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庄子》中“畸人”的“神妙”美学思想论文

李璐:《庄子》中“畸人”的“神妙”美学思想论文

摘要:《庄子》作为庄子的代表作,以其夸张奇特的想象,超脱精微的思想,清拔恣肆的文辞,在中国的文学史和哲学史上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至今,人们主要是从西方的审美形态的角度研究《庄子》中“畸人”的美学思想,较少运用中国古代的审美形态诠释《庄子》中的“畸人”。运用中国古代的“神妙”审美形态去论述“畸人”,分析“畸人”的超越性与自由性的审美特征,以总结“畸人”所传达的精神自由和内审美的思想。

关键词:《庄子》;畸人;神妙;美学

《庄子》是我国先秦时期重要的著作,它的思想文化内涵深邃广大,对其进行研究的学者不胜枚举。庄子的想象力奇绝怪异,《庄子》一书中塑造了五花八门的寓言形象,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畸人”形象。目前,对于“畸人”,人们或研究畸形人物的形成原因,或探讨畸形人物的典型意象,或深究畸形人物的思想蕴含,或阐述畸形人物的借鉴意义。本文中涉及的“神妙”属于中国古代的基本审美形态。“神妙”这一审美形态是“神”和“妙”的组合。其中,“神”旨在强调内在精神,这正是庄子刻画“畸人”想要表达的思想之一。“妙”作为审美形态的一部分,最初也是由老子提出来的,庄子的思想又继承了老子的思想,故本文选取“神妙”这一审美形态分析庄子刻画的“畸人”形象,从“畸人”形象中挖掘出其背后的思想。

一、“畸人”和“神妙”的定义

何谓畸人?庄子在《庄子·大宗师》中将其定义为:“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1]228西晋郭象在《庄子注》中说:“任万物之自然,使天性各足而帝王道成,斯乃畸于人而侔于天也。”唐代陆德明在《经典释文》引司马彪云:“畸,不称也。不亲于人,谓阙于礼教也。”陈鼓应先生将“畸人”翻译为:“同奇人,指不合于俗的人。”[1]230综上所述,“畸人”指的是以世俗眼光看不合常规、不受礼教的一类人。这类人总体上有两个特点:第一,他们的身体是残缺的,不同于常人的,而这种残缺包括先天形成的和后天形成的。第二,他们的行为及思想是常人接受不了的,不符合当时的礼教习俗。有人认为畸人的定义是上述两个特点兼而有之[2],也有人认为上述两个特点是有一个即可。[3]本文所讨论的畸人指的是以世俗眼光看不合常规、不受礼教约束的一类人,他们或奇在身体,这类人的身体是残缺的;或怪在行径,这类人的行为举止不遵循世俗的礼教,不符合当时的常理。

在堤坝施工中存在问题,造成堤坝形成渗漏。由于现时期多数堤坝都是建设于上个世纪,因为当时施工条件非常有限,造成最后施工质量较差;除此之外,因为当时社会环境方面的因素,对于施工进度却相对非常重视。这一时期所建设的堤坝,大都是一边规划设计、一边施工的,致使缺少良好的规范性和专业性。在这一时期中,工程的施工理念基本都是尽快完工、并且还要最大程度的节约成本,由此使施工水平明显降低,对于特殊情况并没有过多的考虑。因为施工上的不规范,造成堤坝渗漏情况经常发生,长期如此,较易产生严重的溃堤现象,为此一定要对施工加强重视。

“神妙”是神和妙两个语言符号的组合,作为中国古代的基本审美形态,源于画家黄钺。黄钺在他的《二十四画品》中提出“神妙”作为一种绘画的审美形态。首先,“神”是一种审美形态,它一般与“形”相对,“神”是指精神,内在的心灵,“形”是指形体,外在的形态。《庄子》中“畸人”就是典型的重“神”轻“形”。“神”在中国美学史上具有多层含义,或是神明的意思,或是描述对象的内在精神本质,或是作者的精神、创作时精神的超越自由,或是文本的精神本质,或是创作时达到的精神境界,在本文中着重论述的是庄子所塑造的“畸人”的内在精神。其次,“妙”这个审美形态是最早由老子提出来的。[4]231“妙”与道紧密联系,它指的是一种支配万物发展变化的非常微妙的但是又无从考据的规律。“妙”体现的是一种没有规定性,无限性的特征。这样,“妙”就超越了外在的形象,不再拘束于好看和华美,而是与整个世界本体的生命和本体相关。正是这方面,“妙”就与“神”的神秘超自然相联系。“妙”这一审美形态自先秦出现以后受到广泛的使用。后来,“妙”运用于文艺和审美之中。最后,在通过对“神”和“妙”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神”和“妙”的超越性都是有限的。把“神”和“妙”相结合的“神妙”这一审美形态,是一种更高的境界,它不仅能够不拘泥于某种表达方法,而且能够很好地掌握千变万化的意象,从而达到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

