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县一中549班徐韵仪
樱花树下,那个不认识的女孩又来骚扰男生了。
也许还没到骚扰的程度,她只是经常站在马路对面的樱花树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放学路过的男生,手里拿着一杯最近很流行的冰饮,上面附着文艺气息的简笔画:鲸、海豚、多肉植物……
男生不喜欢喝色彩斑斓的饮料,他喜欢土土的却很经典的盐汽水,那种过时的饮料,八十年代的风格。十几年前,这种饮料火遍大江南北,少男少女手上基本都有一瓶,现在已是极少见了。
男生依旧喜欢喝那种经典的盐汽水,每天雷打不动地跑到杂货铺买一瓶。淡淡的盐味仿佛能抚平他躁动的心,每次踢完球、做完数学题,来一口盐汽水,心中便会觉得很温暖,很知足。他觉得盐汽水能给他无穷的能量。
距离高考还有半年的时间,在别的同学找各种咖啡店复习、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男生妈决定送他去美国读书。男生有个姑姑在美国,经常在电话里说美国的风景有多美,人有多漂亮,生活多么地丰富多彩。原本没有任何奢望的男生心动了。男生的爸妈早已与姑姑统一了战线,为他打点好了一切,他很快就要动身了。
进入深秋,天气变冷了,路上的行人穿上了棉袄,系上了围巾。男生像往常一样去买盐汽水,只是今天杂货铺的老板却说:“已经卖光了。”
“怎么不进货了?”
“你上次来买就已经是最后一箱了,现在这种饮料越来越不赚钱了。”男生面无表情地走出杂货铺,一如既往地走过那颗樱花树,他又看到了那个女孩。
女孩与班上的其他女同学很不一样,一般的女孩都把自己打扮的青春靓丽,给人一种想走上前与之攀谈的冲动和欲望。唯独这个女孩再怎么无聊,目光也不会在她身上停留。
男生知道她是对面楼的高二学妹,每次去老师办公室,总能看到女孩缩着头,聆听老师的教诲。男生从老师的语言中抓出几个关键性的词语“成绩差,性格内向”。见的次数多了,男生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是个很瘦很高的女孩呢。
女孩穿着格子碎花小短裙,倒是很吸引男生的目光,可惜每次都因为他冷酷的神情而不敢靠近。
一次,男生被叫到办公室谈话:“你不要以为不参加高考,就可以不读书了......”男生随声应付着老师,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很自然地瞟到了那个女孩,女孩换上了蓝白色的校服,似乎也在往这边看,并对男生露出了微笑,男生点头示意。
从那以后,男生和这位女孩的交集多了不少。在校门口、书店旁、杂货铺门口......都能看见女孩的身影。
有一天男生禁不住跑去问女孩:“你跟踪了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只是想跟你认识......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望着女孩怯生生的眼神,男生答应了。
良久,空气中弥漫着凉爽的风,风卷着从樱花树上落下的叶子,转着圈儿。
这天男生站在校门口,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他在等她。女孩从校门口出来时男生叫道:“同学,要一起去书店吗?”男生嘴角洋溢着笑容。女孩害羞的答道:“好啊!”四周的同学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每个人露出八卦的表情。
坐在书店里,男生不怀好意的拿出数学必刷题,对女孩说:“你讨厌数学吧?”女孩笑着说:“嗯,你数学很好吧。”“我对数学很感兴趣。”女孩露出很羡慕的表情。
带女孩来书店,不仅是谈论数学,更多的是男生惦记着书店里的一只猫,男生将书包里准备好的猫粮放在碗中,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猫的身体,嘴里还不忘碎碎地念着:“汤圆,你可得快快长大......”
“你经常来书店吗?”很甜美的声音。
“对。”
“我可以抱一下它吗?”男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将汤圆放在女孩怀中,她脸上瞬间充满了微笑,很阳光的。
见了几次面后,男生发现女孩变得更加开朗了,有时还会在QQ上询问近况。
“高三是不是很恐怖?但我看你没什么紧张。”
“因为我不用高考,直接去美国读书。”
“你还会回国吗?”“还不知道。”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男生穿上风衣去超市买东西。刚出家门口,外面就下起了大雨,那种冷冷的大雨。马路上樱花树上的叶子掉光了,男生呆呆地看了看秃秃的树,快步走向超市。突然一把伞遮在凉生的头上。男生回头一看,是女生。她依旧穿着碎花裙子,不时地打着寒颤。因为男生个子高,对方要将手抬得很高,显得异常麻烦。
“我来吧。”男生说。
女孩看了看男生,仰头说:“去了美国,可以拍一些漂亮的风景照给我吗?”
“可以,到时我寄给你。”
“顺便寄点自拍照给我吧,你笑起来真好看。”女孩看向远方,脸上泛起红晕。
“真的吗?”男生看着女孩。
男生给女孩买了一条围巾,说:“这个颜色很配你,照顾好自己。”说完就在十字路口道别了。
回到家,男生在客厅翻了翻日历,他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潜意识中,他认为秋天并未远离。
男生跑进卫生间洗澡,花洒里喷出的热水从头到脚,很舒服,一天的压力都得到了释放。恍惚中,他看着雾蒙蒙的镜子,用手拭去一大片,冲镜子里的自己一笑。他想起女孩说他的笑像春风拂面般柔软,他想起自己以前是独来独往的,从未想过自己的笑能感染别人。
男生来到樱花树下,笑意愈来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