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方喜:生产工艺学批判:人工智能革命的科学社会主义分析框架论文

刘方喜:生产工艺学批判:人工智能革命的科学社会主义分析框架论文

提要:机器动能自动化生产方式,乃是由革命化的科学技术引发的现代大工业第一次工艺革命所取得的重要历史性成果,它使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走向成熟,同时其自我扬弃进程也被开启。当今人工智能“奇点”临近,意味着现代技术累积性的发展达到了革命化极点,正在引发第二次工艺革命,将锻造出机器智能自动化生产方式,使生产力得到充分解放而趋于奇点,其所引发的经济奇点、工作奇点等将导致两极分化、社会崩溃,资本奇点临近,资本主义时代趋于终结,其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等,将越来越成为机器智能自动化生产方式及其释出的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障碍,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将越来越充分发挥出来。在当今人工智能时代,重构马克思以“生产工艺学批判”为基础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框架,具有重要理论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生产工艺学批判;人工智能;工艺革命;生产关系革命;奇点

当今迅速发展的人工智能技术,是决定人类未来命运的重要因素之一,“互联网+”正在转向“人工智能+”时代——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并将进一步大发展的重要的世界大势。继实施包括智能制造在内的《中国制造2025》战略之后,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在2019年又通过了《关于促进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指导意见》,与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及党和国家的相关重大战略部署相比,学术界相关理论探讨明显滞后。

有西方学者宣称“人工智能”技术是“我们最后的发明”,标志着技术“奇点”的临近和“人类的终极命运”或“人类时代的终结”;而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过程的最后一个对抗形式”,资本主义的终结将意味着“人类社会的史前时期就以这种社会形态而告终”——联系起来,我们可以说临近奇点的人工智能技术将首先是“资本主义时代”而非“人类时代”的终结者。马克思强调,“现代工业的技术基础是革命的”,而“革命化”的现代技术引发物质生产不断的“工艺革命”和“生产力革命”,并还不断地实现着“生产关系的革命”[1]473:第一次机械自动化工艺革命所实现的生产关系革命,使资本主义“革”掉了封建生产关系的“命”,而在进一步革命化中,资本主义本身也成为革命对象,其自我扬弃进程也被开启;当今人工智能技术“奇点”临近,意味着作为现代工业基础的技术的累积性发展达到了革命化极点,随之,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灭亡的“奇点”也将临近。从相关研究现状看,国内科学社会主义研究界对包括人工智能革命及其重大社会变革意义还没有足够重视,而有关人工智能革命的讨论又往往只涉及“工艺革命(技术革命)”或“商业革命(经济革命、产业革命、生产力革命)”,很少触及“生产关系革命(社会革命)”。空想社会主义在19世纪转变为科学社会主义,与马克思抢占当时的第一次工艺革命机器动能自动化的技术制高点密切相关,而要在新的21世纪丰富和创新发展科学社会主义话语体系、使其焕发出更大活力,就必须抢占当今第二次工艺革命机器智能自动化这一新的技术制高点。

一、在研究人工智能社会影响的方法论上,把“工艺学”与“社会学”结合在一起、区分“类”与“结构”分析非常必要。

从相关现状和趋势看,现在已经发展起来的还主要是ANI(Artificial Narrow Intelligence,“弱人工智能”或译作“窄人工智能”);未来有可能创造出AGI(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强人工智能”或译作“通用人工智能”),而AGI将引发技术“奇点(Singularity)”,智能机器将可能替代人的智力工作;而AGI又有可能进一步发展为ASI(Artificial Super Intelligence,“超人工智能”),地球文明将被彻底改变[2]2——对于人类来说,这种“智能爆炸”的“奇点”,有可能是“惊人的好消息”,但也有可能是“灾难性的一刻”[2]51。从对人工智能的认知状况看,“并不仅仅是经济学家中的‘左派’分子和反对资本主义的无政府主义者质问科技作为动力这一愿景的可靠性”,那些力图创造出AGI乃至ASI的技术专家等也“担心它们有一天会替代自己”[3]266——关于ASI将取代、统治乃至消灭人类物种的担忧,广泛流布于当今全球大众媒体,而这涉及的是人工智能对人之“类”的整体影响,人工智能将引发所谓“后人类”时代的到来或“人类时代的终结”等流行表述也与此相关。但是,AGI尤其ASI尚在发展中,有待突破的技术瓶颈还很多,对人之“类”的影响还是个“未来性”话题,而ANI对人的影响则已是个“现实性”话题,即ANI已经对人产生直接而现实的影响,即“机器不需要变成强人工智能就能夺走我们大多数人的工作”[2]228-229,未来的技术奇点或许“更为重要但情况没那么紧迫”,而正在带来大量失业的现实的“经济奇点恰恰相反”[2]233即显然已非常紧迫,人类已经开始进入“ANI+”时代。

