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时尚”作为一种历史现象,由来已久,却一直被哲学家们认为是肤浅的东西。如今,越来越多的生活领域已经被时尚占领,时尚应该被视作一种严肃的哲学和社会学问题。在拉斯·史文德森看来,时尚的例子有很多,但时尚始终很难被定义。时尚是非理性的,时尚的原则是新颖和变迁,常常为了变化而变化,别无深刻可言。时尚作为阶级区分的一种方式在社会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人们利用时尚展现个性,同时又需要时尚来建立共性。消费不再是物质资料的占有,而是商品符号价值的获得。消费越来越成为一项求新求变的活动,消费和时尚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关键词:史文德森;时尚;新颖;消费
时尚由来已久,且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时尚。时尚常被作为一种手段用来区分阶级,早期的时尚是在服装或物品的禁止律令中萌发的。在古埃及,只有上流社会的人才可以穿凉鞋;在罗马,只有公民才能着托加袍;在古中国,平民百姓被禁止穿戴有龙图案的服饰,不同等级的官员,吃穿用度的标准也皆有讲究。事实上,越限制某物,某物的魅惑就越大,下层人总是以模仿上层人的生活为时尚。如今,阶级的区分变得越来越弱,随着社会阶层的流动性加强,时尚自上而下的滴流逐渐转变为阶层之间的水平传递,下层的时尚也可以影响上层,时尚成为了一种多元互动的结果。时尚的本质是求新,不一定是先进,仅仅是为了变化而变化。从服装到身体,从艺术到消费,时尚已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
一、时尚难以被定义
尽管很多人会否认时尚的力量,但时尚已经不可避免地辐射至生活的日常。时尚的表现形式层出不穷,究其概念却很难说得清。拉斯·史文德森写到:“时尚作为一种历史现象的出现,与现代性有一个相同的主要特征:与传统的割裂以及不断逐‘新’的努力。”[1]3在瓦尔特·本雅明看来,时尚就是永恒重生的新。时尚常常带有一种前卫性,但前卫或者说先进性不是它的原则,它的核心是求新和求变,理解时尚对于我们理解现代世界很有必要。
正如史文德森所说,时尚是一个难以被定义的词,一般来说,可以把对时尚的理解分为两类,“一类认为时尚就是服饰,另一类则认为时尚是一种总体性机制、逻辑或者意识形态作用于众多领域,而服饰领域只是其中之一”[1]5。在亚当·斯密看来,习惯和时尚的影响面绝不局限于服装和家具,凡是那些构成审美对象的东西都将受到它们的影响。时尚对道德也有一定的影响,尽管影响较小。
康德认为,所有的时尚,本质上是生活多变的方式。诺瓦利斯写到,真正的进步只发生在道德领域,而生活中的所有变迁都无一例外是时尚。其实,生活中的变迁不都被视为时尚,比如因南水北调工程而被迫搬离故土行为,就并不是时尚,也不是人们主观上愿意追求的。罗兰·巴特认为,服装是时尚的物质基础,时尚本身却是一个文化性质体系。伊丽莎白·威尔森提到,“时装的核心特点是在风格上快速而持续的变化。在某种意义上,时装即是改变,而且在现代西方社会,没有服装可以游离于时尚之外”[2]。可见,时尚在服饰领域的作用是明显的,时尚的最大特点是变迁,但不是所有的变迁都能称得上是时尚。
西美尔则是从生物的双重性来分析时尚。社会历史总是在冲突和调和中发展,人类一方面要适应社会群体,另一方面又要提升个性。西美尔写到,“普遍性为我们的精神带来安宁,而特殊性带来动感。”[3]70对于时尚的追求,其实就是对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双重追求。获得双重性的最好方式是依靠模仿,“模仿可以被视作一种心理遗传,以及群体生命向个体生命的过渡。”[3]72时尚是一种既定方式的模仿,模仿可以使我们迅速融入一个群体,模仿可以减轻个人美学与伦理上的责任感。
Gucci 2019米兰秋冬时装秀(图片来源:Vogue 时尚网)
(2)敏捷团队组建。按照项目背景,选择部署单一或多种模式,并按照任务特性选择团队成员。其中,须注意审慎设置团队规模,宜小不宜大,以此保持敏捷性。对待不可忽视的人员缺口时,应优先考虑团队内部挖潜与培育。同时,亦可减少目标产品初期迭代目标。
对于新颖的追求,没有比艺术领域更狂热的,创新是艺术先锋派的信条。艺术流派的变迁就是不断求新的历程,从文艺复兴到浪漫主义,从印象主义到立体主义,再到抽象派、达达派,艺术的发展依赖于艺术标准的不断求新。当“法国艺术家杜尚打出了观念主义的大旗,宣称‘什么都是艺术’,从此‘反艺术的艺术’大行其道。”[5]杜尚之后的艺术很大程度上不再是为了情感的表达和特殊事件的记录,其目的就是寻找新的东西来替换已有的艺术,不断挑战艺术的权威。正如罗兰·巴特所言:“每一个新的时尚就是一份对继承的拒绝书,就是对先前时尚压迫的一种颠覆”[1]19。某种意义上说,时尚是反叛,甚至为了反叛而反叛,没有任何理由。“有时,丑陋和令人讨厌的事物居然变成时尚,似乎显示了时尚期望通过驱使我们只是因为它是时尚而去接受最痛苦的事物来展现它的力量。”[3]73时尚可以以一种随意的态度来推崇一些古怪的事物,时尚对现有的生活标准毫不在乎。
