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友田: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审视——基于《〈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的考察论文

刘友田: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审视——基于《〈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的考察论文

摘要:如果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看成一部无产阶级进行斗争的史诗,那么,人的解放就是这部史诗的逻辑主题。在人的解放的逻辑主题中,“现实的人”是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起点,对宗教和德国现实社会的批判是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主线,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是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中介。

关键词:马克思;人的解放;现实的人;宗教批判;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

从《莱茵报》到《德法年鉴》这一时期,为了解决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之间关系的困惑,马克思拒绝了为《普鲁士国家报》撰稿的邀请,在名为克罗茨纳赫的小镇上殚精竭虑地潜心钻研,以期用科学的世界观来回答现实领域中人的解放问题。在这一时期,马克思撰写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一文,提出了市民社会决定政治国家的科学论断,完成了对黑格尔哲学的第一次倒戈。在此基础上,他又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的分裂问题,即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的二元对立。为解决这一矛盾,马克思撰写了《论犹太人问题》和《〈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两篇文章,明确提出构建市民社会一元论的逻辑架构,继而探索出实现人的解放的依靠力量这一有力武器,为人的解放勾勒了光明图景。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是研究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经典著作之一。刘洪刚在《落后国家的跨越发展:德国何以实现人类解放——重读《〈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载于《理论月刊》2012年第10期)中指出,德国人实现解放是可能的,这种可能来源于落后的德国现实和先进的德国思想的有机结合。罗克全、刘秀在《“人类解放”的前提:《〈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再研究》(载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研究》2018年第4期)中指出,对宗教异化现象、德国落后的政治以及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是实现人的解放的基础和前提,而在实践哲学指导下的无产阶级则是承担这一历史重任的主体力量。张楠、田冠浩在《马克思的法哲学批判及其解放旨趣》(载于《山东社会科学》2018年第2期)中指出,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为人的解放形塑了基本方向和样态。纵观学者以《〈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为文本对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研究,大多以批判为理论视角,进而指出实现人的解放的前提、力量和路径。但是,鲜有学者用逻辑的视角来审视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本文以逻辑视角为主要线索,以整体性、批判性的眼光对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起点、逻辑主线、逻辑中介展开深入探讨,以期更清晰地把握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的人的解放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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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现实的人”: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起点

作为青年黑格尔派的成员,青年马克思从人的本质——自我意识这一观点出发,在对束缚人的自由、禁锢人的思想、泯灭人的价值的宗教神学批判的基础上,阐明了自己的无神论立场。他认为,宗教神学是毁灭人性的“罂粟”,是禁锢人的自由的“锁链”,是与人的本质相悖离的“精神鸦片”,对上帝存在的任何证明都不外是对于人的本质——自我意识——存在的确证,因为当人承认上帝存在的时候,首先是自我意识的确证,直接存在于人的自我意识之中。

除了对宗教神学的批判,马克思还痛斥了普鲁士黑暗的封建专制统治,进一步将人的自我意识具体化为自由,将人的理性化为自由,将自由视为人所固有的本性。马克思对人的本性自由的理解,不是青年黑格尔派将自由视为绝对精神的产物,而是同黑格尔一样的“定在中的自由”,即受政治国家和现实生活所约束的自由。但是,他又不同于黑格尔将普鲁士国家视为理性的体现,而是认为它仅仅“应该”是理性自由的体现,但这一过程尚未完成和实现。因为在马克思看来,体现人的价值、尊重人的自由、符合人的本质的国家应建立在理性的自由之上,而非以宗教神学为根基。因此,个人服从国家不是无条件的,只有国家体现理性自由的时候,即真正符合人的本质的国家,才是值得服从的。

对于“现实的人”,“应当从人的整个社会实践活动及其产物中、从人的无限多样的具体的社会关系中、从人类社会完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去考查”[5](P34)。“现实的人”具有丰富的内涵:第一,“现实的人”是“人本身”。马克思在费尔巴哈人本学的基础上,对宗教、宗教产生的现实基础以及孕育这种现实基础的思辨哲学进行了严厉的批判。要实现批判的彻底性,必须超出德国的现存状况,必须抓住事物的根本,必须上升到人的高度,而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在此基础上,马克思做出了“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一重要论断。第二,“现实的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与其孤立地、抽象地、蛰居于世界之外地探讨人,不如将人置于现实的生活之中,处于现实生活,与现实世界中的各类事物产生联系、发生关系的人才是丰富的、现实的、有价值的人,才是“现实的人”。第三,“现实的人”既是剧中人,也是剧作者。在“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基础上,马克思将“现实的人”进一步具体化为“现实的个人”。“正是在‘现实的个人’的生存环境的分析中,马克思揭示出人既是特定历史条件的承担者,又是未来历史的开创者。”[6](P21)“现实的个人”是具有生命的个体,是进行社会交往的个体,是推动历史发展的个体。因此,人既是历史发展进程中的“剧中人”,也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剧作者”。

