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忘我”是道家开创的一种超越个我的人生哲学思想。道家在体道过程中,把对“道”的追求具体落实到个人人生实践上。通过“忘我”,荡去心灵之固蔽,复返人纯真、素朴自然之本性,回归到物之初,以契合宇宙、与万化冥合。道家要人做“真我”。“吾丧我”“真我”即是对“我”的一种超越,回到虚静澄明之心,以此映照万物,显现其浑全大美世界,此即是对“道”的一种回归。
关键词:庄子;忘我;至美
中国哲学是关乎人的生命哲学,解困当下、安顿人心越来越成为生命哲学所关注的焦点,道家哲学则为此注入营养血液。“忘”是一种超越,以返本归真,道家“忘我”即打破了个我心灵的枷锁,由“忘”进入“忘我”之境,在抽离了人的各种知识计较,一切杂念,与物平等观,相与悠游。人于是恢复了本来自在面目,一切都如其本然,自在兴现。返归内心,廓然明朗。物与人和,人与物游,当下即是一个意义世界。道家“忘我”审美心态,以体悟天地大美,其深刻哲思在中国历史上不断影响着人的审美观念和艺术创造。
评价主体单一 现有的实践教学评价体系中,通常都是由学生对实践授课教师进行评价,其评价结果作为教师实践课程授课质量的最终量化值,这种单一评价主体的评价方式并不能够完全客观、科学合理地反映教师教学水平,也使得评价失去其应有的价值和意义。
一、“忘”的开创及其旨归
人与万物一体是中外哲人不断探究的话题之一。中国当代哲学家张世英把人与世界的关系(包括人对世界的态度问题)概括为两种结构,一是“人—世界”结构,或简称为“天人合一”。二是“主体—客体”结构[1]。“人—世界”结构即是人与万物融为一体,这种融为一体可以是“依寓世界而存在,这其中可更近一层解释出的意义是:消散在世界之中”[2]。这种“消散在世界之中”就彻底粉碎了主客二分,彼此外在、对立的主客关系。而审美活动就在于努力挣脱这种主客关系,超出主客二分获得一种审美自由,为审美活动的不断深入铺垫有利的根本条件,进而获得审美体验。在此体验中,人融入世界与物相悠游,体验人与万物一体。
然而人与万物一体,人融入世界之中与物相悠游,还须超越一切情感欲望的缠绕,以臻于“忘我”之境。老子首先提出“大制不割”,认为浑全的世界是大美的世界,而用沾满了知识欲望的眼睛去分别的世界,则是虚假不真的。对此,老子直接说“复归为婴儿”,庄子进一步发展为“不如两忘而化其道”“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庄子·大宗师》)。不是带着知识系统的心灵去认识万物,不是把外在的世界当作对象,而是要清除我们心灵的遮蔽和世界融为一体。“忘我”,才能更好地融物,参与大化流衍。张世英说:“‘忘’,实为超越。”[3]“忘”是一种超越,老子开创了“忘”的哲学。庄子充分继承并发挥了其学说,《齐物论篇》初步提出“忘我”境界:“荅焉似丧其耦”“今者吾丧我”,“丧我”即去“我执”,打破自我中心、去除“成心”,“吾”即真我。丧我可归复到真我,回到虚静澄澈之心。其思想早在老子那里就已显现,《老子》第16 章:“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归根,即回到本原,而本原的状态就是虚静。“我”则更需如此:“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老子“复命”的思想,就是对虚静本性的一种回归,否则 “我”附带的嗜欲智巧,都会是引起乱子的诱因。到了庄子,其“复初”(《庄子·缮性》)、“真宰”(《庄子·齐物论》)思想的提出,都是对老子这一思想的承接与发展。道家认为,“吾”“我”不同区别就在于,“我”是带有分别、成见之心,而“吾(真我)”则具平等不二、虚静浑朴之心。吾丧我,由“我”到“吾”是一种返璞归真,回到朴素之路,并以此映照万物,显现其浑全大美世界,即是对“道”的一种回归,其根本法则是“忘我”心态。
那么,道家为何要“忘我”?为什么“忘我”的世界即是通向“道”、回到浑全大美的世界?又或者“忘我”何以成“道”,其内在理路为何?对此,庄子哲学中有明晰体现。庄子哲学提出了“目击道存”则是对世界真实意义的瞬间把握。“目击道存”何以可能?“道”何以存?此涉及中国哲学“即物即真”思想,存在即真实,它存在是一个在体悟中间的心物融为一体,人和世界共成一天,是和人生命息息相关,容易发生共通、共振的存在。云自飘自游,花自开自落:一方面,它是独立的、自在的,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以其生命原有的姿态向世界展现着,没有人的占有欲望,也没有人的分别计较,云即是我;花即是我,云的飘游即我的飘游;花的飞舞即我的飞舞,一切都是在生命的世界里相互依存自在悠游。另一方面,它是心物一体,撤去主客对立、人天共一的存在,它的飘游开落丝丝牵动着我的心肠,在揭去了主体遮蔽心灵灰尘的面纱,去融合万物,我即是云;我即是花,我与白云共游,与群花共舞。