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广松涉在《世界交互主体的存在结构》中认为,社会存在的真实基础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社会主体之间的交互关系,它构成了马克思哲学认识论的前提。人们社会生活的基础正是人与人共同建构起来的关系性“共在”,如果这是一种新的交互性客观存在,那么,意识活动的本质则会是我与他人意识共同建构起来的交互性主体活动。由此,传统主—客二元认知结构被彻底超越。这也是广松涉四肢哲学构架的思考基础。
关键词广松涉;《世界交互主体的存在结构》;哲学认识论;主体—客体二元认知图式;四肢哲学
广松涉是当代日本著名的新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和思想大师①广松涉(,Hiromatsu Wataru,1933-1994),当代日本著名的新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和思想大师。广松涉 1933年 8月 1日生于日本的福冈柳川。1954年,广松涉考入东京大学,1959年,在东京大学哲学系毕业。1964年,广松涉在东京大学哲学系继续博士课程学习。1965年以后,广松涉先后任名古屋工业大学讲师(德文)、副教授(哲学和思想史),1966年,他又出任名古屋大学文化学院讲师和副教授(哲学与伦理学)。1976年以后,广松涉出任东京大学副教授、教授直至 1994年退休。1994年5月,获东京大学名誉教授。同月,广松涉因患癌症去世。广松涉的代表著作有:《唯物史观的原像》(1971年,中译本已经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世界的交互主体的结构》(1972年),《文献学语境中的〈德意志意识形态〉》(1974年,中译本已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资本论的哲学》(1974年,中译本已经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事的世界观的前哨》(1975年,中译本已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物象化论的构图》(1983年,中译本已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存在与意义》(全二卷,1982-1993年,中译本已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等等。。按照广松涉自己的说明,他后来的四肢体系构境的最初雏形,出现于1969年发表的《世界交互主体的存在结构——关于认识论的新生》一文。从该文中可以看出,他的思想构序起点是哲学认识论。我们也不难看到,这也是贯穿《世界交互主体的存在结构》的一条主线。依我的观点,这是广松涉从马克思的关系本体论向关系性的认识理论的过渡。这种构境意向的重大转换,首先就表现为他对传统主体—客体二元认知图式的批判和超越。
一、《世界交互主体的存在结构》的结构
1969年是广松涉自己原创性的哲学思想开始生成的重要时刻。他先是在《思想》2月号上发表《世界交互主体的存在结构——关于认识论的新生》一文,这是他亮出交互主体性全新哲学构境的起点。依我的判断,这是广松涉很早从马赫的关系主义哲学获得启发之后,逐步开始生成的独特关系哲学的最初构序逻辑。随后,他又连续在日本哲学会《哲学》3月号和《思想》7月号上,发表了《历史性世界的存在结构》和《语言性世界的存在结构——对意义的认识论分析的认识》。显然,这两篇文章是上述交互主体论在语言学和历史理论中的延伸和泛化。次年,广松涉在《思想》8月号发表《历史性世界的交互性持存结构——对物象化论哲学的基础认识》一文。应该说,这是他将自己在对马克思思想史研究中获得的物象化理论构序与自己的交互主体哲学进行了一种重要的链接。可以看出,这是他一段时间以来完成的一个完整思想实验的系列成果。1972年,广松涉将这些重要论文结集出版,这就是本文将要解读的《世界交互主体的存在结构》一书。1991年,广松涉将自己的这本书称为:在他已经出版的30多册书中,表达他“独立的哲学观点”论域最广、也是最基础性的文本。这是广松涉对自己哲学原创构境的专门标注。在这个意义上,他把此书指认为创建自己哲学体系最具有“实质性的主要著作”。甚至,这本书必须作为《存在与意义》三卷本的逻辑“前梯”。可见,此书对广松自己原创性哲学构序的重要性。