二、时尚的原则:新颖
狭义上讲,“消费”就是花钱,甩钞票;广义上讲,“消费”已不再局限于买卖具体产品以达到衣食住行的需要,还包括通过媒介获得心理和精神的满足,消费常常是在消费变化。鲍德里亚认为,“在日常的生活中,消费的益处并不是作为工作或生产过程的结合来体验的,而是作为奇迹。”[7]人们在购买产品时,不再关心产品是否耐用,而是在乎它的牌子是否有名,是否是爆款。其实这不难理解,社会发展至今天,温饱问题已基本解决,“消费”更多时候是一种愉悦,一种建构身份认同的方式。购买时尚的物品,似乎就加入了那个特定的时尚群体。消费能够获得一种征服的快感,消费的过程中,人是支配者,其他都是被支配者。人们不仅狂爱消费,还会消费超过自身能力范围的商品,凡勃伦谈到:“对有闲的绅士说来,对贵重物品做明显消费是博取荣誉的一种手段。”[8]很明显,消费的作用和时尚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获得认同,都是为了超越所在阶层,进军上级阶层。
(1)投入指标。一般来讲,投入指标主要从资金、人力资源两方面来考虑。R&D经费支出和R&D人员投入常被用于表征创新投入。本文选取R&D人员折合全时当量来表征人力资源方面的投入,选取R&D经费内部支出表征研发资金方面的投入。
史文德森试图给“时尚”下一个定义,“唯有当一个事物扮演了独特的社会角色,并且隶属于一个系统,而该事物在系统内所担任的角色能够用其他的新事物来较快替换,只有这样,该事物才成其为时尚。”[1]7接着,他迅速推翻了自己的定义,因为在这样的定义中看不到任何重要的观点。那么是否可以用新颖来定义时尚呢?这个角度也是令人怀疑的,因为有时一个老物件也会忽然变得“潮”起来。时尚并不一定非要指涉流行,因为在某个时期不穿戴什么也可能成为一种时尚。史文德森认为,创造出一种能够概括时尚在所有领域中所具有功能的定义是很成问题的,他用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分析“游戏”的“家族相似”法来研究时尚,最终得出结论,我们不能给出一个充分必要条件来定义时尚,只能通过不断使用例证的方法来逼近时尚概念的核心。
时尚常常影响消费,消费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回顾商品交换的历史,我们发现,人类的需求从生活必需品转向符号价值的产品,这与商品拜物教有直接的关系,很多时候人们不再以神灵为信仰,而是将商品处于圣神的地位,对于商品和资本的追逐成为人们的终极目标。
一个时尚物品除新颖外,原则上不再需要任何其他特殊性质。新颖究其内涵,就是短暂。事实上,时尚演进的越快,就越容易被遗忘。正如当下流行的小鲜肉艺人一样,凭借话题和相貌迅速走红,要不了多久,又迅速销声匿迹。原因在于永久的、无可怀疑的信念正越来越失去影响力,短暂和变化获得了更多的空间。“时尚的本质是短暂的。时尚总是执着地寻求彻底的创新,总是不厌其烦、百折不挠地追求原创力。”[1]25其实,并不存在彻彻底底的新,有的只是新的组合。时尚的开始就意味着时尚的消亡,时尚总是只被特定的人运用,而大多数人只是在接受它的路上。一旦某种时尚被普遍接受,那么它就变得不时尚了。对于时尚,我们应该持批判态度,一方面肯定其中的创新驱动力,因为新奇总是具有特殊的魅力。另一方面,拒绝任何事物都追求时尚,时尚不意味着求好,盲目跟风,会造成价值观的扭曲。
“时尚是阶级分野的产物”[3]72,时尚的本质是由分界功能加上模仿。张贤根说:“为了将不同尤其是较低阶层与本阶层区分开来,处于较高阶层的人们总是凭借技术的介入,营造出只属于本阶层的、带有某种神秘感的时尚氛围。”[4]人们凭借时尚内容上的变动来树立个性化标记,时尚使既定的圈子和其他的圈子产生分离。人类往往会因为在群体中太耀眼而产生一种羞耻感,而消除这种羞耻感的方法就是利用时尚,凭借时尚产生的个性化总是适宜的。对于弱势群体来说,时尚常常作为一种社会地位缺失的补偿,使微不足道的人能够凭借时尚加入有特色的群体并备受关注。在过去,某些时尚常常由娼妓们引领,她们对时尚无休止的追逐,其实是对自我个性的彰显和对社会不公的抵抗。
三、时尚消费与身份认同
新颖并不意味着先进,而是变化。裙子变得更短?只是因为它以前是长的。时尚的深度是呼吁为了变化而变化,别无深刻可言。求变不一定是为了求好,当然时尚有时候也是求好。亚当·斯密认为:“审慎、正义与仁慈的美德,除了产生一些最可喜的效果之外,没有别的效果倾向。”[6]我们不得不承认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一时间成为时尚,但是求好、求美并不是时尚所追求的主要目标。时尚就是为了变化而变化的,而不是为了改进某物,时尚往往是非理性的,时尚就是变化本身。
