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深生态学是伴随全球生态危机而产生的一种激进环境伦理思潮。它自视比浅层生态学更深,并提出八大纲领和劝勉性口号以提高公民深层生态意识,指导其生态实践。“自我实现”和“生态中心主义平等”作为最能体现深生态学的理论主旨和核心要义的两条准则,被视为是使个体突破自私自爱的“小我”,将其人性向他人拓展和超越人类中心主义,最终拥抱万物并走向“生态大我”的绝佳路径。而这恰恰与中国传统儒家历代核心人物的“仁者与天地万物为一体”追求有着诸多的契合之处:二者对个体小我之突破,对人性向善潜能之挖掘,对人之为人境界之考量等,均心有戚戚,可谓千古之音。深入剖析深生态学与儒家思想的会通与聚合,对反思人类在自然中的正确位置以及如何与自然共处,特别是对人们生态良知的唤醒,生态心性的培育,生态美德的养成和生态品格的型塑等,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并可成为探索我国公民环境道德教育的新方向。
关键词:深生态学;自我实现;儒家;仁爱;人性;会通
一
深生态学是20世纪70年代伴随全球生态危机而产生的一种环境伦理思潮,由挪威哲学家阿伦·奈斯所创。1973年,奈斯在一篇名为《浅层生态运动和深层、长远的生态运动:一个概要》[1](P95-100)的文章中,分析了他所理解的深层生态学和浅层生态学之间的诸多区别:在技术观方面,浅层生态学像大多数技术乐观主义者那样,对技术有着一种盲目的乐观和自信,认为目前的环境危机是人类的技术水平还不够发达所致,相信随着技术手段的改善,人类终将会与自然握手言和。深生态学则主张不能太依赖技术,而且要用中间的、适宜的和民主的技术替换浅层生态学所青睐的大规模的高技术。在自然观上,浅层生态学坚持主客二分也即人与自然相分离的观点,深层生态学却认为人只是自然的一部分,是生物圈中的普通一员。在经济观上,浅层生态学乐见中央控制和大规模制造产品的经济增长方式,深层生态学则倾心于小规模、局部控制和手工作坊式的经济生产模式。在社会价值观上,浅层生态学喜用物质财富衡量社会地位,推崇消费主义,认为出于保护自然而有意降低消费的水平会使人们的生活质量大幅削弱。深生态学则强调生活中精神质量和爱的关系远胜过物质财富,主张人们应通过适度消费减少自然的负荷。“手段简朴,目的丰富”即是其反对过度消费,倡导适度消费而提出的纲领性口号。在政治观上,浅层生态学认为不改变现有的经济政治体制,人类便可实现与自然的和谐共处。深层生态学却声称必须对社会、经济和政治体制进行全盘变革,人与自然的和解才有希望。
通过比较浅层生态学与深层生态学大异其趣的致思理路,奈斯揭开了深生态学运动的序幕。除他之外,福克斯、德韦尔、塞欣斯等学者对深生态学也贡献良多。经由他们继承与发展,深生态学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与生态女性主义、社会生态学、生物区域主义齐头并进的西方四大激进环境思潮之一。其激进之处不仅体现在它的思想主张在环境伦理学界引发了诸多争议,而且被一些激进的环境行动主义者如“地球第一”、“绿色和平”等奉为了环保行动的纲领。如在深生态学推出的著名的八大纲领中,有一条是“人类生活和文化的繁荣是与随之而来的人类人口的减少相一致的。非人类生命的繁荣要求人口减少”[2](P174)。在一次采访中,当被问及此纲领时,奈斯公然提倡“为实现与其他物种的基本平衡,人口应在10亿左右”[3](P143)。这样的言辞引发了轩然大波,并被斥责为是一种“赤裸裸的生态法西斯主义”,因为它把非人类物种的利益凌驾于人类之上。而“地球第一”所采取的“以破坏阻挠破坏”(通过往树中钉钉子以阻止伐木公司作业)的“故意捣乱”行为,以及“绿色和平”凿沉捕鲸船、封锁捕鲸船所经海峡以昭示保护鲸鱼的决心的行径,都以其直截了当的战斗性被指责为是生态恐怖主义者、社会异常者和空想家。例如著名环境哲学家哈格罗夫就指责“以破坏阻挠破坏”是“准军事性的行动”,“比消极抵制更接近恐怖主义”[3](P114)。尽管深生态学反对暴力行动,对此种极端生态抵制行动亦表示反对和不安,但它已俨然成为激进环境运动的主要哲学信念。
除推出八大纲领之外,深生态学还提出了劝勉性口号和生活方式建议,以指导公民的日常环保实践。如“手段简朴、目的丰富”就倡导人们反对过度消费并努力践行适度消费,以提高精神生活的质量;“活着,也让别人活着”意在鼓励人们要有他者意识,应与他人以及自然界中的非人类存在和谐共处;“让河流静静地流淌”是指要尽可能少地干预和破坏河流;“轻轻地走在大地上”是因为大地不仅仅意味着土壤,而是一个生命的集合共同体,在其上生活着各类的动植物和微生物,它们亦有活下去的理由;“放眼全球,行于当地”鼓励人们用日常生活中的“一小步”,比如试着每天往垃圾回收箱多放一小片纸的生态化生活方式,以实现生态环境改善的“一大步”。生活方式建议包括:使用简单工具;反对消费至上;选择有意义的工作而不仅仅是谋生;学会在生态社区而非社会中生活;积极参与小规模的生产活动;尽力满足基本生活需要,抵制把购物当作嗜好;不要把生物当工具;敢于谴责过分干涉自然的行为等。它们对提高现代人的生态保护意识,特别是深层生态意识发挥了积极作用。
