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相对于中世 “神佛习合”思想影响下发展起来的佛教色彩浓厚的“中世神话”,日本近世思想史上出现了以儒学(宋学)理论来解释《古事记》《日本书纪》等古典所记载的神代神话,并试图以此来发展和完善神道理论的神话解释新动向。近世初期的朱子学家兼神道家山崎暗斋(1618—1682)便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之一。他提出神儒“妙契”说,主张神道与儒教的关系为冥冥之中的契合。在继承中世神道的基础上,暗斋创立了理学神道性质的“垂加神道”,以朱子学“理气”“阴阳五行”等为理论对《日本书纪》神代卷中所记述的神代神话进行了重新解释,并以此作为其神道学说的理论依据。
[关键词]日本;神话;朱子学
提起日本神话,人们首先可能会想到以《古事记》《日本书纪》中所记载的“记纪神话”为代表的古代神话。但实际上神话并不是一成不变地被后人所传承,而是在不同的历史阶段被人们叙述成具有现实意义的不同形态。从思想史的角度看,从日本古代到中世、近世,再到近现代,“记纪神话”在不断完成变化的同时也巧妙地映射着各个时期的思潮。
近些年,一些学者提出了“中世神话”(或称“中世日本纪”)这一新的研究视点。[注]关于“中世神话”或“中世日本纪”的代表性研究主要有,阿部泰郎《中世王権と中世日本紀の輪郭》(《日本文学》1985年5月号);《“日本紀”という運動》(《解釈と鑑賞》1999年3月号)等的一系列研究。近年有原克昭的《中世日本紀論考―註釈の思想史》(法蔵館,2012年5月),从注释的角度考证了中世新形成的日本纪特别是神代神话。这些研究指出:在这之前被认为是荒唐无稽、牵强附会的“日本纪注”,实际上是与“即位灌顶”这一中世王权礼仪相关的。另一方面,也是在伊势、吉田神道等神道言说相结合中,围绕“神”这一概念而形成的一个独具特色的中世“神学”。他们指出,所谓的“中世神话”即为日本中世时期在对《日本书纪》的注释过程中被重新创造出来的、一种脱离了“记纪神话”原本面貌的新神话体系。这些研究不但开辟了一条不同于以往仅限于“记纪神话”研究的新路径,同时也促发了人们对中世思想史、宗教史的重新思考。
正如在中世时期的“日本纪注”过程中产生了中世固有的神话言说那样,随着中世向近世的推移,神话也再次发生了变化,并以近世特色的新形态出现。但对于近世神话的研究,目前学界的关注主要集中在以本居宣长为代表的国学派上。[注]在“中世神话”这一研究视角的启发下,日本学者齐藤英喜提出了“近世神话”这一概念。齐藤通过对本居宣长《古事记传》的解读研究,提出了近世神话研究的可能性(详见齐藤的一系列论文《異貌の古事記―近世神話としての<古事記伝>》,2011年5月;《近世神話としての『古事記伝』―「産巣日神」をめぐって》,2010年3月),但本稿认为,本居宣长的神话解释实际上继承了近世初期儒学们的神话解释,因此,理清近世初期儒学家们的神话解释是研究近世神话必不可少的一步。实际上,国学派的神话解释可追溯至近世初期的垂加神道。因此,理清垂加神道的神话解释特色是日本近世思想史研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本文拟在通过垂加神道的创始者山崎暗斋对日本创世神话,即“天神七代”的解释中的朱子学特色作出考察,以期能进一步梳理朱子学在日本的受容及其本土化建构。
综上所述,法院调解双重属性之间的关系里,当事人处分权当为主要的、兼顾程序和实体的,而审判权则应定位为辅助的、程序方面的,审判权介入只是为当事人的处分权提供一种保障,更像是一个国家权力的代表人,为当事人合意的结果进行权威的“见证”。属性的分析的意义之一是回应对调解书再审的质疑,其中审判因素解答了对生效调解书进行事后救济必要性,而当事人处分权的主导地位则阐释了其再审救济的合理性。
一、近代以前日本思想史上的各神话发展阶段
