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移民荷兰前,关于荷兰人的“传言”,听到的最多一个字,就是“抠”。荷兰人的抠和吝啬是出了名的,比如注明的AA制的英文就是“go Dutch (直译为‘去荷兰’)”,在荷兰人眼中,亲兄弟明算账,无论是父母、兄弟、夫妻、情侣还是朋友,出门吃饭的时候,各付各的钱会精确到分,由此出现了“AA制”这样一种均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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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荷兰之初,荷兰语学校的老师教了我们几句谚语:“为什么荷兰人的鼻孔那么大?因为空气是免费的!”“铜丝是怎么来的?两个荷兰人抢一块5分钱的硬币扯出来的”“荷兰人聚餐都点些什么?一杯水和四个吸管”“荷兰人家门口的白色飘带是什么?他们在晒用过的卫生纸”等等等等,就连荷兰人都会用这些梗来自嘲。自然而然地,我对这个民族的固有印象就是“小气”,自己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否则出了事儿肯定没人帮——吝啬的荷兰人,怎么可能浪费自己的时间、无偿帮助我一个老外呢?
定居之后,在新家装修之际,同层的五户邻居都曾与我打过照面,我们聊聊装修进展、又或是我门上贴的对联等等,临走时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对我说,任何时候需要他们的帮助,请尽管来敲门。我嘴上应承下来,心里却打定主意不要。
今年八月底的一天,我照例拎着垃圾袋出门倒垃圾,临出门时发现忘带了开启垃圾箱的电子卡,转身进屋去取,而后脑子一短路随手把门给带上了。一声“卡啦”,我立刻反应过来:坏了!钥匙锁在家门里了!
就在Mike举起锤子要砸我的衣帽间时,此处绝地又逢生!Robin先生的朋友兼邻居恰好在楼下遛狗,被楼上阳台的一群人和大灯泡吸引。他丝毫没有辜负荷兰人强烈的好奇心,牵着狗跑到我们正下方,扯着嗓子问怎么回事。一来一往的问答后,这位邻居开心地表示,他家里有专业的工具和切割机,他今天不遛狗了,这就回家把工具箱给我们送来!Robin先生在阳台上喊完话后,还回头冲我俏皮地一眨眼:“你看,我认识好多人哟!我是不是很红哇?”
不到二十分钟,邻居的儿子Mike就开车过来了。Mike来到我家门口,用一张较硬的玻璃纸尝试从门缝儿塞进去,用玻璃纸的力度把锁扣压进去,门也许能打开。然而尝试了几次,玻璃纸移动的位置丝毫不动,我提了一句,自己把钥匙插在门内侧了,而且我家是强化锁,一旦关上自动旋转反锁,玻璃纸的力度应该是远远不够的。
对照组患者单独采用胺碘酮进行治疗,首次剂量为150 mg,溶于20 mL0.9%氯化钠溶液中,10 min内静脉滴注完成,间隔15 min后可重复用药。根据患者病情变化,可适当减少给药剂量。静脉给药停止后,改口服胺碘酮,每天600 mg,联用7d后,改药量为每天400 mg,同样服药7 d;观察组患者在此基础上,联合服用倍他乐克缓释片,口服,每次11.875 mg,每天服药1次,观察无明显不良反应后,则每2周增加药量,达到目标剂量后可长期口服。
我家是整栋楼最大的户型,一个阳台连通三室,长达二十多米,有十几个窗户。Robin先生不断地把自家的小梯子和扳手等从阳台上递给Mike,同时又拉来了电线,亮了两个灯泡挂起来,给Mike照明。Mike把我家的窗户和阳台门挨个探查了一番,得出结论:虽然阳台门没有反锁,但想撬开这种强化锁,需得有专业的螺丝刀等工具,还需要切割机切开一截用来固定的隔断。他自己的工具箱在公司,当时是半夜十点多,不可能拿到。
节节麦重发田块则要选用世玛、阔世玛,但注意硬质(也称角质或强筋麦)小麦如西农979、济麦20、郑麦9023、徐麦24、扬麦158气候干旱年份易有药害,并且最好冬前使用。
这样看来,门撬不开,想要进门,除了找开锁公司就是砸玻璃了。开锁公司的服务费+夜间费+郊区+加急+开强化锁一共要收费850欧元!我听后差点从楼上跳下去!850欧元都够我在隔壁租间房住上一个月了吧!