宫颈癌是女性恶性肿瘤中的一种,该病发病率高,进展迅速,临床表现症状为阴道排血、排液、,尿频,尿急、消瘦以及贫血等[2],严重威胁患者的生命健康。临床常采用腹腔镜宫颈癌根治术进行治疗,相比传统的手术而言,具有安全快速时间短、疼痛轻、微创、无明显疤痕以及复发概率极低等优点[3],效果显著。在有效治疗的基础上,如何进行积极的护理,对于促进病情治愈,具有非常高的临床价值。
二
“自我实现”和“生态中心主义平等”是被深生态学家们视为最能体现其理论主旨和核心要义的两条准则,二者密切相关,须臾不可分。如果说自我实现是深生态学追求的终极目标,生态中心主义平等则为其提供了理论上的支持。深生态学家们认为,自然存在物之间并不存在明确界限,所有的事物相互联系,都是生态之网中的纽结。如果我们伤害了自然界的其余部分,就等于伤害了我们自己,阻断了自我实现的可能。
(一)自我实现
“自我实现”,是对个体道德境界的高要求。它要求个体突破狭隘的自私自爱心理,将其人性由内向外延伸扩展,以此形成对他人、他物的“认同感”,并给予道德上的同情与关怀。之所以会提出自我实现,是因为深生态学认为它是帮助人们跳出狭隘的、孤立的、单子式的自我,去拥抱他者、他物乃至整个宇宙,并走出生态困境的绝佳途径。深生态学理论家们对在西方文化传统中成长起来的,过分注重个体自我的人的生存方式感到忧心忡忡。在其看来,西方文化传统中的自我过多强调了个体的欲望和为自身的行为,注重追求享乐主义的满足感,却不幸使人丧失了探索自身独特精神的机会,也大大疏远了自然,诱发了生态危机。基于此,他们强烈主张突破和超越狭隘性的自我,呼吁人们从个体“小我”走向生态意义上的“大我”。深生态学家们认为,只有当人们不再把自己看成是与外界相分离的自我,并同家人、朋友乃至整个人类紧密结合在一起时,人自身的独有精神才会得到发展:“在保持世上宗教的精神传统方面,自我实现的深生态学原则远超过现代西方思想中自我的定义。现代西方定义的自我主要是力争享乐主义满足的孤立的自我,这是一个社会程序意义上狭义的自我。它脱离了我们原本的自我,让我们追随时尚。只有当我们不再将自己理解为孤立的和狭义的相互竞争的个体自我,并开始把自己融入家人、朋友、其他人最终到我们这个物种时,精神上的升华或展现才会开始。”[4](P253)但深生态学认为种内的扩展对于自我的成熟和发展还远远不够,还需将自我进行更高层次的突破,更大范围的扩展——超越人类这一物种,向非人类物种延伸,“自我的生态学意义需要进一步成熟和发展,要认识到除人类之外还有非人类的世界”[4](P253)。概言之,就是将自己融入到更大的非人类生物群体当中,达到对后者的心理情感认同。这种认同感可激发人类对非人类生物的强烈同情。比如当看到鸟兽受困于绝境时,人们往往会站在其立场上感同身受,伤心难过。而“如果你的自我在广义上包含了另一个存在物,那么无须劝告,你也会从道德上关心它。你在关心自己时不会感到有任何道德压力”[5](P135)。这种能“在所有存在物中看到自我,并在自我中看到所有的存在物”[6](P65)的情感,被深生态学家视为是人心向善的体现,是人作为人的潜能得到了充分展现。
汉代董仲舒秉承儒家的仁爱理念,认为仁者“质于爱民以下,至于鸟兽昆虫莫不爱,不爱,奚足以谓仁?”[14](P316)在他看来,真正的仁者,除了要爱护子民,还应关爱鸟兽昆虫,否则,就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仁”。在《春秋繁露》中,董仲舒还用“恩及鳞虫,鱼大为;恩及羽虫,鸟大为;恩及倮虫,百姓亲赴仙人降;恩及毛虫,麒麟至;恩及介虫,灵龟出”等命题,将以仁心善待动物之吉兆,以不仁之心对待动物之恶果予以详述,以劝勉当政者珍视生命。北宋理学家程颢认为,个体唯有打破躯体与外部世界的隔阂,做到与天地万物为一体,方能获得超然的快乐境界。他的“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15](P65)也正是基于此而提出,意指有仁爱之心之人,必然将天地万物看成与自己是浑然一体而非分离的。在他看来,一个人若想达至仁之境界,必然会视天地为一体,将万物当成自己的四肢身躯一样爱护。“若夫至仁,则天地为一身,而天地之间、品物万形,为四肢百体。夫人岂有视四肢百体而不爱者哉?”[16](P553)不仅如此,程颢还将这种仁爱思想贯彻到了日常行为规范当中。据称程颢书房前的茂草曾遮盖了石阶,有人劝其将草除去,他却不肯:“不可,吾常见其生意。”当听闻皇帝漱水时避开蚂蚁以免伤生,程颢对之予以高度赞扬。而当皇帝欲将柳枝折断时,程颢则加以劝诫:方春发生,不可无故摧折。同为理学家的程颐认为,圣人对万物的仁爱应体现在顺物之性上。在《养鱼记》中,程颐这样说道:“圣人之仁,养物而不伤也如是。