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自柏拉图为代表的西方哲学发生以来,理性的对立面遭到思想界和学界的排斥和压抑。人类心理的“幻象”问题,直到20世纪中期才伴随着后现代主义的兴起,借助于萨满文化研究而得到关注。幻象产生的条件以及幻象的社会功能,由人类学家在原住民社会的大量田野调研而得以揭示。这就好比打开了人类精神世界的一片新大陆。幻象的机制和原理,给神话学研究、想象力与文学起源研究带来重要启示。萨满是初民社会中制造和掌握幻象的精神领袖,并以此获取神圣正能量,发挥救死扶伤和扶危济困医疗作用。萨满之声,无论是歌唱还是吟诵,无论是讲述过去的神话故事,还是叙述个人的出神、启蒙仪式历险与治愈过程,都会体现出神圣幻想场合的象征编码,彰显着最古老的人类心理能动性。
关键词:萨满;幻象;神话;巫医;治疗
萨满
我就是那个汇集思想,发表演说,探索真相的人;我就是那个追寻白昼的精灵的人;我寻觅那种充满惊吓和恐怖的地方;我就是那个治愈病人创伤的人;草药,是为精灵的疗伤,治愈那时的氛围的最佳疗法。我就是那个解决一切问题的人;确实,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实践真理;你就是那个汇集思想并解决问题的人;你就是那个以白昼之光发出话语的人;你就是那个语含恐惧的人。①亨利·芒恩:《语言的蘑菇》,见迈克尔·哈吶编《致幻剂与萨满》,伦敦:牛津大学出版社1973年,第113页。——原注
周博士:话虽如此,不过要求中小学教师发表论文,也是为了提高教师的研究能力、让教师能够更好地胜任高一级职称的工作啊!
(114)四齿异萼苔 Heteroscyphus argutus(Reinw.Blume & Nees)Schiffn. 熊源新等(2006);杨志平(2006);马俊改(2006);李粉霞等(2011);余夏君等(2018)
萨满教是在一种特殊的意识状态下由某种特定的不变的因素组成的一种出神的宗教现象。这种意识状态可追溯至数千年以前②当今的萨满文化研究已经将萨满现象的起源上溯到数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参看:Price,Neil.S ed.,The Archeology of Shamanism,London&New York:Routledge,2001.中文资料可参看彼得·沃森:《思想史:从火到弗洛伊德》,胡翠娥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8年,第51-52页。——译注,并存在于很多不同的文化背景中。Shaman一词来源于吠陀梵语的Šram,意思是“让自己发热或实践苦行”③卡门·布莱克:《梓弓》,伦敦:阿伦出版公司1975年,第317-318页。——原注,它显示出了古代东方文明的影响。但萨满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更早期,是史前西伯利亚狩猎文化的一部分,并遍布于世界其他民族的原始社会。尽管萨满主要分布在亚洲北部和中部,但在非洲,大洋洲,澳大利亚,美洲,北欧和东欧等地也可以发现萨满的踪迹,这些地方仍然存在狩猎采集民族,并且这一古老的神圣的传统历经文化的变迁仍然存留至今。
萨满,一个神秘的,如祭司般的政治性形象出现于旧石器时代,甚至可能将其追溯至尼安德特人时期。萨满不仅被描述为人类灵魂的专家,并且被认为是其神圣的社会功能遍布各种活动领域的全才。萨满是治疗者,先知者和掌握生死权的预言师。
他们与神祇和精灵的世界进行沟通。当飞向超自然王国的时候,他们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留下。他们是诗人和歌唱家。他们可以起舞,可以创作艺术作品。他们不仅是灵魂的领袖而且是法官和政治家,堪称是历史文化知识的信息库,不论这些知识是宗教的还是世俗的。他们熟知宇宙和自然地理,动植物的生活方式以及自然环境。他们是心理学家,表演家和食物的发现者。总之,萨满是神圣事物的技师④杰罗米·罗森博格:《神圣事物的技师》,纽约:双日出版公司1968年。——原注和出神状态的掌控者。
危机之旅
我不是萨满,因为我还从没有经历过梦境或疾病。
——依基尼里克(Ikinilik)⑤克努德·拉斯姆森:《爱斯基摩人:社会生活与精神文化》,哥本哈根:Gyldendal1931年,第500页。—原注
萨满的启蒙仪式,无论在洞中,山上,树尖或是在某一个灵魂圣地,都要经历死亡,复活,最后领会或从中得到启示。对于死亡和再生的基本主题的变化在所有的神话传统里都有所体现,死而再生也是绝大多数个人宗教经历永恒不变的主题。因此,萨满所需经历的启蒙仪式的危机可以被视为是一种宗教体验,这至少始于旧石器时代,很可能与人类的意识一样古老,即当远古人类第一次产生了惊奇等感觉的时候,这种体验就已经存在了。
高职院校的生源主要是高考分数没有达到本科线或者是3A招录而来的。生源的情况差异,导致教学中也出现很多难以兼顾。如有些学生是高考失利进入高职院校,这些学生学习程度较好,学习自觉,目标明确。而有些学生是通过3A招录进校的,这些学生英语基础薄弱,同时学习积极性较低,目标含糊。随着现今为了促进中高职衔接,国家鼓励高等院校招收中等职业学校毕业生,中等职业学校毕业生在高职院校学生中的比例越来越大。学生生源的差异,使得英语课堂教学难度加大。
高校建设服务型机关党组织是一项长期的、需要持之以恒的工作,通过构建以常态化的学习教育机制为基础、以多渠道联系服务机制为依托、以多样化服务工作机制为核心,以科学化考评奖惩机制为动力、以多元化监督约束机制为制约、以强有力领导机制与投入机制为保障、以多元化社会参与机制为补充的长效机制,必能有效确保高校服务型机关党组织建设的长效化,从而有效发挥机关党组织和党员的重要作用,有力推动高校各项事业科学、健康、快速的发展。
从这一角度来看,萨满的启蒙仪式是与历史无关的事件。它超出了文化的界限并把注意力集中到已长久存在于人类大脑的本体论的关切。更为重要的是,在许多社会里,萨满集中体现了人类的基本价值观,他们界定了人们之间,文化与整个宇宙之间以及社会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正是萨满研究并发现了人类与自然和超自然领域的相互作用关系。社会的这种全景关照是萨满所经历的深刻的生命危机之结果。
当一个婴儿出生时,如果有一定的迹象暗示他的神圣和特别之处,这个文化圈里的人们便会视其为萨满的降生。萨满这个职位也可以代代相传从而形成萨满血统。在其他情况下,一个人会开始表现出对神圣的倾向;例如,一些小孩子被深深地吸引去模仿医师,祭师和玄学家。其他的一些人在梦中或是类似于吃了引起幻觉的物质时所处的虚幻境界中会表现出萨满的倾向。或者,在传统的与过关考验仪式有关的寻求幻觉的过程中,就好比我们在众多本土美国原住民中发现的那样,新入教者意识到他或她所遵循的生活是神圣的。
那些在幻觉和梦境中看到通往被爱斯基摩萨满称为“伟大的事业”之路的人,通常都会有进入死亡境界的痛苦经历。那些在事故或重病中几乎丧命的人,或是在心理上、精神上遭受了重大创伤而被抛弃到死亡边缘的人,将会明白危机的内在运作。萨满学会将疾病、痛苦、濒临死亡和死亡这一系列经历结合起来,并将这些影响巨大的事件的特殊知识与那些第一次面对疾病或死亡的人分享。萨满的意义远不止规定的神圣的行为,这是一种与生命和死亡的领域亲密且神秘的接触,是能够将这些境界融合的力量。
对于萨满来说,经历垂死、死亡和随后的重生与得到启示是真正的启蒙仪式。虽然这一过程通常以内心体验的形式进行,但其象征意义和感觉在现实生物的出生经历中有许多不同寻常的类似情况。①对于这一主题深层次的研究请见:斯坦尼斯拉夫·格罗夫和简·哈利法克斯:《遇死之人》,纽约:达顿出版公司1978年。—原注更重要的是它为所谓的“精神病理状态”提供了一个非常不同的视角。在西方,他们或被称为“文化反应综合征”如“北极癔病”,或是“急性精神分裂症”。
以下是对各种萨满启蒙仪式的危机之旅的描述,以及对这些经历在他们生活中的价值的探讨。
荒凉的旷野
萨满教经常要求把新加入的门徒送到一片只有野兽和精灵栖息的旷野。正是在这些孤寂的地方,那些看不见的神秘物质才能进入到人们的思想。对萨满以及藏族隐士和绝大多数的预言家和冥想者来说,大自然的旷野正是让个人内心的旷野得以开启的地方,是“伟大的精神平原”。并且只有在这个地方,内心的声音被唤醒而成为歌声。原始沙漠、山峰、高原和森林等没有生命的启示可以从思想,观念和构思之外指导人们。