《德法年鉴》时期,马克思克服了信仰“危机”,完成了“两个转变”,这为其探索人的解放问题打开了新思路,提供了新路径,创造了新局面。在这一时期,马克思既摒弃了黑格尔的“抽象理性的人”,也超越了费尔巴哈的“人自身”,从现实世界的人的实际活动、物质生产状况和物质生活条件去揭示人的本质。正如恩格斯所言:“要使我们的‘人’成为某种真实的东西。”[2](P13)正如费尔巴哈将人视为宗教神学的基础一样,马克思将处在现实生活中的市民社会的人作为“国家基础的现实的主体”。“国家‘所谓合乎理性’,无非是‘指现实的人的理性达到了现实性’。这样,国家不再是抽象理性的产物,而是现实的人的创造物;同时理性也不再是人的本质,它不过是人的属性。”[3](P157)既然现实的人制造了所谓的天国的秘密,那么,就不应该再去寻找天国中扑朔迷离的人,不应该再去寻找人的“海市蜃楼”,而应当研究现实尘寰中活生生的人。

高铁开通以来,带动云南省2017年国内游客接待量突破5.6亿人次,尤其通高铁的昆明市、文山州同比分别实现33.44%和54%的高位增长。

费尔巴哈在批判宗教时,曾将人当作宗教的“中心”和“基础”,他认为,人应该在宗教中去寻找人的本质,并将人的本质归还给“人本身”,人是有自身存在的价值的,不是宗教的“奴仆”和“附属品”,没有生而为宗教服务的天然“使命”。对于这一点,马克思是认同的,但马克思如果仅仅驻足于此,裹步不前,那么,他就不会“成为马克思”。也正是在此时,马克思迈出了超越费尔巴哈的关键一步,将人的本质的大旗转到了现实生活,“人不是抽象的蛰居于世界之外的存在物。人就是人的世界,就是国家、社会”[4](P3)。由此可见,马克思已看到人的“社会特质”,这种以“社会特质”为主要特质的人就是“现实的人”。

然而,现实的生活再次使马克思感到失望,他深深地发现,现代社会与理想中的社会相差甚远,现实世界是一个“被分裂的人类世界”,造成分裂的根源在于人已成为利益的奴隶,完全服从于利益的驱使。在现实世界中,“利益是很有眼力的。……整个世界都是它的眼中钉,……私人利益把自己看作是世界的最终目的”[1](P272-273)。虽然马克思强烈反对私人利益对代表普遍利益的国家的僭越,但在事实上,国家作为人的利益、人的本质代表者的光辉形象时刻都在遭受着损害和侵蚀。利益的冲突、现实的分裂,给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的思考带来了困惑和迷茫,也正是这一困惑和迷茫,使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的抽象观点开始发生动摇,这为其跳出唯心主义的人的本质论怪圈打开了缺口,为其向“现实的人”的转变奠定了思想基础。

1.无产阶级:实现人的解放的“心脏”

二对宗教、现实的批判: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主线

批判是《〈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最鲜明的特征,从批判维度来看,既有经验性批判、革命性批判,还有建设性批判;从批判内容来看,既有对历史法学派、实践政治派、理论政治派的批判,又有对宗教、政治、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通过研读《〈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可以发现,马克思运用高超的批判思维鞭辟入里地指出了德国人尚未获得解放的种种根源,《〈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的批判思维是研究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主线。