厘清以上问题,对于探讨科学社会主义如何介入当前人工智能社会影响研究,至关重要。科学社会主义当然关注人之“类”的问题,“人类的解放”也是其追求的价值目标,但它把人之“类”的问题的分析,建立在对处于不同社会地位的人群(阶层、阶级等)所构成的社会“结构”的分析基础上: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社会结构的重要特性是不平等,因而,技术对于处于不同社会地位的不同人群的影响是非常不同的。只有在社会不平等彻底消除后,“类”问题与“结构”问题才可能合二为一——在此之前,只谈“类”问题,恰恰会有意无意掩盖社会“结构”上的不平等——这也正是当前全球有关人工智能社会影响认知所存在的普遍问题之一:比如流行甚广的比尔·盖茨、霍金、马斯克等人的相关说法,主要涉及的就是人工智能对人之“类”的影响,有关阿尔法狗等种种商业噱头、好莱坞有关智能机器人“终结者”与人类物种之间的战争的科幻影片等,进一步强化了全球大众在这方面的认知——这种片面认知的强化,转移了全球大众的视线:ANI已开始夺走我们大多数人的工作从而加剧社会不平等——而这已是更紧迫而现实的问题,而非未来问题。

人工智能所引发的“经济奇点”突出地表现为“工作奇点”①,即带来大量技术性、结构性失业。在相关问题调查中,“有接近一半(48%)的专家认为,在未来,机器人和数字化机器会替代大部分‘蓝领和白领工人’,与此同时,还表示‘这种现象会导致收入差距迅速扩大,许多人会面临失业,而且会被推向社会边缘’”[3]243。沙纳汉指出:“应用广泛的自动化导致失业,威胁了传统生活方式,而且(有人认为)把财富、权力和资源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这些问题和19世纪英格兰砸毁电力织机的勒德分子面临的问题一样,社会的两极分化并没有改善”,“过去还可以说新技术创造的就业机会和它们可能夺去的一样多。由于机械化和自动化,20世纪的就业从农业和制造业向服务业、教育和卫生转移”,而人工智能将使“发达经济体中需要人来完成的有偿工作将会极大减少”[4]166——与现代产业转型相伴的是剩余人口的转移,在第一次工业化转型中,第一产业(农业)的剩余人口通过向第二产业(工业)转移而被消化;在第二次服务业转型中,工业、制造业剩余人口通过向第三产业转移而被消化;当今人工智能引发的经济奇点正在导致第三产业也将产生大量剩余人口,而这种剩余人口将再也无处转移。从人与机器关系看,机器替代人的不外乎体力与智力,机械自动化机器替代了人的体力,当今智能自动化机器则将替代人的智力,因而也意味着机器对人的劳动力的全面替代。如果说第三产业转型(给白领工人带来较多工作机会)一定程度上缓和了贫富分化矛盾的话,那么,人工智能引发的工作奇点则将激化贫富分化矛盾。