许多年以前,卡里布萨满依格加卡加克(Igjugarjuk)告诉北极探险家拉斯姆森(Knud Rasmussen)说:“所有真正的智慧只能在远离人类居所的广阔荒凉的野外,并经历过苦难以后才能学到。隐居和苦难是唯一能使人的思想接触到那些不为人所知的事物的途径。”②克努德·拉斯姆森《跨越极地美洲》,纽约:绿树出版社1969年,第81页。—原注(见依格加卡加克的叙述,第68-70页)。另一个爱斯基摩萨满纳加格耐格(Najagneg)说:“我曾在黑暗中寻找,在孤寂宁静的黑暗中保持沉默。然后,在幻觉和梦境中我成了巫医,并遇到了飞翔的精灵。”③克努德·拉斯姆森《跨越极地美洲》,纽约:绿树出版社1969年,第385页。—原注墨西哥惠乔尔人萨满马苏瓦(Matsúwa)告诉我说:“我已经做了六十四年的修行者。在这些年当中,我许多次独自走进大山。是的,我一生中经历了许多苦难,但是为了学习如何去观察,如何去听,你必须这么做——必须独自走进荒野。因为神的方式并不是我能够教给你的。这类东西只能在荒凉的旷野中习得。”
寻求幻觉
一些有潜力的萨满被给予明晰的指示,这些指示如果得以适当的实施,就能使他或她的意识发生重大的转变。而死亡与复活是不可避免的经历。古斯塔夫·霍尔姆(Gustav Holm)描述了安格玛萨利克族爱斯基摩人的神圣的复活经历:“信徒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一个偏僻的地方,深谷或山洞。在那儿拿一块小石头,在大石头尖上摩擦,朝着太阳运行的方向。在他们持续做了三天后,他们说,最后石头里出现了一个精灵。它面向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并问信徒有什么愿望。出于恐惧和高度紧张,这个信徒在最恐怖的痛苦中死去,但在这天的晚些时候又活了过来。”④古斯塔夫·霍尔姆《安格玛撒利克爱斯基摩人的民族学梗概》,哥本哈根:C.A.Reitzel1914年,第88-89页。—原注
收获区向日葵如果整齐度不一,除了加大机械操作难度外,割台也容易丢失葵盘造成总损失率增加,机械收获作业完毕后还需要人工捡拾。
死亡与再生的同时经历在北美洲的平原印第安人中可以找到。这种经历可以发生在太阳舞仪式中,肉体会被奉上献祭或者被刺穿,或发生在与青春期或人生其他重要阶段相关联的寻求幻觉的场合中。所有这些事件都包括净化,隔离,通常还有禁欲等阶段。
普伦蒂·库普斯(Plenty-coups),乌鸦座首领,对弗兰克·林德曼(Frank Linderman)讲述了他的一个叫边缘(The-Fringe)的朋友成为巫医的启蒙仪式。在求知过程中,边缘依靠一根位于危险位置的竿子,跨越到一个小岛上。然而,他所跨越的不是普通的泉水,而是具有治疗的功效而且异常烫的水。边缘爬到山顶并独自在那待了三天。第三天早上,他的朋友们找不到他了,他们知道,他已经被这药之河带走了。正如普伦蒂·库普斯所说“药之河中任何东西都不能存活,所以边缘不可能有办法活着爬上来。”
最后,在第四天,边缘的朋友们到达了那个滚烫的泉水岸边并找到了他。边缘命令他们回村子里去为他做神圣的准备。一切就绪后,边缘向十一位智者讲述了他的梦:在岛上的前两个晚上,滚烫的药之河水冲刷了他的身体并烧伤了他的皮肤,但他动都没动一下,也没有喊叫。然后一个脾气暴躁,长相丑陋的“人”把他带到河边。这一次,他一点都不觉得疼。在这个水流缓缓的深渊中,他们来到了一座粉刷成红黑条纹相间的大房子里。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将要成为一名伤病的治疗者,并且将成为一个智者。水獭和白熊立在房屋两侧,尽管他们都用恼怒的语气跟他讲话,但他们将是边缘永远的同盟者。在边缘将要离开时,屋子里那个漂亮但又奇怪而安静的女人问那个“人”为何不送给他一些东西让他能够去帮助他的族人。于是那个“人”把一张水獭皮和一个拴马桩送给了边缘。水獭皮是他的药物,他的力量;拴马桩是他的财富。边缘在总结他的经历时,说:“当我醒来时,我并不在睡之前的那个地方,而是在药之河岸边。”①弗兰克·林德曼:《普伦蒂·库普斯》,尼布拉斯加:尼布拉斯加大学出版社1962年,第302页。—原注
苏族奥格拉拉部落的首领马扎·布拉斯卡(Maza Blaska)告诉民族音乐家纳塔利·柯蒂斯(Natalie Curtis):“圣者在年少时就知道他将会成为一个圣人。伟大的奥秘让他得知了这些,有时是精灵告诉他。当某个精灵来到时,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站在那里。但当这个人说话或向前走时,谁都看不到他去了哪儿,这就是精灵。圣者可以经常与精灵交谈,而精灵便教给他神圣的东西。”②纳塔利·柯蒂斯:《关于印第安人的书》,纽约:哈泼出版公司1907年,第38-39页。—原注这些通过与精灵交流而获得的知识,把萨满与普通人区分开来。但是,与世界上其他地方的萨满不同,苏族及其邻近地区的萨满经常是在寻找环境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一神圣的角色。像边缘那样,会有迹象表明这个年轻人就是被精灵选中去治疗的人;他被任命为一个圣人。“圣者去到一个偏远的帐篷里,禁食并祈祷。或者他去荒凉的山中。当他重返时,他教给人们,并告诉他们伟大的奥秘吩咐他讲的事情。他向他们提供咨询和治疗,他用神圣的符咒保护人们不受到任何邪恶的伤害。他的力量如此伟大,他是如此受人们尊敬;他在帐篷中待过的地方也成了一个圣地。”③纳塔利·柯蒂斯:《关于印第安人的书》,纽约:哈泼出版公司1907年,第39页。—原注
临界考验
新入教的萨满所经历的具体考验有各种所能想象到的形式。例如依格加卡加克(见第66-70页)被神秘力量西拉(Sila)强迫而成为巫医。他告诉拉斯姆森说在他小的时候常被自己无法理解的梦萦绕:一些奇怪的“生灵”一边走还一边和他讲话。他对自己的梦记得如此清楚,以至于他能全部复述给他的朋友。不久便得到证实他生来就注定会成为一个萨满。那个叫帕卡纳克(Perqánâq)的老人被选作他的指导者。在严冬时节,依格加卡加克被放在一个大小刚够他坐上去的雪橇上并被带到很远的地方。当到达指定地点后,他仍坐在雪橇上。而帕卡纳克则用雪盖了一个小屋子,屋子小到连一个人盘腿也无法坐进去。因为不允许脚踩到雪上,他被从雪橇上抬了下来,抬到屋子里放在一块毛皮上。不允许他进食或饮水,并被告诫只能想伟大的精灵和很快会出现的来帮助他的精灵。
五天后,帕卡纳克带给他一些温水喝,然后又像以前一样离去。禁食十五天后,又给了他一些水喝和一小块肉吃,这些食物要再维持十天。最后,帕卡纳克把他带回家。依格加卡加克说,三十天的经历非常艰苦,他“有时候会有一种仿佛死去的感觉。”④克努德·拉斯姆森:《跨越极地美洲》,纽约:绿树出版社1969年,第82-84页。—原注(见依格加卡加克的叙述,第65-70页)。
很多年前,当我第一次和墨西哥中北部的惠乔尔族印第安人接触时,我才意识到灵敏的平衡度对萨满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因为有一段时间,我同一位名为雷蒙·梅迪纳·席尔瓦的萨满一起工作。一天下午,我们正在开会讨论录制神话集的事情,他却不由分说地打断我们,邀我们去参加惠乔尔族友人的聚会,地点在他家外面。那里峡谷陡峭,有约一千英尺的瀑布沿着参差光滑的岩石倾泻而下。站在瀑布的边缘,雷蒙脱掉鞋子,说道:“这里对萨满人来说是个特殊的地方。”然后,他跃上那些石头,准备穿过瀑布。他时而往前跳,时而停下来,身体前倾,双臂伸展,头向后仰,像鸟儿一样泰然自若地用一只脚立着。他一会儿消失了,一会儿又出现了,纵身跳跃着并最终抵达了彼岸。对于他的行为,我既害怕又困惑,但其他的惠乔尔族友人看起来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一位年长的惠乔尔人的妻子告诉我,她的丈夫本打算加入萨满的,但却因为缺乏平衡性而没能成功。我原本以为她指的是社会及个人的不稳定性,因为他是个酒鬼而且有些反常。我虽然亲眼目睹了他们对平衡性的展示,但直到第二天,当我和雷蒙谈到这件事时,我才对所发生的一切有了更多的了解。他边说边用手划着小提琴的弓,“要做萨满,就必须有极佳的平衡性,否则他就会掉落到这边或那边,无法抵达目的地。”说着,他的手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一个人如果想要通过这条狭窄的小路,没有平衡性的话,就会被等候在下面的动物吃掉。”①芭芭拉·梅尔霍夫:《萨满的平衡:已知和未知世界的平衡和调解》,见《美洲民间医疗研讨会文集》,加州大学出版社,1976年,第100-101页。—原注
那时,金娜丽克(Kinalik)还只是一个小女孩,非常聪明,心地善良,长得清秀,说话坦诚。依格加卡加克是她的姐夫,并亲自做她的法术指导者。她自己的启蒙仪式非常严酷:她被挂在雪地里用帐篷遮盖的竿子上,在那待了五天。当时正是严冬,寒风凛冽,还经常有暴风雪,但她并不觉得冷,因为有精灵保佑着她。满五天期限后,她被放下来,抬进屋子。依格加卡加克接到命令用枪射击她,以便使她在死亡的幻觉中与超自然的力量亲密接触。枪里面装真的火药,但是用一块石头代替铅弹,这样是为了使她仍与尘世相连。依格加卡加克在众多村民面前开枪,金娜丽克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第二天早上,正当依格加卡加克要救醒她时,她自己从晕厥中苏醒过来。依格加卡加克断言他射中了她的心脏,那块石头后来被取出来,并交给她的老母亲保管。