然而在生活中间,物还是那个物,存在还是那个存在,“道”自然运作、独立不改,而“我”则用各种匪夷所思来扭曲那个存在,弄得人疲惫不堪,世界大美不存。存在即“道”,生命真实的存在;万物以“道”而存。“目击道存”的主体即为“我”,则道家认为“我”必然为“真我”。由此庄学的“目击道存”则就必须有一前提条件,而这一根本前提条件就是道家“忘我”心态。“由虚静之心所发出的观照,发现了一切人、一切物的本质,发现了新的对象,亦即是发现了皆是‘道’的显现。”“忘我”回到虚静浑朴之心,即是庄学“目击道存”的理论前提。其理论路线可以概括为“我——忘我——目击道存——浑全大美世界”“忘我”则是整个环节的枢纽。故而,“忘我”为道家回到浑全、回到朴素、回到道之根本途径。道家“忘我”审美心态回到了虚静浑朴之心,通过“目击道存”以复原世界的大美。
道家“忘我”以体悟世界大美,在体道过程中又把“忘我”具体落实到人生实践中,即道家何以“忘”?《老子》第10 章提出“涤除玄览”,玄览即对道的观照,对道的观照就必须恢复人虚静澄明之心,就要先“涤除”,就是把心中的一切欲望都要去掉。在第19 章老子直接呼吁“绝智弃辩,绝伪去诈”,相应要“见素抱朴,少私寡欲”。老子认为,智辩、伪诈都会引起灾害,因此要恢复人自然质朴之本性。第47 章老子提出“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接着又提出了“损道”思想:“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老子“损道”即放下的思想、超越的思想,具体落实到个人人生修养上,即“丧我”。老子在个人修养功夫上提出内观返照方法,清除心灵的遮蔽,以本然虚静之心去观照万物,道可体察。相反,越向外奔逐,对道的认识就越少。到了庄子学派更是将其发展成系统完备的方法理论。庄子首次提出“莫若以明”。“是亦一无穷,非亦以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庄子·齐物论》)庄子认为,追逐于外物,专注于是非之间,倒不如荡去纷繁的智识,以虚静的心境去对待事物的实况。其即是针对“与接为构,日以心斗”“与物相刃相靡,其行进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庄子·齐物论》),于外逐物,难免疲困可悲。进而庄子又提出“心斋”“坐忘”思想。“心斋”即虚静空明的心,“为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庄子·人间世))。专心于一气,涤尽感官的干扰,嗒然忘身,就可复回清虚心境,而道就集于清虚之气中。庄子要达到虚己以游世的心灵境界,通过“坐忘”,与万化冥合,庄子的“坐忘”也即承接其“两行”,“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均,是之谓两行”(《庄子·齐物论》)。两行即平等精神,又是道的运作规律。“万有相通,万物一体,这是一个千差万别而又彼此融通的世界。”[4]48“两行”即抵消了这种千差万别,进入了彼此融通,“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庄子的“坐忘”也正是进入这种“平等”境界的前提,“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通”(《庄子·大宗师》),“同于大通”这就必须扬弃我执,虚己忘我。
各生境植物群落准则层得分均值如图3所示,其中B1~B4分别代表群落稳定性、典型性、稀有性和乡土文化性。总体来看,各生境植物群落稀有性均较差,可见该地区村落现存的濒危保护植物和古树名木较少;各生境群落的典型性得分普遍高于稳定性得分,可见各生境中植被群落虽然还保留着该生境下的基本结构,但是在生物多样性、郁闭度、生长势、优势种更新潜力等方面存在着较大问题。分生境来看,绿林地植物群落总体情况较好;路边植物群落现状堪忧;建筑周边植物群落在乡土文化性方面表现突出,具有丰富的植物文化和突出的乡村景观特点。
二、“忘我”之境
在当前的教育背景下,小学语文作为学生的基础课程越来越重要,教师的教学方法关系到学生的学习成绩,但同时学生的学习方式与学习成绩也影响着教师的教学成果。因此,双方的教学方式与学习方式都要进行创新,试图开拓出适合自己的方法,才能使小学语文教学效果得到最大程度的展现。
庄子的想象已超出了天际,并实践在日常活动中,“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庄子·齐物论》)。其以透明的姿态,悬浮在空中,浑然万物,并以此逍遥于无穷。从这一点,他并不是一个幻想者,“忘年忘义,振于无竟,故寓诸无竟”(《庄子·齐物论》)。“忘”是其哲学依据,不计(超越)岁月(时间),超越一切情感是非,把自己寄寓在无穷的境地,畅游于无穷。