1.对宗教的批判:开启人的解放的大门

若要将悲剧性灭亡的结果转化为愉快的历史结局,必须将现存制度的批判提升到黑格尔法哲学批判的高度。尽管德国的现实应该受到彻底的否定,但是,真正彻底的否定要超越德国现存的政治水平,上升到世界性的时代高度。德国的现实特别是当代德国的政治、经济发展状况落后于同时代的世界发展水平,但是,德国的思想政治状况特别是当代德国的法哲学、国家哲学是唯一能与同时代现实相媲美的。这是因为,德国人虽然没有在现实中经历英、法等国走过的历史,但在思想观念中伴随了英、法等国走过的历史;德国人虽然没有成为该世纪历史的同时代人,却是该世纪哲学的同时代人。由此可见,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才是最重要的批判,才是触及灵魂的批判,只有从黑格尔法哲学入手,批判才能触及德国现存问题的中心,“对这种哲学的批判既是对现代国家以及同它相联系的现实所做的批判性分析,又是对迄今为止的德国政治意识和法意识的整个形式的坚决否定”[4](P10)。德国人要实现解放,必须摒弃理论政治派[注]理论政治派是马克思根据他在《莱茵报》从事编辑活动的一般体会,对政治反对派做出的划分,另一派马克思称之为“实践政治派”。理论政治派带有整个青年黑格尔运动的特征,虽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但又使哲学脱离现实,从而在事实上日益脱离革命斗争。的错误认知,既要批判反映德国现实的“原本”,又要批判反映德国现实和英、法等国现实的德国哲学的“副本”,立足时代问题的中心,用超越黑格尔法哲学的理论指导德国革命。

与物质实体不同,宗教作为一种精神存在,“是还没有获得自身或已经再度丧失自身的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4](P3)。在自我意识的驱动下,人不再甘愿做单纯的自然存在物,而是进行感性的、能动的实践活动。由此,人就成了与动物相区别的类存在物,这就要求人必须在自身存在中确证自我意识的存在,并在实践中表现出这一存在并将其回归自身。此外,马克思还将宗教称之为“颠倒的世界意识”,并将其喻之为“虚幻的花朵”“虚幻的太阳”,因为花朵能满足人们审美的需要,太阳能照亮黎明前的黑暗,能温暖冬日里的严寒,都是令人慰藉的美好存在。但是,用“虚幻”这一形容词予以限定,是要表明宗教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具有虚无缥缈性,既不可触也不可及。纵然这一使人幸福的美好事物是“虚幻”的,也足以吸引人们的驻足、凝望和向往,因为美丽的花朵和温暖的太阳能够使人产生摆脱现实处境的幻觉,获得幸福的意境。深入挖掘《〈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对宗教的批判,可以发现马克思在批判中隐藏着肯定,在肯定中包含着抗议。在马克思看来,宗教是人们摆脱苦难世界的精神慰藉,是获得现世幸福的心灵寄托,是抗议压迫的道德工具。在宗教世界里,人们能看到无情世界的有情,能感受到冷酷世界的温度,宗教犹如鸦片一样能为被压迫的生灵提供短暂的精神活力。但是,马克思决不允许人们在这种“温情”中越陷越深,必须帮助人们摆脱“鸦片”的成瘾性,他将矛头对准了宗教,只有彻底否定宗教,揭开宗教虚伪的面纱,才能露出其狰狞的庐山真面目。这样,宗教“在人间的存在就名誉扫地了”[4](P3),才能“抛弃那需要幻觉的处境”[4](P4),这样,人民才能冲出黑暗的隧道,迎来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和解放。

对宗教异化的揭露,既是马克思迫切揭开宗教虚伪面纱的现实需要,也是撕碎宗教锁链的力量来源。马克思认为,生活在宗教世界中的人,由于宗教对心灵和精神的束缚,使人的自我意识的能动性得不到有效发挥和运用,使人沉浸幻想而不敢面对现实,那么,人的理智的思考也将被宗教所扼杀。相反,人们越害怕现实的苦难,宗教头上的光环就越闪耀,人们对宗教越虔诚,宗教对人的压迫就越得寸进尺,宗教会抓住这种异己的力量进而反作用于人,控制人、折磨人,使人不得翻身。在本质上,宗教异化与劳动异化有着内在的一致性,同异化状态下劳动作为人生存的手段一样,宗教异化也内在地隐藏着个体摆脱宗教束缚的诉求。但是,只有诉求却没有实际行动,脱离宗教压制的希望便成了无源之水,都将付之空谈。只有通过变革异化的现实实践,人的本质力量才能得到确认。摆脱宗教异化的关键在于颠倒“颠倒的世界”,匡正“头足倒置”的世界意识,实现由真理的彼岸向真理的此岸过渡,由虚幻表象向现实本质飞跃,这样,反对精神抚慰的世界的斗争才能获得胜利。

除了摄影展,寺庙还组织诗社、书法社等活动,积极地参与地方文化建设。东川是“铜都”,为传扬铜文化,寺庙还借助书法、雕塑等把铜文化和佛教文化进行了创意性的结合,建成了全国寺院绝无仅有的“百佛壁”。百佛壁一面嵌着100帧从全国书法家中征集的“佛”字墨宝,另一面镶嵌100尊东川铜铸成的鎏金佛像。