2.作业方式及移植密度。以垄作为宜,垄宽60cm。培育2年生大苗,株距30cm,每公顷移植5.5万株左右。培育3年生大苗,株距40cm,每公顷移植4.2万株左右。
我国当下的体育文化环境,难以承载传统体育的文化传播。部分居民更是将体育运动的功能局限在强身健体的层面中,这样的观念对于体育文化的传播会带来负面的影响。在全球化背景下,西方的竞技性体育运动得到了广泛的宣传,我国青年群体对于美国职业篮球联赛、欧洲足球联赛等更为关注,受此影响,我国传统体育的受众群体不断萎缩。再有,当下的体育赛事推广渗入了过多商业元素,例如,正在举办的俄罗斯世界杯,仅来自中国的广告赞助费就达到了8.35亿美元,在这样的环境下,尚未实现产业化运营的民间体育将难以得到有效的推广。
一个卡里布萨满总结说,那些从不作恶的人从一个生命转移到另一个生命,以人的形式一次又一次获得重生。因此,人们不必惧怕死亡。那些作恶的人则会转世为野兽。至于所有的生命与意识则是永远保留的,并以各种方式更新。“因为任何生命一旦被赋予就不能被丢失或者消灭。”②克努德·拉斯姆森:《跨越极地美洲》,纽约:绿树出版社1969年,第86页。—原注
疾病的地狱
尽管惠乔尔的巫医马苏瓦(maraˊakáme,Matsúwa)经历许多艰难的朝圣旅程,徒步去委瑞库塔(Wirikúta)(佩奥特仙人掌的圣地),尽管他独自在荒野上度过了很长时间,但是他直到失去右手,并且左手残废之前,都并没有成为萨满。这两个事故都发生在他30多岁的时候。从那以后,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并且他成为萨满的进程也变得清晰和强烈。(见第249-252页)。
通古斯萨满谢苗诺夫·谢苗(Semyonov Semyon)简单描述了疾病如何使他成为一个萨满:“在开始成为萨满之前,我病了整整一年。我在十五岁时成了萨满。导致我成为萨满的疾病表现为身体浮肿,频繁昏厥。然而,当我开始唱歌时,通常病痛就消失了。”③约瑟夫·坎贝尔:《神的面具:原始神话学》,纽约:海盗出版公司1972年,第252页。—原注
VAR模型可以用于预测变量系统的动态变化以及各种冲击对变量产生的影响[18]。本文对各省份的时序数据分别建立VAR模型,通过分析各变量对水资源消耗的脉冲响应函数来研究各省份人口、经济、产业城镇化对水资源消耗影响的动态效应。本文建立的VAR模型主要包含4个变量,其VAR模型见式 (1)。各个VAR模型的滞后阶数根据AIC和SC检验值最小的原则进行选择。
萨满的肢解和重组,在本质上是早在原始时期就存在的创造行为。在《神的双手》一书中,艾伦·瓦兹(Alan Watts)简要的总结了这个过程:“开始有肢解,最后就有重组——这个宇宙游戏的完美收场就是未知事物的发现和分散的元素的聚集。”④艾伦·瓦兹《神的双手》,多伦多:科利尔出版公司1969年,第172页。—原注
肯定是最好的教师,肯定意味着认可,肯定给予人的是鼓励,肯定让人信心倍增,肯定如春风拂面、似三月春风。有效运用肯定,对教育教学效果的提高会起到积极的作用。学生的成就感主要依赖于教师评价。任何人都需要得到他人肯定,都想得到他人的认可。尤其是我们面对的学生,更需要我们发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并给予及时的肯定。
强大的疾病危机也可以是萨满启蒙仪式的重要经历。这其中包含着一种与衰亡和破坏力量的对抗。萨满不仅战胜了使人衰弱的疾病或事故的考验,而且在其过程中已经被治愈。因此,疾病成为通向更高层次的意识的途径。从灵魂与身体脱离到被萨满化,这一演化是在自我治疗的体验中实现的;作为一个已被治愈的治疗者,只有他/她能够真正懂得疾病与死亡这些领域。
西南地区连年干旱气象地理原因分析及应对措施建议…………………………………… 孙洪泉,高 辉,张海滨(8.21)
雷蒙八岁的时候被一条毒蛇咬了,他爷爷也是一位巫医,他透露说如果他能够熬过这场劫难,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萨满。雷蒙在剧痛中瘫痪了六个月,在这期间,这个小男孩大部分时间独自待着,他体会到了他爷爷之前跟他说过的事。康复以后,按照神的意愿,他开始接受这个呈现在他面前的命运。⑤巴巴拉·梅尔奥夫:《追寻仙人掌》,纽约:康奈尔大学出版社1974年,第34页。—原注(见第135-137页,169-173页,233-237页。)
波波夫(A.A.Popov)讲述早在1900年代一个阿瓦姆-萨摩耶德萨满的启蒙仪式,解释了一些有关萨满疾病的心理象征背景:准萨满染上了天花,昏迷三天,几乎濒临死亡的边缘。到第三天他差点就被埋葬了。他看到自己下了地狱,经历了许多艰险以后,他被带到一个岛上。岛中间有一棵桦树直通天堂。那是土地公之树。土地公送给他一个树枝让他给自己做一面鼓。然后他到了一座山上,走进入口后,他看到一个赤裸的人在一个巨大火堆前面拉风箱,火上放着一个壶。那个人用钩子捉住他,把他的头砍下来,把他的身体剁成小块然后放到壶里。他的肉体在壶里烧了三天,然后那人用铁砧给他锻造了一个头颅。最后那人把飘在河里的骨头捞上来,堆在一起,用肉盖在骨头上面。在这次异境探险之旅中,准萨满遇到几个半神似的人,每一个都教给他一些教义,或告诉他治疗的秘诀。当他在小屋里醒来时,他就成了一个真正的萨满并且可以开始施法术。①引自波波夫,Tavgijcy:Materialy po etnografii avamskich i vedeerskich targicev.
萨满启蒙仪式上的下阴间,通常会十分可怕。因为阴间是痛苦和死亡之处。下阴间可以表现为象征性的肢解,并清除身体内的体液,把肉从骨头上剥下来并挖掉眼睛。这个信徒变得只剩下骨架,而且骨头也被清洗,净化,肉则被分给各种折磨人类的疾病之神。萨满留下的只有骨头,但它们就像种子,有再生的潜能。这些骨头种子随后被覆盖上新的肉体,萨满被注入新的血液。在这个转变过程中,复活者接收到一种本质上特别神圣的知识,并得获得治病的力量,而这些大都是从他的精灵助手那里学到的。在这个恐怖的旅程中,新入教者所经历的极度痛苦,相继的超脱经历,以及从危机中恢复过来等,表明萨满是一个经历了死亡并又获得再生的人。
马苏瓦在事故中严重致残,雷蒙在被毒蛇咬了以后几乎丧命,通古斯萨满也差点死于天花和高烧。尤娃纳克(Uvavnuk),耐特斯里克部落的爱斯基摩女人,在一个极为戏剧性的瞬间得到了那种伟大的能量。据拉斯姆森讲述,从天上飞下一个火球砸到了尤娃纳克,她昏迷了过去。当她苏醒过来时,光之精灵已经进入到她体内。她用巨大的能量只是去帮助她的族人,当她歌唱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从罪孽和过错的重负中得到解脱;邪恶与欺诈像手中的一粒灰尘一样消失了。”
笔者认为这两种观点并无太大分歧。两者只是从不同的层面对商业贿赂犯罪的范围作出了界定。前者观点是从广义的角度对商业贿赂犯罪范围所作的界定,后者则是从狭义的层面对其所作的说明。鉴于以下的论述需要,本文是从狭义层面来界定商业贿赂犯罪的范围,即是指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两种。
这就是她的歌:
大海,让我随之前行
随之飘扬,
雷蒙(Ramón),马苏瓦的徒弟,似乎也是通过疾病而获得萨满的能量的。雷蒙回忆说,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奇怪的梦:“有一天晚上,我们的太阳神(Tayaupá)跟我讲话了。他说:‘看,孩子,别害怕。你必须再长大一些,这样你就能走出去,变得更智慧,这样就能独立了。’他说,‘别担心,孩子,终有一天你会好的。’我都听到了,我看到了我的生活。那时候我特别高兴。”④巴巴拉·梅尔奥夫:《追寻仙人掌》,纽约:康奈尔大学出版社1974年,第33页。—原注
让我如同河中海草一般浮动。
苍穹浩大,风暴猛烈
将精灵带到我身边,
直到我,在欢乐中,
颤抖着被带走。②克努德·拉斯姆森:《跨越极地美洲》,纽约:绿树出版社1969年,第34页。—原注
骨头种子
萨满的启蒙仪式要求个体与他或她的过去彻底决裂。在西伯利亚的雅库特人中,萨满就是他自身解体的旁观者。在那种意识状态下,他或她便了解了死亡的领域。这里还有一例讲述萨满把自己作为圣餐献给那些在享用他的时候能够指引他的神圣力量:“他们把头砍下来,放在帐篷里最上层的木板上,从那里可以看到他自己的身体被肢解的过程。他们用一个钩子穿进肉体,并将它扯裂,每个关节都撕开。把骨头清洗干净,扒掉上面的肉,去除掉所有的液体。他们把两只眼睛从眼窝里挖出来放在一边。把肉从骨头上取下来,撒在地狱的所有通道上;他们还说这些肉被分发给九代或二十七代能引发疾病的精灵。关于这些精灵的始发途径,萨满以后便会得知。他将能够治愈由那些神灵引起的疾病,但对于没吃过他的肉的神灵所引起的疾病,他便无能为力了。”萨满把自己作为精灵的圣餐而献身于这一“伟大的事业”,他们从这些享用过自己肉体的精灵那里学到了治愈某些疾病的方法。通过了解这些曾经折磨他们的疾病,萨满就可以去治愈患有类似疾病的人们。疾病的奥秘已经展示在他们面前,这样,他们便能指引着那些承受苦痛的人们走出疾病甚至死亡。