由“忘我”达至庄子“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最终通向万物一体。融物忘我、物我两忘,“游”便始生。“无谓有谓,有谓无谓,而游乎尘垢之外。”(《庄子·齐物论》)庄子的“游”更多是精神上的“游”,这也是其有着异于常人想象力的主要因素。
庄子是一个懂得审美的人。虽不是艺术家,但其思想却闪烁着艺术的光芒。《养生主》庖丁解牛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艺术创作的过程。艺术的创造也需要“忘我”的境界,排除一切情感计较,“官知止,而神欲行”,这样才能“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创造完毕,更现惊奇,“牛不知其死也,如土委地”。此前发生了什么?我在做什么?牛又怎么了?感官停止,忘我融物,浑然一体,进而“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忘我”之境是至美,是至乐。
老子首次提出“玄同”“大顺”境界。“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老子·56章》)挫锐、解纷、和光、同尘,到达“玄同”境界,此境界是涤除个我之固蔽,以虚明开阔之心去顺化万物。“大顺”即 “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老子·65 章》)。道家追求的世界是返璞归真,回到物之初,即为一种真朴浑然的状态。“大顺”“和光同尘”即是“忘我”之境。到了庄子学派,对此一理想境界既有继承又有发挥。
庄子是一个追寻“至美”“至乐”的人。笔者不赞同有人说庄子是一个消极厌世主义者[5]。庄子并没有悲观厌世,庄子是一个懂得超越物我的人。张世英说:“超越在场,一方面是与对象拉开距离,另一方面却正是回到自己最亲近的家园。”[4]99庄子正是这样的人,超越物我回到了自己最亲近的家园。我们不能把人为陈规世俗和生命世界全然对等起来,更不能把“超越在场”说成厌世。庄子并没有消极厌世,这正是其超然物外之表现。
庄子在想象中建构了一个无穷的境域,“想象空间之所以可能,在于超越在场的东西,在于时间的三个环节——过去、现在、未来——各自都有超出自身而潜在地进入另一个环节的特性”[4]48。简言之,庄子的这种想象,还在于这种超越(在场的),这种“忘(在场的)”无疑,庄子做到了,但他并不要求我们努力去追求而到达此无穷境域,对于庄子来说,这是顺其自然的事,一切知识计较都是枉费心机,只有“忘我”(丧我)以归复“真我”(真宰)才可实现,“不如两忘而化其道”是其枢机。《养生主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就是说,人们的生命是有限的,而智识是无限的,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智识,就会弄得疲困。以“忘我”为前提,其余顺任自然“缘督以为经”。“忘”之境即浑然万物、逍遥(游)于无穷。“忘”之境即是“游”,所谓“乘物以游心”,“游”便是庄子审美境界。
Dentsply Sirona公司在2003年就成功应用了PC和Ethercat端的Beckhoff控制技术。对此Daniel Roy说到:“首要任务是找到一种系统,可以无缝实现轴的控制且不使用另外的集成硬件,对第三方零件开放。我们当时只使用了PC端Beckhoff控制系统,这种具有SPS和NC功能的多合一自动化。带来的是高效化的Beckhoff IPC。故搭载4核处理器Intel Core i7硬件平台的总机PC C6920足够控制IM4P磨床——全部的4个机器模块,包括SPS功能下的工件处理以及集成的安全功效。”
庄子虚己以游世,努力打破心灵附带之枷锁,以进入其理想境界,遨游天地,“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庄子·齐物论》)。“庄子要人‘常因自然’,遮拨俗情,以体悟天地大美。”[6]天地大美,正是庄子心灵世界“游”之显现。庄子是一个注重内在修养的人,“安时以处顺,哀乐不入心”(《庄子·养生主》),“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庄子·人间世》),“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庄子·应帝王》)。其“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漠之野”(《庄子·逍遥游》),“以出乎六极之外,而游无何有之乡,以处圹垠之野”(《庄子·应帝王》),最终走向“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庄子·天下》)。