宗教虽然是抚慰痛苦的精神慰藉,但是,对异化的现实世界的反抗却是悄无声息的,它仍然是包罗万象的总根据。由于“唯灵论的荣誉问题”,使得宗教给予人们的仍是虚幻的憧憬而非变革现实、冲破牢笼的现实力量,这不仅使现实的苦难没有减轻,却使人们的痛苦愈发加深。如果不从宗教的异化状态中解放出来,变革现实世界的夙愿就无从谈起。基于此,马克思以更加坚决的态度对宗教展开了批判,渴望苦难尘世中的批判的胚芽落地生根、茁壮生长,以期彻底摆脱宗教的异化,摆脱宗教对人性的压制,从而开启真正属于人的解放的大门,开辟真正属于人的解放的康庄大道,并在这一大道上愈走愈宽、愈行愈远。

2.对德国现实的批判:扫除人的解放的障碍

马克思将自身置于历史发展的长河中,并以时代发展的眼光对德国现实进行了全面系统的审视。马克思明确提出,德国人要实现解放必须要“从德国的现状[status quo〗本身出发”[4](P4),对德国的政治状况、政治制度予以深刻批判,而且还要批判作为现存政治、制度的抽象继续的黑格尔法哲学,从而扫除德国人乃至全人类解放的障碍。当时德国的现实状况,不管是政治、经济,还是社会制度,都落后于同时代的现代国家,如法国、英国等。对宗教的批判为实现人的解放打开了大门,但马克思并未止步于纯理论的批判,而是将矛头进一步对准了德国黑暗的现实。当时的德国,是由38个独立的邦和自由的市组成的邦联,也就是所谓的德意志邦联。在名义上,邦联会议是最高的权力机关,但实际上,各邦、市却相互掣肘、独立为政,为了谋求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他们自己制定法律、贸易规则、关税制度等,整个邦联内部毫无统一可言。“奥地利首相、神圣同盟的主要缔造者梅特涅作为欧洲封建势力的代表,掌控着处理德意志重大事务的权力”[8](P68),这严重阻碍了德国的发展。此外,随着工业革命延伸到德国,德国资产阶级为使贸易顺利,不得不依附于普鲁士王权的维系和德国封建贵族的保护,因而对工人进行了更为严厉的剥削。由此可见,在整个德国内部,无产阶级处于社会最底层,深受压迫,毫无自由和公平可言。如果不对德国现存的现实进行批判,德国人就无法突破政治解放的局限,人的解放也将失去现实基础。马克思对德国现实社会的批判,从理论上看表现为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从实践上看表现为破除德国人实现解放道路上的一切障碍,对实现人的解放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对德国现存制度的批判既是德国人民反对德国现存制度的理论基础,也是德国人民反对德国现存制度的现实需要。马克思对此持肯定态度,他指出,消灭现存制度既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因为德国现存制度远远落后于同时代的其他现代国家,在英、法等现代国家越是腐朽的、落后的、遭人摒弃的制度,在德国越是将其视为新生的、先进的、美好的制度,英、法等国淘汰的贸易限制、关税等政策来到德国就像雨后春笋般新鲜,英、法等国要逐步消灭的垄断制度在德国却要将其发展到极致,英、法等国关于财产的统治问题是由社会所支配的而在德国私有财产成了束缚国民的工具等。如果将落后的制度与现代国家的“政治文明”结合起来,就会陷入缺陷的漩涡,造成发展的障碍。德国革命如果仅仅从各国的现状本身出发,即使否定了1843年的德国制度,完成了资产阶级革命,其结果也会是“时代错乱”的状况,德国既不会像1789年的法国一样处在时代发展的前沿,也不会像现在的法国一样处在“当代的焦点”。“即使我否定了敷粉的发辫,我还是要同没有敷粉的发辫打交道。”[4](P4-5)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放弃与“低于历史水平”的德国现存制度进行斗争。恰恰相反,德国现存制度依然必须成为批判的对象,正如一个丧失道德底线的人一样,依然是道德谴责和人们唾弃的对象。所以,在同这种制度的斗争中,德国人必须要上升到实现解放的高度,不仅要驳倒这个“敌人”,还要消灭这个“敌人”,进而终结德国制度的悲剧。马克思认为,历史法学派[注]历史法学派是18世纪末在德国兴起的一个法学流派。其特征是反对古典自然法学派,强调法律应体现民族精神和历史传统;反对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重视习惯法;反对制定普遍适用的法典,主要代表人物有古·胡果、弗·卡·萨维尼等人。极力维护德国专制制度的行为,如同以色列人上帝的奴仆——摩西一样,“只显示了自己的后背[aposteriori]”[4](P5),因为他们把农奴反抗的每一声呐喊都宣布为反叛,用卑鄙的行为替现存的制度辩护。在马克思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反动行为。那些带有自由思想的德意志狂徒们,试图回避德国的现状,到“史前的条顿原始森林”中去寻找德国的“自由历史”,完全没有实际意义,反而会破坏森林的宁静。因此,“向德国制度开火”已时不我待,消灭这个“敌人”已刻不容缓。只有这样,批判才能超越自己本身,德国人愤怒的情感才能彻底释放,不可抗拒的解放需求才能真正实现。