“数据分析”对于企业如何管理和共享数据是具有转换性的。虽然从商业中收集数据以及将它转为有效的商业洞察离不开统一的管理模式,但是本土模式也能让企业获益。

“闲时莫论人之非”,这句中国古语对陷入“麦克风门”的外国政要们同样适用。不过,偶尔恰当的“幽默”点到为止,即使被泄露也无伤大雅。

从研究现状看,法学、伦理学、哲学等已开始关注如何使人工智能向“友好”的方向发展,如将相关伦理原则嵌入人工智能算法等,而问题在于:道德规则、法律制度等是否足以阻止人工智能向不友好的方向发展——探讨这一问题,科学社会主义可以处于理论制高点:即使对AGI尤其ASI是否会超过进而威胁乃至取代、消灭人类物种这一问题不能作出确定解答,我们至少可以说:改造人工智能运行、发展所处的社会结构系统,消除由技术和财富垄断造成的人的社会地位的不平等进而实现社会的真正团结,显然更有助于人类控制、规避这种未来风险;而在一种两极分化、尖锐对抗的社会结构系统中发展人工智能,这种风险无疑会增加,并且,在AGI尤其ASI终结人类之前,ANI扩张到人与人尤其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冲突之中,使ANI武器化或武器智能化,就足以终结人类——在这种情况下,人类的直接终结者其实并不是(或者不需要)ASI,而是人类自己——而要避免这种命运,首先应让人工智能技术成为“资本主义时代”而非所谓“人类时代”的终结者——较之简单的哲学伦理学等探讨,这种科学社会主义的探讨无疑更为有效。

然而她只希望那些江湖气只是他庇护自己的外衣,回到一蔬一饭的家庭生活里,他能褪去江湖气,做一个知冷热懂心思的老公,以及儿子可靠的模仿对象。

他见到付玉正是黄昏。这天,在金石滩,一个秃顶的老男人,在和一个妖艳的女人拍结婚照,暮霭中,这道风景吸引了不少游人。李叔和挤在人群里,他发现这个半裸着后背的妖艳女人是付玉。老男人搂住她的腰,在众人面前,这样亲她,那样亲她。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眼睛画得像大熊猫一般。

李老鬼笑笑。你小子狗咬石匠想挨锤哩。咋不学好?二十块钱也是咱血汗钱,是咱一个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挣来的。

三、蔡斯、希尔等在关于经济奇点的讨论中都提到了“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在基本方法论上已接近科学社会主义范式,对于在应对人工智能挑战中重构科学社会主义框架有重要启示。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在西方学者有关新技术、新经济著作的中文翻译中,存在一种不正常的“去主义化”现象:大量的西语文献作为新经济、新产业或新赚钱模式文献被引介——这一层面的引介、研究固然必要和重要,但不应过滤掉其中的社会价值理念方面的内容。比如希尔著作Raw Deal:How the Uber Economy and Runaway Capitalism Are Screwing American Worker(原始交易:优步经济和失控的资本主义如何折磨美国工人),被翻译为“经济奇点:共享经济、创造性破坏与未来社会”,“资本主义”这个“大词”被过滤掉了。再如蔡斯著作The Economy Singularity: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the Death of Capitalism(经济奇点:人工智能与资本主义的灭亡),被翻译为“经济奇点:人工智能时代,我们如何谋生”,“资本主义灭亡”这样的“大判断”也被刻意抹掉了;此外,原书一段的标题是“Socialism?”,中文竟然翻译成“大同社会”,这部分的一段中译文是:“随着这些实验如火如荼地进行,无条件基本收入概念越来越受媒体青睐,引发了各种争议。很多反对者,尤其是美国的反对者,都把它看作某种形式的大同社会(Socialism)”[2]186,后面一段话“美国传统上存在着对社会主义的骨子里的不喜欢”也被漏译——这不单纯在意识形态立场上存在问题,在翻译规范、学术研究的科学态度上也是不足取的。

前面讨论的人工智能引发的经济奇点、工作奇点,可以用“社会财富=机器/人工”这一价值函数来描述:“工作奇点”是说随着人工智能机器的大量运用,“人工”大幅度减少乃至趋零,但社会财富却爆炸性增长而趋于无限大,这些趋于无限大的社会财富被掌握智能机器的极少数人占有和垄断,绝大多数人却因为失去工作而无法获得社会财富,这必将引发社会两极分化,并将导致社会崩溃——研究人工智能社会影响的西方学者认为,要避免这些分化和崩溃,就必须进入一个与资本主义完全不同的“经济时代”[2]222——这也就是恩格斯所曾强调的:“如果要避免整个现代社会毁灭,就必须使生产方式和分配方式发生一个会消除一切阶级差别的变革。”[5]164-165“整个现代社会毁灭”可以说就是一种“类”的整体性分析,而恩格斯这种“类”分析是建立在“阶级差别”这种“结构性”分析基础上的:人类社会在“类”上整体性存续、发展,必然要求在“结构”上的阶级差别和由此引发的阶级冲突被有效化解——现代社会主义革命就充分体现了这种历史性、必然性的要求。从未来发展趋势看,AGI尤其ASI毁灭“整个现代社会”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这是“技术奇点”所可能引发的后果,但是,不需要AGI乃至ASI,ANI就足以引发“经济奇点”,即通过夺走大部分人的工作、引发两极分化而导致“整个现代社会毁灭”——而要避免这种命运,就要终结资本主义时代。

