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国家认同区别于族群认同,是差异化的族群成员通过“国家”这一政治共同体形成自己情感与身份的归属。心理学路径下,个体的认同心理要素是一种从认知到情感,进而影响到行为层面的心理过程,并与整个社会环境相互作用。研究认为,心理学路径下公民的国家认同可从价值倾向、情感确认、行为投入三个层面入手。价值倾向的内容结构可分为世界倾向、国家倾向两个维度;情感确认的内容结构可分为自我分类、依恋归属、承诺、重要性四个维度;行为投入的内容结构可分为评价、行为探索、社会嵌入三个维度。建构心理学路径下的国家认同测量,需对国家认同已有概念边界、结构维度与测量问题进行分析与整合,并讨论在中国社会文化背景下如何界定与测量国家认同。
[关键词]国家认同;结构维度;国家认同测量
国家认同是国家内的公民对自己国家的历史文化传统、国家主权、政治道路、政治主张、道德价值观等的认可,它是在一定历史情境中建构的。中华民族在悠久的历史进程中形成了国家认同的文化传统,它凝聚与维护着我国这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成为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基因。因而,国家认同是国家建设和国民整合的重要基础,是国家稳定与繁荣的重要保证。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路的关键布局中,提升整体的国家认同,形成各民族相互依存、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的紧密关系,才能打造休戚相关、互利共赢的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民族学和政治学对于国家认同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族群认同、民族国家认同和超国家认同等。事实上,影响国家认同的因素不仅包括社会性因素、政治性因素,还包括心理性因素和文化性因素。国家认同的复杂性决定其不仅要从政治学、民族学的视角出发,也要从心理学视角解析国家认同在个体心理层面包含的心理要素内容、厘清其结构维度,并建构心理学路径下的国家认同测量模型。只有通过多学科的研究以及多重递补的研究方法才能获得对中华民族整体文化与国家认同方面的系统性和全面性研究,以期为具体工作提供有效的指导。
一、国家认同概念边界的心理学路径
(一)心理学路径下 “国家认同”的理论基础
人类社会存在着多样的认同问题,比如文化认同、民族认同、信仰认同、国家认同、语言认同等,认同意味着共同之处被接受、承认、认可和内化。因此,认同在社会生活中起到基础、长久的凝聚作用。首先,20世纪70年代,以欧洲这样一个多民族地区为代表,民族和族群差异带来的冲击与矛盾催生了社会认同理论(Social Identity Theory, SIT),该理论将社会行为划分为人际行为(interpersonal behavior)和群际行为(inter-group behavior)。其中,群际行为由多个个体或群体之间的互动所构成,这种互动由其所属社会的成员身份或成员资格所决定,由此社会认同(Social Identity)被普遍定义为个体意识到自己的群体成员身份,并意识到该身份的情感与价值。也就是说,个体意识到自己隶属于某一个国家、民族、组织等群体,并赋予这种成员身份以感情与价值时,依此产生了不同的社会认同。从这一角度来说,组织认同、群体认同、国家认同属于社会认同的分属类别,社会认同为更加概括化的上位概念。
其次,社会认同与自我认同被认为是自我归类的不同层面,而不是两种不同形式的认同。“人们会用自己或他人在某些社群的成员资格来建构自己或他人的身份,依据群体成员资格而建构的身份是社会身份,依据个体独特素质而建构的身份是个人身份”。[1]譬如,人们会根据自己隶属于某一国家来建构自己的公民身份,却会依据自己的性别来建构自己的男性或女性身份。在这一意义上,社会认同强调个体会对自己和他人所在的群体进行分类并产生内群体偏好和外群体偏见;而根据自我归类理论(Self-Categorization Theory, SCT),人们在分类时会将自我概念也纳入这一类别,并包含三种不同层次,依据其抽象程度高低划分为:将自我定义为人性的一部分、定义为某一群体成员、定义为一个实在的个体。[2]这一划分包含了自我与他人在种族、群体和人际之间的划分,从而形成关于人类、社会和个体的认同。因此,社会认同与自我认同在抽象程度上存在着层次上的划分,这些都成为理解国家认同的基础。
