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辉:基因编辑与人类改进的限度论文

陈景辉:基因编辑与人类改进的限度论文

【专题导引】 二百年前的1818 年,英国的玛丽·雪莱(Mary Shelley)创作了《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这部恐怖且令人悲伤的小说。在这部被认为是第一部科幻小说的作品中,弗兰肯斯坦用尸体拼凑出了一个“科学怪人”。这个被创造出来的面目丑陋的“人”,虽然一开始做了诸多的好事,但仍然只能收获冷漠和嘲讽。于是,黑化后的杀戮,是科学怪人面对遗弃的唯一选择;戏剧化的自焚,是科学怪人的最终宿命。这个悲伤的故事,当然可以被解释成关于“遗弃少数族群”的故事,但是在今天,它被普遍地视为一个关于科学进步引发的悲剧。

这个想象的悲剧中的“想象部分”,在今天已经变成了现实,而不再只是想象,但它的“悲剧部分”呢?囿于技术条件的限制,拼凑出来的科学怪人,仍然只能是面目丑陋的非我族类。然而,今天的技术进步,所能制造出来的新人类,不会再是一副怪物的模样,而是更漂亮、更聪明、更健康的优秀人类。一眼望去,“他/她”不但天然是我们中的一员,而且是更优秀的一员。“他/她”简直就是我们理想的样子,于是羡慕就开始取代了冷漠和抗拒。弗兰肯斯坦的故事还有警醒的意义吗?人类有道德理由拒绝“变得更好”吗?

如果没有理由拒绝变得更好,那么以科学的方式来实现人类的“改进或提升”(Enhancement),就是我们应当热烈拥抱的未来。然而,悲剧的意味并未完全散去,跟更好的“他/她”相比,我们是不是怪物呢?冷漠的遗弃、自毁式的命运可以被拒绝吗?人类的生活就像一场关于更好的人生竞赛吗?是否就像奥林匹克的“更快、更高、更强”(Faster,Higher,Stronger)格言一样?然而,我们能从这场人生竞赛中“退役”吗?“我们”还值得被尊重吗?这就需要坐下来思考:什么是“我们”?什么是“人”?

如果你认为这些人类改进或提升,无法与“我们”和“人”的观念加以匹配,那么你就会大致同意我在这个专题中的观点——没有理由支持人类改进;如果你认为“变得更好是我的权利”,那么你就有可能同意马驰的看法——人类改进拥有权利的基础;如果你认为人类改进是悲喜交加的过程,那么你就会初步赞同刘叶深和王凌皞的“有条件改进”的看法——无论是满足伦理和政治条件(刘叶深),还是满足道德上的要求(王凌皞)。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的看法只是下意识的直觉,而是应当跟我们一起坐下来仔细地思考。运用理性来展开思考,是人类所拥有的首要能力,无论“他/她”是否获得了改进。

(陈景辉)

标签:;  ;  ;  ;  ;  ;  

陈景辉:基因编辑与人类改进的限度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