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庄子和儒家分别阐述了社会纷争产生的原因和解决方案。在各自的思想进路中,庄子表达出一种“齐物”的态度,以消除彼此对待、破除主观成见的方式来实现人和自然的统一。而儒家则主张积极入世,通过在家庭生活、政治生活中积极有为来实现人的主体性价值,这才是人生的意义所在。由此引出中国儒道两家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追求和价值取向,这两种不同的人生追求与价值取向,分别在超越精神和现实生活上用力,同样重要地塑造了中国人的精神品格。
关键词:庄子; 齐物论; 儒家; 理想人格
一、庄子《齐物论》概要
庄子认为世间人沉溺于是非争执,以至于劳力累心,疲困精神,迷失了真我,远离了“道”,所以主张要大家消除偏见,停止争辩,保持事物自然均衡的状态,听任万物自然的演化。《齐物论》一文就是揭示所有的社会争论本没有理论坚实的根基和真伪之分,常常会迷乱人心,所以要破除一切社会世俗的偏见,破除由彼此对待引发的争论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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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物论》是庄子内七篇的第二篇,一般被认为是庄子本人所作,是庄子思想得到重点阐发的一篇。本文试图从几个命题出发来揭示庄子的齐物思想。
“吾丧我。”[1]46一般来说,许多人认为“吾丧我”讲“吾”乃是一个开放性的、本真的自我,笔者根据对庄子文本的理解,认为这里的“吾”还达不到完全本真的状态,而是一个原初的、全部的、有本真可能性的“吾”的状态,而只有在经过“丧我”这个过程后才可以达到,才是一个本真的自我,即“真宰”或“真君”,这其中,“我”是一个虚妄的、有成见的部分。在庄子看来,只有从“吾”中去除了“我”,去除了那个具有偏私之心、成见之心的错误部分,剩下的就是真人的至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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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无非彼,物无非是”[1]64,是说世界上人们都有一个彼此,而一切事物一切是非都是因为这种彼此对待而形成的,有彼就有此,有此就有彼。有了彼此也就有了是非争议。“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事物的发展变化是持续不定的,而价值判断也是不定的,在这种相因而旋转变化的过程中,人被卷入其中,看不清事物的真相,是非判断永无定论。“照之于天”这个天是一种所谓的上帝视角,抛开人间的一切是非成见,站在一个更高的立场上,从上帝视角俯察人间的种种是非争论,才能照见事物本来的情状。
在和另一个学生子路的对话中,孔子说“修己以敬”,针对子路这一类个性鲁莽的人孔子认为要修养自己。孔子和庄子都看到了修养自己和调节自己的重要性:庄子是通过调节自己以求得和外物的统一;孔子认为调节自己是为了更好地去安顿他人、调节与他人的关系。这里表达了一种君子要有担当精神,要在社会中有引领作用的意思,并且由此出发,又递进到“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2]160。从个人的修养推及到他人再推及到天下苍生,这又是另一番气象,展现了儒家宏大的担当精神和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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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籁、人籁、天籁。”[1]46庄子用“地籁”来比喻说明人的成见是因为风吹到各种不同的窍孔所发出形成的。这些不同的窍孔是造成不同声音的原因所在,用这种客观世界的自然声响来暗指当时所谓的百家争鸣。在庄子看来,所谓的“百家争鸣”不过是人人自我执着,囿于各自的成见而已。这种场面,这种争相发声都是没有“丧我”的表现罢了,庄子用“地籁”和“人籁”比喻当时社会上的各种风气和言论,用没有经过任何“地窍”改造的,没有声音的风——“天籁”来比喻真正的道。这是齐物论中一个重要的命题,“我”代表着社会角色中的我,“我”是一个在体制社会内带着面具的、虚伪的“我”,而“吾”是具有理性和成道潜能的自我。在庄子看来,应该把这种社会体制内虚伪的扮演姿态的“我”摒弃掉,实现一个没有任何成见的真正的我。
