饰是一副翡翠耳环。有一次,她要带我们到外公家拜年,她打扮了一下,换了一件灰鼠皮袄。我觉得她一定会冷。这样的天气,穿一件灰鼠皮袄怎么行呢?然而她只有一件皮袄。我忽然对我的继母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我可怜她,也爱她。

后娘不好当。我的继母进门就遇到一个局面,“前房”(我的生母)留下三个孩子:我姐姐、我,还有一个妹妹。这对于“后娘”当然会是沉重的负担。上有婆婆,中有大姑子、小姑子,还有一些亲戚邻居,她们都拿眼睛看着,拿耳朵听着。

她每次带我们回娘家,都是吃了晚饭才回来。张家总是叫两辆黄包车,姐姐和妹妹坐一辆,娘搂着我坐一辆。张家有个规矩(这规矩是很多人家都有的),姑娘回自己婆家,要给孩子手里拿两根点着了的安息香。我于是拿着两根安息香,偎在娘怀里。黄包车慢慢地走着,两旁人家、店铺的影子向后移动着,我有点迷糊。闻着安息香的香味,我觉得很幸福。

也许我和娘(我们都叫继母为“娘”)有缘,娘很喜欢我。

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个梦,梦见又是一群人为了停车的事情吵吵闹闹,心想,怎么连做个梦也不放过。不料太太来推他了,原来不是梦,还真是有人吵了来,说是他停在小区大门外街道上的车,挡住了别人的车出行。看了一眼天色,天才蒙蒙亮,气鼓鼓地说了一句,出行真早啊。

布龙菲尔德(Leonard Bloomfield)在《语言论》(1955)中将语法分为句法(Syntax)和词法(Morphology)两个主要内容[21]。建筑语言的句法是将建筑元素组织成一定的空间关系或空间结构的规则与手法,建筑语言的词法是建筑元素自身的构成规则与手法。建筑语言的语法反映出来的是建筑语汇的句段关系3)(Syntagmatic Relations,或译作组合关系),也就是建筑的各元素、各部件如何组合的问题。

1.2.2联合检查 在常规检测的基础上,结合胎儿肢体多切面和远端扫查法进行检查。当发现胎儿肢体显示不清晰时,需协助孕妇调整身体姿势或者略微运动20min再扫描。扫描时由胎儿头部开始,对其双顶径标准切面、小脑切面,采用NT测量平面对胎儿脏器、骨骼和膈肌等部位进行扫描,采用远端扫描,确定胎儿的四肢情况。

我妹妹长了头虱,娘煎草药给她洗头,用篦子给她篦头发。张氏娘认识字,念过《女儿经》,里面有这样的句子:“张家长,李家短,别人的事情我不管。”她就是按照这一类道德规范做人的。

小学一年级时的冬天,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大便急了,憋不住,拉在裤子里了。我兜着一裤兜屎,一扭一扭地回了家。我的继母一闻,二话没说,赶紧烧水,给我洗了屁股。她把我擦干净了,让我围着棉被坐着。接着就给我洗衬裤刷棉裤。她不但没有说我一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死于肺病。

我的第二个继母姓任。任家是邵伯的大地主,庄园有几座大门,庄园外有壕沟吊桥。

我父亲是到邵伯结的婚。那年我已经十七岁,读高二了。父亲写信给我和姐姐,叫我们去参加他的婚礼。任家派一个长工推了一辆独轮车到邵伯码头来接我们。我和姐姐一人坐一边。我第一次坐这种独轮车,觉得很有趣。

由于海洋公园类型的多样性和条件的复杂性,突出和体现当地海洋公园特色,确保海洋公园质量与成效,采用一系列指标进行综合分析和判断。如浙江温州申报新建苍南沿浦湾省级海洋公园[12]、山东青岛申报调整鳌山湾省级海洋公园[13]。本文研究了海洋公园的指标体系构建、评价因子的权重及赋值、计算公式和评估方法,总结省级海洋公园评价标准,为海洋公园的可持续发展与有效管理提供科学参考。

我已经很大了,任氏娘对我们很客气,称呼我是“大少爷”。我十九岁离开家乡到昆明读大学。1986年回乡,娘才改口叫我“曾祺”——我这时已经六十六岁,也不是什么“少爷”了。我对任氏娘很尊敬。因为她伴随我的父亲度过了漫长而艰苦的沧桑岁月。

摘自《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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