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黔中苗族地区都有“媒拉”信仰,他们在很多无法解释无法解决的困难面前,会寻求“媒拉”进行解决。而在“媒拉”整个仪式中,则是一种象征体系的架构,在仪式之中会用到米、酒、公鸡等作为献祭的物品,是一种象征艺术的展现。“媒拉婆”作为“桥梁”沟通阴阳,通过“军队”将孕妇离开身体的灵魂,从阴间带回来解除劫难。“媒拉”仪式是人们精神的寄托,是族群的灵魂观的认识体现,是类似于宗教信仰的仪式,具有信众所追求的实际应用价值。
关键词:打“媒拉”;巫术;祈福;黔中苗族
中国很多地方都有巫术信仰,很多民族都有独特的巫术,在一整套的巫术体系之中,既是信仰也是艺术。菲奥纳·鲍伊认为,“宗教的行为针对的是超出自然本身的东西。它的对象并非仪式所表现的。如丧葬仪式,其意图在于送走灵魂,并避免它返回纠缠活人。而巫术的目的在于有效验的行为本身”[1]18。在黔中苗族文化中,巫术具有很重要地位,在实际生活中一般都是鬼师①与“媒拉”②的结合。“媒拉”仪式体系,正是苗族社会的巫术信仰,在这一信仰体系之下,包含着民族信仰的对象、灵魂观、文化象征、巫术艺术等等元素。
胡四一:《意见》立足科学发展这一主题,提出了实行最严格水资源管理制度的指导思想,即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以水资源配置、节约和保护为重点,强化用水需求和用水过程管理,通过健全制度、落实责任、提高能力、强化监管,严格控制用水总量,全面提高用水效率,严格控制入河湖排污总量,加快节水型社会建设,促进水资源可持续利用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与水资源水环境承载能力相协调,保障经济社会长期平稳较快发展。
在20世纪90年代我国成立了关于水文情报技术工作的工作部门,同时也落实了水文情报汛站网、水文模型、水文信息采集等工作。近些年水文情报预报技术应用案例非常多,例如某河流的河流解冻日期预报中,水文情况预报技术准确分析出了开合日期、3月流量、开河水位、累计正气温等数据,从而为河流解读时所形成的汛灾提供预防数据支撑。
一、“媒拉”仪式是黔中营盘村苗族信仰的对象
在黔中地区苗族社会的“媒拉”是一种巫术“技艺”,整套体系是由“媒拉婆”来主导的。而“媒拉婆”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女性,统称为“媒拉婆”。“媒拉”不是天生就有的,也不是哪个师傅教的,而是靠一种上天或说是“神”的选择。根据黔中龙里县果里村、营盘村等地的田野调查发现,在黔中地区的“媒拉”有多种上身来源途径,多是去山上“收媒拉神”而被“神”选中上身。“收媒拉神”时需要一个竹子编织而成的饭篮、打火石、香纸、供祭的饭,然后去到可以“收媒拉神”的山上,一般都是在山腰处。“收媒拉”的人到山上之后,就开始烧香纸祭拜,献上贡品,然后开始“收媒拉”。去“收媒拉”可以是几个人去也可以是一个人去。收好之后,回到家几个人或者是一个人围在火塘边,开始双腿抖动,一般是上下抖动,嘴中念着一些话语。看媒拉神会不会选择你,连续几个小时。一群人只有一两个被选中,或一个都没被选种。如果被媒拉神选中,则会一直抖动双腿停不下来,可以持续抖动几个小时甚至是一两天,据“媒拉婆”解释在“打媒拉”的时候,他们是没有意识的,不是他们自己在做动作和说话,而是“媒拉神”控制着他们。
还有一种就是被“媒拉”自然上身的,最终成为“媒拉”。在黔中营盘苗族观看的这一次媒拉仪式就是一个被“媒拉神”自然上身的“媒拉婆”,据她的解释和寨中其他村民的描述,她是在她丈夫去世后“媒拉”自然上身的,并没有去“收媒拉”。据她介绍说,她丈夫去世早,而她丈夫在活着的时候积了很多阴德,他们夫妻感情好,在她丈夫死后,阴间为了补偿她就让她媒拉上身,可以通过打“媒拉”与丈夫联系③。因“媒拉”上身成为“媒拉”,这一过程体现了对“媒拉”的信仰。