四、运用马克思“生产工艺学批判”,可以揭示出当今人工智能技术奇点临近的历史动因,即作为现代工业基础的科学技术的“革命化”的累积性发展,而这种“革命化”开启了资本主义自我扬弃的进程。

科学技术(技术革命)

“社会人的生产器官”的形成史,又主要体现在劳动资料形式的变革史上,而“机器体系”这种现代大工业的劳动资料形式,正是“使传统的继承下来的劳动资料适合于资本要求的历史性变革”所取得的重要的历史性成果[7]210,这种“机械性劳动资料”,标志着现代工业的“第一次工艺革命”,使劳动资料形式“机械自动化”;而当今融入实体制造的人工智能,则标志着现代工业的“第二次工艺革命”,进一步使劳动资料形式“智能自动化”——从“社会人的生产器官”看,第一次工艺革命标志着社会人的生产的“体力”器官的发育成熟,而当今人工智能革命所引发的第二次工艺革命则标志着社会人的生产的“智力”器官也开始发育——“社会人的生产器官”只有经历这样的二次发育才能真正全面成熟,现代物质生产方式才能真正成熟起来,生产力才能得到真正充分而全面的解放而临近“奇点”——恩格斯早已用“生产本身实际上无限增长”来描述了这种“生产力奇点”,并强调把生产资料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加给生产的桎梏下解放出来,乃是这种“无限增长”的“唯一先决条件”[8]299,而包括生产资料私有制在内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则是这种“生产力奇点”来临有待突破的社会瓶颈——对此,蔡斯也有初步揭示:“私有产权是资本主义的核心特征”[2]211,而在当今人工智能时代,全世界开始普遍认为包括“研究最重要的科学技术——人工智能技术——机构的所有权”等在内的“关键生产性资产的私有制令人反感”[2]176,解决人工智能负面影响的“显而易见的做法”就是“结束财产私有制”,结束人工智能机器的私人垄断,而这意味着“把生产、交换和分配交给某种集体所有制,以阻止社会分化和人种分化”[2]212——而“结束财产私有制”,资本奇点的来临也就为期不远了;但是为了避免“整个现代社会毁灭”,让资本走向灭亡奇点,看来是人类整体的必然选择。

五、革命化的现代技术不断引发大工业工艺革命,进而引发生产力、生产关系革命,进一步还将引发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变革,使资本主义不断走向全面成熟同时其自我扬弃的进程也被全面开启。

通过以上分析,关于马克思建立在“生产工艺学批判”基础上的科学社会主义分析框架,我们大致可以用如下图示来加以勾勒:

观念上层建筑(社会意识形式)(观念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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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上层建筑(法律的和政治的)(制度革命、社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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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基础(社会的经济结构)

生产关系(生产关系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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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力(生产力革命)

扎卡达基斯认为,人工智能革命昭示着“人类的终极命运”,将引发“自由的终结”:“今天关于人工智能影响的思考与警告大部分都是关于劳动力市场的。许多经济学家已经指出人工智能会取代大部分白领工作。然而在他们的分析中假设其他的事情多多少少会保持不变,例如代议制的政治体制,或者主要由市场价格的自由经济。不过未来并不一定如此。”[10]295应对人工智能挑战,需要一些社会安排,“此类安排可能会进一步促进权力、财富和资源的平均分配”,“但是要实现这样的社会,需要巨大的社会和政治意愿。不变的历史趋势就是权力、财富和资源逐渐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在颠覆性人工智能时代,这一点也不会改变。生产资料(在这里就是人工智能技术)将仍然由少数有实力的大公司和个人控制”[4]167。因此,现阶段人工智能的挑战,总体来说“并不是技术上的挑战,而是一个政治上的挑战”,即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缺乏“给予劳动者一份更加体面的工作”、利用“更高水平的自动化”所释放出的“更高生产力”和更繁荣的经济来实现“普遍的共享”[3]267的政治意愿和制度安排,如上面提到了拒绝在分配制度框架中引入“无条件基本收入”等——这体现的是资本主义“制度上层建筑”的阻碍作用。

