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哈克是一位整体主义哲学家,她的整体论建基于温和的自然主义立场。 这一立场是哈克调和两对彼此对立的哲学立场的产物:一对是科学主义与先验论,另一对是形而上学的实在论与非实在论。
关键词:温和的自然主义;坦诚的实在论;批判的常识主义
苏珊·哈克作为享誉世界的在世女哲学家,研究兴趣广泛,涉猎的领域至少包括分析哲学、认识论、形而上学、古典实用主义、逻辑哲学、法哲学等,尤其在研究策略上与众不同,即她偏爱对诸多彼此对立的哲学进路进行调和。 调和的结果一则是她本人青睐的崭新的哲学立场形成,二则是许许多多崭新的哲学术语应运而生,以致她被称作“哲学新术语铸造学派的代表人物”[1]。 “温和的自然主义”就是基于这样的背景问世的,它既是一个崭新的哲学术语,也是哈克整体论乃至一般哲学的立场;它一方面是调和分析哲学中两个对立阵营的产物,另一方面是调和新实用主义和古典实用主义的产物。 崇尚调和的哈克为20 世纪初爆发于人类的几乎每一理智领域的整体主义方法论革命贡献了自己独特的智慧,[2]但受限于篇幅,我们对她的整体论思想只能另外撰文探究,在此仅仅关注她整体论的立场支撑,即温和的自然主义的生成过程。
一、介于科学主义与先验论之间
因为蒯因, 分析哲学越来越被科学主义所主导, 后者是对先验思辨哲学立场及其世界观的决裂, 坚信只有科学才能描述世界本来的样貌。 不过,分析哲学内部也有以彼得·斯特劳森为代表的哲学家向这种科学主义发难, 他们专注于对“日常理解(区别于科学理解)”的“一般概念及概念类型……的相互关系及依存性”[3]的描述性分析。 这是分析哲学中的先验主义立场。 哈克温和的自然主义首先是折中分析哲学中先验论和科学主义这两种相互对立的立场的产物。
对于蒯因引领的科学主义即自然主义,哈克认为,它混淆了三种不同且不相容的观念:其一,认识论不纯粹是先验的,而是取决于对人及其认知能力的假定;其二,认识论问题应该交与各门认知科学去解决;其三,认识论问题是不合法的, 应该由关涉人之学习过程的科学式的问题予以替代。 [4]这三种观念当属蒯因作出的三种不同的“科学承诺”,根据哈克,它们彼此间具有相当的不兼容性, 不可不加分辨地将它们杂糅在一起“为我所用”。对此,不仅哈克持批评态度,与蒯因处于“敌对”立场的斯特劳森也同样表示不认同。在“两种哲学观”一文中,斯特劳森指出,蒯因的“科学承诺”“是一个精心构制的短语,它表明蒯因的下述用意:将哲学同科学紧密结合起来, 又无需指出他希望这种结合所具有的密切性的性质或程度”。 但是,蒯因的重要主张——“哲学,或者出于这一名称下的使我感兴趣的东西, 是与科学相连续的”——是有问题的,因为“与……相连续”并不能简单地和“与……相等同”划等号,而蒯因却有将二者混同之意。 [5]站在哈克的角度,斯特劳森对蒯因“科学承诺”的批评是精当的,是切中要害的。
根据哈克对哲学任务以及哲学与科学关系的理解, 对什么东西构成了更合理或更不合理的证据,或者,为什么真实的预言确证了一个理论的真,诸如此类问题的探讨,既不是物理学,也不是心理学或任何一门科学的使命。 这些问题作为特殊的认识论问题是非法的,因此,一方面把认识论的事业完全交付科学就显得毫无意义;另一方面,上述蒯因的第二种和第三种科学承诺所对应的自然主义是不可辩护的。当然,蒯因的第一种科学承诺是值得捍卫的。缘何如此,这自然需要对蒯因三种科学承诺作一番辨析。
根据哈克, 蒯因第一个科学承诺的要义如是:哲学乃是这样一种探究形式,即它并非在类型而只是在抽象性及一般性程度上有别于科学的探究; 尤其是哲学探究并不以追求某类特殊的哲学真理为旨归,也不需要特殊的哲学方法。因此, 哲学探究应该以一种类似于自然科学的探究方式进行, 并且渴求像自然科学那样的对于严密性和精确性的标准。为便于识别,哈克还为蒯因的第一个科学承诺贴上了“连续性论题”和“改良的科学主义”[6]这样的标签。
然而, 罗蒂代表的新实用主义无法给予哈克任何类似的助益。罗蒂在自己的代表作《哲学和自然之镜》中企图彻底解构整个西方认识论,但在哈克看来, 罗蒂对认识论的批评是极其混乱的,比如,他在批判“基础论”时至少混淆了三种不同的观念[20]:第一种观念主张,信念有基本信念与导出信念之分, 其中基本信念是不证自明的,导出信念是由基本信念衍生和辩护的。这一观念乃我们通常视为认知辩护理论的基础论。 第二种观念主张, 认识论是一门先验的学科。 第三种观念主张, 认识论并不是纯粹的约定,相反,它具有某些客观的根据。