(二)如何理解与界定“国家认同”
现有的研究对国家认同的定义并未达成一致。对国家认同概念的梳理大都起始于对“认同”(Identity)这一概念的理解,遵循认同、社会认同、国家认同的逻辑进行概念的梳理与定义。国内心理学研究者指出,国家认同是人们对自己的国家成员身份的知悉和接受。[3]这一角度从心理学出发,认为国家认同由复杂的心理结构组成,并将该结构划分为两类亚系统,一类是对国家知识与观念的亚系统,另一类是对国家情感与评价的亚系统。其中,知识与观念属于个体的认知层面,包含着个体对自身所属国家的认识与看法,而情感与评价是个体对自身所属国家的态度、情感与评价等。国内社会学研究者从内、外两个层面概括了国家认同的含义,即对内部而言,国家认同是指个人确认自己属于哪一个国家以及对这个国家的归属感和依恋感的心理过程;对外部而言,国家认同是在他国存在的环境下,人们构建出归属于某个“国家”的“身份感”。[4]另有研究者认为,国家认同是指个人确认自己归属于哪一个国家的心理意识活动。[5]对国家而言,国家认同为国家这一共同体维系自身的统一性、独特性和连续性提供了保障。对个人而言,人们只有确认了自己的国民身份,并将自我归属于某一国家之后,才会以一个主动参与者的姿态关心国家利益,并对国家的发展自愿地担负责任。
“2017年,小岗村共接待游客25万人次,实现旅游直接收入213.5万元。小岗村作为中国农村改革的主要发源地,孕育了大包干精神和沈浩精神,不缺旅游资源。”杨永强说,可长期以来小岗村旅游“有人气无财气,有品牌无产品”。为此,杨永强和团队一起实施了“当年农家”扩建工程。
锅炉一次风机、二次风机、引风机变频改造完成后,节能效果显著,风机耗电率大大降低,风机耗电率由改造前的4.5%~5%降低至1.85%~2.5%,节电率达40%以上。
国家认同应与爱国主义(patriotism)进行区分。爱国主义同样涉及对国家的热爱与自豪感,但存在理性爱国主义(constructive patriotism)和感性爱国主义(uncritical patriotism)两种形式。理性爱国主义表现为对所属国家批判性的依恋与忠诚;而感性爱国主义则表现为对所属国家无条件支持,不能容忍对国家的批评,以及对国家毫无疑问的积极评价。[8]国家认同则在形式上不区分理性与非理性的类型划分,只在程度以及趋向性上进行判断。
2.2.2 噪音 Kahn[18]等认为,噪声主要来自谈话、监护报警、呼吸机等,这3类噪声分别占噪声总量的26%、20%和8%。噪音超过60分贝就会导致患者烦躁不安、刺激患者的交感神经,使心率加快、血压升高、压力感和焦虑感加重,疼痛感加剧,使患者感到抑郁、头痛、幻觉、入睡困难和昼夜睡眠节律倒转[19]。
不同研究领域对国家认同概念存在差异化的界定,其本身又是一个具有跨学科性质的命题,因此其测量应预设一种多维度构念,并结合中国社会环境视域展现出其本土性。当下,中国社会发展面临社会内部快速转型,全球化急剧推动着社会迅速变迁,人们对于归属某个国家的身份建构受到多元文化环境影响。国家认同作为个体整个认同系统的一个侧面,应对概念边界进行区分,并参考国内外认同测量方式对其内容维度进行解构。
二、国家认同相关概念辨析
(一)族群认同与文化认同
国家认同与族群认同(ethnic identity)、文化认同(cultural identity)存在很大区别,族群认同是指对族群的态度、情感,以及对自己所属族群或文化的联结程度的认知。[6]学者普遍认为,族群认同与国家认同的关系包括族群认同与国家认同的负向关系、族群认同与国家认同的独立关系,以及族群认同与国家认同双重一体的和谐共存关系。而文化认同则是个体之间或个体与群体之间共同文化的确认,使用相同的文化符号、遵循共同的文化理念、秉承共有的思维模式和行为规范,是文化认同的依据。[7]文化认同也是人的社会属性的表现形式,因此,界定国家认同定义应兼顾其与文化认同、族群认同之间的差异性与相似性,以及包含与被包含的边界关系。
(二)爱国主义与国家认同