与庄子的齐物逍遥的人生追求不同的是,儒家从孔子开始,就一直倡导积极入世的人生观,积极培养人的主体性精神。通过体悟“仁”的精神,通过格物致知、尽心知性等功夫修养努力成为一个具有君子品格的人。儒道两家都在追求个体精神的自由和人生价值的实现,不同的是儒家追求个人精神的自由,是与现实社会紧密相连的,具体地讲,是与社会的礼法制度统一起来并且互相成就的。
庄子在《齐物论》中阐明了以“齐物”的方法来消除彼此间的是非对待,打通个我与外界的隔阂,提升个我的境界,在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探索中,取消主体的偏执,臻于主客一体的境界。破除个我中心的格局并倡导平等精神,破除小成的封闭性,培养广大的包容与开放,在精神上与自然划一,表达了一种“真人”的理想人格。
二、《齐物论》与儒家不同的人生观
“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1]65,是针对是非争论中出现的各种杂多的概念而言的。在庄子看来,这些概念都是人为设定的,人为的附加一些概念上去之后,事物反而被隔离了。庄子的目的在于放弃对立和差别而求得调和、回归整体回归真相。事物的名称和价值规定这些都是人为设定的,而这些都有人为的主观成见渗透在里面,从而产生无穷的纠葛纷争,而人们就在这些纠葛纷争中沉溺和自我消耗,从而出现了很多好恶爱憎的情绪困扰。这一切纷纭杂乱的差别对立,都不是事物的本样,只是人为的结果,所以庄子讲“道通为一”, “一”就是指破除封闭达到圆融和谐的境界,这个命题阐明了从道的观点来看,世间万物并没有分别,由于有了不同的人的主观投射,因而产生不同的性质差别。当主观的差别性渗入到事物之内,人的心灵和认知就被局限、被封锁住。我们了解事物的性质差别原来是主观意识的投射,原本是成心所致。庄子的这一反省觉悟,就是告诉我们世间争论的实质和原因所在。了解了这一点,我们便可理解庄子的“齐物”思想的真理性,就是要心灵活动免除主观的偏执,照见事物本然的情形。
“莫若以明。”[1]62庄子发现,一般的文化精英和知识分子都免不了在认知活动中,陷入由主观偏见带来的狭隘视角中而迷失了自我。这里隐藏了一个认识层次的问题,首先是彼此对立面带来的立场问题,有了不同的立场,才有了从自己主观出发的一孔之见的认知,而庄子从根本上就否定了人应该拥有立场。在这里,“小成”指人在自己片面的认识活动中的局部性的成就,安于所见所得,对自身以外的东西不是无知就是排斥,久而久之,一旦成行,心灵活动就被封锁在狭小的空间里,失去了获得世界真相的可能。庄子所谓“以明”就是要透过虚静的功夫,去除一己的成心,扩展开放自己的认知视野,使心灵达到空明无私的境界,一如明镜般,可以如实原本地去呈现外物,“照之于天”是在揭示价值判断的相对性和是非争论的无意义,庄子认为只有“照之于天”才是一种破除主观价值判断的方法,才是真正接近于道的方法。
在谈到成为君子的具体方法时,孔子说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一个人只有外在形式和内在本质做到表里合一,恰到好处,才是对的。为了要达到君子人格,孔子提出:“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2]174这是儒家的一套修养功夫,也就是说眼睛要明亮,耳朵要聪敏,表情要温和,相貌要恭敬,言语要忠诚,做事要谨慎,有疑惑要发问,发怒前要考虑后果,想要获得就要讲求道义。孔子还提出:“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2]157君子应该有的这三个品质,这些修养功夫比庄子的更加具体和有操作性。而君子成仁的一个关键环节就在于对于礼乐的态度,笔者这里姑且把“礼乐制度”和庄子的“是非争论、彼此对待”等同起来,一并看作是处于主体自身之外的“外物”,以比较两家思想的不同。儒家最重要的命题就是讲成仁,而要成仁则必须通过外在的礼乐制度,“克己复礼为仁”只有当我们收敛了自我一部分天性,自觉地遵循礼乐制度这种所谓的“文明教化”,悉心体悟其中的智慧和真谛,才能成为一个仁的精神境界,才能称作为一个君子。这里又有一个不同,儒道两家都讲自我主体精神的反省,着眼点相似,都是要通过自我的修养和觉醒达到一种理想的至高境界。但着手点不同,儒家是积极肯定人伦关系以及人在社会中的存在活动,再用一套完整的礼乐制度对人进行教化和改造,是对外在的这些礼乐制度有主动肯认和践行;而庄子则是从人与自然的角度讲,看到了人的主体的有限性和偏见的错误认知,提倡人应当放弃自我成见和想要作为想法,去接受自然规律、天道法则的教化,才能获得真理。
“醍醐灌顶”出自于《敦煌变文集·维摩诘经讲经文》,比喻灌输智慧,使人大彻大悟。杨译中“Baoyu felt as if Buddha had suddenly shown him the light”, 通过注释法基本翻译出了典故中的要义,虽未全尽人意,也已算成功之作了。