当地人通过请“媒拉婆”来打“媒拉”祈福化灾,成为了一种民间的信仰,也演化成了一种祈福体系。莫斯认为,“巫术是信仰的对象。但是,巫术的诸要素彼此是不可分割的,甚至是相互混合在一起的,因而它们不可能是各种不同信仰的对象。它们同时是同一断言针对的不仅仅是巫师的权利或仪式的价值,而是整体或巫术的原则……同样,巫师比它的各部分更实在,而且,对一般巫术的信仰要比巫术各部分的信仰更加扎实。像宗教一样,巫术是一个整体。大家要么信仰它,要么不信仰它”[2]。现代社会,越来越少的人相信巫术,在黔中苗族地区现在的“媒拉婆”越来越少,很少有人会选择成为“媒拉”。而“媒拉”似乎也成为了神秘的代名词,但在苗族的社会运行体系中,“媒拉”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电机的力矩与转速乘积为正,表示电机处于驱动过程,瞬时功率以式(8)表示;电机的力矩与转速乘积为负,表示电机的转矩为制动转矩,会产生再生能,再生能来源于电机驱动过程,最后以热能散失,因此制动时电机输入能耗为零。
此外,对数据的离散效度进行检验。一般检测方法是对各变量的平均方差提取(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AVE可为衡量观测变量解释潜变量的程度,AVE值越大,解释潜变量的程度越高相对的测量误差就越小。一般认为潜在变量平均方差抽取值的大小在0.5以上,表示指标变量可以有效反映其潜在变量,该潜在变量便具有良好的信度与效度 [25]。分析得知,各变量的AVE值基本都大于0.6,表明数据具有较好的离散效度。如表3所示。
“媒拉婆”通过请她所拥有的一支“军队”⑥将预产孕妇的灵魂,从阴间带回到阳间来。而在当仪式要结束的时候,“媒拉”会示意在场帮忙的妇女去堂屋正门那里,烧纸钱引导该孕妇的灵魂回到家中歇息,而这个孕妇灵魂则是一只在堂屋的小蜘蛛。虽说在农村有很多蜘蛛存在,但也不确定当你去寻找的时候会找到,而在所做的“媒拉”仪式之中,需要去找寻蜘蛛,都会很快的找到。找到蜘蛛之后,将蜘蛛轻轻包裹在黄色纸钱之中,放入孕妇平日所睡床铺的被子之中,意在让孕妇从阴间一路奔波回到家中的灵魂休息。在对该“媒拉婆”的采访之中,据她介绍这家之所以出现新生儿夭折的原因,是因为她的魂魄被压在阴间且惹上了不好的鬼,大儿媳妇有血光之灾。所以这次请动她所能请的“先生”以及通过仪式祭拜这个家庭祖上的五位祖先,供祭阴间的大鬼小鬼和所请的先生,通过公鸡、公鸭、小公猪崽来将孕妇身上的污秽之物驱除,将孕妇的灵魂带回到家中,化解劫难。最终,通过请寨中的老少来吃“祭祀餐”⑦,祈福孕妇和胎儿平平安安。在这一仪式之中,所采用的器具和物品,都要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在其中,而这些物品和仪式贯穿在一起之后,形成一套完整的体系,方方面面都是灵魂观的体现。
二、为预产孕妇祈福而开展的“媒拉”
这一“媒拉”仪式,是为保证预产孕妇和胎儿健康平安所做的。所要做“媒拉”仪式的家庭,大儿媳妇生的第二个孩子三个月后就夭折了。现在大儿媳怀孕处于预产期,在预产期一两个星期之前做,为产妇和胎儿祈福。生产之前为了保佑肚子里的孩子和孕妇平安,用小公猪崽、公鸭、公鸡来代替孕妇,若有“不好的东西”也即是恶鬼血煞来找孕妇,鸡鸭猪就代替孕妇破除血光之灾。故举行“媒拉”仪式“将儿媳妇的魂从阴间带回来”以保证孕妇生产平安,孩子生长顺利。从巫术的分类上来说这是一种“应用巫术”,弗雷泽认为,“巫术是一种被歪曲了的自然规律的体系,也是一套谬误的指导行动的准则;它是一种伪造科学,也是一种没有成效的技艺。巫术,作为一种自然法则体系,即关于决定世上各种事件发生顺序的规律的一种陈述,可称之为‘理论巫术’;而巫术作为人们为达到其目的所必须遵守的戒律,则可称之为‘应用巫术’”[4]。人们通过“媒拉”这一仪式,将需要献祭的物品献祭,完成整套仪式,以达到他们所希冀的目的。
(三)2012年至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引领,在知识分子中深入开展“弘扬爱国奋斗精神、建功立业新时代”活动,加强政治吸纳,以最大限度凝聚共识
(一)“媒拉”仪式的灵魂观
② “媒拉”,是苗族地区对于巫师的称谓。多为女性,主要是鬼师看出问题需要驱逐什么鬼,请什么神之后,需要“媒拉婆”来配合,这是两者间的联系。但一般鬼师都不信“媒拉”的那一套体系。
4)以自然风光和绿色生态为主的乡村旅游地。如地处库不齐沙漠南缘准格尔旗的尔疙壕嘎查,是凭借土地广阔、林草茂盛、水塘密布、湿地连绵和近库不齐沙漠、塞外草原的地理优势,打造的“沙漠水乡”。
