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曈: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关系探究——从阿尔都塞、马尔库赛、哈贝马斯谈起论文

李晓曈: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关系探究——从阿尔都塞、马尔库赛、哈贝马斯谈起论文

【内容摘要】当今时代,科技革命日新月异,人类的生产工具、劳动方式、生活方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通过科技革命来促进发展,已经是全人类的共同追求,但是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合理关系依然值得深入追问。阿尔都塞、马尔库赛、哈贝马斯从不同角度论述了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关系,为探索两者关系提供了指导作用,但其论证总体上存在较大缺陷。要正确厘清科技发展与意识形态的合理关系,必须从历史逻辑、理论逻辑、现实逻辑出发,明确科学技术是意识形态消亡的必要不充分条件,辨明科技本身的工具属性与意识形态的价值属性的非同一性,明确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在现实作用的统一性。

【关键词】科学技术;意识形态;统一性;关联性

人类科技的发展史,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之能力不断提高的历史过程。正如可知论揭示的那样,世界上只有尚未认知之物,没有不可认知之物,科技发展的界限也在不断刷新人们的世界观。随着人类对科技的依赖越来越高,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关系的讨论应声而起。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对科技革命与意识形态关系的探索经历了阿尔都塞“对立论”、马尔库赛的消极“统一论”、哈贝马斯的积极“统一论”等思想演进历程。但是,无论其“对立论”或者“统一论”都存在形而上的片面性问题。因此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对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关系等重大问题作出符合历史逻辑、理论逻辑、现实逻辑的学理性分析。

由于厚大断面球墨铸铁件模数大、过冷度低、石墨核心较少,以及在促进奥氏体枝晶形成元素的作用下,奥氏体枝晶生产时间长,枝晶丰富且分支较大,其对共晶凝固石墨的形成和分布有着一定的影响,通常会出现碎块状石墨、开花状石墨、畸形石墨,以及球化衰退或孕育衰退等问题,从而严重影响球墨铸铁的球化率,进而影响到力学性能。

一、探析与批判:西方马克思主义科技与意识形态关系理论

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对意识形态与科学技术的关系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主要表现为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与科学技术“对立论”、马尔库赛的消极“统一论”与哈贝马斯的积极“统一论”。

(一)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与科学技术“对立论”。“对立论”的主要代表是阿尔都塞,“任何科学的理论实践总是同它史前时期的、意识形态的理论实践划清界限:这种区分的表现形式是理论上和历史上的‘质的’中断,用巴什拉的话来说,就是‘认识论断裂’[1]。”他把意识形态看做一种虚假意识,并认为科学知识只有摆脱了意识形态的束缚,才能成为真理。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东西,前者追求真理,后者制造虚假。“科学只是在不断摆脱那些窥伺、袭击和缠绕它的意识形态的条件下,才能成为在历史的必然中的自由科学[1]。”他认为,意识形态是科学不断完善自身、走向真理而必须摆脱的桎梏,科学与意识形态是根本对立的。

阿尔都塞的问题在于仅把意识形态归结为一种虚假的意识,没有看到意识形态科学性与虚假性的界限。意识形态从概念与性质上来讲,本身没有优劣好坏之分,意识形态虚假或是真实,关键在于意识形态话语表达与实质价值是否统一。列宁曾提出“科学的意识形态”概念,他认为,意识形态本身不是虚假的,意识形态的虚假性表现在意识形态实质内容与形式表达的分离。资产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为了掩盖剥削与压迫的事实而制造了号称“自由、平等、博爱”的虚假意识形态。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科学的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从一开始就毫不保留地宣告自己的阶级意图,即为最广大无产阶级谋利益,致力于消灭剥削与压迫,最终实现共产主义。所以,不仅存在资本主义虚假意识形态,更存在社会主义科学的意识形态。不能以个别意识形态的虚假性为由来断裂意识形态与科学性的统一。

参照组接受常规营养支持治疗,研究组患者则接受个体化营养支持治疗,具体内容为:首先由主治医生和营养医师根据患者的身体情况,制定出适合患者的营养治疗方案,营养支持治疗主要分为肠内和场外,本院使用营养液对患者进行肠内、肠外营养支持,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控制营养液的输入量[2]。