应该说,此书是广松涉自己四肢哲学观念最早的独立思考。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一原创性的思考正是与他对马克思理论的关注处于一种平行线的状态。不过,除去《存在与意义》对此书主题的展开和深化外,从1972以后的10多年中,广松涉先是通过不同的专题研究一个一个问题地进行具体研究,不断廓清了理论地平。他自己说:
在本书原版(劲草书房,1972年初版)问世之后,笔者公开出版了详述本书中提示的认识论关系的论点的论著,以及主题性地展开本书中启发性地留下的论点的著作,例如,《科学的危机与认识论》(纪伊国屋书店)[《广松涉著作集》第3卷]的认识论,《物·事·语言》(劲草书房)[《广松涉著作集》第 1卷,第 283页以下]收录的语言论,《辩证法的逻辑》(青土社)[《广松涉著作集》第2卷]中的判断论,《物象化论的构图》(岩波书店)[《广松涉著作集》第 13卷]中的物象化论,《表情》(弘文堂)[《广松涉著作集》第 4卷]中的表情论和符号论,《身心问题》(青土社)[《广松涉著作集》第4卷]中的身体论,《共同主观性的现象学》(世界书院)[《广松涉著作集》第 6卷]中的角色行为论,《事的世界观的前哨》(劲草书房)第I部(《广松涉著作集》第7卷)所收的康德论、马赫论、现象学论和海德格尔论自不待言,同书第III部(《广松涉著作集》第2卷)的人论、历史论和时间论等,全都是以本书的论述为前提而详细地展开的东西。[1](学术文库版序言P I-II)
我们不难看到,广松涉从这本书延伸出去的专题分别有认识论、语言论、判断论、物象化论、身体论、角色行为论、表情论、符号论、人论、历史论和时间论等等。从中可以感觉出来,广松涉的构境意向并非传统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社会存在论构序线索,而更接近西方语言哲学和社会学。所以,他也坦言,这是将论点具体化到社会学、语言学、法(哲)学、经济学、精神病理学、数学基础论和科学论中。这种构序倾向,也直接表现在后面的《存在与意义》中。
康芳不喜欢楚墨,不仅因为“昆嵛”和“将军”,还因为静秋提前打电话回来,告诉她楚墨是学中文的。康芳不喜欢学中文的,她坚信“百无一用是秀才”这句古老的名言。她认为中文系毕业后肯定会摆弄文字,而摆弄文字无疑是这世上最可怜最可悲最可恨的事情。徐长征也是摆弄文字的,摆弄来摆弄去,不仅让全家人跟着受罪,还把自己弄成了瘫痪。静秋告诉楚墨,有一次父亲读了报纸上的一篇文章,骂了句粗话,仰面跌倒。这一倒,便再也没有起来。尽管后来醒过来,也是眼歪嘴斜,既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也写不出一个清晰的字。
这是说,因为格式塔心理学的出现,已经可以证明心理意识的显现并不是因简单的客体刺激而生成的主体对应反应,一切心理意识都是由特定整合式发生的互动场境突现结果。格式塔心理学甚至证伪了已经比较复杂的统觉②统觉(Apperception)是指人的心理认知不仅是直接对事物属性的感知,且同时蕴含着人们已有的经验、知识、兴趣、态度的整合作用。的观念,因为格式塔突现导致的显相分节是与非线性整体场境相关联的。
二、主体—客体分立:布尔乔亚意识形态