物获如是,则吾人之乐其生;遂其性,宜何如哉?”意思是说,圣人在养鱼之中的仁爱,应体现在不伤害鱼,让鱼按其本性有所养,由此他自身也获得了快乐。张载在《西铭》中提出了“民胞物与”的思想,在他眼中,天地是人的父母,人和万物共处天地之间,都是天地的子女。因此一切人都是我们的同胞兄弟,一切物都是我们的同伴,人应该爱一切的人,爱一切的物:“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17](P62)朱熹认为,无私是仁的前奏,与万物同体是对仁的推演。对个体而言,唯有先做到无私,方能成仁,也才能达到与天地万物同体而无隔阂。如其所言:“无私,是仁之前事;与天地万物为一体,是仁之后事。惟无私,后仁;惟仁,然后与天地万物为一体。”[18](P117)
首先,从文献入手,在中国知网以“体育”并含“微信”、“体育舞蹈”并含“微信”进行篇名检索近十年核心期刊,得到研究文献77篇,从中发现该领域研究现状以及亟待解决的问题,有助于整理研究思路;其次,从定性研究的方法入手对本研究的案例进行深入剖析,总结其运营过程中的经验与不足;最后,采用个案研究的方法,将“体育舞蹈圈”自2017年6月1日至2018年5月31日期间所推送的文章进行归类、整理,分析数据,总结出微信公众平台对推广体育舞蹈及其他体育项目具有参考价值的运营模式。
深生态学摒弃了上述所有将人类置于中心的思想,指认它们不管怎么变换,都逃不出片面的人类利己主义、人类物种主义和人类沙文主义窠臼。在其看来,人类中心主义“在经验上站不住脚、在实践上有害、在逻辑上不一致、在道德上可拒斥,以及与开放性的理论不和谐”[3](P21-24)。在此基础上,深生态学试图通过论证人类与非人类生物在内在价值上的平等,以彻底告别人类中心主义。这也由此引出了它的第二个核心准则——生态中心主义平等。
一般情况下,葡萄酒的苹-乳发酵发生在酒精发酵之后,此时葡萄糖基本转化成乙醇,此时乙醇浓度约为12%vol,因此能够进行苹乳发酵的乳酸菌应该具备较强的耐酒精能力。我们按照方法1.2.2对45株乳酸菌进行了耐酒精能力测试,同时以商业乳酸菌株CH35(O.oeni)作为对照菌,进行酒精耐受性试验,结果见表1,对照组为不加乙醇组。
(二)生态中心主义平等
寒食节 “寒西”(Hanx)即“寒食”。四月五日是清明,寒食节在此前一至两天,主要是禁火的日子,达斡尔人把两个相连的节日合称为“寒西”,是祭祀祖先和扫墓的日子。扫墓俗称上坟,是祭祀故去亲人的一种活动。按照旧的习俗,扫墓时人们要携带酒食果品、纸钱等物品到墓地,将食品供祭在已故亲人的坟前,焚烧纸钱,给坟墓培上新土,折几枝嫩绿的新枝插在坟上或在坟头上压上几张黄纸,然后叩头行礼祭拜,最后吃完所带酒食回家。
三
其二,注重人性向善的道德情感挖掘。
深生态学的“自我实现论”遭致了一些学者的质疑和批评。如生态女性主义者普鲁姆德就指出,深生态学的错误在于妄图推行一种彻底的“无差别论”——抹煞自我和他者存在的界限,将他者与自我进行混淆。在她看来,深生态学所鼓吹的“他者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而当“我要保护热带雨林的时候,保护的恰恰是我自己,因为我是热带雨林的一部分”等,即是无差别论的真实写照。遗憾的是,“生态自我”和“自我实现论”不仅无法达到批判理性利己主义的目标,反而可能使利己主义进一步强化。因为这种做法是通过把他者吸纳进自我的王国而企图否定他者的存在。所以它只会导致自我对他者更深的殖民化,而无法将其真正拒斥。但深生态学对此批评并不买账,并坚持认为自我实现能够打破自我与他者的对立,缩小自我与其他存在物的疏离感,超越利己主义与利他主义的对抗。由于观点上的殊异,深生态学与生态女性主义陷入了长期争论。
其一,致力于“小我”向“大我”的转变。
明代王阳明亦承袭了儒家“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的思想。在他看来,真正的仁者必定胸怀宽厚仁爱之心,这种仁爱之心不仅会将同情、恻隐延伸至他人,而且会延及鸟兽、草木,甚至是石头和瓦块:“大人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者也。其视天下犹一家,中国犹一人焉……是故见孺子之入井,而必有怵惕恻隐之心焉,是其仁之与孺子而为一体也。孺子犹同类者也,见鸟兽之哀鸣觳觫,而必有不忍之心焉,是其仁之于鸟兽而为一体也。鸟兽犹有知觉者,见草木之摧折而必有悯恤之心焉,是其仁之于草木而为一体也。草木犹有生意者也,见瓦石之毁坏而必有顾惜之心焉,是其仁之于瓦石而为一体也。”[19](P823)总之,彰显与生俱来的光明德性(明明德),就是要倡立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的本体,而关怀爱护民众和珍爱怜惜万物,即是天地万物一体原则的自然运用。从关心自己,到同情落入井中的孺子;从同情他人,到怜悯凄苦鸣叫的鸟兽;从怜悯动物,到怜惜体恤摧折的草木;从怜惜植物,到惋惜毁坏的瓦石,这种对他人万物的恻隐既是人之仁心的自然流露,更是通达圣人之境的最佳途径。
