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校对阅读是指为了检查和校正文本中的错误而进行的一种阅读。它直接影响文字记载的准确性和文化传承的真实性。本文通过比较理解阅读和校对阅读的共性和差异性,总结了校对阅读的基本眼动规律和文本加工特点。与理解阅读相比,校对阅读的注视时间更长、注视次数更多、眼跳距离变小、跳读率降低,但回视率增高、知觉广度变小。校对阅读中的词频和预测性效应大于理解阅读中的词频和预测性效应。这表明,校对阅读时读者对文本的加工程度更深,投入的认知资源更多。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探讨其他语言学属性和视觉属性对校对阅读的影响,以期为现有的眼动理论模型提供新的证据和支持。
关键词:校对阅读;理解阅读;眼动行为
一、引 言
校对在我国古代被称为校勘或校雠。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文化的传承除了以语言的方式代代相传外,更重要的是通过文字的方式来记载和传递。而在文字的传递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发生一些错误,这就需要通过“校对”来进行改正。校对阅读是指,为了检查和校正文本中的错误而进行的一种阅读[注]李乃英. 校对阅读的特殊性[J]. 今传媒,1999(3):42.。现今社会,人们每天都会阅读大量来自手机、电脑和书本上的文字信息,这些文字信息都是经过专门的校对人员多次仔细校对,最终以无误的形式呈现给大家的。文字的主要功能是传播和积累知识,错误和失真的文字信息,其作用和价值都会大打折扣。由此可见,校对阅读非常重要。那么,校对阅读有哪些特点?它与正常阅读(理解阅读)相比,有哪些不同呢?
本文回顾了校对阅读相关的眼动研究。首先,介绍了视觉信息的加工特点和眼睛的基本运动现象;其次,总结了理解阅读的基本眼动规律及影响因素。再次,概括了校对阅读的基本眼动规律,以及校对阅读时的文本加工特点。最后,总结了一些尚待解决的问题,以期为未来研究提供思路。
二、视觉信息的加工特点及眼动
阅读是通过从视觉材料中获取一定的资源和信息,从而获得相应的知识和技能。视觉信息输入是整个阅读过程的首要阶段。因此,本文首先探讨了视觉信息的加工特点。视觉信息的提取会受到视敏度的影响,视敏度指眼睛分辨物体细微结构的最大能力,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视力。研究表明,视敏度在眼睛中央凹区域(视觉中央的 2°以内的视野范围)最高,在副中央凹区域(视觉中央2°~ 5°左右的区域)有所下降,在边缘区域(副中央凹区域以外的所有区域)则最低[注]RAYNER K, SCHOTTER E R, MASSON M E, et al. So much to read, so little time:how do we read, and can speed reading help[J]. Psychological science in the public interest a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psychological society, 2016,17(1):4-34.。所以,阅读过程中要不断地调整眼睛,让阅读材料尽量落在视敏度最好的中央凹区域,以进行最好的加工。
Rayner等人的研究发现,视敏度在中央凹区域最大的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中央凹区域视觉细胞最密集。眼睛的视网膜上分布着许多锥体细胞和棒体细胞。椎体细胞是昼视器官,对物体的颜色和细节较为敏感;棒体细胞则是夜视器官,对暗色和灰度比较敏感。锥体细胞主要集中在中央凹区域,由中央凹区域向外,锥体细胞逐渐减少,棒体细胞逐渐增加,视敏度逐渐下降。在网膜边缘,则只有少量的锥体细胞,视敏度最差。所以中央凹区域的视敏度最高,副中央凹区域次之,边缘区域则最差。第二,椎体细胞和棒体细胞传导信息过程存在差异。研究表明,单个椎体细胞即可直接将视觉信息传输到大脑。但是,如果想通过棒体细胞将视觉信息传输到大脑,需要先将多个棒体细胞合并(信息平均分布在多个棒体细胞上),然后才能将信息传输到大脑,并且,经过合并后,信息会变得模糊。因此,副中央凹区域和边缘区域识别的物体较为模糊,而中央凹区域识别的物体较为清晰。
综上,由于中央凹区域的视敏度最高,也就是说落在中央凹区域的视觉信息最为清晰。因此,靠中央凹提取视觉信息效率最高,这样,在阅读时只要不断地移动眼睛,确保所加工的文本落在中央凹区域,就会有效地阅读。Rayner研究发现,阅读过程中只需两种基本眼动模式——眼睛本身的运动(眼跳)和眼睛的相对静止(注视)[注]RAYNER K. Eye movements and attention in reading, scene perception, and visual search[J]. Quarterl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2009,62(8):1457-1506. 。要研究阅读过程的基本规律,就要分析眼动的这两种主要模式。目前,研究者通过各种仪器记录阅读过程中的眼动情况,离线分析眼动数据来寻找眼动规律,进而研究阅读的认知加工过程。