在广松涉看来,20世纪开始的前 1/3时段,西方科学的确有一些辉煌的成就,被他列举的方面包括了相对论和量子物理学,精神分析学和格式塔心理学,更早一些的还有心理学中的条件反射理论,结构语言学,涂尔干学派的集体表象理论,马克斯·韦伯在管理学上的业绩,凯恩斯的国家干预的经济学。这是一个十分宏大的构境背景。可是,在20世纪中叶之后,科学似乎进入了停滞期。其实,广松涉的这种判断还是有些问题的,因为正是在他写这篇文章前的20世纪第二个1/3时段(40-70年代),美国成功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1945年),标志人类进入原子能时代;苏联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卫星(1957年),象征人类进入了太空时代;第一台电子计算机(1946年)和互联网(1969年)也出现在这个时期,只是信息化和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要到20世纪下半叶。这实在不能说是科学技术发展的停滞。
小说中堪舆地师所占之吉地、名穴,无不一一应验,甚至连应验的时间也极为精准。 《占吉地奂游石函》中,云游僧为报李判书馈赠饭食、新衣之恩,在李判书殁丧之时他前来吊唁,并为其占地定穴。 云游僧在林樾荒乱山石之地占得一美穴,并安排李家人将李判书安葬于此。 但李家族戚见吉地在荒草乱石之间,甚为疑虑,认为不能在此定穴。 为打消李家忧虑,云游僧带着李家人“入其圹内”,证其风水。 在吉地得证后,云游僧说他本想亲眼见证恩人家发福荣达,但“不幸吉气少泄,当于四十年后吉气复完聚,然后始可发福,当出三科而荣显矣”[7]58-59。 四十余年后,“李之孙兄弟三人皆登科升运,官至玉堂,鼎运益达,皆至正卿”[7]59。
实际上,广松涉是想说明,如果说20世纪40年代开始出现了“科学的停滞”,那么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与“哲学的混乱”相关。具体说,是由于传统认识论构架的过时才导致科学发展的停滞。这里的主观构境色彩太浓了。因为,在他看来,“哲学,作为直接表明各个时代人们的理智行为的根本‘构图和构想’的东西,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敏锐折射出人类思想史的转换局面”[1](P4)。这个观点倒是对的。实际情况是,科学方法论上的重大进展会导致哲学方法论的变革,而不是倒过来的逻辑。在广松涉看来,今天的哲学,特别是认识论并没有折射整个思想史已经到来的重大转换。他明确指认,“今天,我们遇到过去与古希腊的世界观的衰落期、中世纪欧洲的世界观的崩溃期相类似的思想史的局面,即近代世界观的全面解体期”[1](P5)。在广松涉看来,这里的近代世界观就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从哲学认识论的构序方式来看,就是仍然陷在实体主义泥潭中的所谓主体与客体分立的“主体—客体图式(Subjekt-Objekt-Schema)”二元构架。他说:
在广松涉这里,正是这三个方面的重要学术进展,构成了对传统认识论中的主体—客体二元构式提出了根本性的挑战。但如何去深化这种挑战所造成的革命性思考,就是他自己要正面回答的问题了。
“主体”“客体”的概念,是到了近代才形成的东西。将传统的“subjectum”“objectum”二词的意义内容脱胎换骨为“主体”“客体”这对术语的今天的用法,经过了相当长的时代。在古代和中世纪,原本不存在“主体—客体”之类的构想。[1](P6)
DeltaSpot不仅在铝焊方面表现出色,在不同厚度/不同材料焊接方面也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例如:高标准的焊点外观,表面镀层的高强钢材料焊接等。DeltaSpot可焊接的母材包括:高强钢、表面镀层材料、铝、不锈钢、钛、镁和复合材料等。
其一,是通过原始人的精神结构和精神病患者的意识结构的研究而得来的见解,它直接打破了意识个人性恒在的幻象。广松涉说,