由此,认为国家认同(country/national identity)区别于族群认同(ethnic identity),应将其理解为具有差异的族群成员,通过“国家”这一政治共同体形成自己情感与身份的归属。因此,国家认同是公民通过确认自己是否属于某一国家,从而形成个体归属于某一国家的意识,产生对国家的归属情感,并以一个主动参与者的身份关心国家利益和国家发展。国家认同在这一心理学路径的解释体系中应被理解为个体认同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包含了个体认知、情绪情感与行为探索的过程。
(三)公民取向与民族取向
国家认同界定应基于公民和族群元素的有机结合。国家认同在世界范围内一直存在两种定义取向,即公民取向与民族取向。公民取向的国家认同即国家的公民可以区分出国家大多数成员的特征(如生活的共同领土、对共同政治原则的信仰、拥有国家公民身份、被共同的政治机构所代表、渴望并满足于成为国家的一部分);而民族取向的国家认同即人们可以识别本族群的特征(如拥有共同的祖先、文化、语言、宗教、传统和种族)。[9]在民族国家(nation-state)相关研究中,国家认同包含量化和质性研究两种形式。量化研究讨论个体的国家认同强度,涉及民族国家中的个体认同自己是所属国家成员,以及作为其成员获得积极感受的程度;质性研究分析个体为何会感受到他们形成了一个国家,这种对形成因素的探究无疑会涉及族群中的某些元素。因此,国家认同使差异化的个体统一为一个民族,同时与其他民族相区分,即个体通过国家认同来确认国家内与国家外的界限,形成作为国家成员的标准。
(四)地域认同与国家认同
我国不仅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同时也是实行“一国两制”的国家,在全球化冲击下,公民形成国家认同需要在心理确定一个共同、独特的认同对象。国家不一定是高度同质的,在文化、经济、环境、教育等很多方面都会展现出多元化的一面,同时一个国家也可能与其他国家共享某些特征。[10]地域(region)是一个包含了文化与地理的叠加概念,地域的形成是这个区域的地理自然环境、人群及其文化传承、特殊历史事件、人文历史、与邻近周边区域的关系等诸多因素综合影响的结果。因此,地域认同(regional identity)是关乎群体与固定区域之间关系的自我认同。这一认同是个体对自身所处区域的确认,使个体在迅速变化的不确定环境中获得意义并形成联结。通过创造连续性的经验和搜寻与历史有关的证据,“区域”成为了独特的存在。因此,基于地域的国家认同被认为是社会建构的,拥有不同标准和价值观信念的人群可能选择不同的地域认同,当某一地理或人文区域不再具备某种社会重要性,人们可能会选择其他的地域认同,但这一社会建构过程十分地缓慢。一个国家之中包含许多地域划分,理解国家认同需区别人与自然环境(地域)、社会环境(文化)之间长期联结产生的认同感,同时也要将这些因素有机整合。
三、国家认同结构维度的心理学路径
“认同”这一概念已经在跨学科领域被广泛使用,涉及自我、群体、群际关系的过程、以及集体层面有关政治的研究等。尽管认同概念的广泛使用证明了其重要性,但是其流行趋势已经有所下降。“认同”这一概念被要求承担比其本身所能支持的更为广泛的理论、经验和政治负担。[11]因此,已有研究认为认同的结构并不是单一的、一致的,而是多维的组织框架,单从个体层面看,其因素就包含了自我分类、评价、重要性、依赖感、行为参与和意义等。[12]因此,建构中国社会背景下的国家认同测量应预设一种多维度、多结构的测量模型。在心理学的视角下,作为个体层次结构的认同心理要素是一种从认知到情感,进而影响到个体行为层面的心理过程,并与整个社会环境产生相互作用。结合现有国内外关于认同相关问题研究的测量项目,拟构念国家认同测量的内容维度。其测量路径应从个体的价值倾向、情感确认、行为探索三个层面进行构念,具体结构维度如图1所示。
图1国家认同测量结构维度构念
(一)价值倾向层面
首先,拟从价值倾向这一层面分设国家倾向、世界倾向两个维度。价值倾向代表个体的选择倾向,也是个体态度、观念的深层结构,它主宰了个体对外在世界感知和反应的倾向,因此是重要的个体社会心理过程和特征。[13]相同的价值倾向反映出个体拥有共享的信念系统,其对人、自然、社会及关系等理念组成了一整套的价值系统。个体所拥有的一整套价值体系,可以为社会成员提供一种有意义的生活指标,使社会成员拥有一套行为准则,同时确保社会制度的稳定和正常运行。国家认同无疑涉及个体的信念系统(belief system),在全球化视域下,国家的全球化水平究竟是对国家认同提出挑战,还是在他国存在的语境中增强了国家认同仍未有定论。在这一背景下,世界倾向的观念涉及一种超越国家的新认同观念,而国家倾向的观念则更趋向于一种对国家无条件的支持与赞许,并且不能容忍对国家的批评。这一构念意味着可从个体深层次的信念系统来测度国家认同程度的一个侧面。世界倾向与国家倾向可以看作这一维度的两端,个体在这一维度上的区划可体现出其更趋向于哪种认同,以及这种认同的程度如何,依此对个体的国家认同水平做出标度。