需要指出的是,儒家倡导的对非人类世界的关怀与其一以贯之的“以人为本”的立场并不冲突。如孔子曾听闻马厩失火,即问:“伤人乎?”[20](P821)而并不问马。可见在孔子眼中,即使是再贵重的动物,也无法和人相提并论。然而,这并不能说明孔子对动物无怜悯之心,他只是更看重人的价值而已。荀子也说过,水火有气但没有生命,草木有生命但没有知觉,禽兽有知觉但不讲仁义,唯有人不但有气,有生,有知,而且有义,所以是最珍贵的。董仲舒认为人有别于禽兽的主要特征就是人能“为仁义”,故为贵。而儒家之所以非常看重人的价值,恰恰是看到唯有人,尤其是仁者才能尽物之性,化育万物,这是其内圣外王的前提和基础。因此,儒家以人为本的价值旨趣与其对非人类生物的同情关怀,这二者之间其实并不矛盾,而恰恰是其“仁者与天地万物同体”的现实映照。
“生态中心主义平等”是指生物圈中的一切存在物都是相互联系的整体中的公平成员,拥有相同的内在价值,并都有生存、繁衍、充分体现个体自身,以及在大写的自我实现中实现自我的权利。“内在价值”是环境伦理学中被学者广泛热议的一个重要范畴。按照美国学者奥尼尔的归纳,它大体有三层含义:其一,等同于“非工具价值”。也即如果一个对象是其自身的目的,那么它就具有内在价值。其二,就是对象的内在属性或特征。如煤的可燃烧的属性或特征即是其内在价值。其三,是“客观价值”的同义语。不管是否有人类存在,也不管人类的偏好、态度如何,它永远存在。深生态学认为,生物中的一切存在,无论是人类还是非人类都具有同一性,这种同一性就是内在价值。因为既然人类拥有内在价值,又与非人类存在物密不可分,那么它们当然也拥有内在价值:“生物圈的万物都有平等的生存和繁衍权,有在更大的自我实现内达到它们各自形式的表现和自我实现的权利。这一基本直觉即作为相关整体的部分,所有生态圈中的生物和群体在内在价值上是相等的。”[9](P67)按照生态中心主义平等论,人在生态系统中并没有什么先天优越性,不过是众多物种中的一类,是被编织于自然这张大网上的普通纽结。在自然的整体关系中,人既不比其他物种高贵,也不比其他物种卑微。深生态学家们尤为拒斥“环境中的人”这一形象建构,而“偏爱关系性的、总体场景中的人这一人的形象”[1](P95-100),并认为总体场景中的“人”这一概念能使人们更好地将自身认同于其他自然存在物。“当我认识到,我不具有独立的存在,我只是食物链的一部分时,那么,在某种意义上,我的重要性与地球的重要性就是密不可分的”[10](P235)。而当自我实现通过关注小我之外的世界而扩大了对他物的认同时,自身就与外在世界息息相通,并达到了生态大我的境界。生态大我能够破除人们对个体小我的固恋——“我执”,所追求的是“去我执”。它要求人们将关注的对象由内而外,由己而他,由人而物。这种从自我到他者,从种内到种际的视域转换,彰显了深生态学的“大我”情怀。
四
对深生态学的自我实现准则和儒家的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思想作一对比研究,不难发现:虽则产生背景不同,本意初衷也并不一致,但二者依然有诸多相通之处。“自我实现”的提出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全球生态危机促逼下引发的生态思考。而儒家对“天人合一”的青睐,却并非源于人与自然的冲突与否,而是对个体如何完善心性,提升自我,以达至圣人大人境界的价值追求和意义探寻。即便如此,二者对个体小我之突破,对人性向善之挖掘,对人之为人之考量等,依然有着较多的会通与契合之处,可谓千古之音。
改善系统频率稳定性的多直流功率紧急支援协调控制策略//许涛,吴雪莲,李兆伟,张剑云,郄朝辉,刘明松,等//(22):69
对深生态学而言,人类尤其是西方国家之所以会面临当前严峻的生态困境,从文化层面来讲,是由于其培植了一种极其自私的个人主义精神。这种个人主义精神虽在历史上发挥过重要作用,譬如将人从地域限制、血缘亲情、宗法纽带等压抑和桎梏个性发挥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有助于人成长为独立和具有现代精神气质的个体。但个人主义的极度发挥,必然会使其陷入个体利益至上的个人中心主义。因为它只注重和追求个人享受的满足,却很少或几乎不会顾及他人外物的存在和利益。“它使我们成为社会或社会群体的流行时尚的牺牲品。我们因此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追求独特精神/生物学的本性的机会”[9](P66)。正因如此,深生态学才致力于打破这种原子式、狭隘、自私和相互竞争的“小我”,努力使其认同对象从家人扩展到他人,从他人扩展到万物,并认为唯此人的精神成长才会真正开始,才会从个体小我迈向生态大我。应该说,这一理论旨趣与儒家所探求的圣人、大人境界并无二致。而纵观儒家思想在不同时期的演变,在追求成圣、至圣这一点上并无太大差异。可以说,与天地万物同体始终是历代大儒的共同追求。在其视域中,君子唯有将仁爱之心从家人、族人扩展到他人、他物,方能成为“至圣”。虽则儒家眼中的“大人”或“圣人”并非深生态学意义上的“生态大我”,也即不是为人与自然的和谐而设,但客观上却有助于激发人们对动物、植物等非人类生物命运的关怀和同情,这与深生态学对“小我”,也即自我中心主义的突破与超越在致思路向上不谋而合。