记者也从中鼎集成技术管理中心总工程师赵颐处了解到,该套系统所采用的推拉式仓储方案,大大节省传统仓储中所需的托盘下部伸缩叉放和上部微升降空间,提升仓储面积近1倍,以一个3米高的仓储中心为例,传统存储堆垛最多只能设计出10层,便已是存储密度极限,而该系统能够布置25层。而且该系统还能够根据客户所储存的货品规格调节系统层间距,小至50毫米、大到100毫米均可,堆垛机运行水平速度达到240 m/分钟,无论是仓储空间还是运行速度都能有效满足企业需求。

物质生产方式

劳动资料形式、社会人的生产器官(工艺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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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西方学者蔡斯、希尔等强调,除了关注人工智能引发的“技术奇点”外,还应关注其引发的“经济奇点”,这就涉及人工智能社会影响的“结构性”分析,有助于构建更科学而全面的科学社会主义分析框架。

蔡斯强调新技术在引发人类生活和人类社会巨大变革中的重要作用,并指出所谓“铁器时代、青铜时代”等,实际上是用那些时代的“主导技术”来冠名的[2]1——这些表述或许受到了马克思的影响或启发。马克思提出了“批判的工艺史”的重要理念,要研究的是“社会人的生产器官的形成史,即每一个特殊社会组织的物质基础的形成史”[6]409注释(89),他强调:物质生产的发展,乃是整个社会生活以及整个现实历史的基础,当时的西方历史著作很少提到这些,只有从自然科学角度展开的“史前时期”研究,“按照制造工具和武器的材料,划分为石器时代、青铜时代和铁器时代的。”[6]204注释(5a)第2版注由此可以说,资本主义时代就是人类社会的“机器时代”,在这个新时代,资产阶级“使生产工具,从而使生产关系,从而使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革命化”,“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关系不停地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6]533注释(306)“所有以往的生产方式的技术基础本质上是保守的”,而“现代工业的技术基础是革命的”,正是这种以革命性技术为基础的“大工业”创立了“工艺学这门完全现代的科学”[6]533——今天看来,现代科学技术这种“不断地革命化”及累积性发展,正是引发当今人工智能奇点的历史动因,而本质上保守的传统生产方式不可能带来技术的革命化发展,因而也无法引发技术奇点——置于马克思“批判的工艺史”或“生产工艺学批判”②框架中,对此可以加以充分而清晰的揭示。

与工作奇点相关,“发达国家的某些经济领域已经被碎片化,越来越多的人将从事自由职业”,许多经济专家认为这种新经济形态有望解决技术性、结构性失业问题,而蔡斯认为:“第一,这根本靠不住;第二,机器终将拿走所有的任务”[2]136——希尔则用“原始交易”来描述人工智能所塑造出的“新经济”:“但是新经济——自动化、机器人化、自由职业、‘优步’经济、合同工、共享经济、‘1099工人’——正在威胁着大家,要以一种令人心碎的方式结束这一切”[3]269-270,为推动这种新经济模式,市场自由主义者鼓吹要“把劳动力自由像水龙头一样的阀门打开”[3]285:在传统的公司与雇员之间的雇佣关系中,政府要求公司必须为其雇员缴纳退休金、提供各类福利,公司在最低工资、解雇雇员等方面受到政府管制,此外公司还受到雇员工会的制约等等;而在所谓“1099模式(雇主不需要为其员工交税等美国税收政策)”下,比如像美国Uber、中国滴滴等互联网平台公司与网约车司机之间,就不再是传统的雇佣关系,平台公司不必为司机缴纳退休金等,这样的劳动力确实像水龙头阀门一样被自由打开了,互联网平台公司大赚其钱,而网约车司机等的工作福利得不到保障,并且政府对此无能为力。这种“1099经济”还被冠以“分享经济”的美名,而希尔强调,这种新经济模式以“分享”为名义或出发点而最终走向“反分享”——在全球范围内曾经美誉度很高的这种“分享经济”模式暴露出的问题越来越多。此外,当经济奇点来临之时,“那危险的地平线意味着激烈辩论的新经济不仅是对工作、公平以及收入不平等而言的——最终,这些都将对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产生影响”[3]288-289。