哈克针对蒯因科学承诺剖析出来的连续性论题与科学主义论题, 与斯特劳森指责蒯因科学承诺所犯的混淆“与科学相连续”和“与科学相等同”的错误异曲同工。根据两位哲学家的观点, 连续性论题不仅不同于而且有悖于科学主义论题。哲学不可能既与科学相连续,又同时被科学所同化或取代。可令人费解的是,蒯因那么睿智的大哲学家怎么会对此不察呢?对此,哈克解释如是:这或许是由于蒯因对“科学”这个语词的使用有些含混不清所导致的, 因为他时而取其狭义而用“科学”术语特指自然科学,时而又取其广义而用“科学”术语泛指经验知识。 [9]这种歧义性如无力识别, 则人们必将被其误导而将连续性论题(哲学是经验知识的一部分,同自然科学相连续)与改良的科学主义论题(哲学是自然科学的一部分)相混同。 随后,传统的哲学问题能够交由各门具体学科去解决这一主张又把人们引向革命的科学主义, 后者否认自然科学所不能解决的问题的合法性。但是,需要补充强调的是:第一,“哲学与科学相连续”绝对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哲学与科学相同”,甚至,两者之间具有实质性的差别;第二,哈克对蒯因“科学”术语涵义的解析应该是准确的[10]。
她尝试选取不同的标准对自然主义丛林划界:由于有些自然主义主张扩展“认识论”的范围,所以哈克称之为“扩张主义的自然主义”;根据是否承认传统认识论问题的合法性, 自然主义可以分为“改良的自然主义”和“革命的自然主义”;根据是否主张使认识论成为一项内在于自然科学的事业,自然主义还可以区分成“科学主义的自然主义”与“后验主义的自然主义”;如
古典实用主义者的思想观点对哈克产生了一定的吸引力,这首推实用主义的鼻祖皮尔士,他对于真正探究的理想、 关于存在和实在的区分、对共相的实在性的捍卫为哈克所借鉴;他关于连续论的见解对哈克影响尤甚, 哈克把自己的整体论命名为 “连贯的整体论(articulated holism)”并总是以纵横字谜例示之,恐怕缘由就在于此。哈克对皮尔士“一个令人惊讶的涉猎范围很宽、很深刻和原创的哲学思想家”[17]之赞誉也从某种程度上折射出他对皮尔士哲学的喜爱。再者,杜威对科学知识的标准与我们行动的标准如何并行不悖的探讨令哈克很感兴趣,特别是杜威重构哲学的精神深深地影响着哈克,后者力著《证据与探究》的副标题“走向认识论的重构”就是哈克秉承杜威哲学精神的明证。在心灵哲学和社会科学哲学领域,米德的洞见令哈克受益。 等等。 一言以蔽之,实用主义给人“海纳百川”的感觉,因此显现出一种开放性。此诚如詹姆士所言:“它不使我们的理论僵化。 ”[18]哈克视之为古典实用主义的优点,并指出,“最重要的是,我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感谢古典实用主义者, 他们帮助我摆脱了分析哲学令人不舒服的固执, 不再迷失于严格概念的、逻辑的或语言学的论题”[19]。
斯特劳森先验的哲学立场也是几个彼此独立的论题的杂糅物:第一,哲学不应仅仅关注科学中的概念与范畴, 还应当关注其他领域中的概念与范畴, 尤其应该关注我们日常思维的结构。哈克把这个论题称作“超科学范围论题”。第二, 哲学的中心任务在于分析概念结构及其内在联系。 哈克把这个论题命名为 “概念分析论题”。 第三,哲学的中心任务要本着一种描述的而非批判的精神来完成。 斯特劳森有时把这一论题自视为一种自然主义,不过,鉴于蒯因也把自己的哲学立场称作自然主义, 而且两位哲学家的自然主义名一实二,所以,以哈克之见,若称斯特劳森的第三个论题为 “描述主义论题”,就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和混乱。 斯特劳森的三个论题,即超科学范围论题、概念分析论题和描述主义论题虽然并不相互冲突, 但它们是相互独立的, 彼此间缺乏有机的结合点以致难以构成浑然一体的斯特劳森的先验论。 [12]