不过,我当然赞同广松涉这里想要说明的一个重要观点,即主体—客体二元构架所标识的认识论图式已经过时了,我与他,只是对认识论发生学上的历史断代问题和构境意向上、不同层级上存在一定的分歧。我的意思是,主体—客体二元认知结构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是有其合法性的,由此,广松涉所主张的关系存在论在人类认识史进程中也是历史发生的。这是我与广松涉在基本判断上的不同。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在认识论研究中同向的基本构境努力。
三是与件②与件(Data),意为数据、材料,源自拉丁文“datum”,意即“给予的事物”的复数形式。的内在性(Satz der Immanenz od.Satz des Bewußtseins)的假定。这是说,在主体与客体分立的二元图式中,我们意识所获得的构境结果,或者说,“直接现前③现前,即“出现于眼前”。如净空法师说:“极乐世界是自性圆满的现前”“自性是大而无外,小而无内”。于认识主体的与件被理解为‘内在于意识’的知觉心象、观念、表象,等等,即只是被看作‘意识内容’,而客体自身经过意识内容的中介至多是间接知道的东西”[1](P8)。这当然是唯心主义的意识观念。
三、主体—客体构式的臆想及其危机
在广松涉看来,欧洲近代以来仍然在哲学认识论研究中居主导地位的主体—客体图式里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对于今天的科学发展和人类思想史来说,这种历史性的主体—客体图式现在已经成为“桎梏”,到了“穷途末路”,不得不被打破的境地。这个判断是对的。在他看来,这种二元图式的自明性臆想在于三个已经成为常识性的观点。
柱温影响保留时间、柱效、选择性等。当温度升高时,分析时间缩短,仪器压强降低;温度较低时,仪器压强升高,保留时间延长。控制流速均为1.0 mL/min,在35,40,45,50,55,60 ℃下进行实验,探究色谱柱温度对10种酚类物质分离度的影响。结果表明,随着温度的升高,10种酚类物质的保留时间逐渐缩短。柱温从35 ℃改变至60 ℃时,10种酚类物质的保留时间从26.50 min缩短至24.275 min。色谱柱的最大承受温度为65 ℃,综合实验结果,选择60 ℃为最佳实验温度。
脑血栓指的是由血液循环不畅引起的一种临床上常见的多发于中老年人身上的脑血管疾病,对患者的生活质量和生命安全造成严重的影响与威胁;脑血栓的病死率和致残率很高,在幸存者中,超过3/4的患者留有各种残疾,其中就包括自理缺陷,自理缺陷对患者的生活质量造成严重的影响[1] 。为了改善脑血栓后自理缺陷患者的自理能力,本文对本院收治的50例脑血栓后自理缺陷患者实施运动护理程序的效果进行简要的分析与观察。
一是意识的个人性恒在假定。广松涉说,“主观的‘向来我属性’① Jemeinigkeit(向来我属性)是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自创的一个词,在《存在与时间》的英文译本里一般将其翻译为 mineness。按照海德格尔的观点,人不是传统人本主义中那种理性主义的类存在,也不是新人本主义的个人实体。作为在一定时间中出现的生命此在,具有“去存在”(zu sein,to be)和“向来我属性”(Jemeinigkeit,mineness)的规定,它预示着此在始终面向可能性境域筹划自身的状态之中。(Satz der Jemeinigkeit od.Persönlichkeit)。主体,与所谓近代的‘自我的自觉’相联系,终究是作为意识作用,总是被理解为诸个人的人称性意识,向来我属的我的意识”[1](P7)。这表述过于学术化。通俗些讲,与海德格尔原初使用Jemeinigkeit一词的存在论构境意向不同,广松涉特意将此词专指意识的个人人称(你我他她)的专属性。在他看来,这是一种非反思的意识观,因为它假定了个人意识的背后,具有不灭的灵魂、人格的自我同一性的精神实体,认为意识是这一精神实体的属性或作用。显而易见,这是一种非历史的抽象意识观。
