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和以色列的情报合作始于20 世纪50 年代初,由以色列主动发起,其目的是借情报合作发展更高层次的以美政治、军事合作。①刘宗和、高金虎著:《外国情报体制研究》,军事科学出版社,2003年,第396页。冷战期间,以色列通过大量来自东欧、中东的犹太移民搜集情报,为美国掌握中东局势以及实施遏制苏联战略发挥了重要作用。冷战结束后,随着美以特殊关系的发展,两国情报合作不断增强,甚至两国的国家战略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通过情报合作得以实现的。至今,美以情报合作已成为世界上最具代表性、最为紧密的双边情报合作之一。因此,梳理和研究冷战后美以情报合作不仅有助于深入了解其演变进程和具体内容,而且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
老四的离去让我紧张起来。空气中散发着冷飕飕、阴森森的气息,把我们留给艾瑞克,就像把一群小孩留给一个整天磨刀霍霍的保姆看着一样。
一、克林顿时期的美以情报合作
克林顿政府时期的美以关系变化是在美国“西促和谈,东遏两伊(伊朗、伊拉克)”总体战略指导下的产生的。为推动中东和平谈判进程,克林顿不得不对以色列适度施压,同时为遏制两伊,又不断强化美以同盟关系。总的来看,克林顿时期美以情报合作不仅延续了冷战期间合作状态,且合作水平略有提升。
(一)美以情报合作基础不断夯实。美以情报合作的基础主要是两国达成的战略合作协议,合作协议从国家战略的高度明确了美以情报合作的原则、重点和层级。1993 年3 月,以色列总理拉宾与克林顿总统达成了有关美以之间未来十年一系列安全合作安排的协议,包括延长两国在1988年签署的为期五年的《安全合作协议备忘录》,以及涉及加强两国情报交流方面的合作。②褚永正著:《美以军事外交关系研究》,时事出版社,2016 年,第109页。1996 年4 月,以色列总理佩雷斯访美,双方在安全和情报领域达成了多项协议。4月28日,美国国防部长威廉·佩里和佩雷斯签署了《联合意向声明》,其重要内容之一是美国帮助以色列提高预警能力,为以方系统即时提供美间谍卫星所获取的中东地区军事情报。③李伟建著:《以色列与美国关系研究》,时事出版社,2006年,第194页。8 月19 日,美国国防部(DoD)、国防情报局(DIA)和以色列国防军(IDF)、军事情报局(DMI)签署了代号为“红宝石”(Stone Ruby)的《美以军事情报合作备忘录》,该备忘录是对1988 年“冰封城堡”(Ice Castle)协议的升级更新。④“US-Israel Intelligence Agreement (1999)”, https://assets.documentcloud.org/documents/1240001/israel-us-1999-agreement.pdf(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1996 年11 月,克林顿再次竞选总统并获得连任,随后他重申:美国仍然坚定不移地履行加强以色列安全的义务。1997 年,美以就分享有关导弹发射早期探测方面的情报达成了协议。⑤王泽胜:“冷战后以色列的安全战略”,《国际问题研究》,1998年第2期,第48页。1998年10 月31 日,美以再次签署《安全合作协议备忘录》,旨在“增强以色列的防御和威慑能力,升级美以战略和军事关系框架,以及两国之间的技术合作”。⑥Israeli Foreign Ministry,“U.S.-Israel Formal Agreements:Memorandum of Agreement on Security Cooperation(1998)”,https://www.jewishvirtuallibrary.org/u-s-israel-memorandum-of-agreementon-security-cooperation-october-1998(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随后,两国政府立即指派代表组成一个联合战略规划委员会,共同协商促进上述目标的实现。
(二)美以情报合作重心向反恐怖、反扩散转移。冷战期间,美以情报合作的重点是遏制苏联在中东地区的扩张。冷战结束后,原本被东西方矛盾压制的宗教极端主义和民族主义被从潘多拉魔盒中释放,苏联解体也造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流入极端势力手中。因此,美国开始重视打击恐怖主义威胁以及防范核扩散。以色列自建国以来就被包围在中东宗教极端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之中,积累了丰富的反恐经验,掌握了大量有关恐怖主义势力的情报信息。早在20 世纪80 年代中后期,以色列中央情报和特殊使命局(又称摩萨德,Mossad)就认定本·拉丹是对以色列的长期威胁,并开始在整个阿拉伯世界搜集有关本·拉丹及与其有关的情报。