如果按照历史分期来划分日本神话的发展过程,那么近代以前的日本神话发展过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即分别为:记纪神话阶段、中世神话阶段、近世神话阶段。
所谓 “记纪神话”,就是日本最早的两部史书《古事记》和《日本书纪》中所记载的神话故事。其中,《古事记》成书于712年,由太安万吕编撰。全书共三卷,上卷为神代卷,主述“神代”之事,即日本众神的故事传说。中下两卷主要记述“人代”之事,即自神武天皇至推古天皇时代的帝王之事。《日本书纪》成书于720年,由舍人亲王编撰,是日本现存史书中最古老的编年体正史书。全书共有三十卷,其中第一、二卷为神代神话的记载,其余二十八卷主要以史料为主,记载了自神武天皇至持统天皇时代的历史事迹。这两部著作中的神话叙事部分合称为“记纪神话”。“记纪神话”是日本思想史上最原初的神话体系。另外,由于这两部著作拥有国家史书地位,所以其中所记载的神话部分被赋予了至高的权威,此后各时期不同形态的神话也都是以此为轴心而变化的,尤其是作为正史的《日本书纪》中的神代神话。
阿里噘着嘴翻着眼睛望着他,眼眶露出大大的眼白,算是同意。罗四强牵着他的手,走近哀乐声里。他们越过悼念的人们,以不经意的方式靠近躺在花丛中的遗体。这是个老太太。罗四强低声说:“这是个婆婆,那么老,又不好看,不是你姆妈吧?”
五是项目管理制度。项目是服务支撑的载体,制定项目管理办法,实现对土地质量地质调查项目的进度管理、质量管理、成果管理的规范化,是保证项目质量的根本措施,尤其是事关全局的重大调查项目。项目管理制度建设是当前之急需,不能有闪失。
平安末期以后,支撑古代社会的政治、经济、宗教等各方面逐渐衰退,中世的新社会拉开帷幕。进入中世后,佛教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与此同时,日本中世思想史上出现了作为日本本土神祗信仰的神道与作为外来宗教的佛教相互融合的“神佛习合”现象[注]日语为「神仏習合」(しんぶつしゅうごう),又称「神仏混淆」(しんぶつこんこう),是指日本固有的神祗信仰与佛教思想相融合而形成的一种新的宗教信仰体系。如奈良时期各地建立的神宫寺,镰仓时代的“本地垂迹”说等都属于这一现象。。在这种新的思想背景下,佛教的新兴世界观成为人们对“记纪神话”进行解释的基础。在解释的过程中,神话与佛教学说“习合”,很多神格都被置换,甚至神话的主题都被进行了大胆的改编。如倡导“本地垂迹”说的两部神道、山王神道等神道派系对“记纪神话”加入密教的解释,重新创造出了无法还原至“记纪神话”原本面貌的、具有中世特色的新神话内容。“在中世这一时代层中不断发生演变与新生的‘中世神话’世界正是反映了‘中世’的时代思潮及其精神世界的极佳的思想史产物。”[1](70)
进入近世以后,伴随着德川幕藩体制的建立,曾经从属于佛教的朱子学等新儒学渐渐脱离佛教的影响,逐渐发展建立起了一套独具日本特色的儒教思想体系。相对于中世的“神佛习合”,近世思想史的一个重要特征便是“神儒习合”[注]神道与儒学的相互融合。这一时期的儒学主要指以朱子学为代表的宋学。“神儒一致”“神儒合一”等用语便是日本江户时代的神道与儒教在这一相互融合过程中的具体表现。。以儒学理论来解释神代神话成为近世初期神话解释的新动向。这一时期的儒学家们在潜心研究儒学的同时,也积极发展日本本土的神道思想,寻求儒学与神道的契合点。[注]如当时著名的儒学家如林罗山(1583—1657)、山崎暗斋(1618—1682)、山鹿素行(1622—1685)等都曾论及过神儒一致。另一方面,当时的许多神道家们也积极地将儒学理论运用于神话解释中,建立起了一套具有较完整理论的神道体系,即所谓的儒学神道(如渡会神道、吉田神道、垂加神道等)。无论是儒学家还是神道学家,他们都运用程朱理学的理气论、天人合一、理一分殊等理论,对《古事记》《日本书纪》等古典所记载的神话进行重新武装,并试图构建一套合乎当时社会文化要求的新神话体系。尽管这一新的神话解释现象遭到后来以本居宣长为代表的日本国学家们所攻击,甚至摒弃,但实际上从思想发展的脉络来讲,近世后期的国学思想与这一时期的神道理论的完善发展是一脉相承的。