二、“畸人”所蕴含的“神妙”的审美特征

庄子所刻画的畸形人物所蕴含的“神妙”的审美特征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超越性和自由性

(一)超越性

1.形而上的超越性

超越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形而上的超越性、内审美的超越性、外在形式的超越性。

庄子刻画的“畸人”就需要以上说的两重功夫去分析。在庄子的畸形人物中有这样一类人,他们的做法不同于当时的世俗人。例如,《庄子·大宗师》中,子祀、子犁、子来和子舆四人。他们因为在生死观方面相同而结为好友。在子来生病之时,其余人去吊唁,但他们并不同于一般的吊唁者,他们丝毫没有悲伤的表现也没有相应的言行。相反,他们认为子来是变化者,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子来将要变化的样子。如果仅用感官去看,去听,只能将这些人视为怪人。但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庄子所刻画的这些人只是思想上不同于正常人。他们对于生死观有一个独到的见解。在常人看来,人的死亡是生病的终结,是与一生中所有事物的告别。庄子所塑造的这几个“畸人”认为死亡不仅仅是一个结束,还是另一个开始。他们认为生存似脊梁,死亡似尻骨,生死存亡是一体。庄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死生亦然。因而自然赋予我们形体,我们应该生而勤劳,死而安息,对于死亡,无须悲伤,只要顺其自然就好。庄子塑造的这类畸人超越了当时社会其他的文人在创造时的一些外在形式,用一种夸张奇特的方式重在诠释精神的自由。

审美活动是人类的一种基本的活动,它本身就存在于我们人类丰富的现实生活中。[4]98审美并不是在我们进行艺术欣赏的时候才开始,也并非在游山玩水的时候才算是审美活动。事实上,审美是一种我们一直都在进行的活动。因为我们只要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中,我们就会去探寻如何生活,怎样以一种最有尊严、最适合自己的方式活着。只要我们进行着活动,我们就酝酿着审美追求,进行着审美活动。从根本上说,审美活动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一种最本质的存在方式。同时,审美活动的基本特性是指向理想,给人以精神家园,是人们的一种精神性的活动。

内审美是指脱离了外在对象、不依赖外在感官的精神性审美。庄子在中国的审美观上确实有一定的突破——内审美的超越。[5]25他认为美不在于人的外貌形体,人的外貌都是天生的,都是自然的,无所谓美丑,并且他在《庄子》中对人的美丑做了一定的怀疑,他认为所谓的美丑并没有一定的标准。世人认为的四大美女,鸟见之高飞,鱼见之下沉。庄子认为人的美丑应该在于人的修养德性。支离疏的容貌形态以当时的世俗人对美丑的评价标准来判断,可谓是丑到了极致,但是庄子所刻画的支离疏却是支离忘德之人,不仅能够养身,还能照顾其他人。这类外丑内美的人被庄子认为是美的,是得道之人。同样,被世人认为长得丑的东施为了美,为了得到世人的关注与夸奖,效仿西施的行为,结果遭到当时人的厌恶。因此,从《庄子》中的畸形人物可以看出,庄子持有内审美的审美观,这样的内审美不是外在感官参与的审美,而是脱离了外在感官的精神性的审美形态。这也是神妙体现的一个方面。

油箱中的润滑油经泵升压到1.0 MPa,经油冷却器冷却后,由油温控制器控制油温。经过滤器后分为三路,第一路经自力式控制阀将润滑油压力控制在0.25 MPa后,再分为两股,一股去裂解气压缩机及压缩机透平的各润滑油注入点去润滑、冷却轴承及轴瓦,另一股去润滑油高位油箱;第二路作为调速油进入裂解气压缩机透平的调速系统,然后直接回到润滑油回油总管;第三路去润滑油蓄压器。最后,65~85 ℃润滑油从各支路汇总到润滑油总管,在重力作用下流回油箱。