1988 年,摩萨德首次向美国中情局提供了有关本·拉丹的情报资料。①Shlomo Shpiro,“Israeli Intelligence and al-Qaeda”,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telligence and Counter Intelligence,Volume 25,2012,No.2,p.241.鉴于以色列具有极高的情报合作价值,美国和以色列在反恐方面达成了专门合作协议,在防扩散领域也进一步加强了情报合作。1996 年4 月30 日,美国和以色列签署了《美以反恐合作协定》,该协定旨在进一步加强两国在反恐领域的合作,包括共享情报、共同分析研究、共同训练、交流恐怖主义事件的处理经验、交流涉恐资金转移情况、密切磋商反恐政策和在反恐行动中密切配合等。此外,两国还根据该协定成立了联合反恐小组(JCG)。该小组由两国的外交、情报、安全机构以及其他相关部门的高级官员共同主持,定期磋商有关反恐合作计划,每年轮流在以色列和美国召开一次会议,也可应任何一方请求或为应对特定事宜召开特别会议。②“Counterterrorism Cooperation Accord between the Government of the State of Israel and the Governm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1998)”,https://www.jewishvirtuallibrary.org/jsource/US-Israel/Treaties/terrorism.pdf(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
(二)两国持续增强反核扩散领域的情报合作。越来越多的中东国家试图拥核,这触动了以色列的敏感神经,也违背了美国推行的中东政策。为此,美以通过情报合作取得了三个方面的成效:一是美国通过情报共享协助以色列阻碍中东国家的核开发进程。例如,2004 年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情报显示,在朝鲜首都平壤和叙利亚北部沙漠地区艾其巴市之间有一条通讯热线,存在大量可疑通话。美方将相关资料移交给以色列后,后者顺藤摸瓜发现了位于叙利亚艾其巴的地下核反应堆。2009 年9 月,以色列空军派出战机摧毁了这座核反应堆。②[美]杰弗瑞·理查尔森著,石莉译:《美国情报界(第七版)》,金城出版社,2016年,第392页。二是美以启动针对伊朗的隐蔽行动,协同打击伊朗核计划。2007 年,小布什总统签署秘密总统令,授权中央情报局开展隐蔽行动,迟滞伊朗核计划。同年8月,摩萨德局长达甘与美国副国务卿尼古拉斯·伯恩斯会面,就摩萨德制定的针对伊朗的行动策略进行磋商。③[以]迈克尔·巴尔-左哈著,李建波等译:《摩萨德:以色列秘密情报组织重大行动》,解放军出版社,2014年,第21 页。2008 年9 月,由美国国家安全局和以色列8200部队共同实施的“震网”项目正式上马,该项目旨在针对伊朗纳坦兹核设施实施网络攻击,内部代号为“奥运会行动”(Operation Olympic Games)。④Jewish Virtual Library,“U.S.-Israel Intelligence Collaboration”,https://www.jewishvirtuallibrary.org/u-s-israel-intelligence-collaboration(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三是美国情报机构帮助以色列避免了不必要的国际冲突。2005年朝鲜货轮“宋和一号”(Song Hoa 1)在苏伊士运河等待过境时,以色列怀疑该船运载与导弹有关的货物,准备登船检查,或阻止其前往目的地。同时,以色列信号情报部队(ISNU)向美国国家安全局请求情报支持,希望进一步核实情况。美国家安全局立即牵头美相关情报部门落实查证,最终证实该货轮没有搭载与导弹有关的货物,从而为以色列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外交冲突。⑤“SID Today:International Incident Avoided,Thanks to Intelligence”,https://assets.documentcloud.org/documents/3675977/International-Incident-Avoided-Thanks-to-Intelligence.pdf(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
二、小布什时期的美以情报合作