2)突出的安全、环保性能 不含硼、氯化石蜡、二乙醇胺、三乙醇胺、二环己胺和甲醛释放型杀菌剂,更安全、环保,减少对操作人员和环境的危害;
ZHANG Ming-ming, ZHAO Pei, YU Yue-qing, ZHANG Cui-gai, GAO Wei, LI Fang
(二)情感确认层面
1. 情感确认的首要步骤是个体将自我划分为某一群体成员,即自我分类(self-categorization)。个体要确认自己是某一个特定国家的典型成员,并且对自身是该群体典型成员程度的主观评价和确信程度。从自我分类理论角度,认为具有强群体认同的个体最有可能遵从群体规范,且高群体认同的成员更可能遵从群体行为中理想的或指定的规范(例如,所有同一国家的国民都应该做什么),而不是描述性的规范(例如,只有某个国家的国民会做什么),并且高群体认同成员在遵从规范之后会比低群体认同成员体验到更积极的情感。[14]因此,从心理学角度将自我分类理论扩展到国家认同测量条目中成为可能。对国家认同自我分类维度的测量描述,针对成年人群体和未成年群体具体描述可以存在差异性,但表达含义应具有一致性。如询问“你认为自己是什么人?”,且让被试在“只是中国人”、“更像是中国人”、“两者都是”、“更像是自己民族的人”、“只是自己民族的人”这一连续体上进行选择,以此来区划被试将自我划归到某一国家成员的程度。
事业渐渐做得大了起来,忙忙碌碌的、马不停,张雪松总是觉得,在潜意识中还有那么一件事情没有做,但是是什么呢?有一年,初秋将至,老张忽然想吃妈妈亲手做的美食。而那些幼时的玩伴,是否和他一样,总是能想起儿时记忆中的香气。
首先,国家认同测量在不同领域学科中具有差异化的方式。社会学科基于对族群、文化认同的广泛研究,通过田野调查、访谈、民族志等方式对国家、民族的符号、语言、习俗等进行了大量分析,收到了很好的成效。而从心理学角度,以国家认同在个体心理层面的多维度解析入手似乎更具有操作性,也对这之后的进一步探索提供了路径。在进行国家认同的内容结构构建之前,可采用心理学实验的方法,如使用内隐社会认知的启动范式或内隐记忆的研究范式等对国家符号系统(如国旗、国歌以及与国家相关的故事、情境、国家形象等)来做初步探索,旨在发现个体在国家认同相关任务中可能存在的认知方式、情绪特征等。以此为铺垫,对于国家认同内容结构的构建具有借鉴意义,也体现出心理学路径对这一问题的独特探索方式。
3. 国家认同的行为投入应包含社会嵌入性(social embeddedness)维度。对国家的认同不仅是从个体自身出发的情感、态度、体验或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受其社会环境所影响并建构的。因此应将“国家认同”被个体嵌入到日常生活及其社会关系中的程度作为行为投入层面的重要维度。纵观国家认同在这一认同路径中的多维结构,社会嵌入性是相较于其他元素更为社会学的一个维度,它将个体看作是存在于某一特定环境中的个体。社会嵌入性在孤立的个体层面观测可能存在很大的差异性,因此需要考虑到在整个社会环境影响之下,基于国家认同与他人形成联结时所产生的作用。当社会嵌入性高时,大多数人的日常社交关系都会涉及到群体中的其他人,而当社会嵌入性低时,则会很少或根本没有与群体中其他人有固定的社会联系和关系。研究者认为,对社会嵌入性进行操作是有可能的,比如可以询问被调查者“在你现有的工作关系中,你有多大程度上(或占多少比例)是和你自己所属(宗教、族群、种族或国家)成员群体的人在一起?”[12]已有国家认同测量在这一维度包含有测量社会嵌入性的条目,如“我参加的组织或社会团体中大多数成员是与我国籍相同的人”。[20]据此推测,国家认同在社会嵌入性这一维度也具有被测量的可操作性,纳入这一维度对于完善这一路径是有必要的。进一步的研究应该评估这些多维的国家认同元素,评估它们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些关系如何被社会语境所缓和。