上图上下双向的图示,包括物质生产方式革命中“旧”生产关系如何被替代、“新”生产关系如何生成两个联系在一起的向度,涵盖以物质生产方式为基础的“工艺革命”“生产力革命”“生产关系革命”“经济基础变更”“上层建筑变革”“社会革命”“制度革命”“观念革命”等诸方面,可以更全面展示以“生产工艺学批判”为技术哲学基础的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整体思路。

对于资本主义来说,其特有的“观念上层建筑”等,总体来说在其特有的“生产方式”成熟之前就已形成,而代表发达生产力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革命”,最终要通过借助革命化的技术所引发的“工艺革命”而“找到”或“创造”出“它所特有的生产方式”进而“赋予生产方式本身以新的形式”[1]99-100,才能取得真正全面、彻底的胜利——这种“特有的生产方式”就是由“自动机”和“由自动机推动的机器”构成的“机器体系”,工人劳动受资本支配或活劳动受过去劳动统治,就具体落实为工人完全受这种自动化的机器体系支配、统治,于是,“包括在资本主义生产概念中的东西”就表现为“工艺上的事实”[1]567,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关系即资本主义特有的生产关系,也就不再仅仅表现为“社会真实”,而且同时还成为“工艺上的真实”[1]568。

这个记者大概要写通讯?说实话,吴站长是应该写,可李文写出的东西,我实在不敢恭维。她定睛望着他,两只秀美的眼睛眨动着,没有说话。李文干咳一下说:“你这感人的行为如果不是英雄冲动论,是否可说是英雄阶段论?”

资本主义特有生产关系是在“非资本主义”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特有“概念”在封建社会后期就已出现(即通常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通过资产阶级革命夺取国家政权,建立一系列政治、法律制度,构建其特有“制度上层建筑”,其特有“概念”就转化为“制度上的事实”;但是,只有“找到”或“创造”出“它所特有的生产方式”即“机器体系”,这种“制度上的事实”才能进一步转化为“工艺上的事实(真实)”,资本主义才能取得彻底胜利——在此进程中,现代科学技术及其引发的工艺革命发挥了重要作用。资产阶级革命可以说就是资本主义为使自己特有“概念”转化为“制度上的事实”的努力,继1789年法国大革命之后,1848年又爆发了一场席卷欧洲的反对封建君主政体的革命,这场制度革命、社会革命固然有其价值,但是,马克思却强调这场革命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件”,并没有发明出“新东西”,而“蒸汽、电力和自动纺机”才是“更危险万分的革命家”[9]3——封建主义作为“旧”的观念、制度上层建筑阻碍代表先进生产力的资本主义的发展,资产阶级社会政治革命固然重要,但是,真正彻底“革”掉封建主义“命”的,是由“蒸汽、电力和自动纺机”等构成的“机器体系”所引发的“工艺革命”!

机器体系在革掉封建主义命的同时,革命矛头开始转向资本主义。马克思历史地辩证地指出,由现代革命化技术引发的第一次工艺革命,产生了“以往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能想象的工业和科学的力量”,但是,“每一种事物好像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动能自动化的机器本来具有“减少人类劳动和使劳动更有成效的神奇力量”,但却引起了“饥饿和过度的疲劳”,“技术的胜利,似乎是以道德的败坏为代价换来的”,于是就形成了“现代工业、科学”与“现代贫困、衰颓”之间的对抗——而这并非发达的技术或机器与人类之间的抽象对抗,而是资本主义时代“生产力”与“社会关系”之间的对抗,当时的一些党派“为了要摆脱现代冲突而希望抛开现代技术”,而作为“现代工业的头一个产儿”的英国工人阶级,“在支援这种工业所引起的社会革命方面是不会落在最后的”,这也正是工人阶级在生产力发展上先进性的重要体现,马克思最终强调:现代革命化技术引发第一次工艺革命的同时也引发一场广泛而深入的社会革命,这种革命不仅使“资本的统治和雇佣奴役制”即资本主义特有的生产关系获得了“普遍性质”,同时也使工人阶级“在全世界的解放”获得了“同样的普遍性质”[9]3-4——无产阶级在与资产阶级联合中对封建主义进行革命的同时,也把革命矛头指向资产阶级,资本主义在大发展中培养出自己的掘墓人即革命化的无产阶级——这是从“社会革命”说的,而从“工艺革命”看,资本主义在大发展中也锻造出“机器体系”这种埋葬自己的革命化生产方式或掘墓者:如果说“无产阶级”是消灭资本主义的社会性、主体性力量的话,那么,自动化“机器体系”则是摧毁资本主义的工艺性、客体性力量——最终,强调现代工业生产方式“社会性”与“工艺性”、无产阶级“阶级革命”与现代机器体系的“工艺革命”、“阶级解放”与“生产力解放”等等之间的高度统一,正是马克思“生产工艺学批判”及建立其上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基本特点③——这种理论思路同样适用于分析当今人工智能所引发的第二次工艺革命。