然而, 对蒯因和斯特劳森的批评并不意味着哈克认为蒯因的科学主义立场和斯特劳森的先验论立场一无是处;相反,哈克认为它们仍有值得借鉴之处, 借鉴的结果就是哈克开辟了一条介于这两种立场之间的中间路线, 即一种温和的自然主义。用哈克自己的话语表达,它是这样一种可能性:“把连续性论题与蒯因的其他论题分开, 并且把超科学范围论题同斯特劳森的其他论题分开——并使它们在一种中间构想中实现联姻。 这便是我的构想。 ”哈克的构想可以具体归结为四个论题:“第一, 哲学应当处理那些没有理由将其归在科学范围内的问题 (这同斯特劳森的超科学范围论题很相近)。 然而,第二,在某些重要方面,哲学探究可以类似于科学探究(这同蒯因的连续性论题很相近)。第三,哲学探究既不是纯粹概念的,也不是纯粹经验的,而是兼有两种成分。第四,对常识概念及概念关联的分析是哲学的一项重要任务, 但这项任务应本着一种并非纯粹描述的而是潜在批判的精神来完成。 ”[13]因此,哈克宁愿将其温和的自然主义立场描述为科学的却非科学主义的, 以此标明与蒯因立场的区别, 或者将它描述为分析的却非完全先验的, 以此强调与斯特劳森立场的差异。 哈克温和的自然主义所奉行的中间立场清晰地透显出对蒯因和斯特劳森哲学立场的扬弃。借用普特南的话语说,就是“苏珊·哈克精细地阐述并有说服力地捍卫了她自己的立场,这种立场巧妙地周旋于先验论和科学主义之间”[14]。
不过, 上述梳理或说明尚不足以让人们更深入、更全面地认知哈克温和的自然主义,毕竟“自然主义”是一个多义乃至歧义的术语,每一层涵义都标志着一种哲学理路的生成, 因此自哈克为自己的哲学立场贴上“温和的自然主义”标签伊始, 就意味着她的整体论乃至她的哲学被带入了一种自然主义的丛林。既然如此,只有赋予自然主义丛林全景描绘, 方可全面深入认知哈克温和的自然主义哲学立场。对此,哈克有着清晰的意识。
根据哈克,第三种基础论是正确的,不应该遭到批判;但另两种是值得批判的。 也就是说,假如罗蒂对第一种和第二种基础论进行批评而坚持第三种,哈克应该会赞同他。 但是,罗蒂将它们混同为一体均加以否定,因为根据基础论,人们难以获得对物自体符合的真理,既如此,真理就不会比对此时此地的一致意见更有意义和价值。这可谓罗蒂一种根本性的哲学原理假定,但在哈克看来,它内蕴着一种“明显是极端虚假的二元对立”[21],并且催生出一种“庸俗的实用主义”。 后者把哲学改造为文学的一个种类,即哲学“仅仅是一种类型的写作”[22],应当是“教化的”或“诠释性”的,而不应该是系统的、分析的、以追求真理为目标的。 这对于真理而言是灾难性的, 它不仅使得理解真正的探究是什么成为不可能, 而且使得把握文学中重要的真理并将它们传授给我们也成为不可能。
至于蒯因的第三个科学承诺, 哈克称之为“外延主义论题”, 它大体上揭示的是蒯因对各种意义、 同义性及分析性等概念的拒斥, 对性质、命题或可能世界的拒斥,对虚拟语句及反事实条件句的忧虑,以及对命题态度的保留态度。蒯因的外延主义论题对如何阐释他的连续性论题具有直接且重大的参考价值。 他的连续性论题否认哲学是一种追求特殊真理的特殊探究活动;而他的外延主义论题则表明,他实际上只承认一种探究,一种真理即经验真理。哲学探究应当追求和遵循与科学探究一样的精确性及严密性标准,这本是蒯因连续性论题的应有之义;但他的外延主义论题似乎使人感觉到其关于这样一些标准的看法远非那么朴素直观, 而是带有修正色彩。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蒯因真正青睐的精确性及严密性标准似乎比仅仅参照实际的科学便可得到辩护的精确性及严密性标准更苛刻一些。 此由蒯因两种深度的希望使然:其一,一种严格的行为主义方法对于应对人文科学便绰绰有余;其二,意向的、虚拟的及反事实的谈论可通过外延阐释予以排除——或者, 即使无法排除的话, 毕竟也还可以表明这样一些特殊的谈话方式并不是科学所需要的。然而,这些至少又进一步映衬出蒯因对于究竟从何处为科学划界的忧虑, 以及当他得以将注意力集中到物理学上时所表现出的轻松快意。