二是对意识的三项图式(Schema der Triarität)的假定。广松涉说,一谈及意识,人们总会通过“意识作用—意识内容—客体自身”三个子项来讨论,往往主体的“意识内容”与“客体自身”在空间上都是分离的,并且,在认知关系中用反映和摹写一类观点来指证二者之间的关系。承认客体的自身存在,这多半是唯物主义的意识观。
水利信息化的合理管理,能够成为信息共享和信息交换的前提。对于水利信息化管理部门来说,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水利信息化的管理,是水利信息化实现的保障,同时也是水利信息化得以实现的重要保证,水利信息化对资源的共享有非常高的要求,也需要技术上的完善,需要技术上的标准,同样也需要实行相应的政策和措施。水利信息化需要有效且符合实际的安全方面的保障,需要有相对健全体制来完成资源的共享,同时也需要建设上的科学管理来保证水利信息的有序进行。
雅斯贝尔斯曾说:“教育本身就意味着: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教师在一字一句的品读中洋溢出来的激情,在一笔一画的书写中表现出的专注,在细致入微的讲解中透露出的执着,都对孩子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广松涉说,与这些命题形影相伴的正是传统认识论中的“主体—客体”构式,并且,一直到今天,这还是人们在“认识现象”时默认地奉为“常识”的前提。
广松涉告诉我们,一方面,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第一个十年中,“新康德学派、经验批判论学派④这里的经验批判论指的是20世纪初马赫主义在俄国的理论变种,即阿芬那留斯和波格丹诺夫的经验批判主义。和现象学派,等等,正如‘百花齐放,百花争艳’的字面所表达的,呈现一派可谓‘认识论的时代’的盛况”[1](P8),因为,它们多少触碰到了主—客二元分立逻辑的问题,认识论的变革性思考一度成为哲学研究的最前沿。可是,到了英美大陆的逻辑实证主义和分析哲学登场的时候,在“拒绝形而上学”的口号下,大陆哲学不再讨论现象背后不可直观的“本质”和“规律”,由此,传统的质性认识论构境就开始步入绝境。相反,随着认识论研究的衰败,在欧洲哲学界取而代之的是远离认知理论和方法的存在论、哲学人类学、存在主义等人文历史哲学。这一点,恐怕也是今天中国哲学研究中发生的现实趋向。另一方面,虽然在自然科学内部,以相对论、量子力学中的测不准原理和物质存在方式中的波粒二向性等方面的进展,在实质上已经打破了旧式认识论的幻象,但这并没有将革命性构序传递到哲学认识论反思之中,故而根本没有真正触动旧哲学本身的地基。甚至,包括从科学革命中并不成功地转移到哲学战场上的马赫主义和后期现象学研究,在哲学内部虽然也对认识论中存在的主—客二元图式有过质疑,但并没有最终打碎这种传统认识论构架。
广松涉认为,新的哲学认识论观念革命的契机已经出现在思想史的地平之上。在他看来,至少针对上述支撑着主体—客体二元图式的那三个自明性观念都受到了挑战。
这里的意思是说,主体—客体构式是中世纪结束之后由资产阶级在工业文明之后建构起来的认识论构架。我对此持保留态度。首先因为,将客体的存在界划于主体活动作用之外的二元对置状态,恰恰是农耕时代自然经济筑模的必然产物。在农业社会自然经济中,人的物质生产的本质还只是依附于自然生命生长运动之上的辅助性劳动,生产结果只是经过加工和获得优选后的自然产品,人类主体还是边界清晰地处于自然对象外部,这是客体—主体二元认知模式产生的根本性基础。而在工业生产发生之后,特别是在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商品经济中,“经济世界已经成为人的工业生产的直接创造结果,工业实践活动及其实践结构已经成为我们周围世界客体结构的重要构件,自然物质对象第一次成为人类主体全面支配的客体,财富第一次真正摆脱自然的原初性,而在社会实践的重构中成为‘社会财富’。我们不再在自然经济中简单直观地面对自然对象,而是能动地面对工业实践和交换市场关系的产物。