(三)哈贝马斯的意识形态与科学技术的积极“统一论”。哈贝马斯在继承马尔库赛的基本观点的基础上,对马尔库赛的观点进行了批判性发展。他并不像马尔库赛那样对“技术统治”社会而悲观,而是站在积极的角度肯定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功能。第一,他认为,“研究和技术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日益密切;这种相互依赖关系使得科学成了第一位的生产力[2]。”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和社会福利的提高。从这一点来看,“技术统治”社会,促进社会生产力不断发展,具有积极意义。第二,科技作为意识形态,代表的是一种真实而非虚假的意识,这种真实来自于科技进步带来的社会进步的事实。同时,这种“技术统治”的意识形态“比之旧式的意识形态更加难以抗拒”。“作为统治的合法性的基础,它为统治进行辩护或者论证的标准是非政治的,因为这个社会的统治的合法性是‘从下’,‘从社会劳动的根基上’获得的。”他认为,“技术统治”并非像马尔库赛所说那样发挥一种奴役人的作用,反而它的统治力量是自发而非强制形成的。科技是顺应民意、顺应社会发展规律的产物,并为人类社会发展带来巨大利益,这使“技术统治”获得了坚实的统治基础。

因此,第一,科技革命是意识形态消亡的必要条件。只有通过科技革命不断发展,才能充分发挥科技的“第一生产力”的作用,才能为消灭剥削与压迫、消亡意识形态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没有科技革命来推动生产力的极大发展,就没有消灭意识形态的物质条件。第二,科技革命还不是消亡意识形态的充分条件。“科学获得的使命是:成为生产财富的手段,成为致富的手段[6]。”科技只是生产力发展的物质手段,其本身不具有意识形态或价值属性。科技的使用总是在一定意识形态的指引下进行的,不同意识形态把科技引领到不同的价值方向。所以,仅是科技革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社会总体物质财富的增加,并不能使科技自发消灭阶级压迫与剥削,消灭意识形态。科技革命必须与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相结合,只有这样才能在物质财富极大丰富的前提上实现共产主义,消灭意识形态。因此,当前科技革命在推动生产力极大发展、生产关系重大变革的过程中,无产阶级队伍也在不断发展壮大,社会主义力量得以极大增强。同时,这种科技革命推动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大发展,仍没有达到实现共产主义的物质条件,也没有达到实现消灭意识形态、国家、阶级的物质条件。

马尔库赛没有看到技术奴役人背后的制度原因。从科技发展的角度来看资本主义剥削的历史,的确可以看出随着科技的发展,一方面,生产技术与劳动工具的改进,使得资产阶级获得的剩余价值变得更大,剥削的程度实质上更深了;另一方面,技术的改进也在不断提高无产阶级的生活水平(尽管这种改善远远比不上资产阶级自身利益的增长),这使得无产阶级生活在看似自由和合理的“不自由”的状态中。马尔库赛看到了这种“不自由”,但是却错误地把根本原因归结于技术本身。技术本身是一种工具属性,而没有价值属性,其发挥作用必须依靠一定的意识形态。这种技术对民众的“奴役”,实质上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结果。

(二)马尔库赛的意识形态与科学技术的消极“统一论”。“统一论”的主要代表有马尔库赛和哈贝马斯,但是他们是从不同角度论述意识形态与科学技术的统一的。马尔库赛站在悲观的基调上看待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统一。在《单向度的人》一书中,他认为由于科学技术所发挥的意识形态功能,人们普遍生活在由科学技术所奴役的单向度的社会里,从而失去了人本身应该拥有的全面发展的综合性,其核心观点是“技术的解放力量转而成为了解放的桎梏[2]。”他认为,在发达工业社会里,人民正在受到由这种科技统治所带来的看似合理的不自由,即科学技术正在发挥着意识形态的功能,让人民被禁锢在技术支配人类的社会秩序之中。“发达工业社会和发展中工业社会的政府,只有当他们能够成功地动员、组织和利用工业文明现有的技术、科学和机械生产率时,才能维持并巩固自己[3]。”他认为,科学技术正在发挥着意识形态的作用,政府正是通过对科技的掌控,才制定了相应的社会秩序,实现了其政权统治。马尔库赛视科技为一种奴役人的“锁链”,人们创造了科技,却普遍被其奴役,科技反过来成为控制人们的手段。

从阿尔都塞到马尔库赛、哈贝马斯,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从不同角度论述了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关系,对于审思当代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关系具有重要指导意义,但是三者的观点总体上缺乏辩证思维,总是徘徊于不同的极端之中。因此,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立足当下,展望未来,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从科学的角度出发探索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辩证关系。

二、探索与展望: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辩证关系

哈贝马斯忽视了作为“阶级意识”的意识形态作用,盲目追求“技术”发展的自发逻辑。正如之前所说,技术本身是一种工具属性,技术作用效果如何取决于指导技术应用的意识形态。技术本身无法发挥正义性价值的引领作用,资本主义更无法引领科技消灭剥削与不平等。“不论是机器的改进,科学在生产上的应用,交通工具的改良,新的殖民地的开辟,向外移民,扩大市场,自由贸易,或者是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都不能消除劳动群众的贫困;在现代这种邪恶的基础上,劳动生产力的任何新的发展,都不可避免地要加深社会对比和加强社会对抗[4]。”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框架下的科技革命,不会引领科技走向消灭剥削与两极分化的道路,反而会加剧这种阶级之间的不平等。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内含阶级剥削与压迫的实质,必然以技术为工具奴役被统治阶级。同时,如果没有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不当利用,能否凭借“技术”的自发逻辑来消灭剥削与压迫、实现公平与正义?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就像革命时期,必须正确运用列宁的“灌输”理论,主动向无产阶级传播马克思主义革命思想,才能唤醒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与革命意识。当今时代,保障科技利用的人民性方向,实现科技利用的真理性与价值性的统一,也需要“灌输”科学的意识形态思想,即马克思主义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