六、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经济基础、观念和制度上层建筑等,对当今智能自动化这种更加先进的生产方式及其释放出的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将形成越来越大阻碍作用——研究人工智能的西方学者对此已有初步揭示。

“蒸汽、电力和自动纺机”对于封建主义来说是“更危险万分的革命家”,而当今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更先进技术及其锻造出的更先进生产方式,则是对于资本主义来说的“更危险万分的革命家”。在19世纪,具有“减少人类劳动和使劳动更有成效的神奇力量”的机器却引起了“饥饿和过度的疲劳”,进而引发“现代工业、科学”与“现代贫困、衰颓”之间的对抗——马克思讲的是“机械自动化”或机器“动能”自动化,对于当今21世纪的“智能”自动化来说更是如此:如果说动能自动化机器能够减少人的体力劳动并使劳动更有成效的话,那么,人工智能能够减少的则是人的智力劳动并使人的全面劳动更有成效——然而,当今人工智能机器所具有的这种“神奇力量”所引发的经济奇点、工作奇点,却使越来越多的人面临着丧失赖以生存的工作及其收入的威胁——也像19世纪一些党派把机器体系所引发的“现代冲突”归咎于“现代技术”并开出抛弃现代技术的化解方案一样,当今一些流行观念也把人工智能所引发的当代冲突,归咎于技术的“过度”发展,开出的应对方案是抛开这些先进技术(如所谓“新卢德主义”等)④或限制其进一步大发展。但是,当今社会冲突所体现的,首先并非人之“类”与技术、智能自动化机器之间的对抗,而是当今资本主义时代“生产力与社会关系”之间的对抗,即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越来越被少数人垄断而使越来越多的人丧失生产资料的社会的“结构性”对抗——应对这种对抗,首先就要解决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结构上的不平等乃至两极分化等——但资本主义观念、制度上层建筑等在这方面主要起阻碍作用。

人工智能时代需要推动一种真正的分享,而“团结或者说真正的分享的支持者都面临一个重大挑战”,即“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超过对某些物质财富拥有所有权所能够代表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这种典型的人类反应在某种程度上是基于恐惧,并且根深蒂固。”[3]326-327应对人工智能所引发的工作奇点,需要引入“无条件基本收入”,但这种似乎具有“社会主义之嫌”的分配理念和社会变革,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尤其美国,却受到了“猛烈抵制——几乎是本能地加以抵制”[2]4-5——这些体现的就是资本主义“观念上层建筑”的阻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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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养殖模式进行优化,也要在不同方式下进行改善。如:改善鱼种投放模式,结合轮捕轮放要求,每年按照一定比例进行投放,确保其品种符合市场规格需求,使其在旺季的时候投入到市场上。尤为重要的是,为增加草鱼、鲫鱼的投放量还要囤养成鱼,在冬季的时候,将一些成鱼囤养在鱼池内,在春天的时候出售。还可以为其设置网箱,将日常捕获的水产品放在网箱中暂养,当发现市场上缺货的时候,可以捕捞上市[2]。

另有统计数据显示,我国需要蜜蜂授粉的作物面积约2亿亩以上,而实际应用面积不到10%,蜜蜂授粉市场前景广阔,发展空间巨大。因此,有专家呼吁,蜜蜂授粉推广必须与科学用药、绿色防控技术相配套,要集成隐蔽用药和提前用药等技术,确保花期不用药或使用对蜜蜂安全的低毒农药,多种植蜜源植物,创造有利于蜜蜂生存和授粉的环境。

七、当今人工智能革命的一个重要成果,是机器智能自动化这种更加先进的生产方式,而与之更相适应的是更先进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进入新时代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迎来重大发展机遇。