“三杂”头一杂,叫学识杂。文、史、哲,首当其冲;法(律)、经(济)、科(学)……同样少不得。倘学识上忒“单纯”,操弄杂文便有点儿难了。
三、理解阅读的基本眼动规律及影响因素
Kaakinen和Hyönä[注]KAAKINEN J K, HYÖN J. Task effects on eye movements during reading[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learning memory & cognition, 2010, 36(6):1561-1566.考察了理解阅读和校对阅读中的词长效应和词频效应。他们的实验以句子为材料,每个句子中嵌入一个目标词,并控制了目标词的词长和词频。在理解阅读中,要求被试阅读句子,并根据句子内容回答问题。在校对阅读中,要求被试按键判断句子中是否存在拼写错误。只有填充句中存在拼写错误,所有的实验句都没有拼写错误,分析数据时只分析实验句。考察词长对两种阅读的影响时发现,理解阅读和校对阅读中均存在显著的词长效应,但校对阅读中的词长效应大于理解阅读中的词长效应。他们认为,校对阅读的目的是寻找单词的拼写错误,需要将单词中的每一个字母及字母的不同组合与该单词的心理词汇表征相匹配,单词越长,需要匹配的信息越多,所花费的时间也就越长。因此,校对阅读中的词长效应大于理解阅读中的词长效应。分析词频对两种阅读的影响时也发现了类似的实验结果,即校对阅读中的词频效应大于理解阅读中的词频效应,表明被试在寻找拼写错误时,并不是完全没有加工词汇水平的信息,相反,会依靠词汇水平的信息来完成寻找拼写错误的任务,寻找高频词的拼写错误比寻找低频词的拼写错误更容易。与理解阅读相比,校对阅读更大的词长和词频效应表明,被试对文本的加工程度更深,且投入了更多的认知资源。Schotter等人的研究也得出了与Kaakinen和Hyönä一致的结果。
其中:式(8)表示最大化X方对Y方主体的前景值;式(9)表示最大化Y方对X方主体的前景值;式(10)表示每个X方主体至多与一个Y方主体匹配;式(11)表示每个Y方主体至多与一个X方主体匹配;式(12)表示双边匹配数量约束条件。
与理解阅读相比,校对阅读的研究较少,且多集中于对拼音文字的研究。研究者认为校对阅读就是检查词汇的拼写错误,特别是字母换位错误(如judge和jugde,明显是把该单词的字母dg换成了gd)。研究者考察校对阅读时,经常使用的研究范式是,要求被试按键判断文本中是否存在拼写错误。Daneman等人考察校对阅读中的眼动行为特点时,也是与理解阅读进行了对比。分析时间维度的指标时发现,与理解阅读相比,被试在校对阅读中对文本的凝视时间和总注视注视时间增加[注]DANEMAN M, REINGOLD E M, DAVIDSON M. Time course of phonological activation during reading: evidence from eye fixations[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learning memory & cognition, 1995, 21(4):884-898.。Wotschak的研究也发现了相似的结果:他发现被试在校对阅读时,对词汇的注视次数增加,导致凝视时间和总注视时间增加;分析空间维度的指标时发现,被试进行校对阅读时的眼跳距离变小、跳读率降低,且会产生更多的回视[注]WOTSCHAK C. Eye movements in reading strategies[D]. Potsdam:University Potsdam, 2009.。还有的研究考察理解阅读和校对阅读的差异,记录被试换行阅读后执行矫正眼跳的次数,结果发现,校对阅读过程中矫正眼跳的次数增加,表明校对阅读时,被试可能很难注视到词的最佳注视位置(最佳注视位置是指,首次注视落在词中心时,对该词的识别时间最短且再注视概率最小)[注]O’ REGAN J K, JACOBS A M. Optimal viewing position effect in word recognition:a challenge to current theory[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human perception and performance, 1992, 18(1):185-197.。据此,研究者认为,校对阅读时的知觉广度变小。Osaka等人采用移动窗口范式,考察了校对阅读中知觉广度的大小。研究发现,校对阅读时的知觉广度小于理解阅读时的知觉广度。Wotschak的研究结果与Osaka等人的研究结果一致。Wotschak发现,校对阅读时的眼跳距离变小,且词N+1和N-1对词N的影响非常小。这些发现都表明了校对阅读时的知觉广度变小。研究者认为,知觉广度变小的原因是,校对阅读时被试更侧重于加工字母的位置和身份而非词汇的意义。闫国利等人采用移动窗口范式,考察了中文理解阅读和校对阅读中知觉广度的大小。理解阅读要求被试认真阅读,理解句子的含义,并按键判断问题与所阅读句子的内容是否一致,一致按左键,不一致按右键。校对阅读要求被试寻找句子中的错别字,有一个错别字按左键,有两个错别字按右键。结果发现,理解阅读中被试从左向右的知觉广度为2~3个字的空间。校对阅读中被试从左向右的知觉广度仅为1个字的空间。这表明读者在校对阅读和理解阅读过程中采用了不同的阅读策略,阅读知觉广度的大小受任务要求的影响。