在这一思想史的“神话”脉络中,我们可以以近世初期极具代表性的一位思想家山崎暗斋为例,考察他对日本创世神话中的“天神七代”的具体解释,以进一步分析“近世神话”的特征及其在思想史上的地位。
二、暗斋神话解释中的朱子学思想
然而,这种直接借用朱子学理论解释神代神话的方法,是否完全可行呢?朱子讲《太极图说》,讲万物生成,必然离不开“理”,如果天神七代对应着阴阳五行的话,朱子学中属于理的范畴的“太极”该如何理解?在神代神话中,第一代神“国常立尊”是否等同于“太极”?又该如何处理“神”与“理”“气”的关系?以下就山崎暗斋对“神”与“理”“气”的关系略作探讨。
另外,山崎暗斋还是一位神道学家。由佛教转向朱子学后,他虽然一直抨击佛教,但对于日本固有的神道,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并在中世(镰仓室町期)神道传统的影响下,将朱子学的一些理论运用到神道、神话的解释中,创建了独具特色的神道理论。他所创立的“垂加神道”,对后世的水户学、国学等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他在神道研究方面的集大成著作有《中臣祓风水草》及《神代卷风叶集》[注]分别为山崎暗斋对神道经典《中臣祓》及《日本书纪》神代卷所作的注释书。。
在神道与儒学的关系上,山崎暗斋把朱子学的理论与日本神道相结合,主张儒教之道即神道之道,儒教与神道是冥冥中的“妙契”。他认为,儒学之道集中体现在“四书五经”等经典里,而神道之道则集于《中臣祓》与《日本书纪》的神代卷等神道经典之中。同时,山崎暗斋还认为,儒学中所涉及的“性”“道”“教”等亦存在于日本的神道中,两者之间只存在表现形式上的不同,而不存在本质上的不同。山崎暗斋运用儒学理论来解释日本神话,试图在神道与儒学之间找到一种平衡,并探寻神代神话的合理性。
在考察暗斋对“天神神代”的神话解释之前,我们先来看一下《日本书纪》神代卷中对“天神七代”的记述。[注]无论是平安时期在宫中举行的讲书活动,还是中世佛教世界观影响下的各种注释,作为正史的《日本书纪》,一直以来是人们注释研究的重心。这种情况直至1790年本居宣长的代表作《古事记传》问世才得以改变。山崎暗斋的神话解释仍是以《日本书纪》为中心的。
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我国食品工业搭建了更为宽广的筑梦空间,倡议借用古代丝绸之路的历史符号,积极发展与沿线国家的经济合作伙伴关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
(一)记纪神话中的“天神七代”
由此可见,山崎暗斋将天神七代诸神与朱子学中的“阴阳五行”相对应,借用阴阳五行化生万物的理论来解释神代神话,试图在日本本土认知下探讨世界本原问题。
古天地未剖,阴阳不分,混沌如鸡子,溟涬而含牙。及其清阳者,薄靡而为天,重浊者,淹滞而为地,精妙之合博易,重浊之凝竭难。故天先成而地后定。然后,神圣生其中焉。……于时,天地之中生一物,状如苇牙。便化为神,号国常立尊。次国狭槌尊。次丰斟渟尊。凡三神矣,乾道独化,所以,成此纯男。次有神,泥土煮尊、沙土煮尊。次有神,大户之道尊、大苫边尊。次有神,面足尊,惶根尊。次有神,伊奘诺尊,伊奘冉尊。凡八神矣,乾坤之道,相参而化。所以,成此男女。自国常立尊、迄伊奘诺尊、伊奘冉尊,是谓神世七代者也。[2](77)
根据相关资料,2016年1-11月份靠泊船舶累计装卸危险货物总量为79533吨,其中柴油装卸量为76759吨。2017年1-12月份靠泊船舶累计装卸危险货物总量为42015吨,其中柴油装卸量为41784吨。2017年柴油最大单次作业量3000吨,单次作业量乙炔仅为1吨。可认为C、D泊位C、D泊位装卸的甲类危险品较少。