完整的“媒拉”仪式,是一套民族巫术体系,与宗教信仰和图腾崇拜是一样的。“总之,苗族巫术与神话、与宗教,与艺术都有密切联系。当我们侧重艺术时,则将它称为‘苗族巫术艺术’,当侧重在宗教时,则称之为‘苗族巫术—宗教’,如若不是为侧重的需要,我们则一律把这种混融性结构称为‘苗族巫术’”[3]。“媒拉”正是“苗族巫术”的一个具体体现。在人类起源的时候,对自然的恐惧和对力量的崇拜,人会将感情或精神寄托在某一具体的事物,而巫术所认为的神就是如此。在仪式之中包含着信众对它的信仰,也就是信众的一种精神寄托,在困难面前,他们会选择将希望寄托在这一巫术之上,通过祈福以求得解决和开导。
(二)“媒拉”仪式的象征艺术
在“媒拉”仪式中所使用的器具,所需要的公鸡、公鸭、小公猪崽,以及媒拉在做仪式时,跳动的双脚,挥舞的双手,所说的话语和唱词都有着重要的象征意味。这正是“人们认为如果行巫,就无诉诸神灵的必要,因为通过仪式技巧,使用正确的行为、器具或话语,就能达到期望的结果,人们认为这些行为、器具和话语本身具有强大的力量或由有能耐的人去执行就能生效。然而,除宗教还表现在人类的生活之中,尤其与经济活动、司法活动以及医学活动相关”[5]。首先,主人家决定要请“媒拉婆”来开展这一仪式,就是一种象征意味。在诉诸其他途径无果的情况之下,选择相信民族传统的巫术仪式,因为在他们的民族灵魂观中,认为这是因为这一孕妇的灵魂被“不干净的东西”⑧缠上了,她的魂魄丢了,只要把她的魂魄召回来,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驱除,这样就会平平安安。其次是“媒拉”仪式所需要的物品准备,以及“媒拉”仪式开展的时候,堂屋贡桌上用大碗盖住装有米饭和三片肥肉的小碗,表示的是这一家人五个祖先的门户是关闭着的,这与仪式过程中阶段性将大碗揭开,则是代表祭祀了这五位祖先,然后他们的门户才打开⑨。依靠在贡桌旁的稻草芯,是为“先生”所赶的马准备的饲料。仪式开始时,“媒拉”从贡桌上的米升中抓来的一把生米,对着手中的米吹三口气,这是代表着在召唤鬼神先生,而将米烧糊则是寓意让米幻化为蝴蝶⑩,烧好之后将米块放入装有清水的小碗中,这是要让蝴蝶喝水之后再走,而这碗水所充当的是一口水井的作用,喝完水之后才飞去阴间地府。而“媒拉”在整个仪式之中都是跟着蝴蝶走的,“先生”亦是跟着蝴蝶走,蝴蝶在其中扮演着引路者的作用。如果没有蝴蝶引路,“媒拉婆”将无法前进无法开展仪式。在仪式开展之前“媒拉婆”要将自己的背牌穿上,“在出门之前要穿戴背牌才能出门,不然到了阴间,那边自己族的鬼神就不认你了。”媒拉解释说到。
仪式开始到结束,媒拉都会挥动双手,作鸟翅挥动的动作,这代表着“媒拉”所请的一群“先生”在天空中架着马在飞,而双脚跺地则是代表在赶路,双脚歇下作双腿交叉,前后摆动或是跷二郎腿等都是“先生”一行在休息。而在休息的过程之中,“媒拉婆”会和主人家有对话,告诉他们家里这样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同时也会问一些问题。在整套持续三个多小时的仪式之中,会有很多段的对话,这也是在化解“劫难”的答疑过程。据“媒拉”介绍,这一过程之中她是没有意识的,所说的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话语都是那些“先生”说的。在东部方言区苗族仙娘“跳仙”也有一样的巫术表达仙娘用那些神秘的咒语、手诀及舞蹈,表达神鬼态度的同时也表现当事人的相应情感变化[6]。在这样的体系构建下,将整个仪式贯穿起来,唯此其象征才完整体现。在仪式过程中,“媒拉”会停下来,并吹气吹动其所戴的面巾,“媒拉婆”本人解释说吹气时,“因为请的阴间先生们赶路的过程中太累在喘气”,并无其他含义。
整个仪式过程中点上的香不能断,因为只有香在燃烧着才能看清楚路,如果没有香燃烧,“媒拉婆”就看不到前面的路和回来的路,会迷失方向。在“媒拉婆”面前摆放的火盆是沟通阴间和阳间的通道,这是一个“水塘”请鬼神“先生”和供祭鬼神“先生”都是通过这个水塘开展的,没有这个水塘就无法与鬼神“先生”沟通。在仪式中,还要通过稻草芯制成的稻草,弄成蝴蝶结,最终将蝴蝶结割断代表孕妇劫难化解。在整套仪式之中,不论是所使用的器具还是“媒拉婆”所表现的动作都是一种象征在其中。正如苗族的丧葬仪式之中,每个阶段都会用到一些物品,而在开展仪式的时候,其所进行的动作和所开展的仪式都是一整套的象征艺术在其中,也正是这一套象征艺术构成了完整的生命灵魂体系。