汉语阅读理解过程中的眼动行为研究发现,读者的平均注视时间是225~250 ms,平均向前眼跳距离是2.6个字符,跳读率是40%,回视率为15%。中文阅读的知觉广度研究发现,从左至右阅读汉语文本时,右侧的知觉广度是2~3个字符,左侧的知觉广度是1个字符[注]LIVERSEDGE S P, HYONA J, RAYNER K. Eye movements during Chinese reading[J]. Journal of research in reading, 2013, 36(S1):S1-S3.[注]ZANG C, ZHANG M, BAI X, et al. Skipping of the very high frequency structural particle de, in Chinese reading[J]. Quarterl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2017,16(1) :1-10.。
研究者认为,词汇的视觉属性(词长、空格等)和语言学属性(词频、预测性、语义和句法合理性等)是影响文本阅读的重要因素[注]COCO M I, KELLER F. The interaction of visual and linguistic saliency during syntactic ambiguity resolution[J]. Quarterl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2014, 68(1):1-29.。Drieghe等人考察词长对文本阅读的影响时发现,词汇的长度会影响它是否被注视以及被注视的时间[注]RAYNER K, SLATTERY T J, DRIEGHE D, et al. Eye movements and word skipping during reading:effects of word length and predictability[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human perception & performance, 2011, 37(2):514-528.。单词越长,就越容易被注视,且被识别时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相反,短的单词更容易被跳读,且被注视的时间短,这种效应为词长效应。许多研究都发现了词长效应的存在[注]CUTTER M G, DRIEGHE D, LIVERSEDGE S P. Reading sentences of uniform word length:evidence for the adaptation of the preferred saccade length during reading[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human perception & performance, 2017,43(11):1895-1911.[注]SLATTERY T J, YATES M. Word skipping:effects of word length, predictability, spelling and reading skill[J]. Quarterl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2017, 71(1):1-30.。研究者在考察空格对英语文本阅读的影响时发现,空格在阅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词间空格,不仅可以促进词汇的识别与加工,还可以在阅读时引导读者的眼动行为(如眼跳向何处),从而促进文本阅读。相反,如果消除词间空格,则会干扰文本阅读,降低读者的阅读速度[注]RAYNER K, POLLATSEK A. Reading unspaced text is not easy:comments on the implications of Epelboim et al.’s (1994) study for models of eye movement control in reading[J]. Vision research, 1996, 36(3):461-465.[注]SHERIDAN H, REICHLE E D, REINGOLD E M. Why does removing inter-word spaces produce reading deficits? The role of parafoveal processing[J]. Psychonomic bulletin & review, 2016, 23(5):1543-1552.。Bai等人考察空格在汉语文本阅读中的作用时发现,虽然词间空格可以促进词汇识别,但不熟悉的文本呈现方式又阻碍了文本阅读,两种作用相互抵消,因此,空格既没有促进作用,也没有阻碍作用[注]BAI X, YAN G, ZANG C, et al. Reading spaced and unspaced Chinese text:evidence from eye movements[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human perception & performance, 2008, 34(5):1277.。