天地尚未开启,阴阳尚未分开时,宇宙整体还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后来,清阳的部分渐渐上漂而成为天,重且混浊的部分渐渐下沉而成为地。天地生成后,神圣随即从中而生。此时,出现的第一个神,号为国常立尊。随后,国狭槌尊及丰斟渟尊相继出现。此三柱神,为乾道独化的纯男之神。然后,又分别出现了接下来的第四代、第五代、第六代、第七代诸神。此处诸神为乾坤之道相参而化的男女之神。以上从国常立尊到伊奘诺尊、伊奘冉尊的七代诸神,即所谓的“天神七代”。如此,从阴阳分合的观点来看,“记纪神话”阐述了天、地的形成及神的起源。具体如下图所示:
(二)山崎暗斋对“天神七代”的解释
记纪神话中虽然没有太多关于“天神七代”诸神的记载,但这段记述却也是探索世界本原的重要资料。尤其对于一直以来苦苦探索宇宙本体世界本原的山崎暗斋来说,此段记载显得尤为重要。如何来理解此段,这既关系到暗斋本人对宇宙本源的关怀,也关系到他对天地开辟万物化生之神道论述的展开。关于“天神七代”的出现,暗斋在《伊势太神宫仪式序》中写道:
原夫神之为神,初不有此名此字也。
其惟妙不测者,为阴阳五行之主,而万事万物莫不由此出焉。是故自然发人声,然后有此名此字也。日本纪所谓国常立尊,乃尊奉号之也。国狭槌尊者,水神之号也。丰斟渟尊者,火神之号也。泥土煮尊、沙土煮尊者,木神之号也。大户之道尊、大苫边尊者,金神之号也。面足尊,惶根尊者,土神之号也。盖神一而随化称之也耳矣。然水火神各奉一尊号,所以分阴阳也。木土金神各奉二尊号,所以析阳中阴,阴中阳也。一而二、二而五、五而万、万而一,无方之体无穷之用,不亦妙乎。[3](68)
在此,山崎暗斋运用朱子学中“五行”“阴阳”的概念对“天神七代”进行了解释。与《太极图》相比较,暗斋的解释中,“阴阳”与“五行”并不是顺序颠倒,而是在二代至六代的五行之神已有阴阳,阴阳动静产生了五行之神。而将第七代神伊奘诺尊、伊奘冉尊奉为阴阳之神,是因为此二尊神兼造化与气化,就造化而言二神为阴阳之神,就气化而言二神为男女之神。此处与《太极图》中的“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相对应。
首先,对于“神”,暗斋认为最初并没有“神”这一称谓,因“其惟妙不测,为阴阳之主”,且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此出,故“神”字之音,自然发于人声。而后始有此名此字。
其次,暗斋还将“天神七代”诸神与朱子学中的“阴阳五行”相对应。他指出,《日本书纪》中的“国常立尊”,是自然发于人声之“神”的尊奉之称。故此神为天地一气之神。天下万事万物皆第二代至第六代,分别为水、火、木、金、土之神。第七代伊奘诺尊、伊奘冉尊为阴阳之神。水火之神,因其分阴阳,故各自只有一个尊号。而木土金之神,其各自有两尊号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阳中有阴,阴中有阳。神之本源为一,而后一分为二,二又成五,五又变万,而万之根本在于一。万事万物便在这“一而二、二而五、五而万、万而一”中生成。这也正是“神”的灵妙不可测之处。
所谓“天神七代”是指“记纪神话”中所记述的天地开辟之际所出现的诸神(共七代)的总称。其实,“记纪神话”中关于“天神七代”的记载很少,仅在文章的开篇处有所提及。《日本书纪》神代卷正文[注]《日本书纪》的记述,有正文叙述的“本文”以及各种传说杂记的“一书”,本稿中的引用为正文中的部分。中是这样记载的:
(三)暗斋神话解释中“天神七代”与 “阴阳五行”的对应关系
由上述分析可知,山崎暗斋的神话解释中明显贯穿了阴阳五行的思想内容。众所周知,朱子继承发展周濂溪《太极图说》中“无极—太极—阴阳五行—万物化生”的思维路径,并以此来说明宇宙构成以及万物化生,进而论述人生社会道德心性。朱子又将此说与二程认为“理”是天地万物之本源的理学思想相结合,提出“太极即理”“无极而太极,只是说无形而有理”,将“理”等同于“太极”,认为宇宙之所以为宇宙,万物之所以为万物,是因为其中有一个始终贯彻如一的原动力之“理”。“理”是形而上的,永恒不变的,是宇宙万物化生的根源和道德本体的基础,而“阴阳”“五行”“万物”则皆属于“气”的范畴,是形而下的。宇宙天地之间,有此“理”与“气”的结合,方才有万事万物。