庄子塑造的“畸人”,脱离了对于普通人的外在形象的刻画,《庄子·人间世》中支离疏最为典型。“支离疏者,颐隐一脐,肩高于顶,会撮指天,五管在上,两髀为肋。”[1]163他的脸是长在肚子上,肩膀是长在肩膀之上,发髻朝天,五脏向上,腿与肋骨相并。这样夸张奇特的想象力是当时的创作者想不到的,甚至是不敢想象的。即使是在现在这样科技发达的社会中,我们也是非常佩服的。庄子塑造的“畸人”在超越正常的人物形象的刻画之后,并没有仅限于外在容貌,而是赋予他所刻画的“畸人”一种超乎常人的德性。这个方面的超越更是把他的作品上升到一种更高的境界,真正实现了“神”和“妙”的超越,达到了常人难以攀登的巅峰。

外在形式的超越性是指在文艺创作的过程中“神”和“妙”对于外在形式的超越性,这种超越性又称之为“离形得似”。郭绍虞曾说:“离形,不求貌同;得似,正由神和。”[6]37所谓“离形”指的是不受制于形,这里并不是指完全地脱离于形,而是能够突破形。突破形的束缚,可以相对地获得自由,可以更加自然地去表达所想要表达的理念和精神。这样,就可以超越外在的形态,突出精神方面,从而创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就会获得相应的创作自由,最终使作品能够获得自由的境界。上述是对于“神”的超越性。对于“妙”的超越性,有一种“不似之似”的观点,所谓的“不似之似”,指的是不拘泥于外在的形似,而达到神似,这种神似就能达到“妙”。因此,在超越性这一方面,“神”与“妙”可以说是相近的或者说是同一的。

3.外在形式的超越性

(二)自由性

这里所涉及的自由性指的是内在的自由,精神的自由。“神”的基本内涵是与“形”相对的,指的就是人的内在的精神,并将其用于审美领域。[4]234这种不可捉摸的但是又支配着万事万物的内审美的特征,需要我们认真仔细去体悟和感受。我们不能只是用外在感官去体会,还要在观察的基础上用心冥思体悟有限物象之外的言外之意。

很少看到普通车辆闯红灯,至于普通行人,“中国式”过马路则时有所见。那次,红灯亮起,车辆和行人都缓缓停下。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小伙子,见交叉方向的道上车辆不多,电门一加,便朝前驶去。一辆赶着绿灯行驶的车辆猝不及防,对着电瓶车的屁股,猛地一撞,电瓶车撞翻在地上,小伙子被撞飞到十几米之外。据说那个小伙子经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这惊魂一幕,却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道”是道家思想的核心,同时也是一个形而上的理念。道是无形无声的,是不受时间地点限制的,是生成万事万物的,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在的。作为形而上的道与形而下的物通过德进行转换,而德也是中国传统精神所强调的。《庄子》中的畸形人物集中体现了“神”与“形”的关系。庄子塑造的一个“畸人”哀骀它。“有卫恶人焉,曰哀骀它。丈夫与之相处,思而不能去也。”[1]183他在外在的形态上被世人称之为恶,可见其容貌之丑陋,但是卫国的妇人见之,愿为之妻;卫国男子见之,愿与之交友;皇帝见之,愿使之治国。哀骀它并非有财有权之人,众人愿意与之交,只因他内在的修养,德行的高尚。像哀骀它这类的畸人在《庄子》所有塑造的畸形人物形象中近一半人,其余一半人也涉及德性的问题。可见,庄子对于畸人的热爱追其根本是对德性的重视与强调。庄子对于德性的重视也可以说是对于道的重视。庄子塑造的“畸人”认为人生问题的解决措施在于体道,体道在于修行,其中德性是最为重要的,所以庄子所描绘的畸人体现了形而上的超越性。

矿粒在流体介质中的沉降是重力分选过程中矿粒最基本的运动形式。可以把松散看作是矿粒在上升介质流中沉降的一种特殊形式。矿粒本身的密度、粒度和形状不同,沉降末速度也就不同。颗粒在静止介质中自由沉降时的沉降末速为[1]:

三、“神妙”的审美意义

《庄子》中“畸人”所反映的“神妙”的审美意义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精神自由和内审美。