若将后两种分类标准加以组合,就会有“改良的后验主义的自然主义”“改良的科学主义的自然主义”“革命的科学主义的自然主义”产生。除了“扩张主义的自然主义”, 其他形式的自然主义哈克都有认真对待, 因为它们都以或多或少戏剧性的方式否认这样一种先验的观念, 即关于知识的哲学理论整个是与关于人类认知的科学研究相分离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哈克对这些其他形式的自然主义无原则地照单全收。 恰恰相反, 它们之间的差异在这个时候比起它们的共同之处倒是对哈克更为重要。其中,革命的自然主义与改良的自然主义的区别是最为关键性的, 因为革命的自然主义彻底否定哈克上述构想中全体方案的合法性, 因此哈克倾向于改良的自然主义;此外,科学主义的自然主义与后验主义的自然主义的区别也很重要, 因为科学主义的自然主义会将哈克的研究方案完全交付给关于认知的自然科学,从这个意义上说,哈克自然会赞同后验主义的自然主义。
面向枪声定位应用的无线传感器网络中,多个传感器节点构成一个新的麦克风阵列,有效地扩大系统检测口径。枪声定位系统网络如图1所示。
传统模式中,财会人员通常将会计业务作为工作重点,而转型后,财会人员应将企业整体发展规划、宏观经济发展变动作为重点工作,工作角色也由信息记录者逐步转变为信息提供者,并在企业日常经营各环节中,将财会工作自身所具备的信息优势和专业能力充分发挥。此外,财会工作者也应积极参与到企业各经营管理活动中,依据企业发展战略,在企业进行决策时提供相应的财务信息和经济信息,既可以提升决策的正确性,对企业整体工作流程也可起到一定优化作用[2]。
学生在进行物流设施设备课程学习的时候,往往会涉及诸多内容,本身的知识比较枯燥乏味,实践课程操作起来具有较大的难度,进而导致学生对于知识仅仅停留在纸上谈兵,逐渐的就会丧失学习的兴趣和积极性,最终会因为没有参照物而导致学生产生抵触的心理,逐渐的放弃这门课程的学习。
二、 介于形而上学的实在论与非实在论之间
哈克温和的自然主义还是调和下述两种哲学立场的产物:一种是形而上学的实在论,另一种是反形而上学形式的文化相对主义和各种非实在论。 她关注的形而上学立场和反形而上学立场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而是特殊意义上的,是囿于实用主义之中的;或者说,即便具有一般意义, 那也是导源于实用主义理路之特殊意义的一般意义。因此,她所谓的形而上学的实在论首先是皮尔士开创的古典实用主义的实在论,而她所谓的反形而上学形式的文化相对主义和各种非实在论首先是以罗蒂为代表的新实用主义。 调和的结果就是哈克从古典实用主义者那里汲取了一些理论养分, 对罗蒂代表的新实用主义予以拒斥。
总之,哈克认为,蒯因的连续性论题独立于其外延主义论题,并与其科学主义论题不相容。鉴于上述种种情形,哈克指出,蒯因的科学承诺往轻里说,是模棱两可;往重里说,则包含着冲突。 他的外延主义对严密性与精确性给予了一种严格的且明显修正的解释;根据连续性论题,哲学就应该追求这种严密性与精确性。 他的科学主义倾向又将连续性论题变成了一种科学帝国主义,根据这种科学帝国主义,往好里说,哲学探究要转交给各门科学;往坏里说,哲学探究则应当被彻底清洗,以有利于科学探究。 [11]这些反映出在哈克眼中蒯因自然主义存在的问题。反观蒯因自然主义的对立面, 即斯特劳森赞成的先验的哲学立场,在哈克看来也是问题重重。
蒯因第二个科学承诺较之第一个要激进得多。蒯因在自己的论著中曾经不止一次地声称,这样或那样的哲学问题应当转交给科学去解决。 例如, 认识论应该“作为经验心理学的一章”;归纳问题中明显有意义的那部分需要求助于进化论加以处理; 关于时间的论说应当参照相对论加以解决; 等等。 蒯因有时甚至走得更远, 主张不能在科学之内加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真正的问题,诸如外间世界的实在性问题,或者科学本身的认识论地位问题。应该说,哈克对于她所谓的蒯因较为激进的论点的指摘是不充分的,甚至还不属于最典型的,蒯因处理本体论问题的基本原则——“存在就是成为约束变项的值”,“没有同一性就没有实体”[7]更加彰显出蒯因处理世界的实在性问题的科学化倾向。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蒯因虽然在自己的文本中像哈克所指摘的那样多次提出要将哲学问题交由科学去解决, 使认识论成为心理学或自然科学的一章, 但他实际上并没有使认识论演变成心理学或自然科学的一章, 尽管他视一阶逻辑的语言为哲学语言的范型。 