式中,u(k)为第k次采样时刻的温度(湿度)控制输出(带限值);uP(k)为第k次采样时刻的P作用(带限值);uI(k)为第k次采样时刻的I作用(带限值);uD(k)为第k次采样时刻的D作用(带限值);e(k)为第k次采样时刻的温度(湿度)偏差;T为采样周期;Ti为温度(湿度)积分参数;e(j)为第1次到第k次采样时刻的温度(湿度)偏差;TD为温度(湿度)微分参数;e(k-1)为第k-1次采样时刻的温度(湿度)偏差。
(三)行为投入层面
1. 国家认同结构的行为投入应包含评价(evaluation)维度。对国家的认同最终要以个体的行为为承载,而在其行为之初,个体会存在一种既已形成的观念或者好恶,因此在这一层面需最先考量个体对所属国家的评价维度。“评价”在这一体系中指个体对自己所属国家的积极或消极态度。评价与之前提及的重要性维度不同,因为个体可能会承认某一认同对自我概念是重要的,但不一定评价其为积极的,如“烟民”这一身份认同可能对个体很重要,但他并不对这一身份抱有积极态度。当个体从认知与情感上对自己属于某一国家形成了确认,个体同时也会对自己所属国家产生积极或消极的态度。对国家认同的“评价”可从个人角度和群体角度两方面入手:个人角度的评价体现出个体对自己公民身份的好感度;群体角度的评价则应体现出个体对感知到的公众对于其公民身份好感度的评价。研究大多用李克特量表来测量公众对自己所属群体的评价,如“大多数情况下,我为自己是某一国家中的一员而感到高兴”、“我对自己的原国籍是某一国家很满意”[15];以及测量个体可以感知到的公众对公民身份的评价,如“通常其他人会尊重黑人”。[18]因此,在测量构念中应兼顾从自身出发的评价以及从他人角度出发的评价,在指标体系中与重要性维度做出区分。
2. 国家认同行为投入层面中较为核心的维度应预设为行为探索(behavioral exploration)维度。该维度涉及到个体对直接与国家认同问题相关行为的参与程度(如选举、投票等),以及寻求与自己国家相关的信息和体验(如主动了解国家历史、传统、习俗等)。有研究发现,参加投票的美国人比英国人多,部分原因是因为更多的美国人认为这是为了成为良好公民的责任所在,且超过三分之一的美国人把投票列为他们国家公民意识的基础,因此投票构成了美国认同规定性和规范性的组成部分。[19]因此,结合我国的社会文化环境,预设国家认同包含行为探索维度同样具有合理性、必要性,公众是否主动思考、了解、谈论与自己国家相关的信息应当被作为国家认同的良好指标。
4. 情感层面的构念中应包含重要程度维度(importance)。重要程度即指群体成员资格(即国家公民身份)对个体整体自我概念的重要性。个体将自我划分为某一群体成员,形成对群体的情感归属与依恋,并产生对群体的有意识的重视,进而将这一认同纳入到关于自我的概念中去,才是情感确认路径的最终完成。心理学关于群体认同的研究讨论了群体认同对个体的重要性,如让被试在一个十点量表上选择某一身份(包括十一种身份认同,如子女、朋友、男女、宗教和国家等)对个体的重要性程度。[17]可见在国家认同结构维度中,国家在自我结构中的“重要性”可以被看作是个体的国家认同程度对其总体自我概念重要程度的一种主观评价。与此同时,这一概念的重要性又可以被看作个人在自我概念系统的层次化组织中,其特定国家成员资格(公民身份)所在的位置。在某种情况下个体或许并没有意识到国家认同在其心目中的等级和地位,因此在之后的指标设置中,应参考群体认同研究分设内隐与外显两种指标来调查个体的真实认同水平。
四、国家认同测度的实施路径
综合前文所述,对国家认同的概念界定进行了梳理与整合,同时在价值倾向、情感确认、行为投入三个层面进行了具体的维度划分,并对每一个分维度做出了定义解释以及归纳了已有研究中相关的项目描述。在全球化以及他国存在的语境下,基于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格局与背景,个体的国家认同受到多种因素影响,使得国家认同的结构维度具有不同于欧美国家的新内容。欧美国家基于移民与种族问题提出国家认同所面临的挑战,移民文化的异质性、冲突性也使得国家认同问题凸显,而我国当前面临的是如何突破西方文化视域下的国家认同问题探讨,使其展现出本土特征。出于这一希冀,认为可从心理学路径回归到“认同”所涉及的每一个个体本身,以及个体所组成的群体中去,去测度个体自身对所属国家在价值观、情感、行为等各个方面的态度、选择与倾向。