研究者在考察词汇语言学属性对文本阅读的影响时发现,词频和预测性是影响词汇识别的两个重要因素。就词频而言,识别高频词比识别低频词更容易,高频词被注视的时间短,且更容易被跳读,这一效应被称为词频效应。中英文阅读中均发现了词频效应的存在[注]REICHLE E D, DRIEGHE D. Using e-z reader to examine word skipping during reading[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learning memory & cognition, 2013, 39(4):1311-1320.[注]YAN G L, TIAN H J, BAI X J, et al. The effect of word and character frequency on the eye movements of Chinese readers[J].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ology, 2006, 97(2):259-268.。预测性是指,在一个句子中,前面的句子部分已知的情况下,对即将出现的某个单词被猜测出来的概率[注]苏衡, 刘志方, 曹立人. 中文阅读预视加工中的词频和预测性效应及其对词切分的启示:基于眼动的证据[J]. 心理学报, 2016, 48(6):625-636.。研究发现,识别高预测性词比识别低预测性词更容易,所需的注视时间更短,且高预测性词被跳读的可能性更大,这一效应被称为预测性效应。同样,中英文阅读中也均发现了预测性效应的存在[注]WHITE S J, RAYNER K, LIVERSEDGE S P. The influence of parafoveal word length and contextual constraint on fixation durations and word skipping in reading[J]. Psychonomic bulletin & review, 2005, 12(3):466-471.[注]LIU Y, GUO S, Yu L, et al. Word predictability affects saccade length in Chinese reading:an evaluation of the dynamic-adjustment model[J]. Psychonomic bulletin & review, 2018, 25:1891-1899.。除了词频和预测性,合理性也是影响文本阅读的重要因素之一。合理性是指,句子的语法和语义的合理程度。研究者通常将语法错误或语义不合常理的句子称为异常句,并据此设置不同的实验条件考察合理性对文本阅读的影响[注]闫国利, 张霞, 白学军. 合理性对中文句子阅读影响的眼动研究[J]. 心理科学, 2010(5):1035-1037.。以往研究表明,与控制条件(合理的)相比,被试阅读语义和句法异常的句子时的注视时间增加,注视和回视次数增多,出现了合理性效应(加工合理性句子比加工异常句子更容易)。闫国利、张霞和白学军在汉语阅读中同样发现了类似的研究结果。Rayner等人考察合理性对阅读的影响时还发现,英文阅读中,语义和句法的加工进程是不同的,句法加工先于语义加工[注]RAYNER K, WARREN T, JUHASZ B, et al. The effect of plausibility on eye movements in reading[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learning memory & cognition, 2004, 30(6):1290-1301.;Yang等人考察汉语阅读时发现,汉语阅读过程中句法加工并没有早于语义加工。其原因是中文文本与英文文本不同,前者没有明显的语法标识信息(如:英文中ty结尾的词一般是名词,ate结尾的词一般是动词),汉语文本必须通过上下文语义信息来判断句法信息[注]YANG J, WANG S, CHEN H C, et al. The time course of semantic and syntactic processing in Chinese sentence comprehension:evidence from eye movements[J]. Memory & cognition, 2009, 37(8):1164-1176.。
分子生物学的理论知识与基础医学各个学科如生理学、微生物学、免疫学、病理学、药理学以及临床各学科都有广泛的联系,相互交叉与渗透。所以要透彻理解分子生物学的理论精髓,必须将这些相关学科的基本原理有机地贯穿到相应的原理和概念中去。在医学分子生物学教学过程中注重之间的相互联系,例如核酸分子杂交技术涉及生物化学课程中讲过的核酸分子重要的特性即:核酸的变性和复性。我们在讲授核酸分子杂交技术之前会带着学生复习核酸分子变性和复性的概念,然后引出核酸分子杂交的概念,再进入核酸分子杂交技术的介绍。这样既巩固了学生已有的知识,又由浅入深地理解和掌握了新知识,使学生的知识体系跨越学科的界限相互联系在一起。