作为一个虔诚的朱子学家,山崎暗斋继承了朱子学关于阴阳五行生成万物的观点。他认为,正是在阴阳五行之气创造出了天地万物。同时,他还从神道的立场解释说,能够生成天地万物的阴阳五行的能量,实际上就是日本纪神代卷中所出现的第一代神国常立尊。在《垂加社语》中“天神七代”与“阴阳五行”相对应,指出“天神第一代者天地一气之神。自二代至六代此为水火木金土之神。第七代则为阴阳之神”。[6](3)
根据朱子的阐释,《太极图》中的“太极”是超越性的、形而上的终极原理。太极以下的阴阳、五行、万物,为形而下的具体存在的东西。朱子用“理”与“气”来概括了这两个范畴。他指出,“太极”是“理”,阴阳五行万物是作为实体的“气”。此外,他还指出:“太极非是别为一物。即阴阳而在阴阳,即五行而在五行,即万物而在万物。只是一个理而已。”[4](2371)太极与阴阳五行是密不可分的。太极只是一个理,它蕴含于万事万物中。作为宇宙万物之规律性的理并不是超越性地发挥作用,而是附着在气之上来体现其实在性。从这一意义上讲,理既超然于万物之外,又内在于万物之中,不具有“作为一物的存在性”,[5](45)不具备诞生万物的功能,而“气”则具备创造万物的功能,即“阴阳五行”。
3.3.2 加强融资渠道建设,形成多元化融资渠道。通过政策引导商业银行服务农村,完善农村金融服务网络,实现金融服务由镇乡向村的下沉延伸;鼓励商业银行、农合银行、信用社金融机构跨地区经营,形成竞争;降低农村金融市场的准入门槛,发展多元化的农村合作金融组织,吸纳民间资本进入农业合作金融领域;建立融资服务机构,通过股权交易平台等融资渠道建设,让更多资金进入农业金融投资领域,逐步形成多元化的融资渠道。
暗斋对天神七代的解释,明显援用了周敦颐《太极图说》 中“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二气交感,化生万物”[7](17)的宇宙生成论。极阴静而生水,故水中阴盛,太极阳动生火,所以火中阳盛。所以“天神七代”中的水、火之神各只有一个尊号,以此来表示阴与阳之分。太极继续运动,木金土兼有阴阳二气。木为阴中之阳,金为阳中之阴,土居中,含阴阳。故木金土各有两尊号,以示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之理。最后第七代上承天地之阴阳,下接人间之男女,故为阴阳男女之神,其各有两尊号,以示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之理。(见表1)
表1 天神七代与阴阳五行的对应关系
国常立尊(第一代)天地一气之神阴阳未分化国狭槌尊水之神阴盛(阴阳之分)丰斟渟尊火之神阳盛(阴阳之分)泥土煮尊、沙土煮尊木之神阴中之阳(阴阳之合)大户之道尊、大沾边尊金之神阳中之阴(阴阳之合)面足尊、惶根尊土之神阴阳各半(阴阳之合)伊奘诺尊、伊奘冉尊 阴阳之神阴阳分离
从儒学(朱子学)角度讲,太极动静生阴阳,阴阳变合生五行,五行生化万物,天地万事万物皆出于阴阳五行。而从神道立场讲,混沌处生天地一气之神,而后阴阳变合生自二代至六代神,第七代神兼阴阳男女,衍生万事万物。他也据此构建了其垂加神道所主张的“天人唯一”“神人一致”的思想,与儒学主张的“天人合一”思想相呼应。所以,暗斋直接将朱子学的万物生成论套用到了他的神话解释实践活动当中,成为其解读神代神话的理论依据。
在熔炼过程中,炉渣中的ZnO与Fe2O3直接结合形成铁酸锌ZnFe2O4,铁酸锌也成为锌铁尖晶石,其稳定性强,熔点高,使炉渣粘度增大,渣流动性降低,不易被还原分解,炉渣中氧化铅这种渣环境下的还原烟化难度增大,不利于降低炉渣含铅量。
式中,ηjk为第j个拥塞评价指标归入第k类客流拥塞风险水平的聚类权;θjk为第j个拥塞评价指标属于第k类客流拥塞风险水平的白化值;n为聚类拥塞评价指标个数,本文中取3.