孔子的最高理想是圣人,但这是难以企及的,它的意义是给儒家树立了一个道德目标和理想人格的标杆。孔子在和弟子的讨论中曾多次谈及君子,比如,在和司马牛的对话中,孔子说“君子不忧不惧”[2]134,并做进一步的解释“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向内反省自己,认真检视自己的行为,又有什么可担心和害怕的呢?由此可见,孔子认为君子首先应该对得起天地良心,做到心无愧怍。而“内省不疚”的递进和目的是“何忧何惧”,由此就可以看出,君子在反省后还是保留一个自我存在,这个反省不是退让,不是完全抛弃自己思考的能动性,而是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品格,达到“何忧何惧”的主体精神的强化,突出了君子的人格性。
三、结语
本文以庄子和儒家不同的理想人格追求为线索来分析,从两个方面来比较两者的差异性。
第一,对人的精神的挖掘和发现。庄子和儒家都对人的主体精神做了挖掘和探析,庄子是从否定的姿态来审视人的种种行为,基本上对人的心灵主动性是持摒弃态度的,认为人的所有偏见和对待的产生都是由于人不正确地使用了自己的思想能力和认知能力;强调泯除个人不正确思想和拥有一个更开放的心灵,尤其批判了以个人主观成见为既定立场去衡量他者的是非现象。在这一点上,庄子的“齐物”“逍遥”并不是哲学家在人的本质的探索上的倒退,而是庄子把握到了一种真实的本真生活状态和通达“道”的路径。从认知的角度来反省我们生活的世界,找一种是非争论根源,这不仅不是哲学上的倒退,反而是庄子提供给我们的一种思想价值。不同的是,儒家在人的精神上就没有那么深奥的思想探析,儒家对于人性的理解基本上是一种规定性的,规定出人有四端之心,有成仁的潜质和应然,与其说是儒家对人的本质的一种理解和挖掘,不如说这是儒家对人的本质的一种美好期望,先预设出每个人都有成为君子的根基和必要性,再给出一系列的功夫修养的方法,既有“尽心知性”的内在方法,也有“外王”的一套外在方法,其目的是要成就儒家的君子的“理想人格”。
索尔克研究所负责人拉斯蒂·盖奇(Rusty Gage)在一份新闻稿中表示:“自成立之日起,科恩就一直与索尔克荣辱与共。他一直是研究所的中流砥柱,我们所有人都将永远铭记他的聪明才智,怀念那些与他共事的日子。”
第二,人与他者的关系上。庄子和儒家对于人之外的“他者”有各自的侧重点,儒家特别强调个人对社会的责任,对国家社会的礼法和道德治国贡献自己的力量。在礼乐能够维持国家和人伦关系和谐这一前提下,突出自我的精神应向国家的和谐治理靠拢,君子尤其有责任甚至要用毕生精力去弘扬这种道统。反观庄子,却是抛弃了这种责任,在庄子看来这些都是无意义的甚至是错误的做法,那么他的哲学的合理性在哪里呢?在于庄子是超越了这些世俗的人世间,构想出一个至高的境界,是一个逍遥自在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人与人能够平等无纷争,人与社会也能和谐统一。对人生磨难的修补作出深刻的自我修复,放下社会的矜持,这是庄子哲学中对人生最后出路作出的回答。不把自己的价值定义在社会世俗的成就上,而儒家是投入社会体制,稳定社会秩序,对社会积极承担责任的学派,从这个角度看,两家的分歧是明显的。造成这种巨大价值差异是因为两家有不同的着眼点,庄子的超越精神看似更加高明和深刻,但是人于社会之中出生和存在,这也使得人无法逃脱社会和他人的关系窠臼。
当人在经历了儒家的积极入世的思想指引但却不得志时,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做庄子形态的选择,让生命力量重新建立起来,能够脱离社会体制的依靠,庄子的关怀恰恰是这些脱离社会、脱离世俗的个人的心灵,寻找个人在红尘世俗中的安置和出路。甚至在很多时候,这样的价值取向是能够守住生命的本真,做认真的反省。儒家往往是刻意地去为之,用很大的力气去营造一种威权出来,营造出一种圣人治世、君子成仁、百姓和谐的景象,当这种尝试失败后,仍需要庄子的思想态度聊以安慰,二者缺一不可。这些思想家对中华民族、对中国人人格的形成都有着重要贡献,他们在理想人格的可能性的发掘上都贡献了自己的智慧。尽管庄子和儒家有着截然不同的价值道路的追求,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两家在形塑中国人的精神品格上都有着巨大的贡献。中国人离不开儒家的积极入世,社会担当的精神品格,同时也离不开庄子思想对完整人格的形成作出的滋养和补充。
参考文献:
[1] 郭庆藩.庄子集释[M]. 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17.
[2]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6.
收稿日期:2019-07-26
作者简介:陈泽宇(1991—),男,西藏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西哲学比较。
编辑:刘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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