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长兴县人民医院浙江长兴３１３１００）
【中图分类号】Ｒ２２８【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５５０－１８６８（２０１４）１０
【关键词】虚不受补；十全大补汤；糜粥李某，女，４５岁，素体强壮，于３年前家中突发变故，操劳过度后出现神疲气乏、不耐劳作之症，并渐趋消瘦，默默寡言。时轻时重，轻则稍可散步，重则卧地不起，三年来频频延医诊治，均以气血不足，心神失养等调补，参茸芪术使用颇多，效果不显，反曾纳差完谷不化等症。
一诊：形体消瘦，面色晦黄，语言低微，离群索居。不耐劳作，动则气喘，头晕目眩，甚至伏案亦觉无力。不思饮食，食则胀满。大便量少不成形，日二三行。小便可。恶寒，秋月已着冬衣。脉沉细，舌体1薄色淡，苔少。四诊和参，证属脾胃虚弱，气血失养，卫阳不足。处方以十全大补汤加附子陈皮焦三仙各１０ｇ调治。
二诊：七剂之后恶寒稍减，服药后不思饮食，并有腹部隐痛，腹泻等症。考虑患者离群索居，郁郁寡欢不全然以心神失养为因，土虚木乘可至腹泻，且生病既久，烦郁渐生，肝气不舒。上方减附子，加柴胡１０ｇ，防风１０ｇ，倍白芍，五剂。
三诊：服二剂后电话告知服药后腹泻好转，但脘腹胀满，不思饮食，乏力等情况无明显改善。考虑虚不受补，嘱其一剂药分作两天服用，服前先食糜粥。
后三剂服完，力气有所增加，胃口亦开，舌质转红，舌苔转密。
四诊：效不更方，嘱其仍以糜粥自养，不可饱食。
其后宗上方加减调治四次，均以小剂量中药汤剂为主，糜粥为辅，并作息规律，辛辣厚味一概拒食。前后两月有余，患者面色红润，力气增加，体重也较前增加两公斤，疾病若失。入冬后宗十全大补汤意与其膏方稍稍调理，并糜粥自养。
本案辩证不难，然多方调理其效不显，总属脾胃损伤，药食难补之故。《素问·经脉别论篇》：“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合于四时五脏阴阳，揆度以为常也。”当脾胃虚弱时，运化水谷的功能受损，脾胃无法消化及运化进入体内的食物药物，无法散精，后天无法濡养全身而致虚。
“虚不受补”一词最早见于清代陈士铎著《本革新编》，其《十剂论》曰：“或疑需用补剂，是虚病宜于补也。然往往有愈补愈虚者，岂补剂之未可全恃乎。
吁！虚不用补何以取弱哉。愈补愈虚者，乃虚不受补，非虚不可补也。故补之法亦宜变。补中而增消导之品，补内而用制伏之法，不必全补而补之，更佳也。”本例患者脾胃本虚，已不同于常人，常量的药食反增其负担，故减量慢养，徐徐图之方为正途。且脾胃已虚，胃气难存，故以糜粥先养其胃气，防药伤胃，粥药结合，亦助药力。
《内经》中说：“药以祛之，食以随之……”张仲景在病人服用治疗脾胃阳虚，中焦寒盛的大建中汤后，“可饮粥二升，后更服，当一日食糜，温覆之。”旨在取糜粥之水谷精气而益机体，使药粥互补互用，共奏祛除病邪，益气和中，健运脾胃之效。正如《本草求真》所云：“米虽常食之物，服之不甚有益而参以药投，则其力甚巨，未可等为泛常而忽视也。”故云：非虚不可补也，乃不得法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