这并不排除这样的情形的存在, 即蒯因在提出将认识论自然化的纲领初期, 萌生过使认识论成为心理学或自然科学一章的念头, 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这样的念头而选择了思辨的理路。 所以通览蒯因的文本, 我们无法找出任何一个以心理学处理哲学问题的实例。而且,面对所遭受的相关质疑和批评,蒯因还曾反复强调,他的探究的“哲学意义是显然的”[8]。 因此,对于哈克对蒯因第二个科学承诺的评论,我们应当审慎对待。为方便起见,哈克把蒯因的第二个科学承诺简称为“科学主义论题”,并为之贴上“革命的科学主义”这个标签以示与上述“改良的科学主义”的差别。
通过深入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得到有力整治,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得到有效解决。党的建设不仅体现了显著的针对性,也体现了我们党破解自身存在的问题的高度自信和强大勇气。“三严三实”作为进一步巩固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重要抓手,既体现了全党深深的忧党之心、兴党之责;又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高度的执政自信和使命担当。
综上所述, 哈克温和的自然主义在自然主义丛林中被最终定位为“无歧义的、狭义的、改良的、后验主义的自然主义”[15],它并不把认识论视为纯粹先验的, 而是尝试对一些评价性概念进行解释, 这些概念依赖于关于人的认知能力及其局限性的预设。 基于这样一些界定和交待, 哈克对自己温和的自然主义感觉良好,比如, 哈克曾经告诉读者:“我的说明部分地是对从蒯因那里获悉的某些主题的发展。 但仅仅是某些主题;因为蒯因的自然主义是极度多义的,而我相信,我的自然主义并非如此。 ”[16]
但由于算例4增加了电动汽车的数量,意味着可移动的储能容量增加,电动汽车的可调功率也会增大,如图14所示。由图14可以看出,电动汽车的调制功率在-1 500~2 000 kW之间,比算例2的可调功率要大。
罗蒂的新实用主义简直糟糕透顶! 它一方面彻底解构了传统哲学, 另一方面把皮尔士开创的原本并不庸俗且极力反对庸俗的实用主义给彻头彻尾地庸俗化了。 对于后一种情形,假如皮尔士在世,他必将予以痛斥。 当年皮尔士曾对是否在公开发表的作品中使用 “实用主义”(pragmatism)一词举棋不定,因为他担心读者把他以“实用主义”这个术语标榜的特殊的哲学立场与通常意义上的实用主义混为一谈, 而后者意味着按权宜之计而不是按原则来行事。 出于这样的顾虑, 皮尔士从未在他的出版物中使用“实用主义”这个术语,后者在学术界的风靡“归功”于詹姆士。 对此,皮尔士甚是反感,于是他弃“实用主义”而另择“实效主义”(pragmaticism)一词,希望它“足够丑陋以致可以免遭绑架”[23]。 同时, 皮尔士也希望以此把他的实用主义风格与詹姆士等人区别开来, 特别是要摆脱他本人与已经渗透到文学杂志中的对实用主义的误解的干系。 罗蒂恰好与皮尔士反其道而行,他加大了这种干系。 对此,哈克支持皮尔士而批判罗蒂,她根据他们的原话编辑成文的 《皮尔士和罗蒂的“对话”》,历数了罗蒂的文学—政治的、反形而上学的“实用主义”与皮尔士的实效主义哲学之间的天壤之别, 表达了其对逻辑的鄙视和对认识论的抛弃。 哈克之痛批罗蒂,更重要的原因恐怕在于她忌惮于当时刚刚时髦起来的 “新实用主义”哲学观的影响持续发酵。
基于对古典实用主义的借鉴和对新实用主义的批判, 哈克倡导坦诚的实在论(innocent realism)。哈克希望她的坦诚的实在论成为这样一种形而上学立场,即“能够使最健全的实在论直觉适应最精致的反实在论的反对意见”[24]。她认为,实在的世界是唯一的,它的存在及其存在样态是独立于我们的信念的。因此,根据这种哲学立场, 坦诚实在论者既抛弃了反实在论论题——不存在任何实在的世界, 也抛弃了多元论论题——存在着多个实在的世界。