对于捕猎和采集的人们来说,骨头就像种子一样是生命之源。把一个人剥光衣服,褪去皮肉,直到只剩下一堆骨架,这是一个重新进入生命孕育的过程。米尔恰·伊利亚德(Mircea Eliade)将这个过程称作回归“原始生命的子宫”。这样便可以重获一种神圣的新生。③安德烈亚斯·隆梅尔:《萨满教》,纽约:麦克希尔公司1967年,第57页。—原注更为重要的是,骨头,就像一块水晶或一粒种子,是永恒的光和生命重新萌发之源。如同其他宗教苦行者一样,萨满剥掉自己的皮肉,只留下那些神秘而又永恒的物质,就像精液的结晶一般,成为繁殖之源。他们能够一直获得新生,和神圣的水晶那样,是纯净之体,高贵之体,是发光的骨头。①世界各地的萨满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与火、热和光的特殊关系。梵文'sram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发热”。萨满不仅是火的最高主宰者,还是一种巨大热量的化身。这种热量所蕴含的精神启蒙功能,同时关系到净化与知识两个方面。一位爱斯基摩的萨满对克努德·拉斯姆森解释说:“每一个真正的萨满都必须感觉到有一种光在他体内,在他大脑里,就像火光一样给予他力量,让他能够闭上眼睛看清楚黑暗,隐藏的东西或预见到未来,甚至发现他人的秘密。我感觉到我就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安德烈亚斯·隆梅尔《萨满教》,纽约:麦克希尔公司1967年,第60页。骨头,就像一块水晶或一粒种子那样,具有双重性质,它既是储藏着生命力之源的容器,又不易被毁坏或消灭,让人联想到生命力的长存②米尔恰·伊利亚德:《萨满教》,特拉斯克英译本,纽约:潘森出版公司1964年,第63页。—原注。拉斯姆森认为,骨头是在人死之后能最长时间抵抗住太阳、风和天气腐蚀的东西。因此,萨满摆脱了易腐烂和很快消失的肉体,就能够长久的存在,不断从自己的骨头中获得重生。③详见米尔恰·伊利亚德的讨论,见《神灵、光和种子》,《宗教史》杂志第11卷1期(1971秋季号)。—原注
地理信息系统在测绘当中进行应用,不仅仅可以对地理信息进行采集,还能够对所提取数据信息进行有效储存。与此同时,通过该系统,还可以根据不同地形特征、地理信息等内容构建出与之相对应的信息模型,在充分发挥计算机计算功能基础上,可以得出相应计算结果,这也为后期开展测绘测量工作奠定坚实基础。除此之外,计算结果也能够发挥数据参考作用,确保测绘结果准确和有效。
尽管萨满的疾病通常是由于恶魔的入侵而引起的,但这样的入侵通常也能带来有利的结果。在与恶灵进行的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斗争中,新的萨满致力于努力抗击那些曾经折磨过他们的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力量。这种抗争也锻炼了他们,以便将来遇到类似的情况,那时他们将要代表其他人去斗争。事实上,正是萨满的这种征服、控制、平息和引导精灵的能力,将他或她与普通人区分开来。普通人则是这些巨大力量的受害者们。
神圣之树
萨满从骨头中获得了重生,这便超越了生命存在的有限性。而通向这一充满阳光与光明的天界的交通工具便是鼓。雅库特人说:“鼓就是我们的马。”⑤ Wenceslas Sieroszewski,Du chamanismed’après les croyancesYakoutes,第331页,米尔恰·伊利亚德《萨满教》引用,特拉斯克英译本,第223页;相关讨论又见第173页以下。—原注鼓的震动经常把萨满带出地狱,通过宇宙树的根,上升至中间世界或是尘世的树身之上,最后到达这神圣之树的顶端,树梢直通明亮的天堂。
神圣之树是重生之路,也是人类集体的汇合之处。它通过中心向四周发散能量,从而把整个社会聚集在一起。它把灵魂带入天堂,使萨满达到一种文化的超越境界。由于萨满与“世界之轴”有一种动力的关系,他也是平衡和控制社会的人,创造出一种和谐,并由此萌发生命。当这种宝贵的平衡被破坏或失去时,该文化的深层结构的表征也就被丢失了,就如同骨架变成尘埃,原始的形状不复存在。
伟大的北美印第安预言家黑麋鹿(Black Elk),一个奥格拉拉苏部落人,在一次幻觉中被赐予一根红色的棍子。这根棍子是活的,当他看着它时,它“发芽并长出了枝条,枝干上又长出许多叶子,并且这些叶子在细语,树叶上的小鸟开始歌唱。有那么一小会,他认为他能看见树荫下村落里的人们,和各种长着根、腿或翅膀的生物,他们都很快乐。”⑥约翰·内哈特:《黑麋鹿如是说》,尼布拉斯加:尼布拉斯加大学出版社1961年,第28页。—原注后来,黑麋鹿遗憾地说:“再也没有什么中心可言了,神圣之树死了。”⑦约翰·内哈特:《黑麋鹿如是说》,第276页。—原注
灵魂飞行
萨满的灵魂冲破死亡的层面继续上升,翱翔至一个永恒的界域。鼓声和舞蹈那振翅般的旋律,以及圣歌的优美音调,将处在出神状态中的人的灵魂传送到超越现实的疆域,使一位使者飞过通往两光世界的危险入口,在那里,夜晚梦幻世界的光芒与白天太阳的光芒在黎明时刻相互交融,在那里超越时空的幻想会被唤醒。巫师的灵魂会变成一只鸟,灵魂之鸟的翅膀和身体与萨满的灵魂融入同一个身体,这样萨满和他的动物助手之间就没有任何区别了。自然、文化、超自然就会融入超验的意识当中。
祷告箭、治疗仗、神鸟棍、羽翼披肩、头饰等,所有这些和萨满表演行为相关的羽饰物品(the feathers)都是一种象征。它们不仅象征着萨满的灵魂升入天堂,还象征着灵性的太阳的金色光芒,象征着由重力解放而唤醒的意识之光,象征着空间、物质与时间结构之间的界限。
萨满也会借助于动物助手的歌声来飞行。当萨满沉浸在歌声中时,透过歌声传出的呼吸,就可以把巫师转变成一种天空生物或灵魂之鸟。在西伯利亚的雅库特人中,“神秘的声音是可以听得见的,它有时是从萨满的上面传出的,有时从下面,有时从前面,有时从后面。……你也许会听到凤头麦鸡的悲鸣中混杂着猎鹰的惊叫,间或被山鹬的鸣叫所打断、所有这些都是萨满通过改变声调而发出的声音——尖叫时就会发出猎鹰的叫声,掺杂着凤头麦鸡的感叹声,语调尖锐时会发出山鹬的声音,语调低沉时会发出布谷鸟的声音。”① Sieroszewski,Du chamanismed’après les croyances Yakoutes,第218-219页。米尔恰·伊利亚德:《原始传统中的天堂渴望》,《第欧根尼》第3期(1953夏季号)。—原注理查德·俄德斯(Richard Erdoes)也曾叙述过他的苏人朋友模仿群鸟鸣叫的情景,那歌声可以让听者飞翔。
在启蒙仪式的出神状态中,很多西伯利亚新萨满都会发现自己处在宇宙树高处的鸟巢里,被抚养长大。巢在树上的位置越高,这位萨满就会越强大。关于这种情况,有这样一则叙述:“在天堂里有一棵树,萨满的灵魂在获得力量之前,必须要在树上成长。树枝上有很多巢,萨满的灵魂就躺在里面,被照料着。这棵树就叫‘Tuuru’。巢越高,躺在巢里的那个萨满就会越强壮,他会比别人知道得更多,看得更远。”②约瑟夫·坎贝尔:《神的面具:原始神话学》,第256-257页。—原注
关于“神鸟萨满”(the bird-shaman)的出现,至少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时代。至今,从北极向南延伸至美洲大陆,都能发现其踪迹。在法国中部的许多马格达林时期③马格德林时期,指欧洲旧石器时代末的一个文化期,距今约16000-10000年间。—译注的洞穴里,都有对鸟形萨满的形象描绘。在地穴深处是宏伟而又如迷宫一般的拉斯科洞穴,在它后面有一幅神秘而又不可思议的画,画于旧石器时代。在画面的右侧画着一头野牛,它的内脏从肚子上的伤口里垂下来,一支矛从它的肛门横穿至性器官。这只失去内脏的巨兽歪着头,仿佛是在看自己垂下来的内脏。画面的左侧有一头犀牛,它的尾巴下面有一堆粪便,看起来像是排泄完要离开的样子。在这两个精心绘制的形象中间,躺着一个轮廓粗糙的男人:他带着鸟面具,手像鸟爪一样,他的阴茎竖起,指向受伤的野牛。男人的右侧有一支手杖,上面落着一只鸟。毫无疑问,那个男人就是一位萨满的形象,一位进入出神状态的巫师。他的灵魂正在进行一场神秘的飞行。我们不仅可以通过他竖起的阴茎推测出这是在梦中或出神状态下频繁出现的情景,还可以从他头上的鸟面具、他的鸟爪、鸟手杖(与世界各地的萨满手杖相似)推断出,这是对灵魂飞翔的表现。就像15000年前在这启蒙仪式的洞穴里描绘的,关于灵魂像鸟儿一样飞翔的绘画,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文化,如印度的雄鹅,美洲印第安的鹦鹉、鹰,西伯利亚的雌鹅,还有鸽子。事实上,当出神者的灵魂离开自己的身体,飞入精灵与神祇的领域时,由出神冥想所产生的狂喜就是一种超越。