马克思指出,德国革命的前景是实现人的解放。人的解放将超越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二元对立的架构,使个体在自己的经验生活、自己的劳动实践、自己的社会关系之间,成为充分发挥自身能动力量的类存在物,不再通过政治力量的形式表现出来,实现个体的人与社会力量的有机统一。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总结了法国革命的经验,并对德国的实际状况进行了深入剖析。他指出,就德国而言,局部的纯政治的革命已是乌托邦式的梦想。因为依据法国革命的经验,革命必须有一个能够代表社会的阶级,有一个扮演解放者的总代表,有一个能够为革命提供能量的“心脏”。在法国,资产阶级担当了这一角色;而在德国,资产阶级在进行反对封建阶级斗争的同时,无产阶级已经开始反对资产阶级了,德国资产阶级向往革命,但未等到收获,就已经遭遇暴风雨;未等冲破迷雾,就已经迷失在雾中;未等搬走自己脚下的石头,自己脚下又出现了新的障碍;未等表现出自己的博大心胸,就露出了自己的小肚鸡肠。因此,德国革命的希望不在于资产阶级。马克思继续指出,德国人民应立意高远,既不能直接否定德国现存的状况,也不能直接肯定他们观念上的国家的存在。因为,无论是否定现存制度,还是肯定观念国家,其结果都是在德国建立资本主义制度,而德国人民只要擦亮眼睛,就能看到邻国劳苦大众的悲惨生活。因此,德国革命的目标只能是实现人的解放。

在马克思看来,反对和否定德国的现实,不仅具有民族意义,而且具有世界意义,这是因为,旧制度的公开完成已成为德国的现状,而旧制度是现代国家的缺陷和舛错。马克思指出:“专制制度的唯一思想就是轻视人,使人非人化。”[9](P58)诸如英、法等国,虽然完成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结束了封建专制制度,但只是在“天国”的政治领域的变革,废除私有财产特权,宣告人民主权平等都是虚幻的、抽象的,不具现实性;而现实世界中“市民社会”领域却没有变革,不仅没有废除私有财产特权,反而以人与人之间的分裂、不平等作为自己的“前提”和“基础”,这就使现代国家“隐蔽的缺陷”暴露无遗。毫无疑问,德国当前的政治状况完全可以认定为历史的某种重演,但这种重演——旧制度的悲剧作为德国的幽灵在演着自己的喜剧——对经历过自己悲剧历史的国家是很有教益的,因为旧制度能够证明自身的合理性,但它最终会悲剧性地走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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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一文中,马克思解决了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的关系问题,为《论犹太人问题》的写作开辟了道路。在《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区分了宗教解放、政治解放、人的解放三者之间的层次、性质以及逻辑关系,并进一步指出政治解放是有局限性的,只有突破这一局限才能为人的解放提供可能,但以何种方式、凭借何种力量实现这一解放,文章并未提及,而是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进行了具体论述。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以《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和《论犹太人问题》中的结论为出发点,提纲挈领地勾勒了德国复活之日壮丽图景,由此可见,《〈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是对《黑格尔法哲学批判》的延伸和对《论犹太人问题》的承接。《〈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虽然是以黑格尔法哲学为重点批判对象,但是,是以宗教批判为切入点,由此拉开了探寻人的解放的序幕。从表面上看,黑格尔法哲学和宗教并无关联,但在深入考察宗教产生的社会环境和世俗基础后,就能透过无联系的表面发现其隐藏着的联系。在西方历史文化发展进程中,人性与神性、理性与信仰之间的博弈始终是影响人们精神世界的重要元素,甚至思想家们都为此感到迷茫,称之为无法逾越的“鸿沟”。在黑格尔哲学中,绝对精神是产生、外化为世界的主体,就其本质来讲,它是非对象性的存在,在人类社会产生之前就本然存在,哲学、宗教、法律等上层建筑都是它的外化和表现。因此,费尔巴哈有言曰:“‘绝对’哲学的秘密,因此就是神学的秘密。”[7](P152)那么,对宗教的批判将是开启人的解放大门的钥匙,“对宗教的批判是其他一切批判的前提”[4](P3)。