(一)从历史逻辑来看,科学技术是意识形态消亡的必要不充分条件。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意识形态消亡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其实现必须建立在阶级、国家消亡的基础之上。意识形态本质上是阶级意识,是一定阶级集体意识的普遍性表达,本质上反映阶级利益、需求。“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5]”因此,随着资本主义的灭亡与社会主义的胜利、共产主义的实现,阶级压迫与剥削消失,国家消失,那么意识形态也必然消失。意识形态也仅在此条件下才会消失。共产主义的实现,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过程,只有科技革命得以快速推进,科学技术充分发挥第一生产力的作用,社会生产力得以极大发展,才能在共产主义的基础上消灭意识形态。

第二,随着农村经济产权制度改革的深入,农民在集体中的收益分配落到了实处。随着农村现代化进程的不断推进,集体经济所带来的收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高速增长态势,这也使得更多的农民乐于分享集体经济所带来的成果[2]。

(二)从理论逻辑来看,科技是工具属性,意识形态是价值属性,两者内在属性并非“同一”。学界一般认为,意识形态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特殊部分的上层建筑即观念上层建筑,包含政治法律思想、道德、艺术、宗教、哲学等内容。意识形态是社会存在决定的特殊社会意识,即反映特殊阶级或者集团利益的特殊社会意识形式。由此可见,意识形态与反映自然规律的自然科学不同,其本身必然有一定阶级或集团的价值追求与价值需要。科技是对自然规律的科学反映与正确运用,而意识形态是对一定集团、阶级价值取向、集体意识的集中表达,前者是科学性的集中表现,而意识形态是否具有科学性还取决于意识形态是否摆脱了虚假性、欺骗性。所以从内在属性上看,意识形态不同于科技本身,两者在性质上具有根本性差异。

医院现有在职职工5000余名,其中高级专业技术人员622名,博士生、硕士生1307名,博士生导师、硕士生导师106名。从2001年不足700名员工,无一名博士、硕士,发展到如今,这中间伴随着专科的增加、科室的细分以及院区的增设与差异化发展。

(三)从现实逻辑来看,科技的研发使用离不开意识形态的方向指引,意识形态功能的发挥需要借助科技手段,两者功能性可以“统一”。科技本身不具有意识形态属性,但科技的使用方向、价值目标都需要一定意识形态的引领。同时,意识形态也借助科技的手段来促进自身的完善,更好地发挥意识形态的作用。马克思曾充分肯定了科技发展对于社会关系改变与意识形态发展的重要作用。“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这是预告资产阶级社会到来的三大发明。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指南针打开了世界市场并建立了殖民地,而印刷术则变成新教的工具,总的来说变成科学复兴的手段,变成对精神发展创造必要前提的最强大的杠杆[7]。”以“火药、指南针、印刷术”为代表的新的科技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创造了极大便利,也极大促进了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发展。这说明,科技本身作为一种工具手段,其使用受到一定意识形态引领,并为一定意识形态服务。

进入新时代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处理好科技革命与意识形态的关系,才能保证生产力发展的社会主义方向,才能增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凝聚力、引领力。一方面,中国的科技发展必须坚持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方向。科技是一把双刃剑,应该把科技革命的物质成果致力于社会主义建设之中,致力于实现共产主义伟大进程之中。否则,科技一旦脱离社会主义方向,必然变成阶级剥削与压迫的“帮手”,社会主义性质就会被改变。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科技手段来加强主流意识形态建设。面对新的科技革命的时代浪潮,任何国家与民族都不能置身之外,闭门造车。因此,要正确处理科学技术与意识形态的关系,既要反对两者的完全对立,又要反对两者形而上的统一,必须从历史逻辑、理论逻辑、现实逻辑出发探求两者的辩证关系。

【参考文献】

[1]阿尔都塞.保卫马克思[M].顾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139,142

[2]哈贝马斯.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M].李黎、郭官义,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4,58

[3]赫伯特·马尔库赛.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M].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5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10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13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七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570

[7]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八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38

【基金项目】本文为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编号:KYCX18_1244)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习近平总书记意识形态工作思想的总体性研究”(编号:17AKS019)成果。

【作者简介】李晓曈(1995~),男,河北石家庄人;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原理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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