当萨满经历启蒙仪式的体验时,那些编织在社会结构中的神话意象就会立刻变得显而易见,并和所有事物相关。这样,即使他或她经历了启蒙仪式的危机以及死亡和复苏的过程,这也不能代表将他们与其社会背景相分离。相反,他们是模式上的深化,这种模式组合了神圣与非历史的领域,支配着人类文化更表层、更短暂的方面。作为精神危机之结果的心灵取向,是不会被社会限制或剥夺的。相反,人类灵魂是朝向宇宙的,生命生存的领地就是宇宙,因此,生命领域就会被扩大,用以囊括“非隐形存在”的所有方面。
在各个世界之间获得平衡之后,强大的力量就会告知萨满,疾病可以是通向更加伟大的生命的通道。在那里,他会经历更大的危机,从而获得更加强大的能量。由萨满所投射出来的治疗意象,也就是作为人类机体中的转换能量之显现的疾病意象。
萨满的平衡
萨满是痊愈之后的治疗者,他们已经将自己破碎的灵魂及肉体修补完好。通过个人的转换仪式,他们能够将生活经验的方方面面进行整合:肉体的和灵魂的、普通的和不寻常的、个人的和集体的、自然的和超自然的、神话的和历史的、过去的和现在的,以及将来的。当然,启蒙仪式的临界点体验依然是两种光的世界。
作为天上、地下及人间这三个领域的主宰者,只有萨满被赋予了进入出神状态的能力。米尔恰·伊利亚德巧妙地将这一类宗教职业人士定义为“出神的技师”。④米尔恰·伊利亚德:《萨满教》,第4页。—原注在出神冥想状态下,萨满便能和动物盟友及灵魂助手进行沟通。否则,当他们的灵魂步入上方的神圣乐园或下方飞充满死亡与疾病的地狱时,巫师便会离开他们的身体,如同丢下外皮一样。也正是因为对这些领域的了解,使得萨满能够为伤者修复灵魂,为逝者指引灵魂,并且能够和天界的至高神圣进行直接联系。在另外一些场合,萨满的身体会幻化成事物的脉管,通过人类的肉体形式进行支配和交流,使灵魂世界得以呈现、得以生存并最终得到理解。
约翰·桑顿和巴克在小说中均是一个“他者”的身份。以巴克为典型,雪橇狗不断易主,遭受来自自然环境的挑战以及主人的虐待,然而,这并不能说明作者在此想要提出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点。
作为天上、地下和中间这三界的中介者,萨满是守护临界点的主人。他们会去亲历每个萨满都必须经历的过程:萨满的平衡。正如黎明是时间的开端,平衡是他们成为萨满的开端。在这个过程中,萨满巫师们会成为向导,成为途径,成为幻象,成为变化者及幻化领域的人格化形象。
另一个村民,一个叫阿格加托克(Aggjartoq)的年轻男子也经历了这种神秘的仪式。依格加卡加克是他的老师。在他身上使用了另一种考验形式,即溺水。他被绑在一根长杆子上,带到湖边,在冰面上凿了一个洞,然后那根杆子连同被绑在上面的人一齐被推下去,穿过那个洞。这样,阿格加托克事实上站在了湖底,头也被水淹没了。他就这样在湖底待了五天。最后他们把他拉了上来,但他的衣服上没有一点沾过水的痕迹。在征服了死亡以后,他就成了一个伟大的巫师。①克努德·拉斯姆森:《跨越极地美洲》,纽约:绿树出版社1969年,第85-86页。—原注
人类学家芭芭拉·梅尔霍夫(Barbara Myerhoff)是一位敏锐的人类行为观察者。她描述了她的一位惠乔尔族萨满好友雷蒙·梅迪纳·席尔瓦(Ramón Medina Silva)的故事。这段故事很好地诠释了萨满平衡的重要性:
在《跨越极地美洲》中,拉斯姆森又讲述了两个萨满启蒙仪式,这足以说明萨满在其实现过程中所能忍受的严酷考验的实质。
正如梅尔霍夫所描述的,萨满的旅程象征着一种联系。这种联系仍然存在于我们所熟知的人类世界与没有灾难的极乐世界之间。那是一个充满神话色彩的世界,它先于原初的分化而存在,这种分化破坏着过去的和谐与神圣。分化之后,以分离与丧失为特点的死亡便成为先决条件。而当萨满开始法术的飞行时,分化的状况才能得到改善。②芭芭拉·梅尔霍夫:《萨满教的平衡:已知和未知世界的平衡和调解》,见《美洲民间医疗研讨会文集》,第102页。——原注
当萨满人登上世界之轴(Axis Mundi)即宇宙树之后,他们便能知晓生与死、天与地及所有对立面的轴心,那是一个不变的极点。同时也经历着分离的消解,和无限领域中的平衡。巫师舞蹈中的旋转将法术转化为永恒中心的绝对宁静。正如印第安夸扣特尔部族的圣歌中所吟唱的,“我就是世界的中心。”
当神圣的预言家黑麋鹿站在哈尼峰之颠时,他对宇宙产生了一种神秘的感觉,这是一个超越所有极性(polarities)的和谐体和平衡体。“我站在众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周围是世界的整个光环,当我站在那里时,我所看到的远远超过我所能分辨的,我所知晓的远远超过我所看到的。因为我是用神圣的姿态来看待灵魂中的事物轮廓,及所有轮廓的轮廓。因为它们必须像同一个生命体一般共同生存。我看到我的人民的神圣光环是众多光环中的一个,它们共同组成一个大圈,如日光和星光般广阔。在中间生长着一棵非比寻常的参天大树,用来保护孩子们。他们只有一位母亲和一位父亲。我想这里也许就是圣所。”③约翰·内哈特:《黑麋鹿如是说》,第42-43页。——原注
神圣的政治家
萨满的职能不但要维持人类群体之间的平衡,还要维持人类与诸神或非凡力量之间的关系。这种力量指引着文化中生命的前进方向。一旦这些存在的不同领域失去平衡,萨满人就必须得肩负责任,修复失去的和谐。
在墨西哥的惠乔尔村落居住时,我发现马苏瓦(Matsúwa)不仅仅是一位萨满祭司,他还是一位政治家——一位神圣的政治家。他的政治活动不但会受到仪礼的影响,也会被个人所影响。因为有时集体会聚在一起庆祝诸神为他们指引方向,有时人们需要他的帮助。然而,只有存留了千年的古老仪式才是社群的真正核心,将其与永不枯竭的神圣过去相联结。当社会出现纠纷和不和谐情况时,就常常可以通过这些超时空的事件来解决。
我还记得在击鼓仪式(Wima'kwari)第二个晚上结束之后,马苏瓦强烈要求氏族的人聚集在他面前的圣地上。他用他的祷告羽(muviéri)轻触着那些已经注入生命力量(kupúri)的物质,并将珍贵的物质传递给那些需要的人。这种传递类似于印度教的祭司与其门徒之间对沙克蒂(shakti)的交流。马苏瓦这样做是为了使明显遇到麻烦的社会得到平衡。此外,他还会把这些人带入真正的能量领域。这是一种能使他们看到并理解生命真正意义的能量。
兼具两性的萨满
就像萨满所经历的那样,生存与死亡,阳光与黑暗,男人与女人,这些对立体的分离及破裂形式的重组;都是在启蒙与转换过程中最可靠的推进力。将那种最初处于原始时代,现在却被破坏的初始状态找回,不仅仅是为了统一,同时也是对那个时代的神圣纪念,因为那个时代存在完美的现实。在很多场合,萨满的启蒙仪式中,都会将新手或学徒与神话的起源相关联,将个人与超越人类环境疆界的统一体相关联。新手最终能够理解这种存在于“神圣时空”(illo tempore)中的完整状态的奥秘,并成为这种完整形态——深深回忆的过程。萨满偶然的雌雄同体现象,就是对天堂的一种变相表现,因为在天堂里两性会合为一体。由死亡造成的分离能消解所有世俗的差别,这样就能达到平衡状态。
作为消解两性矛盾的雌雄同体,也有其古老的历史。此外,它在神圣行为领域的展示也是多样的。在诸如筛选萨满这样的启蒙仪式神秘表现中,雌雄同体会出现在两个重要时刻:开端与末端。启蒙仪式可以将对立物与冲突的两极从它们痛苦的疏离状态中解救出来。它为创造的再现,离间的消逝,合体的再生,都提供了平台。它能调节所有的对立面,并将神圣现实中的悖论告知被启蒙者。
萨满必须接近完整形态并最终融入其中。就像那些疾病的精灵,在危机的开端它们会消耗我们的身体。然后,它们会赋予新萨满关于这一疾病的常识,借给他们治愈疾病的能量。通过假定两性的角色,对于两性完整形态的直接经验,使得他们有了这样的机会,去认识并理解女性或男性的状况,并最终成为一种完整形态。
温柔的男人
在西伯利亚人群中,兼具两性的萨满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沃德玛·伯格拉斯(Waldemar Bogolas)详细叙说了楚克奇人(Chuckchee)年轻的新手的性别转换过程。萨满的精灵盟友或称为科勒特,他提出要求,让年轻人成为“温柔的男人”。很多男青年萨满因为拒绝这一要求而选择自杀。然而,大多数新手还是顺从了,尽管他们仍然怀着来自社会压力与个人心理的矛盾情绪。转换过程是由精灵来宣布的,这些精灵会引导年轻人像女人那样辫起自己的头发。然后,通过梦境,精灵会为这些年轻人设计女人的装束。(萨满医生偶尔也会为病人辫起头发或穿上女人装束,用以避开疾病精灵,同样,也是为了病人能痊愈。)①沃德玛·伯格拉斯:《楚克齐人》,见《杰瑟普北太平洋探险》第7卷(《美国自然史博物馆纪念文集》第2卷)1904年,第450-452页。—原注