3. 国家认同结构的情感确认应包含承诺维度(commitment)。对情感确认层面的测度需将个体的认同和之后的行为选择联结起来,因此需要考量承诺维度在其中的作用。个体对国家的承诺即代表个体对国家有意识地重视与赞同。承诺这一因素在以往研究中多与族群认同、宗教认同相联系,而国家认同无疑也涉及个体有意识地选择与承诺,并且通过一系列的承诺行为实现个体对国家认同的内化。当个体的承诺与选择通过认同来调节时就会展现出更高层次的内化作用。已有研究者以美国拉丁裔大学生为被试进行了一项纵向研究发现,知觉到的歧视对族群认同承诺的影响可以被国家认同所调节,国家认同可以正向直接预测族群认同承诺;大学一年级学生感知到的歧视与国家认同较弱的学生在大学期间对族群认同承诺的变化呈正相关,但与强国家认同学生的族群认同承诺呈负相关;随着时间的推移,国家认同的提高也与族群认同承诺的增强有关。[16]依此可以合理推断,对国家的承诺维度可以较好地关联个体的国家认同水平,因此需要被纳入到这一情感确认层面中。
其次,可考虑采用词语联想实验的方式测查个体对国家认同相关内容的表征方式与表征网络。例如,当出现“中国”、“国家”、“中华民族”等词语时,要求被试自由联想呈现在大脑中与之相关的词语。这种方式可以在不同年龄阶段的受访者中进行测量,同时可以较为形象的勾勒出个体对于国家形象、国家认知等方面的内在认知方式与认知网络结构,看到个体以及群体对于国家符号的认知图式,有助于对国家认同结构进行维度上的划分,探知个体乃至差异化的群体对国家认同在内容上的理解、对国家相关体验的评价等。
再者,可综合新闻大数据、档案、网络、半结构化访谈、焦点组讨论等信息来源方式收集各类国家认同相关的符号表征(如中国传统节日、汉字、中国高铁、国家历史记忆等),以此为起点测度个体及群体在价值倾向、情感确认、行为投入三种层面上的国家认同建构的特征与方式,并探索其影响与被影响的因素所在,与此同时,为国家认同在中国社会文化背景之下的量表开发提供丰富线索。公众如何把握、理解和记忆国家相关符号对于国家认同的核心要素提取十分关键。已有研究从媒介表达角度归纳出中国在不同视域中的国家形象包含主流政治视域中的“责任大国形象”、平民生活视域中的“草根中国形象”、精英文化视域中的“文化中国形象”、边缘文化视域中的“异样中国形象”、消费文化视域中的“俗中国形象”等不同类型的国家形象。[21]借由不同媒介途径收集个体对国家认同的理解方式,可结合量表构建国家认同的结构维度,获得更为全面的结构内容。
2. 国家认同结构的情感确认应包含依恋与归属维度(Attachment and Sense of Belonging)。通过确认自我分类,仍需确认个体对国家的情感卷入,即依恋与归属感维度。该维度应体现出个体对作为国家成员在社会中受到待遇的共同感知,它是一种对同胞的亲和倾向,以及自我与同胞的联结与融合程度。无论是社会认同、集体认同、身份认同还是族群认同,依恋与归属感都是其中的重要元素,这一因素本身就是对群体行为结果强有力的预测变量。对这一维度的项目描述,借鉴已有研究,可表达为“如果有人说中国人不好,我会很困扰”、“我对中国有强烈的感情”、“多大程度上你感到自己与中国人有强烈的联结?”等。[15]依恋归属旨在测量公众对所属国家的情感卷入,以了解其对国家的情感联结程度,从而进一步探知其认同稳定性与趋向性。
综合以上测度国家认同的可行性路径,其关注方式与实现方法各具差异,但彼此之间也有不容分割的联系。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国家认同相关研究形成了复杂而庞大的研究网络,涉及文化认同、公民教育、族群政治、社区营造等方面,同时跨学科研究也发展迅速,深入到政治学、社会学、地理学、教育学、传播学等学科,并衍生出多个交叉学科,每个学科都有其相对应的研究主题。心理学在国家认同主题下的研究尚未形成规模,但涉及到个体的认同层面,无疑需要弥补这一研究领域空缺。本研究提出国家认同的多层面、多维度的内容结构划分,是一种心理学路径下的测量框架,可为日后更进一步的研究提供一种较为细化的测量构建框架思路。
五、总结与展望