不过,尽管哈克认为实在的世界是一元的, 但她并不否认这个一元世界的多样性, 即她承认人类可以干预这个世界, 我们以及我们的生理和精神活动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 这个唯一的、实在的世界是异质的:除了有自然意义上的事物和事件之外, 其中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人造事物、社会建制、理论、描述以及科学家、艺术家、诗人、小说家等的想像的构造物。 哈克的这些思想导源于皮尔士的一个观念, 但后者并不是这一观念的始祖, 中世纪的邓·司各脱才是。根据这一观念, 实在的东西不依赖于你, 或者我,或者任何一个人相信它是什么样子,它与虚构的、凭空想像的东西截然不同。
创新是企业发展的关键,是企业的第一驱动力。而核心能力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能力,它不是企业中某一种具体的能力或优势,而是一种将多种优势进行整合后形成的能力,它为企业带来长期持续的竞争优势并使其获取超额利润,且一旦形成,便具有相对稳定性,不易失去。企业核心能力是指在企业发展过程中整合能力已经达成重要共识的能力,唯有如此才能培育出属于本企业的持续竞争力,也才能提高企业的综合能力,从而奠定企业更坚实的技术和管理基础。
与哈克的见解不同的是, 有的人既认为科学的理论是实在的, 也认为虚构的产物是实在的。因此,哈克的坦诚实在论容易遭到的批评如是:一方面,有人认为它太幼稚而不能抓住概念世界或语言世界或情境世界的特性, 或者无法领会真理或证据对于共同体或范式的相对性;另一方面, 有人认为它必定效忠于站不住脚的雄心勃勃的形而上学或认识论。对于这些指责,哈克认为, 只有当科学家所构想的那些解释取得成功时,它们才是真实的,并且他们所构想的那些规律才是实在的;至于虚构的人物和事件,确切地说,它们不是实在的,而是想像的。 为了使自己的坦诚实在论规避这些批评,她“希望它能够足够温和以避开对于站不住脚的雄心勃勃的指责,并且足够敏锐以容纳各种复杂情况,而这种复杂性已经引诱一些人屈从于那站不住脚的雄心勃勃的各种形式的语言实在论或概念实在论”[25]。
在认识论上, 哈克的坦诚实在论坚持可错论。在哈克看来,我们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回答人类是否能够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这一问题,但回答通常很容易出错,或者很不完善。 我们之所以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不仅仅因为我们具有能够获取对于我们周围的特殊事物的信息的感官,以及拥有对它们作出概括的理性能力,而且因为我们周围的特殊事物都隶属于特定的种类和受制于规律。 哈克援引皮尔士的术语称自己的可错论为“批判的常识主义”。 皮尔士以这个术语指涉他对休谟的回应, 该回应结合了来自康德的“批判的”因素和来自里德(T.Reid)的“常识的”因素。按理说,康德的“综合的”因素应该可以囊括里德“常识的”因素,因此皮尔士似乎直接借鉴康德的先天综合因素即可。 根据哈克温和的自然主义主张, 即认识论不纯粹是先验的,而是取决于对人及其认知能力的假定。我们可以断定, 哈克在某种程度上也希冀像康德那样, 或者像皮尔士那样实现先验因素和常识因素的融合。一方面,她承认科学证据实质上类似于与日常的经验断言相关的证据, 科学的方法只不过是对我们的日常思维的精致化;但另一方面, 她又声称科学证据比普通的经验证据还多一点点东西。明确而言,科学证据包括感觉—内省的证据和理由, 与普通的经验证据相比,科学证据更依赖于观察的工具,并且它几乎总是能够成为一代或数代之内的众多科学家所共享的资源。据此,哈克对科学证据作了一种层进式的连续划分:首先是个人意义上的证据,即一个断言在某个时间对某个人来说的有根据的程度;其次是社会意义上的证据,即一个断言在某个时间对一个群体而言的有根据的程度;最后是无人称意义的证据, 即一个直接断言在某个时间的有根据的程度。 [26]
高中生的英语学习过程可以分成课前、课中及课后三段,分别对应GTD方法的收集,处理,执行和回顾的步骤,把有限的时间资源进行合理的分配,把事项组织化,化成一个个的学习任务;将任务化成学习清单,有效率地完成工作。