物相第一次直接成为人类实践的世界图景,人们通过能动的工业(科学技术)实践,更深刻地超越感性直观,掌握周围物质世界越来越丰富的本质和规律”[2](P366)。只是,资产阶级近代哲学认识论中被不断强化的主体—客体二元认识论构架,并没有真正意识到现实基础中的这种深刻变化。这正是马克思哲学革命的一个重要构境新质性。广松涉也是从马克思和马赫的关系主义视角进入这一构境域的。其次,在海德格尔和福柯新的构境意向上,将整个自然变成被整治的客体对象,从而生成一个张牙舞爪的现代性主体的确是一个“晚近发生的事情”。但这种现代主体生成的本质恰恰不是主—客分立,而是强暴性的同一性存在历史。这种主体性的构序逻辑正是反对主—客二分的。
文化人类学和精神病理学,确证了原始人和精神病者的意识结构,与正常的“文明人”的意识结构完全是“异型”的。尽管脑髓或感觉器官是生理结构、基本心理过程是“同一”的,文明人与原始人——正与尽管各民族生理结构并无显著差别,但具有完全相异的语言体系相类似——所谓高等的意识自不待言,即便是知觉的体系,也具有完全相异的精神结构。[1](P12)
广松涉举出的反例为,从文化人类学对远古时代人类意识体系的研究和精神病理学的研究结果看,我们的意识发生的物理机能在生理上几乎同质于原始人和精神病患者。可是,原始人和我们却具有完全不同的文化和语言系统,而精神病人虽仍然居有与我们一样的大脑和神经系统,却完全破坏了生成意识活动的精神结构。由此,广松涉想证明的意识观点,根本不可能存在一种由不变的个人灵魂支撑的专属个人(人称化)的意识实体,因为,任何个人意识活动中出现的“知性能力,甚至“感性能力”,也明显是历史的、社会的交互主体化的产物。这是完全正确的观点。在这里,他直接引述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意识本质的一系列说明,其中最重要的是《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意识[das Bewußtsein]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das bewußte Sein],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3](P525)。所以,“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3](P533),根本不可能存在一种不变的灵魂和独立的个人意识实体。
其二,是由“格式塔心理学提出的构想,及其知觉研究的见解”[1](P13),它打破了刺激—反应那种主—客二元关系的幻象。广松涉说,
格式塔心理学,推翻了对一定部位的刺激总是对应一定的感觉(若刺激是同一的,则其对应的感觉也同一的)的“恒常假说”①“恒常假说”(constancy hypothesis)主张相同的刺激总会导致相同的感觉。强调无论环境因素如何,物理刺激和感觉之间存在着严格对应的关系,这一观点为亥姆霍兹和冯特等人所接受。但格式塔心理学家认为在不同的意识活动模式下,相同的刺激会产生不同的感觉。,并且确证了知觉在本源上呈现格式塔的分节化。认识论,关于认识的事实过程,只要采取逻辑主义的立场,就一般是立足于“要素的意识内容是源于主体作用而形成的现实形象”这种统觉心理学的假设了。然而,根据格式塔理论现在这一假设难以维持。[1](P13-14)
此书的结构是松散和不对称的,包括一个序论和内外两篇。序论是对主—客二分传统认识论构架的批判。第一部(内篇)是一个完整的三章结构,主体是广松涉在《思想》杂志连载发表的那3篇论文的结集。该部分别从认识论的构境中讨论了现象世界的四肢结构、语言交往中出现的事象化和历史物象化的问题。这应该是后来《存在与意义》第1卷的主要构序线索。第二部(外篇)并不是完整的学术构境层级,只是集中讨论了他眼中四肢结构在“存在论”中的体现,但思想构境却偏离到角色论的社会学论域中去了。这也是《存在与意义》第2卷的基本构意意向。我们先来看广松涉在这本书开始的概述部分。