四、校对阅读的基本眼动规律
英文阅读理解过程中的眼动行为研究发现,一般读者的平均注视持续时间是200~300 ms,平均向前眼跳距离是7~9个字母,回视率为10%左右。英文阅读时的知觉广度(指副中央凹可加工到的词汇范围[注]INHOFF A W, RADACH R. Parafoveal preview benefits during silent and oral reading:testing the parafoveal information extraction hypothesis[J]. Visual cognition, 2014, 22(3/4):354-376.[注]ANGELE B, SLATTERY T J, RAYNER K. Two stages of parafoveal processing during reading:evidence from a display change detection task[J]. Psychonomic bulletin & review, 2016, 23(4):1241-1249.)研究发现,从左至右阅读时,右侧知觉广度为14~15个字母,左侧知觉广度为3~4个字母[注]CLIFON C, FERREIRA F, HENDERSON J M, et al. Eye movements in reading and information processing:keith rayner’s 40 year legacy [J]. Journal of memory & language,2016, 86(7):1-19.[注]闫国利, 孙莎莎, 张巧明,等.自然阅读与校对阅读的知觉广度研究[J]. 心理科学, 2014(2):298-302.。读者阅读时不仅可以从中央凹(当前注视词N)上获取信息,还可以从副中央凹(词N+1)上获取信息。
五、校对阅读时的文本加工特点
研究者称,校对阅读是一种“见形忘意”的特殊阅读,因为校对阅读更注重“校对”,即检查和校正文本中的错误(错别字),对文本内容的理解则不太注重。一些研究者还认为,校对阅读时,读者并没有对文本的意思进行完全加工。Singer等人的研究发现,当被试进行校对阅读时,并不能对文本的内容进行因果推理。这表明校对阅读时,被试没有加工文本的语义、理解文本的内容[注]SINGER M, HALLDORSON M. Constructing and validating motive bridging inference[J]. Cognitive psychology, 1996, 30(1):1-38.。尽管很多研究表明,词汇的语义加工是自动激活,但也有研究发现,有经验的校对工作者,不受Stroop效应的干扰,且能够抑制语义的自动激活。还有一些研究者认为,校对阅读并不仅仅是检查拼写错误那么简单,同时还会对文本的内容和语义进行加工。Levy的研究给被试限定了校对时间,考察了在相同时间内,被试校对内容熟悉的文本和内容不熟悉的文本之间的差异。结果发现,与校对内容不熟悉的文本相比,当校对内容熟悉的文本时,被试在限定的时间内,发现错误的次数更多[注]LEVY B A. Proofreading familiar text:constraints on visual processing[J]. Memory & cognition, 1983, 11(1):1-12.。另外,Levy和Begin的研究发现,当文本的前后文语义相矛盾时,被试校对阅读的速度会降低且发现错误的次数减少[注]LEVY B A, BEGIN J. Proofreading familiar text:allocating resources to perceptual and conceptual processes[J]. Memory & cognition, 1984, 12(6):621-632.。Schotter等人考察了预测性对理解阅读和校对阅读的影响,他们在校对阅读中设置了两种类型的拼写错误(字母换位):一种是字母换位后是假词;另一种是字母换位后是真词,但换位后的真词不符合句子语境。研究发现:寻找第一种类型的错误时,校对阅读和理解阅读中均发现了显著的预测性效应;寻找第二种类型的错误时,只有对词汇前后文语境进行整合时才能发现拼写错误。虽然在两种阅读过程中均发现了显著的预测性效应,但校对阅读中的预测性效应会大于理解阅读中的预测性效应。这表明,被试会根据不同的阅读任务,不断调整自身的加工过程,采取灵活的认知加工方式对文本进行阅读[注]LEVY R. Task effects reveal cognitive flexibility responding to frequency and predictability:evidence from eye movements in reading and proofreading[J]. Cognition, 2014, 131(1):1-27.。上述研究表明,校对阅读时,被试不仅仅是寻找拼写错误,同时还加工了文本的语义,理解了文本的内容。那么,校对阅读时,被试对文本的加工深度如何呢?