启蒙仪式的第三个阶段就是男性萨满的彻底的女性化。在这一过程中,年轻人要放弃自己之前的男性行为活动,并且要进入女性角色。就像伯格拉斯所说的,“他扔掉了驯鹿牧人的套索和海豹猎手的鱼叉,拾起了针线和小刀。”他的精灵用女人的方式指引和教导着他。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他说话的方式,他的行为以及他的身体都发生着变化,“他失去了男人的力量,失去了比赛中脚上的速度,失去了摔跤时的耐力,却得到了女人般的柔弱。甚至,他的生理特征也发生了变化。他失去了野性和战斗时的勇气,见到陌生人时会害羞。他还喜欢窃窃私语,喜欢照顾小孩。总的来说,他变成一个拥有男人面孔的女人……”②沃德玛·伯格拉斯:《楚克齐人》,见《杰瑟普北太平洋探险》第7卷(《美国自然史博物馆纪念文集》第2卷)1904年,第451页。—原注
转换过程还包括性别角色的真正变化。“柔男”会像女人那样在性行为上进行亲身体验。在精灵盟友的帮助下,他可以吸引很多合适的男性,并从他们中挑选一位做自己的丈夫。结婚后,他们扮演着适当的社会角色和性别角色,过着正常的夫妻生活直到死去。据一些西伯利亚的萨满们说,转换之后的萨满会生下动物,同样也会生下人。①扎普利卡:《西伯利亚原住民:社会人类学的研究》,伦敦:牛津大学出版社1914年,第253页。—原注
像这样对立面相结合的兼具两性的现象在纳加·达雅人(Ngadja Dyak)中也同样存在。这些人把这一阶段的萨满叫作巴瑟(basir),即不能生育的人。他们穿着女人的装束,扮演着女人的社会角色。米尔恰·伊利亚德认为,他们之所以会成为不能生育的双性人,是因为他们是天和地这两个宇宙层面的中介者,因为他们要将女性因素(地)和男性因素(天)都组合到自己到身上。②米尔恰·伊利亚德:《萨满教》,第352页。—原注
早期,启蒙仪式结束之后,沿海达雅人(the sea Dyak)的萨满就要穿上女性的装束,直到生命的尽头。今天,这种习惯会在特殊的情况下发生。如果一个萨满三次在梦中被要求着女性装束,那他就必须得这样做,尽管别人会嘲笑他的做法。如果不穿,他将面临死亡。很多经历了转换过程的人都会遭遇巨大的恐惧③沃德玛·伯格拉斯:《楚克齐人》,第450-452页。—原注。伯格拉斯详细地描述了那些萨满在从男性转换到女性过程中的恐惧④同上书,第451页。—原注。然而,在科里亚克人(Korgak)中,兼具两性的萨满却被认为是巫师中最有影响力的⑤沃德玛·乔基尔森:《科里亚克人的宗教和神话》,见《杰瑟普北太平洋探险》第6卷,莱顿与纽约:1905-1908年,第52页。—原注。伯格拉斯发现,楚克奇人只能小声地开玩笑,因为人们都惧怕转换之后的萨满。⑥沃德玛·伯格拉斯:《楚克齐人》,第450-452页。—原注
尚武的女人
女萨满同样也可以经历这一转换过程,尽管这方面的例子少之又少。在一次森林中的宗教隐居之后,一位名为莱姆齐(Liomkee)的托拉查人(Toradja)⑦托拉查人,又译“托拉贾人”,是印度尼西亚的少数民族,主要居住在苏拉威西岛。属于蒙古人种马来类型。—译注妇女将自己打扮成勇士的样子,成为祖先灵魂的媒介,她告诉人们他们没有必要再继续耕地和畜牧了。猎头也被禁止。于是族人们开始害怕,害怕精灵会食尽他们,因为他们再也不能用敌人的人头来祭祀那些饥饿的精灵了。于是,宗教崇拜者就在支架上修建了一艘大型独木舟,称之为萨满之舟。他们希望它能带他们去天堂,然后他们便能和祖先的灵魂一起永生不死。⑧韦斯顿·拉·巴尔:《鬼魂之舞》,纽约:戴尔出版公司1972年,第306-307页。—原注
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例子,一位库特奈人(Kutenai)⑨库特奈人,北美印第安人的一支,分布在加拿大和美国。—译注女先知将自己打扮成男人去参加战争聚会。这位像男人一样的女人和她丈夫一起居住在哥伦比亚大河西北公园的哨所里,她的丈夫是那里的仆人。转换性别之后,她就离开了丈夫,按照梦境的指示,她娶了另外一位妇女。之后,大约在1812年,她预言了印第安人生活方式的结束,同时,世界将会被两个巨大的超自然生物所蹂躏。灾难之后,一种新的印第安生活方式将出现⑩韦斯顿·拉·巴尔:《鬼魂之舞》,第221页。—原注。这些女性都拥有救世主般的性格,她们不仅要进行身体转换和性别转换,同时,还要进行文化转换和社会转换。
爱斯基摩人玛奈莱克(Manelaq)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老女巫将自己转换成男人的过程。故事也为我们提供了这样一个观念,当兼具双性的萨满处在平衡状态时,他们就拥有了操控一切因素的能量,而这种平衡是他们在启蒙仪式的临界点就已经获得的。
曾经有一位老妈妈和她的养女一起生活,没有人关心她们。当人们迁移到新的地方打猎时,就把她们留在那雪地里的棚屋中。
猎物太少,人们饥饿难耐,生活窘迫,没人愿意和她俩一起居住。即使她们饿死在家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位老妈妈是一位一流的萨满,当她和养女被留下来,当她的邻居都离开她之后,她将自己转换成男人,然后娶了自己的养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男人,她用柳枝做成男性生殖器,然后她施法把自己的生殖器变成木头。她还让木头变大,用来做成一副雪橇。她们还需要一条狗,于是她用擦屁股的雪球做了一条狗;那是一条黑色脑袋白色身体的狗;白色身体是因为雪是白色的,黑色脑袋是因为雪球的一端粘上了粪便。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位一流的萨满,将自己转化成男人。为了能在猎物的呼吸孔处捕猎,她做成一副雪橇和一条狗。
起初,她们生活困苦。老妈妈还没有掌握捕猎的技巧,但随后她便学会了一种强大的咒语:“纳瑟米克”(nacermik)。于是她开始在自己家里引诱海豹前来。一天早晨,她们听到海豹在抓棚屋地板的下面。很快,它就把地板抓出一个洞来。老妈妈立刻扑上去把它抓住,但她自己也被海豹抓伤了,还被咬了手。
从那以后,她们就以海豹为生。直到把海豹吃完了,老妈妈便开始施咒引诱狐狸来家。一天清晨,她们听到了狐狸抓门的声音。没过一会儿,门倒了,一只小狐狸走进屋里。紧接着又有一只走了进来。就这样狐狸一只接一只往屋里走。老妈妈和她的养女有两间屋子,直到一间屋子里装满狐狸时老妈妈才堵上门。但事实上,屋里从地板到屋顶已经塞满了狐狸。从那以后,她们就靠吃这些狐狸为生。她们把皮剥掉,吃狐狸肉。她们用许多小狐狸的脚掌做成平台垫子,用狐狸的皮做成衣服和被子。
不久之后,一个男人来拜访她们。回到家后他告诉别人,他一进屋,就看到老妈妈和养女的衣服和头发上全是狐狸油,她们一直都沉醉于享用又肥又大的狐狸。
当狐狸肉快吃完的时候,老妈妈又开始施咒引诱北美驯鹿。
北美驯鹿成群结队的来了,两间屋子都装不下。她们把驯鹿宰了,但太多了,她们根本吃不完。于是,她们给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邻居捎了口信,让他们一起分享驯鹿肉。而那些曾经希望她们饿死的邻居什么也没得到。夏天到了,她们的驯鹿肉还没有吃完。
有客人时,老妈妈还是习惯于做女人,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才会变成男人。一天,一位年轻男人来拜访她们,恰巧老妈妈外出打猎。因为她是一位一流的萨满,所以当她做男人时,经常是一位年轻又英俊的男人。
年轻客人进来后发现姑娘正坐在那里,用一根纤细而精致的针缝男人的内衣。不一会儿,老妈妈就回来了。因为不知道屋里有客人,老妈妈就直接走了进去,同时,访客也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但是当这个男人穿过走廊,走进屋里,看见这位年轻访客时,就立刻双膝跪地,变成一位老妇人,因为她太害羞了。养女当看到这一切时,立刻放声大哭。她如此悲伤是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失去一位为自己捕猎的猎手。但是,据说访客离开之后,老妈妈又变回年轻男人,身手矫健,擅长捕猎,直到生命的尽头。①克努德·拉斯姆森:《奈特西里克的爱斯基摩人》,哥本哈根:Gyldendal1931年,第303-304页。—原注
超越矛盾
雌雄同体可以看作是超越对立面的结果,是在充满张力的两极关系中获得的一种平衡,也是对各领域存在的统一:大地和天空,女人和男人,直觉和理性,幻想和现实,酒神精神和日神精神,月亮和太阳。尽管萨满在不同程度上转换成雌雄同体的例子数不胜数,但是把对立面进行整合或超越的过程,有时只在象征的层面发生。例如,约翰尼斯·韦尔伯特(Johannes Wilbert)曾报道过,在委内瑞拉的瓦劳人中,有一种火葫芦(hebumataro),是继圣石之后,具有能量的初始圣物。第一件火葫芦,是一位萨满祖先登上位于南方的精灵圣地时获得的。在这次旅行中,他不但得到了神圣的火葫芦,还得到了与超自然的东西进行交流的方法,这样他和他的族人就永远不会失去与诸神联系的主要方式和神圣中心。