虽然,时尚很难被定义,我们还是能通过探究得到时尚的原则,即新颖。康德也许是第一个强调新颖是时尚的本质的理论家,他认为新颖性使时尚更具吸引力,另外他还强调时尚与美无关,与其说时尚关乎品味,不如说时尚关乎竞争。亚当·斯密提到,习惯和风尚影响我们对各种美的判断。史文德森指出,“时尚的逻辑最终击败了其他所有的美学条件。”[1]22现代主义以来,美不在作为审美的主要标准,追求新颖成为了重要目标。史文德森提到,时尚与现代性的共同点就是割裂传统和不断逐新的力量。罗兰·巴特认为,我们对世界的认识,不再取决于高低贵贱的对立,而是旧与新的对立。千门万户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求新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
神经衰弱患者心理问题突出,心理反应强烈有时比其他临床科室的患者有更大的心理危机,可根据患者的病情给予分类并实施不同的心理护理(见表1)。
双重身份是高等学校在教育资源共享中的一个重要特征,它不仅是共享资源的提供者,也是共享资源的使用者。高校自身是最懂得学校未来的发展状态的,没有哪一个部门比高校自身的管理部门更了解学校的境遇和学校的基础设施以及教育的条件。在对未来高校的发展规划的问题上,高校是最具有话语权的一方。所以学校要跟随时代的脚步,努力争取,充分利用自身的办学自主权,有效规划本校的发展目标以及本校的内部管理活动,特别是在对于教育教学相关活动的决定权上。只有这样,高校才可以在教育资源共享中决定选取学校内部发展何种教育资源作为自身的共享对象,也才有资格自主选择符合自身需要的资源。
那么时尚消费真的能建构身份认同吗?在消费社会里,我们选择某样商品的理由,仅仅是因为符号,事物的符号价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凡勃伦所述的王公贵族能够通过明显消费来显示阶级属性,而后现代的消费者则无法通过消费来建立认同。如果一个人的认同与符号价值相关,那么这种认同就会像符号价值一样短暂。为了追求商品的符号价值,品牌商往往会借用艺术的光韵来建构,将商品打造成艺术品。艺术品的价值就在于它的原真性,品牌商将其用到营销手段中,制造限量款,来刺激消费者的心理。
时尚常常伪装成有意义的东西,实际上仅具有极少的意义。对于传统消费者来说,消费是目的;对于如今的消费者来说,消费是手段。“时尚消费的文化悲剧在于,在被消费驱赶的商品洪流中,人们来不及驻足欣赏,随即又被裹挟进新的涌动之中——主体完全被客体的节奏所牵制,成为一群盲从于时尚潮流的漂泊者。”[9]时尚的开始就意味着时尚的消亡,通过时尚消费所建立的身份认同总是短暂而虚幻的,一旦标准发生变化,就需要新的时尚消费,时尚消费永远也达不到身份认同的真正意义。
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IBM SPSS Statistics 21)对比使用前后拟合水光指数变化是否显著;通过ANOVA分析(IBM SPSS Statistics 21)对比3款面膜拟合水光指数提升值、拟合水光指数提升百分比是否有显著差异来进行区分能力的验证;通过Pearson相关分析(IBM SPSS Statistics 21)3款面膜消费者自我评估水光感的强弱和拟合水光指数提升百分比进行可靠性验证。
四、结语
时尚无所不包,既简单又复杂。生活中处处皆时尚,但时尚的定义难以统而概之。时尚是阶级分野的产物,也是一个矛盾的主题。时尚的特征就在于它的矛盾性,一方面人们利用时尚的差异性来与社会的其他成员做区分;另一方面,时尚又是同一性的集聚地,人们乐此不疲的追求时尚,往往是为了和部分的人站在一起,获得一种身份的认同。时尚是非理性的,时尚的原则是求新,并不一定是求好,求新不一定是求先进,复古也常常作为一种时尚出现。求新即求变,往往没有完全的新,有的只是新的组合。消费成为了一种时尚,消费常常是在消费变化,甚至消费就是为了消费这件事本身。时尚消费凭借其瞬间的魅惑成为了获得心理满足和特殊身份建构的方式,似乎拥有了超过周围人消费能力范围的商品之后,自我的社会地位就会得到提升。事实上,时尚消费在社会创新驱动力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时尚的开始往往意味着时尚的消亡,我们永远也不能依靠时尚消费来真正建构身份认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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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波德里亚.消费社会[M].刘成富,全志刚,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9.
[8]凡勃伦.有闲阶级论[M].蔡受百,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58.
[9]张爱红.时尚消费的悲剧及其意义——拉斯·史文德森时尚哲学中的存在之思[J].社会科学家,2015(5):19-23.
作者简介:岳檄文,武汉纺织大学艺术学理论专业硕士研究生。
编辑:宋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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