庄子有“出世”情怀,但庄子的“出世”是要荡涤俗情,体悟天地大美,并不能以所谓消极“出世”或积极“入世”概论庄子人生境界,黄裕生说:“出世并不是遁世,而恰恰是入世。但入世并不意味着事先有一个大观园似的世界在哪儿,等待你怀着积极的态度进去尽情领略。入世恰恰是意味着展开出世界。”[7]“出世”与“入世”大多数人对此二词理解都停留在表面,“出世”简单理解为抛下世俗生活、功名利禄等,或者归隐山林;“入世”则就理解成其反面。仔细深究,笔者以为不尽然。常人所看的世界与道家哲学所追求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常人所看的世界是知识系统的世界,而道家哲学所追求的世界是“人化”了的世界,二者不一样,当然,这并不是说,前者归为物理世界,后者就是精神世界,二者是形同质不同,前者常人所看的世界是充满了知识欲望外乎人的世界,后者是在人复归到本然澄明后的所见(现)的世界,而后者就是道家所追求的“人化”了的世界,也即是“忘我”后的世界。此“人化”是涤除知识情感后的与物平等观,此“人化”是“涤除玄览”,是“莫若以明”,此“人化”不同于“人化的自然”的人化,是带有情感倾向的人化。所谓的“出世”“入世”,其实是“心”与物;“心”与世界二者之间关系问题,不在于做什么,如郭象所说:“夫圣人虽在庙堂之上,然其心无异于山林。”(郭象《庄子注》)出世入世竟被许多后来人扭曲成走出世俗世界归隐山林与否,多有缪误。庄子的“出世”实则“入世”。“忘我”之境即进入庄子“人化”了的(澄明)世界。
三、道家“忘我”审美心态对中国艺术创造及审美观念的影响
朱良志说:“当人融入世界之中时,就进入了一个混沌的大全世界,于是在‘混沌里放出光明’。”[8]艺术的创造亦如这“混沌里放出光明”。此之谓 “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浑然天成。中国艺术纷葩颖呈,张旭酒后狂草,东坡身与竹化,“何时忘却营营”,都是以期达到“忘我”之境。只有“忘我”,不计一切情感欲望、固有成见,回到虚明心境,艺术创造才能肇乎自然。徐复观说:“庄子所追求的道,实际是最高的艺术精神,所以庄子的观物,自然是美的观照。”[9]艺术创造既是对宇宙本真的模仿,又是作家心灵世界的显现,创造主体就必须以虚明开阔之心冥合物之初,道家“忘我”以达真我,回到浑朴、纯真的自然状态,就是对这一本原大美世界的一种回归。艺术创造主体也必然要求“忘我”以求真,作品得以复美,复美即是对宇宙本然真朴之态复还。道家认为,大美的世界是浑全不割的,此大美有其二义:一方面,在时间上,进入无时无刻的永恒性;另一方面,在空间上,超越理性的判分而至浑全不割。其对中国人格修养和艺术创造的影响是至深的。徐复观《中国艺术生命精神》认为:“庄子所体认的艺术精神与一般美学家有所不同,庄子所得的是全,而一般美学家所得的是偏。”[9]132“庄子物化是因为‘忘’……忘是出于忘知之知,是‘前后际断’的美地观照时知觉之知。物化的境界,完全是物我一体的艺术境界。因为是物化,所以自己生存于一境之中,而倘然与某一物相遇,此一物一境,即是一个宇宙,即是一个永恒。”[9]113美地观照、艺术创造既是对“道”的回归,回到虚静澄明之本然状态,又是生命体验(性灵舒展)的产物,所以艺术又能反向给人以慰藉。而这里有个先后主次关系,先有主体人生之体验,性灵舒展或心灵世界再有创造冲动。那么,这从属于生命心灵体验之产物,在功能上,“慰藉”更多是属于除那个创造者以外的人。但这并不是说它不“慰藉”创造者本身,这里存在两个区别:一是创造者已具“大美”二义,所谓的“慰藉”已不再满足他,只因这种产物已是他心灵世界。一般人除创造者以外的如果不具有“大美”义,则只能反向通过“慰藉”满足人格性灵需求、消解困乏。二是前者“大美”义具一贯性,后者为短暂片时性。那么由此可得出,一方面“大美”不只属于艺术家,其他人通过主体涵养也可做到;另一方面,具有“大美”心灵涵养的人,不再满足于短暂片时之性灵慰藉,触目即道,眼前一切皆是“道”的显现。美,无时无刻的、浑全的性灵得以舒展。而这种“美感”即可永恒地、浑全地安住于生命之中,而得自在。所以,通达“大美”的路上则须“忘我”心态,而“忘我”的世界则是大美的世界。
其实,艺术家的心里,也都追求一个非人间、绝尘俗,“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的世界,以获得灵魂的适意。然而,不是世界给我以尘染,而是我心如何以复根,以虚静空明的心态出淤泥而不染,所谓“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庄子·知北游》),无论外物怎样变化,而内心凝静不变,“与物化者,一不化者也”(庄子·知北游))。正如苏轼“此心安处是吾乡”,心安则身易安,“山林之想,云水之乐,其实,并不在山林云水本身,而在人的心态。心态自由、平和,当下即是云水,庙堂即是山林”[10]。心放下一切妄想执念,生命才易于获得适意家园。