“9·11事件”后,美国国家安全战略重点转向反恐,2005 年美国《国家情报战略》指出,“美国国家安全面临的最严峻挑战往往是跨国性的,因此情报系统必须团结观念相似的国家,以拓展我们的防御能力”。为了应对以恐怖主义为主要来源的威胁,该报告还指出“只要国外情报机构的活动有助于识别和瓦解美国境内外恐怖组织,美国情报系统就应支持并积极参与这些活动”。③“The National Intelligence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Office of the 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October 2005,p.20.小布什政府的中东战略以“武力改造伊拉克,民主改造整个中东”为指引,加大了对中东反美激进势力的关注,认为以色列在遏制伊斯兰激进势力和打击恐怖主义问题上对美国具有更重要的价值。④陶文钊:“布什政府的中东政策研究”,《美国研究》,2008 年第4期,第8页。因此,反恐成为小布什时期美以情报合作的重中之重。
(一)美国在反恐情报方面更加倚重以色列。这一阶段,美以在反恐方面的情报合作重点内容为:一是以国土安全为重心,细化合作机制,拓展合作范围。2003 年,美国国土安全部设立了国际事务特别办公室,负责美以之间涉及反恐方面的制度化联系。2007 年,美国国土安全部和以色列公共安全部签署了《本土安全谅解备忘录》,把合作范围进一步扩展到了航空安全、情报分析人员的教育培训及经验交流、加强紧急状态下的信息交换等。⑤“Memorandum of Mutual Understanding between the 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nd the Ministry of Public Security of the State of Israel”, https://www.gov.il/he/Departments/ministry_of_public_security(上网时间:2019年1月15日)二是以美国的全球反恐战略为主导,以色列协助美国实施联合反恐维稳行动。例如,以色列作为唯一的非北约国家加入了美国领导的反恐怖技术支援工作组。2009 年,以色列摩萨德应美国中情局的邀请前往阿富汗,与中情局、阿富汗安全机构共同合作,执行保护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的任务,并帮助阿富汗政府维护国家安全秩序,打击塔利班和阿富汗反对势力发动的游击战。摩萨德为此派出了由85 名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组成的团队前往喀布尔。⑥高庆德著:《以色列情报组织揭秘》,时事出版社,2011 年,第385页。三是主动吸取以色列在反恐情报方面的先进经验和技术。“9·11 事件”后,美国中情局、联调局以及部分美国地方警察局人员分批秘密前往以色列,同以色列国内安全总局(Shin Bet)协商有关如何处置人体炸弹的情报合作,并就如何防止和减少恐怖袭击进行讨论,召开研讨会交流经验心得。①高庆德著:《非战争军事行动情报支援》,国防工业出版社,2014年8月,第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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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阿尔贝·加缪来到了法国首都巴黎,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在《巴黎晚报》从事编辑工作。这一年的6月14日,希特勒军队的铁蹄就踏进了巴黎市区,很快,由纳粹扶植起来的法国傀儡政权维希政府开始运作。这年的冬天,阿尔贝·加缪带着妻子离开沦陷的巴黎,来到了阿尔及利亚的奥兰城教书,在这里一共住了18个月。正是这一段生活,使他酝酿出《鼠疫》。同时,他还写了三部都带有“荒诞”主题的作品:出版于1942年的中篇小说《局外人》和散文集《西绪福斯的神话》,出版于1944年的、描绘历史上的暴君的戏剧剧本《卡拉古里》。这是他早期作品中最重要的开端。
(3)人类的赛博格化愈演愈烈,手机、iPod和笔记本电脑已经发展到近乎人类附属器官的程度,摄影将延伸为一种全日制策略,包括因无意识刺激而拍摄的照片,比如脑电波和血压。相机也将在我们的体内循环,在我们的家中常驻,积极主动地警告甚至可能试图纠正任何错误(疾病、火灾以及事故),甚至是在分子的层面上。[1]149
三、奥巴马时期的美以情报合作