这时,掌声、唢呐声、锣鼓声停了。我一看,这些家伙真不够哥们儿,排得整齐的仪仗队自行解体,都悄悄地溜到远处指指点点——整个车站只剩下我们仨人。我知道四周有无数的眼睛向这儿望着,简直就像看马戏。
这时,Robin先生问我,阳台一侧的门和窗是否都有上锁?我回答:“都有上锁,但是并未反锁,也没有钥匙插在锁扣上。”Robin先生带着儿子Mike敲开了我左侧邻居52号的家门,嘀嘀咕咕用荷兰语交流了一番后,只见他们径直走向了邻居家的阳台,说话间,Mike拖着胖胖的身躯,直接从邻居家的阳台翻到了我家的阳台!身手矫健,落地无声,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况且,这还是五楼的高度,我霎时惊呆了!
因为实在太冷,我只得硬着头皮,不好意思地摁响了与我同层的第一户邻居55号Robin夫妇家的门铃,说明了自己的状况,请Robin夫人帮我开一下大楼门禁,顺便想着借个手机报个警。没想到,Robin夫人一直记得我这个53号的新住户,她热情地邀请我进屋坐下,耐心地听我讲完状况,同时告诉我报警没用,警察不管这种事儿,只能找开锁公司。“但是”,她说,“开锁公司是很贵的,我不知道具体要多少钱,但花费不小。Katherine你不要急,我现在就给我儿子打电话,他住得离我们不远,而且他是专业的修理员,他经常帮朋友开锁的,看看他能不能把你家的锁打开!”
我懊悔不已,气自己的粗心大意,由于没有钥匙 ,连居住大楼的外侧门禁都进不去。我在自己家门口,变成了流浪汉!
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一是花850欧元找开锁公司;二是砸阳台一侧的玻璃,仅一扇窗户就可以让Mike进到屋里去。我当即决定:砸!
由于一人独居,一旦忘带钥匙就彻底凉凉。我迅速在门外分析当前的局势:没带手机,记不住任何能联系的电话号;没有车钥匙,家住郊区,夜已深,不可能走路去朋友家;穿着睡裤和短袖的我,在深秋16度的荷兰不出半小时就会冻坏;所有窗户都是用钥匙反锁的,不可能从窗户爬进自家去;物业只有每周三开放两小时,而当时是周一;如果我不说,可能到了下个星期都不会有人发现我已“失踪”!
在Robin先生与他的朋友汇合取工具的时间里,我一再向Mike道谢:“其实我同你爸妈并没有过交流,本意也没敢麻烦他们,可是你们对我这样好,牺牲自己的时间帮助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们!”Mike不断地说:“不要紧不要紧!世人总说我们荷兰人吝啬,可我觉得我们是最慷慨的人呢!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我和我的父母都愿意帮助别人,帮助他人使我们获得快乐!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这种善意会再次回报给我的,对吗?”
更有意思的是,52号的邻居看我和Mike在阳台上隔着隔断聊天比较无聊,还特意打开了自家落地窗的窗帘,把电视挪了一个角度,为Mike播放当时直播的荷兰对利物浦球队的足球赛!有了足球,Mike顿时兴奋了不少,扒着隔断从缝儿看哪个球员踢了一个好球。
施叔青曾将名字中的“淑”改为“叔”,意在表示作家不应该有男女的划分,但是在施叔青的小说创作中却具备女性作家特有的敏感,善于描写女性的爱情和婚姻生活,捕捉刻画女性心理,在展现出一种独有的女性关怀背后也不难发现现代女性在婚姻爱情中的困境。《“完美”的丈夫》中的李愫,就生活在这样的困境中。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Robin先生终于推着工具箱回来了,那是一个相当于28寸行李箱一样大的工具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各种我没有见过的精细工具。Robin先生按照Mike的要求,挑了几样递给他,又扯了几米电线,把切割机连了过去,一阵火光四射后,Mike稳准狠地切断了阳台门的小隔断,接着又用工具在锁眼里鼓弄了一番,在我望眼欲穿的凝视里,阳台门开了!几乎没有损坏一丝一毫!在所有人的掌声中,Mike昂首挺胸地从阳台走进了我家的家门里,我也开心地和52号的邻居击掌,感谢她为我们提供的时间、阳台和电源。在我家门口,Mike拿着我插在门上的钥匙交给我说:“相信你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带钥匙了!”随即,Robin先生要下楼去还工具箱,Mike也要开车回家了,午夜11点半,整个大楼里,只有我们那儿还亮着灯。
次日,我特意准备了几份礼物,挨个上门感谢帮助了我的这几家邻居。我平时同他们并没有过交集,可他们跑上跑下,取工具、拉电线、出人力、安慰我,甚至连狗都不遛了,就为了帮助我这个老外解决问题。这是一群多么善良的人呀!如今在荷兰的我,被一群陌生却十项全能般的邻居捂暖了心窝。天使在身边,最重要的是今后我肯定不会忘带钥匙了!
责任编辑: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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