从现代社会主义发展看,总体来说,社会主义在19世纪还只是一种“理想”,20世纪社会主义革命使这种“理想”成为“制度上的事实”,而当今21世纪,人工智能将引发物质生产新工艺革命,将锻造出不同于19世纪动能自动化而代表更发达生产力的智能自动化生产方式,与这种更先进生产方式相适应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将由“制度上的事实”进一步转化为“工艺上的事实”从而取得更全面胜利——这无疑是进入新时代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一步大发展极其重大的历史机遇!正如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是在“非资本主义”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样,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也是在“非社会主义”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这在当下就表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在与西方资本主义竞争与合作中发展的,而人工智能所锻造的先进生产方式将日益成为竞争焦点:与这种代表更发达生产力的先进生产方式相比,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将变得越来越陈旧,而在锻造这种先进生产方式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则具有生产关系和制度等方面优势。中共十八大以来,一方面坚定不移高举科学社会主义旗帜,另一方面,实施《中国制造2025》战略、通过《关于促进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指导意见》等,表明对锻造包括智能制造在内的更先进生产方式的高度重视——总体来说,理论界目前尚未将这两方面结合在一起加以探讨——建立在“生产工艺学批判”基础上、把现代科学技术社会影响纳入其中的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分析框架,则有助于把这两方面充分结合在一起,在当今人工智能时代对此加以重构并作深入、系统研究,将会进一步丰富科学社会主义话语体系,这不仅具有理论意义,也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注 释:

EK2S不育系主要优点是不育起点温度较低、株型好、分蘖力强、开花习性好、柱头外露率高、包颈粒率较低、繁殖和制种产量高、米质较优、稻瘟病抗性较强、配组优势明显。缺点是有轻微颖花退化现象。配组时应选茎秆粗壮、熟期适中、后期转色好、米质优的恢复系组配为宜。

根据得分函数和精确度函数的定义,易证明得出梯形模糊数的排序方法。设和为两个梯形模糊数,则二者的排序规则为:

①关于人工智能革命及其引发的经济奇点、社会奇点及其相关详细分析,参见刘方喜.技术、经济与社会奇点:人工智能革命与马克思工艺学批判重构[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8(6):130-137.

②关于马克思“生产工艺学批判”及其相关详细分析,参见刘方喜.工艺学批判重构:物联网生产方式革命与马克思归来[J].东南学术,2018(5):183-192.

当细白的蟹肉与Bin311在舌尖上不期而遇,便开始成就一场味蕾的盛宴:霞多丽清新而爽口的果香,弥漫着桃子与梨皮的气息,化解了蟹膏的浓腻,唇齿留香;冷凉产区溯源地的葡萄提供了脆爽而持久的酸度,不仅解腻而且还提升了蟹的鲜美;经由橡木桶的“画龙点睛”而呈现出燧石的复杂度与乳脂般质地的酒体,更是与蟹的甜美交相呼应并将其所有的鲜味唤醒,令人愉悦。一眨眼的功夫,佐以干白,几屉蟹便已全部食得干净,回味无穷。

③这方面的详细分析,参见刘方喜.当机器成为艺术生产主体:人工智能引发文论生产工艺学转向[J].江海学刊,2019(3):119-128.

④关于人工智能社会影响与“新卢德(鲁德)主义”的关系及其相关详细分析,参见刘方喜.超越“鲁德谬误”:人工智能文艺影响之生产工艺学批判[J].学术研究,2019(5):147-155.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2](英国)卡鲁斯·蔡斯.经济奇点:人工智能时代,我们将如何谋生?[M].任小红,译.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7.

[3](美国)史蒂文·希尔.经济奇点:共享经济、创造性破坏与未来社会[M].苏京春,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7.

[4](英国)默里·沙纳汉.技术奇点[M].霍斯亮,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6.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8]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2.

[10](美国)乔治·扎卡达基斯.人类的终极命运:从旧石器时代到人工智能的未来[M].陈朝,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7.

中图分类号:B016.9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637(2019)05-0049-07

基金项目: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与理论研究工程后期资助项目“物联网生产方式革命与马克思工艺学思想研究”(2018mgchq001)。

作者简介:刘方喜(1966—),男,江苏扬州人,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中外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

责任编辑:胡政平;校对: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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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方喜:生产工艺学批判:人工智能革命的科学社会主义分析框架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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