奥巴马时期,虽然美以关系相对冷淡,但美国和以色列情报部门之间的合作却一直在加强。⑧“US, Israel Intelligence Collaboration at an All-Time High,Breakingisraelnews”, https://www.breakingisraelnews.com/81195/minister-katz-israel-americas-greatest-source-intelligence/(上网时间:2019年1月13日)总体上讲,奥巴马时期美以情报合作关系稳中求进,为维护两国的国家安全、实现各自的外交政策目标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美以情报合作关系逆势上扬。奥巴马上台伊始,在一定程度上纠正了小布什时期在巴以之间严重偏袒以色列的政策,展示出对中东问题的新思维,其与内塔尼亚胡政府在诸多问题上存在分歧,甚至使美以关系一度跌入低谷。然而,美以情报安全部门的正常合作不仅未受影响,反而在诸多领域得到深化。2009年1月,美以签署了《关于防止恐怖主义组织获得武器和相关装备的谅解备忘录》,明确规定了在此方面情报合作的目标、义务和分工。①褚永正著:《美以军事外交关系研究》,第183页。2009 年3 月,美国国家安全局与以色列信号情报部队签署谅解备忘录,列出了情报共享协议的细节:“以色列被允许获得原始情报数据(raw intelligence data),包括未经评估和未经简化的副本、地理位置信息、传真、电传、语音和数字网络情报元数据及其内容。”②Glenn Greenwald,Laura Poitras and Ewen MacAskill,“NSA Shares Raw Intelligence Including Americans’Data with Israel”,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interactive/2013/sep/11/nsa-israelintelligence-memorandum-understanding-document(上网时间:2019年1月13日)该备忘录还显示,美国国家安全局向以色列方面提供的原始情报数据包括美国公民的通信数据,美方甚至没有对以色列使用这些数据设置具有约束力的限制性条款。2012 年是新一轮的美国总统大选年,奥巴马出于争取犹太选民的需要,明确表示美以两国有着“非同寻常的特殊关系”,“以色列的安全是至高无上的”,并强调“我交给我的政府的一项首要任务是在涉及所有安全问题上与以色列加强合作”。③“奥巴马签署法案强化美以军事关系”,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2-07/30/c_123487552.htm(上网时间:2019 年1 月26日)为此,奥巴马签署了《美国—以色列加强安全合作法案》,其中强调“扩大与以色列业已密切的情报合作,特别是卫星情报合作”。④“United States-Israel Enhanced Security Cooperation Act of 2012”,https://www.congress.gov/bill/112th-congress/senate-bill/2165(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
我国刑法第285条第一款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规定:“违反国家规定,侵入国家事务、国防建设、尖端科技领域的计算机信息系统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可以看出,我国刑法将该犯罪规定为行为犯,即只要违反国家规定,侵入了以上三个领域的计算机系统,就构成本罪。其中“违反国家规定”具体指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保护条例》第四条:“计算机信息系统的安全保护工作的重点在于维护国家事务、经济建设、国防建设、尖端科学技术等重要领域的计算机信息系统的安全。”或者《计算机信息网络国际联网安全保护管理办法》中第六条第一款:“未经允许,进入计算机信息网络或者使用计算机信息网络资源的行为。”
2019 年1 月,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发布了特朗普任内的首份《国家情报战略》报告,报告开篇指出“美国面临复杂性、关联性和跨国性不断增强的威胁,使美国情报界推进与国际伙伴、盟国的合作变得更加重要”。⑥The National Intelligence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2019,Office of the 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2019,p.4.从短期来看,特朗普“亲以遏伊(伊朗)”的中东政策主基调不会改变,且近期还实施了一系列破坏阿以和平的做法。例如,2017 年12月6日,特朗普宣布承认耶路撒冷是以色列首都,并启动美驻以使馆迁入耶路撒冷进程;⑦“特朗普宣布美国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7-12/07/c_1122069873.htm(上网时间:2019年6月15日)2019 年3月25日,特朗普正式承认以色列对戈兰高地拥有主权。