山崎暗斋是日本江户时代初期著名的朱子学家兼神道家。自幼年时期他就被送到京都的比叡山,进入佛门修行。19岁时,从比叡山转至土佐藩(现高知县一带)的吸江寺,结识了土佐一带有名的朱子学代表人物谷时中(1598—1650)、小仓三省(1604—1654)及野山兼中(1615—1664),并在他们的影响下,开始接触朱子学。通过对朱子学的学习与了解,山崎暗斋渐渐被朱子学所提倡的“伦理纲常”以及积极入世等观念吸引。25岁时,山崎暗斋毅然决然地脱去僧侣服,摒弃佛门,转向了朱子学研究。从此,他成为了一个虔诚的朱子学家,为朱子学研究倾尽一生,并于晚年完成了其一生的集大成著作《文会笔录》。
在交互式交通控制方面,德国柏林交通控制中心的建设目标是高度集成化。通过采集、融合、分析路网实时交通流及环境数据,预测所有路网的短期、中期、长期交通状况和环境污染情况,并将信息实时传递到区域管理部门。交通管理部门会结合未来15分钟至30分钟的交通状况预测数据来优化交通管控。同时,柏林的多模式动态路径规划服务系统,可以融合公共交通与私人驾驶等多种出行方式于一体进行路径规划,进一步提高交通参与者出行效率。
三、神是理还是气
如前文所述,在暗斋这里《太极图》中太极以下的部分(阴阳、五行、男女)分别与神代神话中的天神七代相对应。但至于“太极”(即“理”)的部分,暗斋在其神话解释中又是如何把握的呢?
对此日本学者高岛元洋认为,国常立尊便是暗斋神道论中的终极之“理”,在国常立尊之后相继出现的诸神表示阴阳五行的生成。[8](497)但从暗斋的解释来看,他将国常立尊视为具有化生万物的功能的主宰神。故从朱子学理论来讲,国常立尊并不是朱子学理气论中形而上的“理”,而应该为有具体功用的“气”的范畴。只是作为天地开辟之时的第一代神,“理”自然蕴含于其中罢了。这一点从暗斋在《会津神社志序》的论述中可以了解。他说:
抑天下万神天御中主尊之所化。而有正神有邪神何耶。盖天地之间唯理与气,而神也者理之乘气而出入者。是故其气正则其神正矣。其气邪则其神邪矣。人能静谧守混沌之始,祓邪秽,致清明,正直而祈祷,则正神申福焉,邪神息祸焉,岂可不敬乎。[2](79)
在暗斋神的道论中,天御中主神为国常立尊的异名同体之神,天御中主神即国常立尊。在这里,暗斋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既然天下万事万物皆由天御中主神所化,那么又何以有正神邪神之分呢?他自答道,天地之间,唯有“理”与“气”,而“神”,便是“理之乘气而出入者”,故气正则神正,气邪则神邪。暗斋用朱子学的理气论来说明了神有正邪之分的原因。由此可见,在暗斋这里,“神”并非“理”本身,而是“理之乘气而出入”的理与气的综合体。
在具体的教育方法和手段方面,经过十余年的建设,目前国内较好的新闻院系都配置了仿制传统媒体的实验教学中心,但是在面向未来网络传播的转型时期,以“融媒体”“云平台”为技术理念和先导的,以虚拟仿真为特点的下一代新闻传播实验中心建设,则又成为燃眉之急。
而朱子亦曾以理气论鬼神,指出“鬼神不过阴阳消长而已”“鬼神只是气,屈伸往来者气也”,[4](34)认为鬼神属于气的范畴。朱子又单独论“神”说:“鬼神者,造化之迹也。神,伸也。鬼,归也。……言鬼神,自有迹者而言之。言神,只言其妙而不可测识。”[4](1548)暗斋在《伊势太神宫仪式序》中所谓“其惟妙不测者,为阴阳五行之主,而万事万物莫不由此出焉”,[4](68)应是对朱子言说的援用。
然而,就是否可将神完全视为气的问题上,朱子又说:“神是理之发用而乘气以出入者也。故易曰,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但恐却将神字全作气看则又误耳。”[9](3022)有气则有理,有理亦有气,理气合一,二者不杂亦不离,因此不可将神全作气看。暗斋上述所谓“天地之间唯理与气,而神也者理之乘气而出入者”亦是出于此吧。只不过,他将朱子视为气之范畴的“理之发用”,改为了“理”。