道家“忘我”即打破了个我心灵的枷锁,还当下世界以自在显现,如其本然。在抽离了人的各种知识计较,一切杂念,与物平等观,相与悠游。人于是恢复了本来面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如莲花一样洁净自然。以本然澄明的心境去映照大千世界,生命之光顿现,世界如其本然,“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一切都是那样活泼自然,自在兴现。返归内心,廓然明朗。物与人和,人与物游,当下即是一个意义世界。
人在与万物相悠游的同时,内心便获得极大适意,以至“忘适之适”至美至乐,连这种快乐都会忘去,浑然于物。陶渊明有诗:“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意,欲辩以忘言。”(《饮酒·其五》),无心见山,悠然远望,心与物游,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此诗正是“忘我”之境至美至乐之真实写照。
今天他们约好去城市边缘的一座小镇。镇子在城市东边的深山里。偏远僻静而贫穷。他们去吃传说中的野鱼。野鱼不常有,口福需要运气。这是他们第一次相约离城,所以对野鱼或者运气充满期待。那里山高皇帝远,那里没有熟人,那里满是欢笑和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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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oist Aesthetic Psychology of “Forgetting Oneself”
ZHAO Yang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 241000,Anhui)
Abstract:“Forgetting oneself”,a philosophy of life that transcends oneself,is initiated by Taoism.In the process of Taoism,Taoists put the pursuit of “Tao” into practice in their personal life.By “forgetting oneself”,we can get rid of the solidity of the mind,return to the nature of innocence and simplicity of nature,return to the beginning of things,in order to fit the universe and integrate with all things.Taoism wants people to be “the real self”.“I lose myself” and “the real self” is a transcendence of “I”,returning to the heart of silence and clarity,reflecting all things and revealing the whole world of great beauty,which is a return to “Tao”.
Key words:Chuang Tzu; Forget Oneself; Supreme Beauty
中图分类号:B2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4-4310(2019)04-0029-05
DOI:10.14096/j.cnki.cn34-1044/c.2019.04.06
收稿日期:2019-03-26
作者简介:赵扬(1991- ),男,安徽颍上人,安徽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国美学。
标签:庄子论文; 忘我论文; 世界论文; 道家论文; 即是论文; 哲学论文; 宗教论文; 中国哲学论文; 先秦哲学论文; 《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4期论文;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