在一套巫术仪式之中,有符号的象征也有意义上的象征。“巫术中的符号象征,往往是通过作为符号的各种物体、事象、图像等来隐喻某种概念或某种思想感情,而且主要是运用图案、数字、色彩、方位等各种比较简单的符号来隐喻某种象征意义”[7]。这一场“媒拉”仪式,通过运用公鸡、公鸭、小公猪崽、稻草芯以及稻草绳制成的结等都有着重要的地位和象征意味。“媒拉”仪式之中,在灵魂观和民族信仰上来看,“媒拉”仪式构成了一套完整的象征艺术体系。通过一种信仰的寄托,在仪式中通过器物和仪式所需要的动作完整结合,最终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仪式体系。这是一种民族智慧的体现,是象征艺术的展现。
(三)“媒拉”的价值:实际的巫术应用
在黔中苗族社会中,“媒拉”具有重要的地位,体现在族群精神慰藉和实际的巫术应用中。在生产力低下的时期,苗族先民为寻找到精神慰藉而将力量的来源寄托在某一事物之上。而“媒拉”则是寄托在一种仪式之中,这看似是一种巫术迷信,但在民族文化之中则是一种信仰的具体体现。“媒拉”对于一个族群社会的运转和生产生活,同样具有重要的作用。这种巫术从古至今生生不息,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它的存在有一定的智慧和需求在其中,更是一种民族智慧的体现。站在宗教的角度来看,“媒拉”亦是一种宗教信仰。“人类对于神发生的祈祷心理以后,于是便把神朝夕奉祀起来,做个人或家庭的保护。因此,就有聪明出众的人,利用人们这种心理,便牺牲自己,献身侍神。因此,就有僧侣和巫觋出现了”[8]。“媒拉”在苗族的生活中,早已形成一种精神寄托和实际的生活应用,在社会生活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同时也成为维系社会传统运行不可或缺的一环。
宗教信仰寄托价值。“媒拉”仪式的产生和源头,现在没有权威准确的说法,但我们知道这是苗族一种维系社会运转的“工具”,同时也是一种“文化”的凝练体现。巫术其实也是宗教信仰的一种体现,在不同的社会阶段都会有不同的需求,而巫术在各个方面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因而成为人们的信仰,也成为一些族群的精神寄托。因为在社会发展面前,科学技术是前进的方向,只有科学技术的进步社会才能不断的发展。但在人的精神寄托上,本民族的信仰体系则是支撑着人们走出困境,继续生活下去,精神慰藉的力量。而“媒拉”的宗教性则是体现在这一仪式的系统框架之下。格尔茨认为,“宗教是:(1)一套行为的象征制度;(2)其行动的目的是建立人类强有力的、普遍的、恒久的情绪和动机;(3)其建立的方式是拟定关于存在的普遍秩序的观念;(4)给这些观念加上实在性的光彩;(5)使这些情绪和动机仿佛具有独特的真实性”[1]25。“媒拉”仪式是一套完整的象征体系,不论是在仪式的整体概念之上还是“媒拉婆”的肢体语言或是所需要的物品器具,都是一种象征制度的体现。同时,“媒拉”仪式开展都是当事人有某种诉求和动机而寻求开展的,因为在他们的观念之中是存在鬼神灵魂,他们相信一些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鬼神可以解决,因而他们会把某种目的和希望寄托在“媒拉”仪式之上。在开展之前,他们的思想意识之中就会有一个成功的设定,不管是马上见效或是没有效果,他们已经在努力的去做了,求得一种精神的慰藉,他们相信什么都会变好。或许有人会对这种观点持批判态度,但在每个民族的社会生活中都会有类似于“媒拉”这样的仪式存在,如汉族的“跳大神”,东北到西北边疆的“萨满”等等。不论科学依据,当我们从一种文化的角度去解读,其中所包含的是一种民族智慧的体现,它具有无法取代的地位。