三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中介

为了寻求德国获得解放的现实可能,马克思分析了法、德两国工人运动的现实状况,并一针见血地指明了德国人实现解放的力量和方式,那就是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这一重要思想,也是马克思在法国巴黎深入工人运动所取得的重要成果。

“现实的人”以现实社会为基础,是现实存在的人,是主体与客体、自然与社会、历史与现实、个体与群体辩证统一的人,即恩格斯所说的“我们的‘人’”。既然“现实的人”以现实社会为基础,那么,就不可避免地表现出两种生存状态,一种是被束缚的状态,一种是自由解放的状态。就当时的德国现状来看,宗教的束缚、封建专制的压迫、社会制度的腐朽等都使人处于奴役状态之中,毫无自由可言,更遑论人的解放。要摆脱人的奴役状态,实现人的解放,关键在于处于奴役状态中的人要透过被社会现象蒙蔽的双眼看清社会的本质。只有“现实的人”,才具有看清社会现实的潜质,具有摆脱奴役状态的思维,才具有现实性和革命性,才能深刻把握德国的现实状况,才能不被宗教神学和现实社会蒙蔽双眼,进而在反抗现实压迫的基础上实现自身的解放。只有回归到“现实的人”,并从“现实的人”这一基础出发,才能使人在反抗奴役的状态中实现人的解放,实现“人的最高本质”,这不仅是当时德国的社会现实和人的生存状态决定的,更为重要的是,是“现实的人”的本质所决定的。因此,“现实的人”,既是马克思研究“人的问题”的现实基础,也是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起点。

(3)重晶石熟料的最佳水浸条件为:温度55 ℃,时间60 min,液固比60,此时BaS的浸取率为90.13%,BaS的残留率为4.27%,BaSiO3的生成率为3.14%,BaCO3的生成率为1.24%。

“别碰别碰!轻一点!”“嗯,我会小心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噼里啪啦”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天啦,我们又失败了!

一种现存的社会制度,无论它的缺陷有多大、腐朽有多深、荒谬有多么可笑,都会受到统治者的极力维护,因为他们需要用此种制度来捍卫自身的既得利益,他们手中握有反抗对立阶级、巩固自己政权的暴力机器。由此可见,推翻一种现存制度并非易事,需要无数人的努力,甚至需要流血和牺牲,实现人的解放亦是如此。实现这一解放目标,资产阶级已不再是人民的依靠力量,那么,实现人的解放的“心脏”在哪里?

在当时的德国,存在着这样两个派别:一是脱离哲学进行革命斗争的实践政治派[注]实践政治派包括一些自由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以及民主派的代表,他们提出实践政治的要求,要么是为争取立宪君主制而奋斗,要么是为争取民主主义共和制而奋斗。,二是完全依靠哲学进行革命斗争的理论政治派。马克思深入剖析这两个派别后指出,实践政治派没有将哲学纳入德国的现实范围,忽视了德国人民现实生活胚芽在他们脑壳中萌生的实际状况,甚至认为哲学不足以指导德国的实践,因此,在现实实践中完全脱离哲学的指导,因而不可能消灭哲学;而理论政治派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只不过错误的因素截然相反,他们认为德国目前的斗争只是“哲学同德国世界的批判性斗争”,没有将哲学看成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虽然哲学只是这个世界在观念上的补充,因此,他们以为“不消灭哲学,就能够使哲学变成现实。”[4](P10)这两个派别的缺陷在于,一个脱离现实谈实践,一个脱离现实谈理论,都割裂了现实与理论和实践的辩证关系,也是因为这一致命的缺陷,使得他们无法成为领导德国进行革命的“心脏”。