其三,是“法国社会学派,尤其是其‘集体表象’理论的构想和见解”[1](P15),它直接证伪了意识内容中关于物性对象的假定,因为那不过是一种物象化的表象。广松涉认为,
集体表象的理论,不仅指出了人们的意识是集团化的交互主体化——这一点是(1)讨论的问题——而且进一步阐明,人们具有的“意识内容”“表象”可谓是一种物象化,是将社会事实(fait social)作为这一意义上的物(chose)来处理。正如道德现象或“语言”所表明的,“集体表象”绝不是诸个人所具有的表象的总和,而是特殊的综合(synthèse sui generis),获得了新的存在性格。[1](P15)
BaCl2标定:取5.00mLBaCl2溶液,加入5mLMg-EDTA、10mL无水乙醇、5mL NH3-NH4Cl缓冲溶液、4DEBT,用EDTA标液滴定至溶液由酒红色变为亮蓝色为止,记录消耗的EDTA体积V1。
广松涉告诉我们,近代以来的欧洲哲学已经在传统认识论的废墟上苦苦挣扎了许久。第一阶段,从洛克和康德的认识论开始,就已经在努力“推翻前近代的形而上学的独断论”,这当然是指从经验论开始的认识论反思和康德的先天综合判断所带来的“哥白尼革命”;第二阶段,这之后的新康德主义的认识论,有意识地开始“调和‘近代’构想中宿命性的主体主义(Subjektivismus)和客体主义(Objektivismus)的相互作用(Wechselspiel)[毋宁说是拉锯战],承担这一近代的地平的守夜人的使命”[1](P16-17)。这是说,新康德主义在认识论上仍然是主—客二元图式的守护者;第三阶段,
由于工作面系统要求清洁度较高,一旦操作不合乎标准,就可能降低系统清洁度。按照传统的清洁度控制标准要求高标准地维护元器件。例如支架胶管等煤矿综采工作面支架上的液压系统的支架油缸千斤顶,工作中受到多种因素影响,容易发生污染。再加上综采工作面支架液压系统中的密封性不良,缩短了元件使用寿命。因此按照传统的标准进行清洁,难以保证元器件的清洁度。必须对工作面液压系统的污染物构件进行分析,重新优化设计系统,以达到煤矿综采工作面系统中重要元器件的清洁度要求。
为什么“南海航行自由”规范近年来突然备受关注?既然航行自由规范本身兼具共识与差异,而且还存在缺陷与不足,那么为何各国总是忽视规范本身的问题,并且无视由此导致的中美之间的客观分歧,不由分说地将中国视为“南海航行自由”的破坏者和威胁方呢?可想而知的原因是美国对该规范的歪曲宣传与主导带动。
四、从社会历史性的交互主体关系本体论到关系认识论
依广松涉的理解,法国人类学和社会学中的集体表象理论③ 这里的集体表象(Collective representation)理论,主要是指法国人类学家吕西安·莱维-布吕尔、社会学家涂尔干和莫斯等人关于原始人的思维方式的研究成果。这种思维相信人与外界事物之间有着部分或整体的关联,二者可通过神秘的方式来彼此参与、相互渗透,形成极为独特的认识过程。在原始思维的互渗律中,原始人既无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区别、又无想象与现实之间的差异,这一特征乃成为原始社会法术与图腾崇拜的思维基础和认识前提。已经接近他自己的交互主体的构境。因为在原始思维中,与当时的社会生活关系一致,根本没有主体与客体的分立关系,原始人的思维是一种以人与人之间交互活动为基础的集体表象为形式、以互渗为规律的前逻辑式神秘思维构境。这直接否定了那种将意识的内容内在化的传统认识论观点。
护理人员要充分了解患者的病情、学历等基本情况,根据患者的自身情况选择患者容易接受的宣教方式,向患者详细讲解治疗方法、操作过程以及相关注意事项等,消除患者内心的不良情绪,为患者普及妇产科的相关健康知识,积极取得患者的配合,提高临床治疗效果。
与“自由主义时代”的结束、“帝国主义时代”的开始相适应的马赫主义、后期康德学派、广义的布伦塔诺学派等,认识论也都重新思考“近代”构想的古典图式,进行自我批判和修正,但并未触及“近代”构想法的基本结构,而以修残补缺、延其寿命之贡献而告终。[1](P17)