国家认同是目前世界范围内备受关注的一个学术与现实的问题。一般认为,这一概念的最早提出是20世纪70年代亨廷顿的《我们是谁?——美国国家认同面临挑战》这一著作。以往的国家认同大部分被认为是一种政治文化概念,尤其是族际政治研究的基本概念,在多民族国家中尤其受到重视。从政治的视角出发其实就是研究多民族国家内的不同民族群体是否认同国家的问题,这是一类相对狭义的研究视角。从国家认同的研究视角上看,政治学视角认为国家认同是一个国家的公民对自己国家的历史文化传统、道德价值观、理想信念、国家主权等的认同,是一个民族成员确认自己的国家身份,将自己的民族自觉归属于国家,形成捍卫国家主权和民族利益的主体意识。从国际关系的视角可以发现,国家认同是在有他国存在的语境下,人们构建出归属于某个国家的身份感,它是在比较和对比之中产生的。从民族文化的视角上看,国家认同是承认和接受自己的民族文化与政治身份后的归属感,是个人对所在国家的民族文化特性和政治主张特性的承认和接受,进而产生的归属感。而从心理层面看,国家认同则是一个人确认自己属于哪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究竟是怎样一个国家的心理性活动,包括认知成分、情感成分和行为动机等复杂的心理结构系统。国家认同是一个复杂的结构,它不但包括个体对群体的归属感,而且也包括个体对自己所属国家的积极评价,以及个体对国家活动的参与程度等。多民族国家的国家认同是一种特定的政治文化现象,并且总是以问题的形式凸显出来,对民族国家的各个民族群体和多民族国家政治共同体都具有深刻影响,甚至会危及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和稳定。[22]公民的国家认同是现代国家统一和政治稳定的基础,公民形成国家认同依赖于对现代国家的整体性特征的认知和认同,这种特征标志着一个内部存在多样性的国家是完整的独特整体[10]。在我国这样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中,如何在民族认同的基础上,在中华民族文化认同的大背景下,形成一种成熟而安全的国家认同,避免消极态度的滋生,是一个值得探索的课题。
一个国家的国民对自己国家的认同感是一个国家稳定与建设的重要心理基础。如何使国民形成并确立对自己国家牢固的想象,在现代化和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不仅是个体自主选择的问题,更是一种社会的建构。公众从个体到家庭,再指向国家的家国格局,影响着我国公民对国家的情感与认同。在我国这样一个家国共同体中,个体不仅存有血缘关系上的亲情,更是依此产生了兼容并蓄的国家观念。费孝通先生在《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格局》中指出,“我国56个民族所形成的多元认同,逐步融合成为中华民族这一整体的认同意识,从而呈现为多元一体格局,因此这一格局又存在着一个凝聚的核心”。随着社会变迁,如何在我国这样一个不断变化的复杂共同体中建构并提升公众的国家认同,需要在心理层面上解析构成公众国家认同的各个维度,并依此角度对国家认同可能包含的维度进行阐释。
未来研究可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加以拓展。首先,国家认同也是个体认同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理解个体更偏重于哪些形式的认同,对于提升国家认同的策略无疑具有启发性。对于公众而言,感到自己的国家是温暖的、有能力和有前景的,是其认同这个国家的前提。一方面,要让公民感觉到国家为其社会基本权利提供了有效保障;另一方面,要为维护公民的自尊提供条件。过一种有尊严的生活是公民的心理需要。[23]在社会快速转型时期,影响国家认同的因素也趋于复杂,因此从社会学、心理学、民族学等多学科进行研究成为趋势。
TRP通道的发现为疼痛治疗开辟了一个崭新的领域。与以往的镇痛药物不同,以TRP通道为靶点的新型镇痛药物能从源头上消除疼痛的产生。但我们应清楚地认识到,TRP通道组织分布广泛,生理功能多样,以此为靶点的药物在发挥镇痛作用的同时往往伴随着副作用。TRPV1拮抗剂正是因为具有体温过高的不良反应而阻碍了其在临床上的应用。因此,减少此类药物的不良反应将是研发的难点。进一步研究TRP通道在疼痛中的作用对于阐明疼痛的发生机制、治疗及相关药物研发具有重要意义。