根据这样的证据观, 哈克指出:“不存在任何‘科学的方法’,至少在该词有时被理解的那种意义上——没有任何推理模式或探究程序,被所有的科学家并且只被科学家所使用,能够确保至少获得进步, 如果不是获得真理的话。 ”[27]换言之,哈克承认“存在着客观的真理, 并且科学有时候成功地发现了其中的一些,但是,真理不是一目了然的,进步也不是能得到保证的”[28]。 这表明哈克对于感知、类别和规律、世界以及真理的进路都是实在论的,因此她的实在论是扩展的,绝不是极端的。用哈克更喜欢的话语说,“它是非常温和的”[29]。温和化的结果使我们在哈克那里依稀看到一种连续论的影子。的确如此,哈克在继承和发扬美国实用主义的创始人皮尔士的连续论精神, 她不仅认同皮尔士提出的哲学与科学的连续性, 而且还进一步提出了关于科学探究与一般的经验探究的连续性论题, 以及关于自然科学探究与社会科学探究的连续性论题乃至关于探究与人类的其他理智活动的连续性论题。 “按我的设想,一般地说哲学,特殊地说认识论,都是探究的不同类型,与各门科学是连续的;而且,各门认知科学的结果——例如, 关于我们的感觉经验的性质和因果作用的结果——与认知论中的某些传统的争议问题是相关的, 并且可以合法地用来解决这些争议问题。但是,……传统的认识论问题既不可能被纯粹科学的问题所取代, 也不能简单地交给各门科学去处理。 ”[30]因此,她关于感知、类别、规律、世界以及真理的进路都是坦诚实在论的,即温和自然主义的。 实质上,哈克的温和自然主义、 坦诚实在论和批判的常识主义可以互称,是名三实一的,它们为哈克的整体论提供了立场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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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dest Naturalism: On the Position of Haack's Holism
XIA Guojun
(School of Humanities, Shangha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Shanghai 200433, China)
Abstract: Susan Haack is a holist philosopher, whose holism is based on the position of modest naturalism,which is the result that she reconciles two groups of philosophical positions that conflict each other: one of them are scientism and apriorism,another are realism and non-realism of metaphysics.
Key words: modest naturalism; sincere realism; critical commonsense
中图分类号:B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365(2019)04-0056-08
收稿日期:2019-03-16
基金项目: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2018BZX005)。
作者简介:夏国军,男,内蒙古赤峰人,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 杨 捷]
标签:自然主义论文; 哈克论文; 哲学论文; 论题论文; 科学论文; 宗教论文; 哲学理论论文; 哲学流派及其研究论文; 《云梦学刊》2019年第4期论文; 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2018BZX005)论文; 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