实际应用价值。在民族文化中,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会不断的产生很多新的东西,同时也会有很多原来的东西会被遗弃。但并不是说有用的才留下,没用的会被淘汰,而是它在社会潮流中生存下来的“能力”。有用和没用之分,则是体现在实际应用价值之上,不管是在哪个社会时期都讲求实际应用价值,“适者生存”的道理也符合民族文化的生存。“媒拉”仪式,从古至今,经历着岁月的变迁但其在不断的丰富自身,愈加讲求实际的运用价值。虽然很多都是一种附和人们需求而做的牵强改变,但终究离不开实际应用价值的需求,这也是为何“媒拉”仪式在苗族社会中具有重要地位的原因。“媒拉”仪式不能完全解读为一种民族巫术或是民族宗教信仰,笔者认为更应该从族群文化符号的角度来看待这一文化现象,在族群文化中早已成为一种符号化的构成,成为民族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卡西尔认为,“符号化的思维和符号化的行为是人类生活中最富有代表性的特征,并且人类文化的全部发展都依赖于这些条件”[9]。“媒拉”仪式在苗族文化之中,早已是一种符号化的思维和行为存在,你信仰与不信仰都是民族文化中的一部分,不论归为哪一个属类,都是一种需求性和实际应用价值的存在,不论“科学”与否。
三、黔中营盘村苗族“精神”的寄托
“媒拉”在当地人的思想意识之中,是本来就存在的,没有为什么存在的原因,同时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有的,为什么会有。他们只知道,有“媒拉”的存在有“媒拉婆”的存在。同时,在很多时候,他们都会请“媒拉婆”来“打媒拉”,同时他们也会列举出很多“媒拉”很有效的例子。其实,有一代又一代的先民的劳作生活智慧积累,不断的丰富完善民族文化体系,自己的族群早已形成了一套适应生产劳作的体系,这与其他地域的族群又有区别。这也是为何在黔中苗族地区,相邻的寨子甚至是同一姓氏的苗族,其开路词都会有差异,不同支系的相同姓氏的家族都会不同。因为在不同族群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之中,区域地理、文化、经济等方方面面的因素,影响着族群的文化形成,而这一地区苗族的“媒拉”早已成为这一族群文化体系中的一环。
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地区都会形成一种没有“根据”,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巫术信仰,或者说是社会实践经验,这与地理文化等方面有着重要的联系。我国台湾学者黄应贵先生所说:“政治地理的中心往往是完全主导控制的优势中心(superordinate),就如同它本身就是技艺物汇集的中心而与来源及祖先合而为一。相对之下,边陲往往必须创造它与祖先或起源的垂直关系,以建立各自主观上的中心。这自然涉及宇宙结构及具有政治意义的长距离贸易、资源获得、技艺品、意识形态等的(象征)转换”[10]。黔中龙里县与贵阳市紧挨着,但就是这样一个在省会城市边上的县份,却保存着很完整的苗族文化,这是非常难得的。但同时也是一种“与祖先或起源的垂直关系,以建立各自主观上的中心。”这一点体现在黔中地区多支苗族支系分布,有山苗、背牌苗、海帕苗、红毡苗等支系的苗族,这与苗族迁徙的辛酸历程是分不开的。但不同的地域,也形成了不同的族群文化,而在迁徙发展的过程之中,先民颠沛流离的迁徙之路上,会遇到很多困难和问题,而我们如何去解决这些困难,则是民族发展的问题。这与中原的政治地理中心文化不同,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会延续着祖先文化渊源和发展,融入到民族性格之中,民族文化得以完整保存和发展。也正是这个渊源,“媒拉”仪式在苗族文化中,不断的发展变化,早已成为人们的“精神”寄托。
在黔中苗族地区的丧葬仪式中,“媒拉”也具有重要作用,鬼师是为亡人开路引导完成整套丧葬祭祀活动。“媒拉”则是死者家人与亡灵沟通的桥梁,在黔中苗族地区,人死后二十五天或是三十七天④,家人会请“媒拉”来给亡人送饭,“媒拉”要将饭送到并传达亡人的话语。这是一个家族亲属的活动,不仅仅是一家人的事情,也是维系家族运行的一环,在这一过程中是对死者的悼念和尊重,同时也是家族交流和感情凝聚的一种方式。