火葫芦鼓的制作是一个非常神圣的过程。在精心的选择和准备之后,萨满会在葫芦上切出四个裂口,并且时常用雕刻好的牙齿进行装饰。然后,将神圣化了的象征祖先灵魂的水晶块一个挨一个放进葫芦里。萨满将这些水晶视为自己的家庭成员,因为它们可以协助他救助病人。当他的精灵的家庭成员都集中在葫芦里时,萨满会把杆从葫芦的任意一个口插进去,那开口就像女阴,把手就被当成葫芦的腿。但这一举动事实上也是让男人和女人进行象征性结合的仪式,与整个器物让人感觉到的生育能力相关。瓦劳人的萨满也把火葫芦当成世界的轴线。在他死后的旅程中,他会将火葫芦垂直摆放在自己面前,沿着其如火苗一般的小路向上攀登,直到到达天顶端的守护神之屋。火葫芦本身就是对立面的结合体,成为平衡、转换、飞翔的用具。②约翰尼斯·威尔伯特:《褶边羽毛的葫芦》,见《石头、骨头与皮肤——仪式与萨满艺术》,多伦多艺术出版协会,1973年12月和1974年1月,第90-91页。—原注
双性存在
萨满所追求的是形而上的知识。萨满努力使自己融入这种矛盾之中,这也使得他们能够进行不断的转换,就好像转换观点能够为我们提供理解智慧及真相的经验基础一样。而这些观点通常都是在形而上的幻象中得到的。可以把这样的过程叫作启蒙仪式,因为启蒙仪式的关键就在于,通过成为秘密本身来揭开秘密,通过生命之消亡来超越生命,通过包容对立面来洞察二元性,从而重新整合被分散的各种元素,使之恢复原初的整体性。萨满的双性结合象征着天与地的结合,而他们就是天、地、人间这三界之间沟通的桥梁。因此,萨满像哲学家的点金石(Rebis)①点金石,又称哲人石、魔法石。是西方古代炼金术士们孜孜以求的仙石。其双重作用是,既可以炼金,又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石头。现代创造心理学以其譬喻永不枯竭的创造之源。—译注一样,成为一种双重存在,拥有变化的潜能。这就是其内在的条件。
萨满圣歌
达科他族印第安的圣人善鹰(Good Eagle)讲述了另一位古代圣人的故事。这位圣人通过圣歌的能量,使宇宙树产生出珍贵的圣水,人们饮用了这些用之不竭的水后就能痊愈。故事是这样的:
人们为这位古老的圣人献上祭品后,还为他准备了一所蒸汗屋,这样他就可以在这个幽静的地方净化自己,从而独自获得更新。然后,他在地上立起一个杆子,并用红色牛犊的皮盖上。病人和那些受苦的人们围坐在杆子旁,从自己的胳膊上切下肉片放在杆子下面。圣人在切下的肉片旁放一个木杯,然后开始吟唱圣歌:
愿你们能够痊愈
愿我能带给你们重生。
愿你们能够痊愈
愿我能带给你们重生。
通过凌驾一切的圣父
能让我
带给你们重生。
在他吟唱的过程中,圣水慢慢滴流向那圣杆,直到把木杯注满。这些人喝了圣水之后,疾病就会远离他们。
圣人把这些治愈的人送回帐篷休息。到了夜里,这些人又回到圣杆旁,在圣杆所在的中心,圣人在地上画出一个标识。没有人明白标识的含义。圣人两手相握,解释道:“圣父的灵告诉我,明天你们会看到很多野牛,而你们每个人都必须杀掉三头。你们要把牛腿切下来,把舌头和心挖出来祭拜伟大的主宰,还要给我40张皮。”
人们发现果真如圣人所说的,于是他们把牛皮送给他,他就用这些牛皮做成特殊的衣服送给他们。他还用黏土、稻草和木炭做成火药、帽子、填塞物送给他们。然后,他让族人们排成一队,自己排在队尾。他用太阳的光线点燃烟斗,并让每个人吹几口气,用以象征生命的气息。
圣人说:“我的人民,这就好了。我已经治好了他们的病,给了他们重生。现在,我要回去了。”说完,他就从此消失不见了。②纳塔利·柯蒂斯:《关于印第安人的书》,第52-53页。—原注
就像宇宙树是广袤宇宙的中心一样,圣歌即是个体这个小宇宙的中心。在萨满的圣歌响起的那一刻,当神圣气息从心底深处升起的时候,就能发现这个中心。所有神圣事物的源头都能找到。
在阿拉斯加岛上有个叫小戴奥米底的地方,拉斯姆森在那里遇见一位老妇人,她穿得破破烂烂,住在漆黑阴冷的山洞里。作为一名圣者,她已经经历了许多春秋,也看到很多生命如季节一般来来去去。她和格陵兰岛上的岛民讲述自己的人生和即将到来的死亡。最后,她对他讲述了圣歌的起源。她用雄辩的辞藻和深邃的洞察力讲述了圣歌的渊源。它是萨满之声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而萨满之声则是在临界的体验中被唤醒的:“我们的祖先认为,当所有的人都心无杂念,并在憧憬着美好时,圣歌就在这宁静中产生了。圣歌先在人们脑海中形成人的形象,然后缓缓升起,就像深海中升起的水泡。水泡在寻找空气,那样就能破裂。圣歌就是这样产生的。”
就像种子埋在土壤里、水泡藏在深海里一样,圣歌只有在一个特殊的季节里才会为萨满出现。身体上的痛楚和灵魂的孤独都会腐蚀躯壳,躯壳的作用是保护歌手体内的圣歌。当萨满沉陷在痛苦或狂喜的体验中时,当他们在出神状态下转移到一个没有死亡的地方时,诗歌就会从躯壳中爆发出来,那是一种强有力的、审美的解果。
这是一个充满激情的过程,会让散文作家难以描述,因为它产生于灵魂领域。然而,却有一些萨满诗人在圣歌种子破裂的那一刻描述出了这一过程,例如依萨克·滕丝(Isaac Tens)、奥阿(Aua)、和奥品加利克(Orpingalik)。奥品加利克对拉斯姆森解释道:“当人被触动,就像冰块那样到处浮动。当他感觉欣喜或悲伤时,他的思想会被一股力量所驱动。思想会像洪水一样冲刷他的身体,使他的血液流动起来,心脏跳动起来。当气温降低时,就会有东西保持他的温度,这样,当一切要发生之际,我们就越发觉得自己渺小,或变得更小。于是,我们会害怕使用语言。但是,那些我们所需要的语言会自己产生。当这些语言自己喷发出来时,我们就有了新的圣歌。”
萨满圣歌和咒语其实是能量的表征,是在苦难的考验经历中获得的。而这些苦难又迫使人们寻求与超自然联系的方法。居住在美国西南沙漠地带的帕帕果人(Papago)说,幻象不会在那些不值得的人面前出现。只有在虔诚人的梦中才会出现,梦里就会有圣歌①鲁斯·穆瑞·安得希:《为能量而歌唱》,加州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7页。—原注。
那些出现在人类灵魂无限深处的伟大诗歌标志着创造性启示的产生,而那些灵魂是通过对危机和痛苦的遭遇而为神圣领域敞开的。相伴产生的每一首歌都成为那个重要转换时刻的再现和回忆。歌手演唱他们过去的痛苦经历,也歌唱现在正在遭受痛苦的人如何实现超越。从最初所感受到的灵感来讲,他们唱出了病魔缠身的患者和面对死亡之人的“生命之声”。
奥品加利克曾说过,圣歌是“孤独时的伴侣”②纳塔利·柯蒂斯:《关于印第安人的书》,第xxiv页。—原注。被拟人化成伴侣后,圣歌就能像人那样富有生命,也能像精灵的世界那样有生命。事实上,萨满圣歌是注入人体里的神的歌声,就像牛吼器高亢而哀怨的声音是灵魂的声音一样。作为阿帕切的族长和圣人,吉若尼莫(Geronimo)告诉民族音乐学家娜特莉·柯提斯(Natalie Curtis),他将要唱的歌是神圣而富有能量的:“在我唱歌的过程中,我穿过空气来到一个神圣的地方,在那里至高无上的神(Yusun)将赋予我做伟大事迹的能量。我的周围是淡淡的云层,当我穿过云层时,我就变成精灵了。”③克努德·拉斯姆森:《跨越北美洲》,第163页。—原注这时,圣歌就不只是飞行的工具,还是一种转换的方式。
因此,萨满圣歌就成为灵魂和实体之间关系的象征。气息的精灵是以圣歌的形式出现在人体之内的,可以把它比作是通过人眼进行发光的光明之灵。奥品加利克告诉拉斯姆森:“歌曲就是思想,当人们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所感动时就会放声歌唱,这是一般的言语所无法满足的。”④纳塔利·柯蒂斯:《关于印第安人的书》,第324页。—原注他还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唱多少首歌,我没数过。生活中,我们都会遇到开心或悲伤的事,然后就想唱歌,所以我只知道我会唱很多歌曲。我的生命中充满歌曲,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唱下去。”⑤克努德·拉斯姆森:《奈特西里克的爱斯基摩人》,第16页。—原注
圣歌也是萨满和灵魂实体交流的信号。英语单词“spirit”(精灵、灵魂)就是从拉丁单词“spirare”(呼吸)衍生而来的。事实上这个单词就是歌唱的灵感来源和歌曲的展现。在克拉玛斯印第安语中,精灵和圣歌就是一回事;同一个单词代表两种事物,圣歌就是精灵的化身,而精灵又能唤醒圣歌。⑥莱斯利·斯皮尔:《克拉玛斯民族学》,加州大学考古学与人类学出版物,第30号1930年,第239页。—原注奥品加利克在自己的一首歌中解释到:“我的呼吸——也就是歌曲,因为对我而言,唱歌就像呼吸一样,同样必不可少。”⑦克努德·拉斯姆森:《奈特西里克的爱斯基摩人》,第321页。—原注