当步长因子足够小时,更新过程{P(t),t≥0}收敛到特定常微分方程的解,并且方程的稳定点等价于过程{P(t),t≥0}的纳什均衡点[17],常微分方程表示为:
深生态学与我国传统儒家思想的最大契合,莫过于都主张从个体“小我”到“大我”的转变。众所周知,“仁”是儒家一以贯之的核心理念,而“以天地万物为一体”则被其视为是一个仁者应当追求的至高境界。在儒家看来,真正的仁者,一定会德及禽兽,泽及草木,恩至于土,将其仁爱之心向外拓展。如孔子就主张,惊蛰之时不宜捕食动物以顺乎天道,草木正生长时不应砍伐,这是仁心之体现:“开蛰不杀当天道也,方长不折则恕也,恕当仁也。”[11](P122)当自家的狗老死之后,孔子请子贡埋掉,并说了这样一段话:“吾闻之也,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盖不弃,为埋狗也。某也贫,无盖,于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陷焉。”[12](P156)大意是说,用旧的车帷幔不可以扔掉,可用来埋自家死去的马;用旧的车伞盖也不可以扔掉,可用来埋葬自家死去的狗。虽然自己很穷,没有这些东西,但可用座席埋葬死去的狗,以免它尸首陷于污泥。孔子对动物的仁爱之心由此可见一斑。“亚圣”孟子指出:“君子之于物也,爱之而弗仁;于民也,仁之而弗亲。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13](P322)意思是说,君子对于万物,爱惜它,但不对它讲仁德;对于百姓,用仁德对待他,却不亲爱他;君子亲爱亲人,进而仁爱百姓;仁爱百姓,进而爱惜万物。孟子还说道:“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13](P5)就是说细密的鱼网不放入大塘捕捞,鱼鳖就吃不完;按一定的时令采伐山林,木材就用不完。据说齐宣王曾向孟子询问过齐桓公和晋文公的“霸道”之治,孟子却认为统治者唯有施行“王道”,方能一统天下,而王道主要凭籍的即是道德的力量。当齐宣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这样做时,孟子就从宣王的一个故事入手进行劝诫:“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13](P14)这里暂且不论用羊代替牛进行祭祀对羊是否有失公平,但却反映出齐宣王设身处地进行换位思考,对牛之“心有戚戚焉”的仁爱之心,也因而被孟子视为是其富于仁心的体现。
注重人性向善潜能的道德情感挖掘,是历代大儒的共同志趣。如孟子就指出:“人性向善,犹水就下。”[13](P278)在他看来,人皆有对他者的恻隐与怜悯之心:“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13](P83)对于“无恻隐之心”之人,孟子更是直言其是“非人也”[13](P83)。阳明也正是受孟子启发,将仁者的不忍之心从孺子一步步延伸到了鸟兽、草木、瓦石身上。而前述儒家各人物也无一不是在追求与天地万物一体中,对人性向善之必然性与可能性进行了阐述与深挖。
“自我实现”的提出不仅是深生态学对个体小我的突破,更是其对人类中心主义批判和反思的结果。“人类中心主义”又称“人类中心论”。作为一个舶来品,迄今它已经历了四种形态:其一,宇宙人类中心主义。它是基于古罗马天文学家托勒密的“地心说”而构建起来的。按照托勒密的理论,是地球而不是太阳居于宇宙的中心,太阳和其他的行星都要围绕地球旋转。在此背景下,宇宙人类中心主义就成为合乎逻辑推出的结论。因为既然宇宙的中心是地球,那么居住在地球上的人类和其他物种也就必然是中心。其二,神学人类中心主义。它是依照中世纪基督教的说法而提出的假设。简言之,就是万物的存在及其意义都是为人的。譬如苹果树开花结果,是为了让人类有果子吃;动物肥美膘厚,是为了让人类有肉可食;大地长出粮食,亦是为了满足人类的需求。这一切都是上帝这位伟大造物主巧妙安排的结果,是其智慧与仁慈的体现。其三,近代人类中心主义。在近代,伴随新科学假说的提出,古代地理学意义上的宇宙中心主义和中世纪神学视野下的人类中心主义不断遭到打击,并最终趋于瓦解。但人类中心主义并未销声匿迹,而是获得了新的形态,也即近代人类中心主义。而它又是伴随人类改造自然能力的提高和人的主体地位的觉醒应运而生的。其核心理念是:人能够通过认识和改造自然挣脱其束缚,成为其主人。