在人类社会不同的时期,会有不同的问题,在很多时候人们无法解决和无法解释的问题之前,人们会寻求另外一种方法去解决。在黔中苗族地区,“媒拉”仪式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甚至信仰它,但在大家的意识中早已存在。在当地人看来对于“媒拉”仪式“相信就灵,不相信就没有”。这正如我们的宗教信仰自由一样,不是确定性的存在,而是一种“精神”寄托的体现。
四、结语
不同的地域会形成不同的文化,同时也会形成一定的族群,这就是族群与边界的发展结果。但在黔中地区,不同支系的苗族中都有“媒拉”的存在,且有很多人选择相信这一仪式。这与该地区的区域文化有很大的关系,这一区域苗族虽然分为很多支系,但都是彼此相邻,这也是在不同文化之下,大格局之中的相近。“媒拉”在这一地区的苗族社会中广泛存在,同时都有一定的影响。在看似复杂的“媒拉”仪式之中,“媒拉婆”似乎没有做任何实际的东西,她的动作和仪式都经不起任何推敲,但她在这一个象征意义的框架之下开展着的仪式却被广泛的信仰。它不用花很多精力,因为它成功的用意象代替了现实,同时它让人们去相信它。在民族发展之中,正是通过这样的象征体系满足着一代又一代人的需求和欲望。在仪式之中,看似无用的举止和物品构成了“媒拉”完整的体系,满足着人们的需求,也使得它富有成效,且不断发展。但回归本真,不论是像“媒拉”一样特定满足的“巫术”信仰,还是黔中海帕苗、背牌苗等成体系的丧葬祭祀仪式,都是民族智慧的积淀,是本族群对于人观的一种阐释,都是维系着民族繁衍发展的文化模块,是一套合理有序的灵魂解释存在,在民族传统文化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注释:
③ 这位“媒拉婆”,与丈夫是反抗黔中苗族地区的娃娃亲而结的婚,他们感情甚好。虽然她可以打“媒拉”去见丈夫,但她怕丈夫认出她来,不让她回到阳间,所以一直都没有通过打“媒拉”见其丈夫,而只是帮别人打“媒拉”。
“媒拉”仪式是苗族灵魂观的体现。其实,在整套“媒拉”体系中,不管是针对哪一主题⑤来做的仪式都是关于灵魂的一个仪式,是一种对人的灵魂的引导和困难的化解。卡西尔认为,“灵魂离体,有时候并非自愿,而是受鬼魂、恶魔或巫术逼迫的。如果死亡是灵魂永恒的的离体,那么预防死亡的办法就是不让灵魂离体,如果离开了,就要想法保证让它回来”[4]17。而所进行的“媒拉”仪式,就是对灵魂的召回,想办法让灵魂回来,还要让灵魂得到休息和修复,以达到最终的“媒拉”仪式的目的。
① 专门主持苗族各支系各家族的丧葬仪式和一些小的驱鬼送鬼的仪式。营盘村的称之为祭师,其邻村果里村称之为鬼师,其他村普遍称之为鬼师。本文采用鬼师称谓。
④ 黔中苗族认为,在人死后二十五天或是三十七天灵魂才能进入阴间,在此之前只能等在鬼门关前。
⑤ “媒拉”有很多分类,因主题而变,但皆为消灾纳福,只是对象不一样,有的是因为家牲畜容易死亡,或因诸事不顺等等,皆想通过这一仪式来化解灾难祈福。
⑥ 据“媒拉婆”陈GZ介绍,她自己有自己的一支“军队”,里面有苗族和汉族的“先生”,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名字。之所以是汉族和苗族的“先生”,“媒拉婆”解释说“因为汉族多,和我们接触的也多,而且有时候会去帮汉族打,所以有汉族的先生”。她所描述的先生既是鬼魂,而这些鬼魂是死因不好的那些鬼魂,他们日常分布在两个地方,一支在营盘村营盘山上,另一支在龙里县城城郊的西瓜坡上。日常不召唤他们的时候,他们有自己的军职,各司其职。而这两个地方,也是曾经发生过战争的地方。
1.总体规划目标。依托当阳市地理环境和较为丰富的渔业资源优势,以国家和地方环境保护法律法规为依据,遵循“生态优先、养捕结合、以养为主”的渔业发展方针,本着“立足当前、着眼未来”的发展思路,确定养殖水域滩涂的规划目标,明确当阳市境内养殖水域滩涂功能区域范围,依法保护和改善养殖水域生产环境,保障养殖渔民正常生产、生活所需的养殖水域,为合理开发利用养殖水域滩涂资源、提高水域滩涂的利用率、完善和推进水域养殖管理制度、促进当阳市水产养殖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科学依据。
⑦ 所吃的“祭祀餐”是仪式所使用的公鸡、公鸭、小公猪崽,且要全部将这些东西吃完才是最好的,如果吃不完则会全部扔到河边去,一点都不能剩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孕妇和胎儿平平安安。