⑧“特朗普宣布承认以色列对戈兰高地的主权”,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9-03/26/c_1124281329.htm?baike&from=singlemessage&isappinstalled=0(上网时间:2019年6月15日)特朗普此举背离了美国数十年来一贯奉行的中东政策,导致美以与阿拉伯世界关系恶化,实质上给美国和以色列的国家安全埋下了更多隐患,这也使两国情报机构不得不不断加强合作以应对威胁。同时,根据最新的美国对外情报合作政策可以推断,美以两国情报机构将继续加强反恐、反核扩散方面的合作,特别是将加强行动性情报服务决策的作用。另外,美以情报合作将继续向制度化和规范化方向发展。例如,采取必要的管理和审计措施,执行更加完善的安全流程,以降低合作风险,最小化未经授权的披露行为带来的负面影响。⑨The National Intelligence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2019,Office of the 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2019,pp.4-35.从长期来看,尽管美国的全球战略重心东移,但中东仍是美国全球战略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地区,美以两国在很长时间内仍然互有所需,双方的战略盟友关系在可预见的未来不会改变。可以推测,美以情报合作将长期保持密切和相对稳定的态势。
特朗普执政以来,美以关系迅速转暖,从而带动美以情报合作持续深入发展。特朗普在竞选总统期间,为拉拢美国犹太选民,展现出十分亲以的态度。特朗普入主白宫后,美以政府高层往来密切。特朗普为兑现竞选承诺,在耶路撒冷归属、伊核协议等问题上采取了偏袒以色列的政策和做法,美以关系快速转暖,与奥巴马时期形成了明显的反差。2018 年4 月底,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公布了数千份有关伊核计划的情报文件,指控伊朗仍在继续寻求发展核武器,并声称这些文件是以色列情报机构在德黑兰实施的一次情报行动中获取的。②“News Analysis:Israel welcomes U.S.pullout of Iran deal amid high alert over Iranian response”,http://www.xinhuanet.com/english/2018-05/09/c_137165134.htm(上网时间:2019年3月23日)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后来表示,“美国政府对这些文件已经掌握一段时间了”,“我可以证实……这些文件是真实可信的……”。③“Israel says it holds a trove of documents from Iran’s secret nuclear weapons archive”,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israel-says-itholds-a-trove-of-documents-from-irans-secret-nuclear-weapons-archive/2018/04/30/16865450-4c8d-11e8-85c1-9326c4511033_story.html?utm_term=.b25a5c6fc1eb(上网时间:2019年3月23日)5 月8 日,特朗普宣布美国退出伊朗核协议,并对伊朗实施最高级别的经济制裁。耶路撒冷公共事务中心的哈罗德博士(Harold Rhode)认为,“虽然以色列的情报并不是特朗普政府退出伊核协议的决定性因素,但它的确在关键时刻发挥了推波助澜的作用”。④“News Analysis:Israel Welcomes U.S.Pullout of Iran Deal amid High Alert over Iranian Response”,http://www.xinhuanet.com/english/2018-05/09/c_137165134.htm(上网时间:2019年3月23日)2019 年1 月,美国务卿蓬佩奥与以总理内塔尼亚胡在巴西会晤时讨论了“如何加强美以在叙利亚以及其他地区的情报和行动合作,以阻止伊朗在该地区的侵略”。⑤“Israel Wants to Intensify Intel,Ops Cooperation with US in Syria—Netanyahu”,https://sputniknews.com/middleeast/2019010110711 48322-israel-syria-intelligence-cooperation-us/(上网时间:2019 年3 月23日)从政策和实践上来看,特朗普上台后美以情报合作得到进一步强化。