如弗·培根在几百年前就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口号:知识就是力量。他号召人们“越来越深地挖掘自然知识的矿藏”[7](P187)。因为唯有借助这种方式,人对宇宙统治的狭隘界限方能伸展到他们所意愿的边疆。培根鼓励人们用鞭子抽,用火攻,用水浇,以使自然吐露秘密,满足人类的愿望和利益:“对待自然就要像审讯女巫一样,在实验中用技术发明装置折磨她,严刑拷打她,审讯她,以便发现她的阴谋和秘密,逼她说出真话,为改进人类的生活条件服务。”[8](P501)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尔则用“我思故我在”确立了人的主体地位。德国古典哲学启蒙者康德的“人为自然立法”尽管是在认识论层面提出的,但无疑大大激励和鼓舞了人在自然面前的自信。这种自信又通过近代科技的蓬勃兴起和飞速发展得到了加强,近代意义上的人类中心主义也由此形成。它高扬了人在自然面前的能动性、创造性和优越性,加快了人类向自然进发、征服自然的步伐。其四,生态人类中心主义。它是伴随20世纪中后期全球生态危机的日益凸显而产生的,是人类在日益严峻的环境问题面前重新审视自身在宇宙中的地位,以及如何协调人与自然关系的产物。其基本主张是: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人的利益应被置于首要地位,应成为根本价值尺度。当然在与自然打交道时,应摒弃种种个人中心主义、族群中心主义、民族中心主义和国家中心主义思想,也即必须站在“全人类”的角度上看问题和做事情。
与儒家一样,深生态学亦注重对人性向善之道德情感潜能的挖掘。奈斯就曾对人们身上缺乏的道德情感不无遗憾:“在我们的文明中,我们已掌握了随意毁灭其他生命的工具,但我们(对其他生命)的情感却十分的不成熟。迄今为止,绝大多数人的情感都是十分狭隘的。”[21](P182-192)而他所倡导的“自我认同”和“自我实现”正是基于对人性向善的信念,而努力打破这种狭隘情感的尝试。在包括他在内的深生态学家们看来:“所谓人性就是这样一种东西,随着它在各方面都变得成熟起来,那么,我们就将不可避免地把自己认同于所有有生命的存在物,不管是美的丑的,大的小的,还是有感觉无感觉的。”[22](P502)这就是说,人性的成熟依赖于对他人和他物的“认同”或“承认”。它意味着对我之外的人和物不是采取无视、漠视或蔑视的态度,而是由内心生发出的强烈认同感。在深生态学的视域中,最高层次的认同便是将他物视为自身。奈斯曾以看到鸟深陷泥潭,人会感同身受和同情难过为例,来说明人性向善之潜能。在他看来,对他物的认同越多越高,个体自我实现的程度就会越大越深:“最大限度的自我实现……离不开最大限度的生物多样性和最大限度的自动平衡。……当我们把自己认同于宇宙时,我们所体验到的自我实现将因这一点——增加个人、社会、甚至物种和生态形态实现它们自己的方式——而得到提高。……生物多样性保持得越多,自我实现得就越彻底。”[22](P503)也正是源于此,深生态学将保护生物多样性的程度视为了衡量自我实现程度的标准,以最大限度地挖掘人性向善之潜能,开启人的生态良知。
其三,追求人之为人的至高境界。
自人猿揖别,人就作为自然界中的一个特殊物种,将自己与其他非人类生物区别开来。关于人之为人的本质,有诸多说法。存在主义者萨特认为,人最大的本质便是没有本质。这话听起来拗口,但并不难解。自然界中的非人类生物譬如动物,其本质是先天被规定了的。这体现在其出生前,本质早已被所属物种所决定,其出生后的活动也无非是将早已被规定好的本质展现出来而已。而人之特殊性,恰恰就在于他的本质并非先天被决定,而是通过后天的自我选择来呈现和完成的。换言之,一个人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能成为什么样的人,在很大程度上恰恰取决于他自己。著名哲学家冯友兰曾坦言做人有四重境界: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23](P497)。自然境界是指人依照本能或社会习俗习惯做事,如饿了吃,渴了喝等;功利境界是指一个人为自己而做多种事。从表面上看,或许一个人做事达到了利他的效果,但实则利己才是目的;道德境界是指一个人能自觉为社会的利益行事,且他是真正有道德之人;天地境界具有超道德价值,是指一个人能为宇宙的利益做事。用这四重境界反观深生态学的“自我实现”和儒家的“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不难发现二者所追求的是恰恰是第三、四重境界。深生态学的自我实现是基于西方社会所崇尚的个人主义至上的文化价值观的内在缺陷及其导致的生态恶果而提出。对个体而言,自我实现既是生态良知的萌发,更是对人之为人的深刻体察内省。而儒家所追求的仁者与天地万物一体理想,更是一种超然的天地境界,有利于个体生态心性的开显和生态品格的养成。