⑧ 即冤魂恶鬼缠身,带走了孕妇的灵魂。
⑨ 祖先灵魂门户的打开,才能保证孕妇的灵魂能找到方向并且安全的回到阳间家中。
第二次见面,陶水旺还是大包小包的,直接摸到表姐的学校里了。表姐没办法,只好把他领回家。也是巧,李石磨不在家,生产队派他去城里卖西瓜。表姐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木排上。大热天,她又加了一件夹衣。陶水旺掩上门,上来拉扯表姐。表姐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双肩。陶水旺明知故问,小李知道真相没?表姐没吭声,手却松下来。
⑩ 笔者认为,取幻化为蝴蝶之意,与他们的图腾信仰是有直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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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o Witchcraft and Blessing: A Field Study of Haipa Miao's “Meila”Ceremony in Central Guizhou
CAI Wei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Law, Gui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Guian Guizhou 550025, China)
Abstract: There are “Meila” beliefs in the Miao area of Central Guizhou.Before many unsolvable difficulties, Miao people will resort to “Meila”.In the whole ceremony, it is a symbolic system structure.Rice, wine, cock, etc.are used as sacrifices in the ceremony,which is a symbolic art.“Meila Po” is a “bridge” to communicate Yin and Yang, bringing the soul of the pregnant woman through the “army” back from the Yin world to remove the catastrophe.The “Meila” ceremony is the sustenance of people's spirits.It is a manifestation of the soul view of the ethnic group.It is a ritual similar to religious beliefs and has the practical application value pursued by the believers.
Key words: do “Meila”; witchcraft; praying; Haipa Miao
中图分类号:K892.31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 - 9200(2019)05 - 0010 - 06
收稿日期:2018 - 10 - 27
作者简介:蔡威,男,贵州威宁人,贵州财经大学文法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民族地区经济发展问题研究。
(责任编辑 杨爱民)
标签:苗族论文; 仪式论文; 巫术论文; 都是论文; 这一论文; 哲学论文; 宗教论文; 神话与原始宗教论文; 原始宗教论文; 《文山学院学报》2019年第5期论文; 贵州财经大学文法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