(三)以色列情报机构协助美军入侵伊拉克。2003 年3 月20 日,美国以伊拉克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暗中支持恐怖分子为由,绕开联合国安理会,联合英国、澳大利亚等国部队,单方面对伊拉克实施军事打击。以色列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为美军提供了重要的情报支援。伊拉克战争开始前,以色列向美国提供了大量有关伊拉克腹地的军事情报,以色列特种部队深入伊拉克西部地区开展秘密侦察,绘制出了精确的伊拉克导弹发射平台地图,供美军使用。⑥高庆德著:《以色列情报组织揭秘》,第359页。2003 年1 月,美国国防部向特拉维夫派驻一个联络组,负责协调美国五角大楼和以色列国防军之间的情报交流工作。战争期间,美军使用了以色列飞机工业公司(IAI)设计的“猎人”和“先锋”无人机用于监视和情报行动。战争结束后,美军面对伊拉克严峻的维稳形势,主动寻求与以色列情报机构和特种部队开展合作,借鉴以色列在处理与巴勒斯坦人冲突方面的经验与教训。⑦Jewish Virtual Library,“U.S.-Israel Strategic Cooperation:Israel Aids U.S.Campaign in Iraq”,https://www.jewishvirtuallibrary.org/thegulf-war#7(上网时间:2019年1月30日)另外,美国和以色列情报机构还长期支持伊拉克北部库尔德人,秘密向其提供大量军事、情报和物资援助,策动其实施针对伊拉克萨达姆政权的武装叛乱。
四、特朗普上台后的美以情报合作及其趋势
(三)美以在中东地区的热点问题上深度合作及时响应。以色列作为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战略支柱,为美国干预中东事务,维护霸权地位发挥了关键作用。2011 年初“阿拉伯之春”爆发,中东地缘政治格局重新洗牌,埃及突然变天。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下发指导性意见,要求美国各情报单位在埃及问题上同以色列扩大情报共享范围。为此,美国国家安全局与以色列信号情报部队加强协作,共同应对来自于西奈半岛的恐怖主义活动,⑧“National Security Agency/Central Security Service Information Paper: NSA Intelligence Relationship with Israel”, https://assets.documentcloud.org/documents/1240002/nsa-intelligence-relationshipwith-israel-april.pdf(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两国的人力情报部门也加大了对埃及的情报搜集力度。⑨“埃及捣毁两个美以间谍站”,《参考消息》,2012年4月11日。这一时期,美以延续了小布什时期对伊朗的隐蔽行动战略,进一步加强对伊朗方向的情报搜集和隐蔽行动,取得了阶段性胜利,迟滞了伊朗核计划的推进速度。此外,美以一直在打击“伊斯兰国”方面保持密切合作。2014 年,以色列向美国提供了有关“伊斯兰国”的情报信息,其中包括加入该组织的西方人名单。以色列还利用无人机对其占领区实施空中侦察,获取了大量重要的情报,这些情报随后被美军用于实施空袭计划和陆空协同作战。①Jewish Virtual Library,“U.S.-Israel Strategic Cooperation:Evolution of Strategic Alliance”,https://www.jewishvirtuallibrary.org/evolution-of-us-israel-strategic-alliance-jewish-virtual-library#egs(上网时间:2019年2月12日)
(3)防汛风险的管理措施。在防汛风险问题实际管理的过程中,应结合变电站运行维护工作特点,全面分析风险管理工作特点,创建合理化的工作模式,并结合风险问题进行严格的管控,保证满足当前的实际发展需求。在此期间需安排专业工作人员进行防汛管理,安排专业工作人员进行采购,保证设备功能的完善性,并创建科学化的工作体系。在防汛风险管理的过程中,应全面开展机械设备的检查工作,保证开关符合要求,并预防故障问题,增强管理工作效果。在此期间,还需开展综合管理工作,创建科学化与合理化的工作模式。[5]