所有患者均接受多层螺旋CT和X线平片诊断。(1)X线片。指导患者采取站立位,采用联影-DR X线拍片,行X线胸片正位、侧位检查。(2)多层螺旋CT。仪器为联影16排CT机,指导患者取仰卧位,先增强扫描和容积扫描全胸,之后薄层扫描病灶部位,参数设置:层厚30mm、层距3.0mm,电流120mAs,电压140kV,旋转时间0.6s。增强扫描时,选用碘佛醇注射液为造影剂,采用高压注射器经肘静脉团注给药,剂量80~100mL,注射速度3.0mL/s。以厚度1.0mm方式对病灶部位行薄层扫描。
五
对深生态学与儒家思想之会通与契合的探析,对我们反思自身在自然中的合理位置,以及如何与万物相处等,具有深刻的生态学意义。应该说,无论是深生态学追求个体的自我实现,还是儒家主张的仁者与天地万物同体理想,都向我们提出了最为根本的哲学伦理学问题:人何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人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在深生态学看来,如果只是执念于个体小我的荣辱得失,人将失去将本心向外探求的机会和可能,也将无法把自身与他人他物的命运牢牢联系在一起。所以,必须破除对小我的固恋,勇敢走向生态大我。在儒家眼中,一个真正的圣人大人,必定会将其仁爱之心由内而外进行投射。可以说,二者探求和追寻的其实就是做人的态度和境界。这种态度和境界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在对生命的敬畏中,成就自己的人格、品格。就像“敬畏生命”伦理学的提出者史怀泽所主张的那样:在真正具有伦理观念的人眼中,一切生命都是神圣的,都值得敬畏。而只有当人类认为所有生命,包括人的生命和一切生物的生命都是神圣的时候,他才是伦理的和真正有道德的:“只有当人服从这样的必然性,帮助他能够帮助的所有生命,避免对生命作出任何伤害时,他才是真正伦理的。他不问,这种或那种生命在多大程度上是值得同情的;也不问,它是否或在多大程度上具有感受能力。生命本身对人就是神圣的。”[24](P307-308)通过敬畏生命,人才能突破小我之局限,同宇宙万物建立起一种更为丰富和亲近的联系。而正是通过对其他生命的关怀与同情,人才能够把自己对世界的关系提升为一种有教养的精神关系,赋予自身的存在以全新的意义。而且,对生命的敬畏也能够使我们过上充实而有意义的生活,使我们成为具有生态品性的人:“由于敬畏生命的伦理学,我们不仅与人,而且与一切存在于我们范围之内的生物发生了联系。与宇宙建立了一种精神联系。我们由此而体验到的内心生活,给予我们创造一种精神的、伦理的文化的意志和能力,这种文化将使我们以一种比过去更高的方式生存和活动于世。由于敬畏生命的伦理学,我们成了另一种人。”[25](P10)与史怀泽“敬畏生命”的伦理思想类似,著名哲学家金岳霖曾提出过一个“普遍同情”概念,在他看来:“如果一个人认识到所谓的自己不仅与其他人相互渗透,而且也与其他动物、其他东西相互渗透,他就不会因自己是一个特殊的自我而过于兴奋了。这种认识会使他感觉到自己与世界和世界内的一切事物都是一体的,从而养成对于事物的普遍同情。”[26](P740)这种对他人和自然万物的怜悯、友爱和关怀态度,也即“普遍同情”,正是深生态学和儒家所追求的超越于经验的、世俗的利害得失的道德情感,是人心与天地之间的贯通。而比之将自我与外界分离阻隔开来的个体中心主义所诱发的人心冷漠,或是对他物的生存和利益漠然处之的人类沙文主义(人类利己主义)所导致的精神贫瘠,“敬畏生命”和“普遍同情”对个体和人类的生存意义毋需多言。
深生态学和儒家追求的人之为人的内在德性提升,以及完美人格的生态体现,无论是对我们生态良知的唤醒,生态心性的培育,生态美德的养成,还是生态品格的型塑等,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国建设生态文明的背景下,如何尽快培养具有生态人格和生态精神的公民,已成为亟待解决的理论和现实问题。而反观当下的环境教育模式,更多侧重的是科学意义上的生态科普,也即通过讲述某个物种的生态学知识,特别是它的存在对人类而言的工具价值,以此来说明保护它的合理性与正当性。这种致思路向对激发人的环境意识固然有一定作用,但不一定切实有效。对此,我们或许可以尝试转换一下思路:从生态品格教育入手,打破人们对个体小我的执念与固恋,鼓励和倡导其在对万物的情感认同和普遍同情中,去挖掘和体认个体生态向善之潜能,成就个体之生态人格和品格。这不仅有助于开显人的生态心性,唤醒人的生态良知,激发人对自然万物的亲近感,甚至是敬畏生命感,而且会大大弥补单纯从科普方面进行环境教育的不足,并可成为探索公民环境道德教育的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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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mony Between of Deep Ecology and Confucianist and Its Ecological Significance