真正想唱歌的萨满是不会把自己的思想固定在某个特定的词上,也不会唱出已知的旋律。在梦境中或类似于梦境的状态里,圣歌是从将人类世界与精灵世界相分离的界限中产生的。对帕帕果人来说,萨满都会听到这样一首歌:“他知道猎鹰在向他歌唱,或是一只从海洋飞来的巨大白鸟。也许是云在歌唱,也许是风,是长满毛毛的红色蜘蛛,在一根看不见的蜘蛛丝上摇摆。”⑧鲁斯·穆瑞·安得希:《为能量而歌唱》,第6页。—原注也许是惠乔尔印第安人把火的歌声、风穿过干树丛的歌声、雨点砸在屋顶的歌声都翻译成人的语言。也许是萨满的思想已经做好准备,去接受那些来自内部或外部的神圣的声音,并把它们变成如诗一般的圣歌。
这些诗歌通常被当成良药,它们是在灵魂的熔炉中受到神圣启示的那一刻所产生的。基特卡汕印弟安人依萨克·滕丝回忆起,当他第一次遇见精灵时,就处在一种失去意识的状态中。他的身体在颤抖:“我一直处在这种状态中,然后开始唱歌。歌声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我无法阻止。不久就出现了很多东西:大鸟、动物……这些生物只有我才能看得见,屋里的其他人是看不见的。这种幻象只有在一个人即将成为萨满时才会出现,并且因人而异。歌曲自己就会完全呈现出来,无须人为地去创作。”①马里乌斯·巴比亚乌:《太平洋沿岸的巫医》,渥太华:加拿大国家博物馆1958年。—原注
歌词富有能量,它也为事物命名。它就处在神圣的中心,将所有东西拉向这个中心。歌词既是存在的,又是不存在的。它既可以唤醒一些意象,又是一种被唤醒的意象。歌词消失时,诗歌也相继消失,但那些幻象却依然存在于脑海中,为灵魂工作。然后,诗歌的创作就成为原始意义上的一种过程,它既是一种行动,也是一种互动。
歌声力量可以治愈歌手和听众,这是萨满圣歌永恒而显著的特征。通古斯萨满谢苗诺夫·谢苗(Semyonov Semyon)说,当他唱歌的时候,疾病就能痊愈②转引自自约瑟夫·坎贝尔:《神的面具:原始神话学》,第265页。—原注。因纽特爱斯基摩人奥阿(Aua)在成为萨满的过程中经历了很多痛苦和坚持不懈的努力。他发现在圣歌自发出现的过程中,痛苦也能相应地减少一些。“当我找到孤独后,就开始变得十分忧郁。有时我会轻声抽泣,会不明原因的感觉不开心。然后,又没有任何理由突然转变,我感到一种强大的、莫名其妙的喜悦,我无法阻止它,只能用歌声来表达,一首非比寻常的歌,只为表达一个词:喜悦、喜悦!我要用尽全身力量去唱。就在这种神秘而无法抵抗的欢喜中我成为一名萨满,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神奇的变化。但我确实是萨满了,因为我能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去看、去听。”③克努德·拉斯姆森:《伊格鲁利克爱斯基摩人的知识文化》,第118-119页。—原注
圣歌成为萨满转换之后自我和灵魂的展现。灵魂在一时间觉察到自己曾是易受伤的,而且伤痕累累,现在却获得痊愈,并且充满了力量。人类灵魂整体性的标志就是它的歌曲。
萨满之声
萨满之声,无论是在歌曲还是在吟诵中呈现,无论是讲述过去的神话故事,还是叙述个人的出神、启蒙仪式或治疗的过程,萨满的声音都运载着永久象征的频率,彰显着最古老的神圣的特征。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意识到萨满是用一种优雅的、隐喻式风格来交流彼此世界的信息,这种风格能唤醒读者某种特殊的体验。在特定的萨满叙述者的声音中,也能频繁听到其他人的声音,神灵和祖先的声音,或是死者之阴魂的声音,菌类植物的声音,一些生物和元素的歌声,远处群星的神秘音声,或是地狱的回声。也只有这些幻想者才能将他们恍惚的生活方式完全传递给我们。对于西方学者来说,在解释萨满讲给他们的故事或他们自己观察到的故事时,不可避免会带着偏见。我自己的特殊偏见是显而易见的;上述的讨论都映射出我对歌曲、神话和心理转换方面的研究兴趣,包括那些死亡、再生和双性同体的现象。
最后,即使是想用最基本的方法了解萨满主义,也要近距离地走进他们,去倾听他们在生活中是如何交流的。是萨满共同编织出了这个我们所生活的普通世界,以及我们所能想到的宇宙的哲学意象。人类的存在、遭遇以及死亡都被萨满诠释成哲学的、心理的、精神的以及社会的信号系统,它可以通过解决本体性的矛盾、化解生存的障碍,由此设立道德秩序,从而消减人生中最痛苦、最不合意的方面。往昔的那超时间的尽善尽美,神话般的极乐天堂,都是潜存在当下现实之中的。萨满就是通过神圣的行动,将这种潜力传达给所有人。
Shaman Illusion and Myth
YE Shuxian(trans.)1,Halifax(USA)
(1.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Shanghai,200240,China)
Abstract:Since the emergence of western philosophy represented by Plato,the opposite of rationality has been rejected and repressed by the ideological and academic circles.The“illusion”issue of human psychology did not rise until the mid-20th century in company with postmodernism,and it was paid attention to with the aid of the study of Shaman culture.The conditions for the emergence and social functions of the illusions have been revealed by a large number of field studies conducted by anthropologists in the aboriginal society.This is like opening a new world to the human spirit.The mechanism and principle of the illusions bring important enlightenment to the studies of mythology,imagination and literary origin.The Shaman is the spiritual leader who creates and masters the illusions in the aboriginal society,and uses this to obtain the divine positive energy and to play the role of medical treatment.The voice of Shaman,whether it is a song or a chant,whether it is a myth telling the past or a adventuring and healing process recounting one’s birth and enlightening ritual,will reflect the symbolic code of the sacred fantasy occasion,highlighting the oldest human psychological initiative.
Key words:Shaman;illusion;myth;witch doctor;treatment
中图分类号:C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8233(2019)01-0001-15
收稿日期:2018-12-15
基金项目:上海市社会科学研究创新基地“中华创世神话研究”和上海交通大学神话学研究院资助。
作者简介:叶舒宪(1954~),男,北京人,上海交通大学致远讲席教授,研究方向为文学人类学。
注:本文译自哈利法克斯博士的《萨满之声——梦幻叙事概览》一书第一章。全书中译本将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出版。本文题目“幻象”一词原文为Nigeria,出自墨西哥惠乔尔族印第安语,意指“一种形而上的幻象”。其仪式上的对应法器是一只盘子。这个词语成为研究萨满文化的重要关键词。一般场合译为“入幻”或“幻象”。——译注
【责任编辑:黄 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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