(二)双方加强网络空间情报合作。随着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技术的飞速发展,美以共同面临的网络空间威胁持续增强,两国情报机构在应对网络威胁方面不断加强情报合作,美国还主动借鉴以色列在网络安全方面的前瞻性做法。⑤“US,Israel Intelligence Collaboration at an All-Time High,Breakingisraelnews”, https://www.breakingisraelnews.com/81195/minister-katz-israel-americas-greatest-source-intelligence/(上网时间:2019年1月13日)2011 年9 月,美国国家安全局和以色列信号情报部队签署了一项网络信息安全领域的合作谅解备忘录,旨在加强信息安全和计算机网络防御方面的合作。美方希望将合作重点放在来自伊朗、黎巴嫩真主党和本地区其他行为体的网络威胁上,并相互提供有限、集中的支持,以应对来自俄罗斯和中国的某些特定的网络威胁。⑥“National Security Agency/Central Security Service Information Paper: NSA Intelligence Relationship with Israel”, https://assets.documentcloud.org/documents/1240002/nsa-intelligence-relationshipwith-israel-april.pdf(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2016 年3 月,美国国家安全局局长迈克尔·罗杰斯上将访问以色列,讨论网络防御合作,特别是针对伊朗和黎巴嫩真主党的网络渗透。2016 年6 月,以色列和美国国土安全部签署了一项自动共享网络防御和情报信息的协议。⑦“US,Israel Intelligence Collaboration at an All-Time High,Breakingisraelnews”, https://www.breakingisraelnews.com/81195/minister-katz-israel-americas-greatest-source-intelligence/(上网时间:2019年1月13日)
五、美以情报合作对中国的负面影响
随着中国在中东、北非等地区的利益不断拓展,美以情报合作对中国的负面影响也由弱变强,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以色列是美国在中东、北非地区开展对华情报的重要堡垒。美国利用以色列在中东地区突出的情报优势,广泛搜集有关中国在中东、北非地区的政治、军事、经济情报。例如,《美以军事情报合作协议》规定,双方合作的重点之一是搜集中国在中东和北非地区进行军事和军事情报活动的情报,以及叙利亚、伊拉克、利比亚、伊朗等国从中国引进武器装备或生产技术的情报。①“US-Israel Intelligence Agreement(1999)”,https://assets.documentcloud.org/documents/1240001/israel-us-1999-agreement.pdf(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实际上,这类情报搜集任务主要由以色列承担。据报道,1997 年10 月,以色列军事情报局向美国中情局和国防情报局提供了一份报告,称中国的长城工业公司正在向伊朗提供遥测基础设施,以支持其开发中程弹道导弹的计划。②Jeffrey T.Richelson,The U.S.Intelligence Community,Fourth Edition,Westview Press,February 4,1999,pp.291-302.近年来,美国的全球战略重心逐渐东移,并把中国视为主要威胁,加大了遏华力度。与此同时,“一带一路”建设持续推进,大量中资企业落地中东和北非国家,中国的海外军事保障基地也逐步建立。美国担心中国通过“一带一路”扩大在中东地区的存在,挑战美国在该地区的领导权和影响力。因此,美国利用以色列的地缘优势作为开展对华情报工作前哨站的可能性将会增大。
(二)美国或利用美以情报合作的主导权向以色列施压,妨碍中国对以投资。自2017 年底以来,特朗普政府对华态度日趋强硬,采取变本加厉的遏华政策,滥用“国家安全”名义,在全球范围内对中国企业的正常商业行为进行各种污蔑打压。美国还利用国际情报合作的主导权向盟友施压,阻挡中国华为公司参与西方国家的5G 通信网络建设。近年来,中国对以色列的投资呈增长趋势,主要集中在农业、高科技和港口建设等领域。③“租赁重要港口,流入大量资金!中国加速接近以色列有玄机?”http://column.cankaoxiaoxi.com/2018/0928/2332674.shtml(上网时间:2019年3月28日)2019 年3 月,兰德公司向美国国防部递交了一份研究报告,建议美国帮助以色列针对中国在该国的投资和技术合作建立一个监督机制,以防止美国的安全利益受损。与此同时,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向以色列发出严厉警告,称“由于以色列日益与中国加强合作,美以两国的密切安全联系可能会缩减”,他甚至威胁说“若以色列不重新评估它与中国的合作,美国就会缩减共享情报与联合布设安全设施”。④“美警告以色列提防中国投资”,《参考消息》,2019年3月26日。