WANG Yun-xia
(SchoolofPhilosophyandGovernment,ShanxiNormalUniversity,Xi’an710119,China)
Abstract:Deep ecology is a radical ideological trend of environmental ethics arising from the global ecological crisis.It regards itself as deeper than shallow ecology,and proposes eight programs and exhortations to improve citizens’deep ecological awareness and guide their ecological practice.“Self-realization”and “eco-centrism equality”are two core principles which reflect deep ecology’s theoretical gist and core meaning.They are seen as perfect ways which can make the individual breakthrough selfish love“ego”,expand humanity from ego to others,go beyond anthropocentrism,and finally embrace everything.This is exactly consistent with the pursuit of “benevolent and universe are one”by the core figures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onfucianism.For individual ego’s breakthrough,for digging human nature potential to be good,for thinking the realm of human being qua human being,they are long bosom friends.Exploring convergence between deep and Confucianist has great significance for us to reflect on the correct position of human beings in nature and how to coexist with nature,especially for awakening our ecological conscience,cultivation of ecological heart,cultivation of ecological virtue and shaping of ecological character,or it may become a new direction to explore the citizen environment education.
Key words:deep ecology;self-actualization;Confucianist;charity;human nature;convergence
中图分类号:B222;B82-0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022X(2019)04-0025-09
收稿日期:2019-01-02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我国环境正义问题的理论维度研究”(15BZX039)
作者简介:王云霞,女,哲学博士,陕西师范大学哲学与政府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李观澜
标签:生态学论文; 生态论文; 自我论文; 人类论文; 儒家论文; 《齐鲁学刊》2019年第4期论文;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我国环境正义问题的理论维度研究" (15BZX039)论文; 陕西师范大学哲学与政府管理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