(一)精神自由

2.内审美的超越性

庄子用一种寓言的方式,用一类特别的人物——“畸人”,向读者传达一种全新的审美观。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人们追求的理想人格皆是儒家倡导的内圣外王。儒家倡导的是社会化的人在现实中的生存,相反,庄子塑造的“畸人”提倡的是一种个体的人在精神上的自由,追求的是逍遥自在。这两者都是人们可以选择的生存方式,并且两者相互补充,把兼济天下和独善其身结合,让方外之士和方内之士的人格互补。“畸人”极力主张遗世独立、精神自由的生存方式,他的人生理想就是实现“无待”、“无累”的绝对精神的自由。在通往这种人生境界的路途中,作为个体的人就需要从生活中的种种困境中超越,具体措施就是通过“坐忘”、“心斋”的精神修养,从而达到现实层面的安命论、认知层面的齐物论、境界层面的体道论。“畸人”认为精神自由才是真正的理想追求和生存意义。

(二)内审美

内审美指的是一种不依赖外在的感官,摆脱了外在的对象的一种精神上的审美,这与上述的精神自由有共同之处,都是强调精神的重要性,但是精神自由强调的是一种生存方式,此处的内审美强调的是一种审美观,不从人的外貌去评价一个人的好坏,不以貌取人。

政府将教育信息化纳入国家信息化发展整体战略,制定《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并向中西部地区和农村学校倾斜。根据《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的目标任务,有关部门、各地政府协同推进,落实国家规划,把教育信息化作为事关教育改革发展的重大任务抓紧抓好。

庄子所塑造的“畸人”形象大多都是其貌不扬、长相怪异。右师、支离疏、哀骀它、瓮盎大瘿的长相都不同于寻常人,但是庄子在塑造这些“畸人”时,极为突出他们的德性高尚,以至于他们周围的人都非常敬爱他们,或是向他们求教,或是与之为挚友,或是以之为学习的榜样。总而言之,《庄子》中的“畸人”形象强调了以内在德性去评判人的标准。

张渝说:“我真正恐惧的,不是‘学生画得像自己的老师’或‘不像自己的老师’,而是害怕学生们画得不够好。”

庄子的“神妙”思想对于内在精神的注重,改变了中国历来艺术精神的弱化倾向。在中国古代后期,书画界更是极为注重在创作过程中对于神的表达与传递,这都是深受庄子思想的影响,将庄子思想进一步传播到各个领域。

综上所述,本文用“神妙”这一基本审美形态诠释了《庄子》中“畸人”的美学内涵。庄子塑造的“畸人”为后世所称赞,不仅仅是因为外在肢体容貌的奇特夸张,更重要的是“畸人”对内在精神的强调。通过“神妙”这一审美形态,可以看出“畸人”所蕴含的“神妙”的审美特征。“畸人”超越了人的形体容貌,重视人的内在精神;超越了形而下的物,达到形而上的道;超越了外在形式,推崇实质内容。“畸人”传达的是一种精神自由的思想。《庄子》中畸形人物对我们的审美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畸人”突出了精神自由和内审美,重新诠释这类人物,对现在的物质生活有一定的调节作用。

参考文献:

[1] 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2] 刘琳.《庄子》寓言人物形象研究[D].济南:济南大学,2010:2.

[3] 袁连磊.《庄子》人物形象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3:2.

[4] 朱立元.美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2006.

[5] 王建江.修养境界审美[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6] 郭绍虞.诗品解集·续诗品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

TheIngeniousAestheticIdeasof“Abnormality”inZhuangzi

LI Lu

(School of Social history,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zhou 350007, China)

Abstract:ZhuangZi is considered as the representative work of Zhuang Zi, which occupie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literature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China for its peculiar imagination, exaggerated and subtle thoughts, clear and unconstrained language. People have mainly studied the aesthetic ideas of “Abnormality” in Zhuangzi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western aesthetic forms till now, instead of the Chinese ancient aesthetic ideas to interpret the “abnormality”. Chinese ancient “ingeniousness” aesthetic ideas are adopted to demonstrate the “abnormality” by analyzing the aesthetic features in transcendence and freedom of the “abnormality” and summarizing the ideas of “abnormality” that convey the freedom in spirit and inner aesthetic thoughts.

Keywords:ZhuangZi; abnormality; ingeniousness; aesthetics

中图分类号:B83-02/I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1471(2019)01-0067-03

DOI:10.3969/J.ISSN.1674-1471.2019.01.011

收稿日期:2018-01-04

作者简介:李 璐(1994-),女,安徽安庆人,福建师范大学宗教学专业2017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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