其次,根据建构论的观点,人们终其一生都在积极地建构与重构,涉及认知、情感和言语交流过程的复杂互动。认同不仅存在于特定的社会环境中,也存在于更为广泛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下。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国家,对于国家认同的讨论一直都在持续。学者们提出建立一种公民化的国家的路径来维护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认可不同民族多样性的前提下,强调将民族整合成具有公民意识的“国族”,使得公民身份认同具有优先性。对此,可以从国家认同的公民行为参与维度进一步加以讨论。
再次,历史与记忆为个体提供了连续性的信息与认知,它在群际关系与国家认同的塑造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人们对历史的记忆和感知构成了对国家的集体记忆,这一共享的观念为国家认同的提升提供了新的视角。例如,研究发现社会共同性提取诱发遗忘(SS-RIF)现象会促进集体记忆的形成,当听众被要求回忆某一演讲的内容时,与演讲主题相关但并没有被提及的信息会影响听众记忆的准确性,这意味着人们会对某些集体记忆夸大表征,而某些记忆信息则极有可能被削弱。[24]提升国家认同无疑需要勾勒社会共同的过去,通过研究对国家的集体记忆来进一步探究人们对历史的表征,这也为塑造国家认同提供了新的视角。
最后,认同不仅被社会所建构,也是人们捍卫自我的一种心理过程和社会行为。人们利用地域和文化的可接近性来表征个体典型的性别、家庭、阶层、族裔和国籍特征。人们同样会利用各种策略来捍卫自己认同的某些方面,例如个体有时会认可与自己具有相似性的群体,对内群体成员更加亲和;而在某些情境下,个体甚至会参与战争,牺牲自己或他人生命来捍卫认同。[25]认同过程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发展、维持和增强自尊感的需要所引起。然而,越来越多研究认为自尊并不是唯一需要,其他心理动机或需求也可能影响我们如何看待自己,并影响自我的思想、感觉和行动。综上可见,既可以从心理学角度去探究国家认同的维度与结构,也可以依此进一步探索构成国家认同的动机系统,为从心理层面如何提升国家认同提供积极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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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B8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26(2019)03—0214—08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华民族文化与国家认同研究”(17JZD043)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管健,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社会心理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研究方向:社会心理学;郭倩琳,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社会心理学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会心理学。天津 300071
收稿日期2018-11-05
责任编辑程融
标签:国家论文; 个体论文; 维度论文; 这一论文; 社会论文;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3期论文;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 中华民族文化与国家认同研究" (17JZD043)论文; 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社会心理学系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