综合上述研究发现,以往的研究从低水平的词汇视觉信息加工(词长、空格)到高水平的词汇语言学信息加工(词频、预测性、语义和句法的合理性),由浅入深,全面且深入地探讨了理解阅读中的文本加工特点。这也为校对阅读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让校对阅读的研究有了更好的参照。
以往对阅读领域的研究多基于理解阅读。在探讨校对阅读过程中的眼动行为特点前,先回顾和总结一下理解阅读的基本眼动行为特点,有助于探讨校对阅读过程中的眼动行为。理解阅读是指,以理解文本内容为目的而进行的阅读。理解阅读也称仔细阅读,它不仅仅是识别文本中的每个词汇,还需要读者对词汇之间、句子之间、上下文语境之间进行理解,了解其中的逻辑关系,甚至可以根据已知信息,推理出文本没有提到的信息。研究者考察理解阅读时,最常用的研究范式是,要求被试阅读文本,并根据文本内容回答问题,根据回答问题的质量来推断其阅读能力,并分析阅读过程中的眼动情况。眼动情况的分析一般从两个角度进行:整体指标和局部指标。比如句子阅读中,整个句子的首次注视时间、平均注视时间、总注视时间、注视次数,这些都是针对整个句子的指标,这种分析就是整体分析。如果分析其中一个词语的这些眼动指标,就是局部指标分析了。
李馨等人采用眼动分析法,考察了阅读任务(理解阅读和校对阅读)和阅读水平对英文文本阅读中词频效应的影响[注]李馨,李海潮,刘璟尧,等.阅读水平和阅读任务对英语词频效应的影响:来自非熟练汉—英双语者的眼动证据[J].心理与行为研究,2017(4):25-31.。研究发现,阅读水平会影响英文文本阅读中的词频效应,与阅读水平高的被试相比,词频对阅读水平低的被试的影响作用更大。阅读任务也会影响英文文本阅读中的词频效应,理解阅读和校对阅读中均存在显著的词频效应,并且校对阅读中的词频效应大于理解阅读中的词频效应。这些结果表明,被试会采取灵活的认知加工策略进行文本阅读,且阅读水平高的被试的认知灵活性更大。
回顾上述研究结果我们发现,校对阅读与理解阅读的眼动过程存在很大差异。与理解阅读相比,校对阅读时的注视时间更长、注视次数更多、眼跳距离较小、跳读率较低,但回视率较高。由于校对阅读目的是寻找拼写错误,且更侧重于词汇的正字法加工,而非词汇的语义加工,因此,校对阅读时的知觉广度小于理解阅读时的知觉广度。在考察校对阅读过程中读者对文本的理解程度这一问题时发现,以往的研究结果仍然存在争议:一些研究认为校对阅读并没有,至少没有完全加工文本的语义,因此,对文本内容的理解程度较低;还有一些研究者认为,校对阅读时,读者对文本的语义进行了加工,对文本内容的理解程度并不低。在考察校对阅读中读者对文本的加工深度时发现,与理解阅读相比,校对阅读中的词长和词频效应更为显著。这表明,校对阅读时读者对文本的加工程度更深且投入的认知资源更多。在考察预测性对校对阅读的影响时发现,当需要对词汇前后文语境进行整合才能发现拼写错误时,校对阅读中的预测性效应会大于理解阅读中的预测性效应。这一发现表明,被试会根据不同的阅读任务采取灵活的认知加工方式进行文本阅读。
综合上述研究结果发现,以往研究考察了词汇视觉属性(词长)和词汇语言学属性(词频和预测性)对校对阅读中文本加工的影响。研究表明,校对阅读时,被试不仅仅是寻找拼写错误,同时还理解了文本的内容,且与理解阅读相比,校对阅读中被试对文本的加工程度更深。
一些养殖场非常重视春季鸡病的防治工作,但在育种和护理的过程中,使用了大量的人员。一些不必要的人员进出养殖场会增加鸡病和传染源的接触,破坏鸡舍的隔离效果。同时,将增加消毒防疫的总体工作量,影响鸡的正常繁殖和生产,影响养鸡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六、总结和展望
熊建萍和马明丽采用眼动分析法,考察了汉语校对阅读中是否存在词频效应[注]熊建萍,马明丽.汉语校对阅读中词频效应的眼动研究[C]∥第八届全国心理学学术会议摘要集——心理学与社会发展.全国心理学学术会议,2015.。实验要求被试阅读句子并判断句子中是否存在错别字。实验共设置了两种错误——错字和别字:错字是通过造字法程序构造的假字,别字是与目标词匹配的形近字或形音字。结果发现词频效应显著,且词频与错误类型的交互作用也显著。当错误类型是别字时,高频词与低频词之间存在显著的差异;但当错误类型是错字时,高、低频词之间差异不显著。这表明,汉语校对阅读中存在显著的词频效应。
迄今为止,研究者对阅读领域的研究多基于理解阅读。与理解阅读相比,校对阅读的研究成果较少,该领域仍然存在许多值得探讨的问题,针对已有的研究结果,我们对未来的研究方向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假设消防减缓系统等级为最低,消减系统对燃烧与爆炸后果面积的消减系数见表9所列,则factmit=0.05。氢气泄漏后无法自燃,计算后果面积时只考虑其不可能自燃的情况。氢气泄漏时为气态,分析类型为0,计算结果见表10所列。
第一,考察其他视觉属性和语言学属性对校对阅读的影响。在考察校对阅读的相关眼动研究中发现,现有研究只考察了词长、词频和预测性效应对校对阅读的影响。词汇的视觉属性和语言学属性有很多,视觉属性不仅包括词长,还包括空格、视觉复杂性等。语言学属性不仅包括词频和预测性,还包括语义、句法等属性,截至目前,还没有探讨空格、语义和句法这些因素对校对阅读影响的相关研究。那么,与理解阅读相比,校对阅读时读者对语义和句法的整合情况有什么不同呢?空格在校对阅读中又起着怎样的作用呢?这些问题有待于我们进一步深入探讨。
运用ADS仿真软件进行原理图仿真,可以得到中心频率880MHz,带宽160MHz新型耦合结构带通滤波器与纯感性和纯容性耦合结构S21仿真曲线对比图,如图3所示。从图中可以看出新型耦合结构很好地弥补了容性耦合和感性耦合带外衰减的不足,双边带衰减较均匀,性能有了很大的提高。