可见,暗斋更强调神为理气的合一。在天神七代中,第一代为天地一气之神,是万事万物发生的始源,第二代至第六代为五行之神,第七代上承天为阴阳之神,下接人间,为男女之神。“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行,理亦赋焉”,[10](17)暗斋从理气合一的角度论述了天神七代化生万物。就这样,在“天神七代”与“阴阳五行”的对应中,山崎暗斋构建了一个与儒学相对应的万物化生理论,即“国常立尊→第二代~第六代(五行之神)→第七代(阴阳、男女之神)→万事万物”的生成理论。
而对于《太极图》中最上圈的“太极”(即“理”),暗斋并没有在神话中找到对应,而是以“神也者理之乘气而出入者”的理气合一观带过,未做进一步的论述。从暗斋的这一神话解释行为来看,较朱子强调“理”之超越性的理气观,暗斋更强调“理”之内在性,作为万物之本源的“国常立尊”,并非仅是形而上之“理”,而是“理”“气”的妙合之体。
四、结语
暗斋关于“天神七代”与“阴阳五行”的对应论,实际上是他作为一个朱子学家立场与一个神道学家立场的折衷表现。或者说是他作为一个日本的朱子学家,试图从儒学的角度重新发现“日本”的表现。亦可以说这是朱子学 “日本化”的表现。因此,用具有生成万物功能的“阴阳五行”来对应日本最初出现的“天神七代”,是暗斋寻找神道与儒学之间契合点的重要方法依据,同时也是他谋求神道的理论化发展的重要途径。
对暗斋的神话解释行为,朱谦之指出:“这完全是附会宋儒《太极图说》来讲日本的神代史,完全暴露了神秘主义的牵强附会与荒唐之极的本质。”[11](306)诚然山崎暗斋的神话解释难免有牵强附会之嫌,但如前所述,“神话”会在各个不同环境及思想要求下被重新解读、创造。同中世神话体系的确立一样,近世神话亦是在围绕着“记纪神话”解释过程中被重新构建出来的一套独具特色的新神话世界。相对于中世神话所表现出来的“牵强附会,荒唐无稽”的“神学”色彩,近世神话,尤其是近世初期神话,受儒学本体论的影响,更关注于世界本原、万物生成的本体性探讨。山崎暗斋从阴阳五行化生万物的角度来解释天神七代的这一神话解释行为,表明进入近世后受儒学本体论的影响,各思想家们开始关注宇宙形成、万物化生等方面的理论构建。与此同时,如何更加合理地解释说明这些问题便逐渐成为了他们知识探索的重要课题。
参考文献:
[1][日]原克昭:《“中世神话”的世界》,[日]苅部直等编:《日本思想史入门》,郭连友等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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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B31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007(2019)02-0008-07
[收稿日期]2018-03-04
[基金项目]2014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日本近世初期神儒习合思想研究》,项目编号:14CZX035。
[作者简介]孙传玲,女,文学博士,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文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日本思想史、中日儒学比较。(南京210044)
[责任编辑朴哲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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