(三)美国是阻碍中以深化情报安全合作的重要因素。随着“一带一路”建设在中东、北非地区的持续推进,中国有必要同以色列在情报安全领域加深合作,以增强海外利益的保护能力,确保““一带一路”顺利开展。但是,中国在深化同以色列的情报合作时,不得不考虑美国的不利因素。一方面,中以情报合作面临的一大风险是以色列可能会在中美之间采取投机性策略。具体而言,鉴于美以深厚的情报合作关系,中国向以色列共享的情报存在被以色列泄露给美国的风险。另一方面,美国对中以加强合作的担忧,或将转化成对以的政治压力,阻碍中以深化情报合作。2019年3月,美国《外交政策》炒作“中国借以色列窃取美国情报”,声称中国近年来加强对以色列的间谍活动,旨在窃取美国机密。⑤“美媒炒作中国‘借以色列窃美国情报’”,《环球时报》,2019年3月26日。从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的表态可以看出,美国官方和舆论对中国在以色列的存在和影响力忧心忡忡。
六、启示
纵观美以情报合作的历史,美国和以色列始终坚持以各自的外交战略大局为出发点,紧扣维护国家安全、拓宽国家利益这两大主线发展双方情报合作关系。对于中国来说,为什么要发展对外情报合作?如何开展对外情报合作?美以情报合作对自身有哪些启示?值得深入思考。
(一)对外情报合作是中国实现持久稳定发展的必然要求。当前,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政治格局深刻调整变化,经济和信息全球化深入发展,国际和地区热点问题频发。中国作为快速发展的新兴大国,正迈向世界舞台的中央,所面临的国际安全环境日趋复杂,我们越来越难以独自应对或独善其身。情报工作是维护国家安全的重要手段,就连世界上情报实力最强大的美国都无法以一己之力包打天下。美国国防部长卡斯帕·温伯格(Caspar Weinberger)曾说,“美国既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源单方面地搜集所有需要的情报信息。我们必须借助与世界其他国家进行各类多样的情报合作加以弥补”。①[美]杰弗瑞·理查尔森著,石莉译:《美国情报界(第七版)》,金城出版社,2016年,第378页。Keith Johnson,“Will David Malpass Run the World Bank or Ruin It?”, https://foreignpolicy.com/2019/02/05/will-david-malpassrun-the-world-bank-or-ruin-it/(上网时间:2019年7月16日)中国要实现持久稳定和发展,就要侧重于未雨绸缪、危机预警和防范威胁,在提高自身情报实力的同时,还要加强与其他国家的合作,扩大情报交流的朋友圈、协作面,提高体系对抗能力。
(二)对外情报合作是现阶段中国拓展海外利益的重要安全保障。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积极融入世界经济,国家利益向全球延伸。特别是近年来,随着中国“走出去”步伐不断加快,以及“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中国公民、企业、资金遍布海外。然而,当今世界一些地方不仅战火纷飞,冲突不断,而且也是民族恩怨、教派冲突和恐怖主义肆虐的地方,安全问题日益成为中国拓展海外利益面临的严峻挑战。在这种情势下,中国迫切需要构筑一套健全完善的海外安全保护体系,为中国的“一带一路”建设和国家利益拓展保驾护航。在这个保护体系中,建设双边或多边的国际情报合作关系是大势所趋,也是预防和应对安全威胁的有效途径之一。
(三)中国推进对外情报合作的节奏、方式要与国家外交战略布局合拍,尤其是要与大国外交、周边外交和“一带一路”战略相契合。一是积极稳妥地发展与世界大国的情报合作关系。对于新时代中国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应大力拓展情报合作的深度和广度,为扩大彼此利益、促进世界及地区和平稳定作出贡献;对于与中国存在战略竞争的国家,应加强高层安全对话,积极开展以任务为中心的情报合作,以增进双方互信。二是重点推进与周边国家的情报交流与合作。党的十八大以来,周边外交已逐步成为中国外交全局中的重中之重,加强与周边国家的情报合作,既有利于中国发现周边隐患、维护周边安全,也有利于中国加强与周边国家的联系,缓解后者对中国崛起的疑虑。三是充分发挥对外情报合作在“一带一路”安全保障体系中的重要作用,打造多边情报合作平台,深化双边情报合作关系,发挥情报合作的“逆向外溢”效应,以情报合作带动更大范围的政治、军事、经济合作。◎
* 作者单位:国际关系学院。
(责任编辑:程星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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