为了寻找这一阶级,“马克思分析了伴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而出现的德国无产阶级,指出其从产生之初就与资产阶级相矛盾,而且是随着社会结构的急剧分化,特别是随着中间阶级的破产和解体逐步发展和壮大起来的”[10](P15)。无产阶级是工业革命的产物,是人为造成的贫困阶级,这一阶级的贫困带有普遍性,是普遍贫困,而非局部贫困;这一阶级的贫困带有必然性,是工业资本家剥削的必然结果,而非一般贫困。“工业运动”、资本家的贪婪、资本主义制度的剥削共同造就了一无所有的无产者阶级,无产者在资本主义国家中受到的“普遍的不公正”的“待遇”,使他们作为“人”的自由也相应丧失。任何一个阶级,如果不是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如果不是有渴望自由的需要,如果不是有更高水平的物质生活需要,是不会发出解放呼声的,是不会站起来反抗统治阶级的。那么,实现解放的现实可能在哪里呢?

马克思认为,无产阶级是同德国现存制度的前提——“使人非人化”——全面对立的阶级,他们拥有从根本上进行革命、摧毁一切奴役人的自由的制度的潜质。因此,无产阶级要解放自己,必须从根本上变革现存社会及其一切关系,否则,无产阶级就不能实现解放。马克思从无产阶级被压迫的残酷性、渴望自由的强烈性、从事生产的进步性以及发动革命的彻底性,看到了无产阶级是德国现存阶级中唯一具有蓬勃生命力和昂扬战斗力的解放阶级。无产阶级为了摆脱资本家的压榨,他们须以高昂的革命斗志和无穷的革命力量同私有财产占有者、私有利益规则制定者及其所属阶级进行殊死搏斗,无产阶级的阶级实质、历史重任、斗争目标也要求其必须消灭束缚、压榨、剥削自己的阶级。无产阶级始终与广大劳苦大众站在一起,通过发动社会主义革命来拯救被枷锁所束缚的阶级、被资本家所奴役的阶级于水火,这是毫无出路的无产阶级进行自救、重获新生、实现解放的唯一途径。由此可见,无产阶级是实现人的解放的“心脏”,德国人实现解放的力量和路径是德国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实现世界范围内全人类的解放就需要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发动全球范围内的社会主义革命。

2.哲学:实现人的解放的“头脑”

裂缝分布规律显示:同一工程项目的不同路段开裂情况相差很大。根据表1可知,101省道前三段以网状裂缝和不规则裂缝为主,裂缝面积和破坏程度大;后三段以横向裂缝和纵向裂缝为主,相对前三段破坏程度较小。根据现场观察,前三段车流量较大,车辆以轿车和中小型客车为主,偶尔会出现大型卡车;后三段的车流量较前者小,车辆以小型机动车居多,偶尔有中型巴士行驶,大型卡车出现的频率较前三段小。可见101省道裂缝严重程度与行车荷载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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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明确了哲学在实现“普遍的人的解放”过程中的重要地位和现实作用,他指出:“这个解放的头脑是哲学。”[4](P18)哲学与无产阶级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哲学是无产阶级发动社会主义革命的指导思想,无产阶级是将哲学这一先进理论变为现实实践的先进阶级。正如《〈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所讲的:“哲学不消灭无产阶级,就不能成为现实;无产阶级不把哲学变成现实,就不可能消灭自身。”[4](P18)无产阶级争取人的解放的革命运动如果没有哲学的指导,就会漫无目的,失去方向,实现人的解放也将步履维艰。只有充分发挥指导作用,彰显先进价值的哲学,才能称其为“头脑”,这也充分凸显了马克思哲学的先进性和革命性。无产阶级只有把哲学当作实现自身解放的精神武器,才会变成现实的物质力量,给自身注入磅礴的气势和无穷的力量,“才能使无产阶级这一‘表明一切等级解体的等级’归于消灭”[8](P69)。而此时,哲学也阶段性地实现了其作为“头脑”的使命,当哲学开启指导全人类解放事业的征程时,哲学又被赋予了新的使命——消灭“旧哲学”,建立“新哲学”,这也充分凸显了马克思哲学的彻底性和建设性。理论之所以具有物质力量,是因为它能说服群众,而只有彻底的理论,才能说服群众。所谓彻底,就是反映事物的本质,找准事物的关键,抓住事物的根本。马克思哲学就是从实现解放的根本——人是人的最高本质——出发来批判宗教的理论,来推翻侮辱、蔑视、奴役人的一切社会关系和一切阶级,无产阶级进行解放的革命只有从这一理论开始,才能实现人的真正的解放。