第二,在考察校对阅读时,我们还应该考虑到语言的因素[注]LIVERSEDGE S P, DRIEGHE D, LI X, et al. Universality in eye movements and reading:a trilingual investigation[J]. Cognition, 2016, 147:1-20.。目前的研究多基于拼音文字,有关中文校对阅读的研究成果较少。众所周知,中文与英文存在很大的差异,根据拼音文字得出的研究结果并不能直接套用于中文研究中。未来的研究方向应多多开展中文校对阅读的研究,这有助于我们了解不同语言之间的共性和差异性。
第三,完善现有的眼动控制模型。阅读领域的主要研究方法是眼动分析法。迄今为止,国内外关于阅读的眼动研究已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并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眼动控制模型(E-Z读者模型和SWIFT模型),这些模型可以对阅读时的眼动行为(注视时间和注视位置)做出合理的预测和详尽的解释。但是,这些模型都是基于理解阅读提出的,并不完全适用于校对阅读。未来的研究应该不断完善现有的眼动模型并提出新的理论模型,以期更好地解释校对阅读的眼动行为。
Eyemovementstudiesofproofreading
Zhang Lihua, Wang Xiaotong, Sui Xue
(SchoolofPsychologicalScience,LiaoningNormalUniversity,Dalian116029,China)
Abstract:Proofreading is a kind of reading done to check and correct errors in text. It directly affects the accuracy of written records and the authenticity of cultural inheritance. The present study compared the commonness and difference of proofreading and reading for comprehension. Compared to reading for comprehension, readers made longer fixation time, more fixations, shorter saccade amplitude, lower skipping rate, higher refixation rate and smaller perceptual span in proofreading. The effects of word frequency and predictability were larger in proofreading than reading for comprehension, which showed that the degree of text processing was deeper and more cognitive resources were invested during proofreading. The future research should further explore the effect of other linguistic factors and visual factors on proofreading in order to provide new evidence and support for the existing theoretical models of eye movement.
Keywords:proofreading; reading for comprehension; eye movement behaviors
中图分类号:B84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751(2019)04-0009-07
DOI:10.16216/j.cnki.lsxbwk.201904009
收稿日期:2018-12-20
基金项目:辽宁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中文阅读中的眼动行为研究:阅读策略效应”(201602460);辽宁省教育厅一般科研项目“阅读任务对阅读过程影响的眼动研究”(L201683659)
作者简介:张丽华(1964- ),女,辽宁大连人,辽宁师范大学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青少年学习与人格发展研究。
〔责任编辑:张秀红〕
标签:词频论文; 文本论文; 效应论文; 加工论文; 语义论文; 哲学论文; 宗教论文; 心理学论文; 生理心理学论文;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4期论文; 辽宁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中文阅读中的眼动行为研究:阅读策略效应”(201602460)辽宁省教育厅一般科研项目“阅读任务对阅读过程影响的眼动研究”(L201683659)论文; 辽宁师范大学心理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