马克思认为,德国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决定了反映德国资产阶级要求的德国哲学,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资本主义制度的合理性,另一方面又没有勇气发动革命。因而,不可避免地包含了两个根本缺陷:一是将资本主义制度的合理性置于脱离人类实践活动之外的“大自然”,并将其称为“大自然”的“天意”、“宇宙蓝图”,将资产阶级变革社会的实践活动归纳为抽象的精神活动,并将精神看作唯一具有价值的积极因素;二是将广大群众看成毫无目的、计划的“精神材料”,看作是“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群氓”,甚至遗弃、蔑视自己的群众。因此,马克思指出,帮助德国结束这一现实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革命。但是,革命并非漫无目的的反抗,而应有其正确的“头脑”的指导。

马克思认为,要达到对黑格尔法哲学的彻底批判,要获得德国革命的成功,要实现德国人真正的解放,就必须坚持现实与理论和实践的有机统一。一方面,脱离现实的理论是落后的理论,不足以指导当前的实践,也不可能实现实践的成功;另一方面,脱离现实的实践是没有根据的实践,不能起到理想的实践效果,也不足以使实践获得成功。德国人要获得解放,就必须立足现实、把握时代、胸怀未来,用与现实相结合的理论去指导现实实践,用与现实相适应的实践去反作用现实理论,以实现人的自由、人的解放、人的全面发展的战略眼光进行革命斗争,以科学性、革命性、先进性的理论指导革命斗争。这一眼光和理论就是实现人的解放的眼光和理论,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眼光和理论,是实现共产主义的眼光和理论。只有实现现实与理论和实践的有机统一,才能真正达到革命的理想效果,赢得革命的成功,收获革命的果实。当时的德国,物质资料还没有实现极大丰富,劳动仍是生存的手段,还未成为人的第一需要,人们生活在资本家的奴役和金钱的枷锁中,无任何自由可言。马克思看到这一现状,内心隐隐作痛,他指出,无产阶级只有与哲学实现统一,即“心脏”和“头脑”的结合,一切内在的条件一旦成熟,朴素的德国人民的园地就会被思想的闪电所击中,“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4](P18)。

四结语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是《德法年鉴》时期马克思关于人的解放思想的正式启航,是人类解放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著作,对争取人的解放的革命斗争具有重要的精神鼓舞和价值引领作用,意义深远而重大。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以一个革命者的姿态,喊出了实现“人的解放”的口号,号召受压迫、受奴役、受摧残的无产者奋起反抗、进行战斗,以捍卫自身的自由、争取自身的利益、实现自身的解放。《〈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的写作距今已有170余年,以和平、发展为主题的新时代的中国与以压迫、反抗为主旨的19世纪的德国相比,无论在时代条件上还是社会现状上,都已无相较之价值。如何发挥和运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关于人的解放思想的理论价值,指导新时代中国随着时代的发展改善一切不合理的社会现实,进而构建指导中国未来实现更好发展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哲学,将成为有待深入研究的问题和极具价值的课题。只有共产主义社会中的人,才是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只有实现这一目标,锁链和枷锁才能熔化,花朵和太阳才会更加光彩夺目,而行进在新时代康庄大道上的我们,正以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为指导,沿着共产主义这一伟大理想目标阔步前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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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gicalExaminationofMarx’sPeople’sEmancipationofMind——AnInvestigationBasedonIntroductiontoCriticismofHegel’sPhilosophyofLaw

LIU You-tian,CHEN Yu-bin

(School of Marxism,Shand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Taian,Shandong 271018,China)

Abstract:If the IntroductiontoHegel’sCritiqueofLegalPhilosophy is regarded as an epic of the struggle of the proletariat,then human liberation is the logical theme of the epic.In the logical theme of human emancipation,“realistic man” is the logical starting point of Marx’s emancipation of mind.Criticism of religion and German realistic society is the logical main line of Marx’s emancipation of mind.The proletarian socialist revolution is the logical intermediary of Marx’s emancipation of mind.

Keywords:Marx;human liberation;realistic human;religious criticism;proletariat;socialist revolution

收稿日期:2018-01-14

基金项目: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对弘扬沂蒙精神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研究”(18CYMJ12);山东农业大学“十三五”教学改革研究立项项目“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在改进中加强的可行性方案研究”(X2017042)

作者简介:刘友田(1968-),男,山东日照人,教授,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当代社会发展研究;陈玉斌(1993-),男,山东枣庄人,2017级马克思主义理论专业硕士研究生,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当代社会发展研究。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448(2019)01-0014-09

(责任编辑王能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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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友田: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的逻辑审视——基于《〈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的考察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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