广松涉虽然那么推崇马赫的哲学,但他还是认为,与已经十分新进的布伦塔诺的心理哲学一样,他们虽然已经对近代认识论进行了自我批判和修正,但并没有根本触及主体—客体的二元构式的真正病根。广松甚至认为,“与布伦塔诺学派的系谱相关”的海德格尔,曾经给予了战后马克思主义很高的评价,海德格尔涉及了“近代世界观”的地平本身的“自我批判”,但也没能最终超越主体—客体二元图式。广松涉说,最可悲的情况是,前苏东的教条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解释构架,对此则无动于衷。
在广松涉看来,传统认识论中主—客二元图式的真正被超越,当然首先是在马克思的哲学革命中实现的。在这一点上,许多当代资产阶级哲学家并没有意识到。因为,在马克思的哲学视域中,意识的社会历史本质第一次得到科学说明。然而,马克思没有明确突出强调的方面是,“人的意识在本源上是社会化、交互主体化这一与件”[1](P18)。这后面的关系性的交互主体化,正是广松涉自己原创性的全新认识论构境激活点。我们来看他的分析:
人们的意识实态(知觉的在场的世界)也取决于当事人在怎样的社会交往的场合中实现自我形成。因此,“认识”不能理解为各个主体与客体的直接关系。传统认识论,将“认识”理解为主体—客体关系,是基于他人的存在这一事实在原理上可作无视的处理这一假设。但是,现在已必须将他人的存在这一事实理解为认识的本质的一契机。而且,这种他人,同时不能光是理解为各个他人,理解为处于一定的社会的、历史的相互关系中的人,只能作为中介性存在于当中的那种共在。[1](P18)
这里的构序新质逻辑为:马克思说过,意识总是社会的产物,意识的本质是“我对环境的关系”。可是马克思也说过,人们一定历史条件下的交互活动水平就是生产力,但他没有深化这种交互发生的生产力水平与意识本质二者间的关联。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的原话,是引述了赫斯关于生产力的定义,即作为人们共同活动(Zusammenwirken)的生产力,但广松涉将其凸显为交互活动。
广松涉自己觉得,马克思的哲学革命,解决了旧哲学中那个抽象的物质与意识何者为第一性的问题,因为从来就不存在抽象的物质和意识,人的意识活动总是基于一定历史条件下的社会生活,所以,马克思说“意识没有历史”,根本没有抽象的物质决定意识,只有特定的社会生活之上的意识,这恐怕是历史唯物主义中那个社会存在决定观念原则的本意。如果意识并不对应实体性物质,而是对应于人改变世界的活动关系,对应于人们交互活动建构起来的复杂生活,那么传统认识论中的那个主体—客体二元图式就没有立足之处。可是,这还不够,因为它并没有解决“意识的社会的、历史的被制约性,其本源的交互主体如何可能”[1](P18),这是一个更实质性的问题。在广松涉看来,人们社会生活的基础正是人与人共同建构起来的关系性“共在”,如果这是一种新的交互性客观存在,那么,意识活动的本质则会是我与他人意识共同建构起来的交互性主体活动。这是广松涉所说的,人们的意识实态(知觉的在场的世界),取决于当事人在怎样的社会交往的场合中实现自我形成的真实含义。从一定的意义上说,广松涉这里是指认了,如果说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是一种深刻的关系本体论,那么,进一步说,马克思的认识论必然就是基于这种人与人交互共在的关系认识论。当然,广松涉此处的“共在”并非海德格尔那个常人化的沉沦生存状态,而是正面肯定的交互主体关系。正在这个构境意向中,广松涉才会说,
可以说“我思”(cogito)在本源上具有“我们思”(cogitamus)的性格。意识主体,不是天生同型的,而是通过社会交往、社会的交互活动(才形成交互主体的,只有在作为这种交互主体的“我们思”(cogitamus)的主体那种“我作为我们”(I as We)、“我们作为我”(We as I)所实现的自我形成中,人才成为认识的主体。[1](P17)
这里对主—客二元图式的根本性突破在于,笛卡尔“我思”的个人主体本质上是交互性主体共同建构起来的“我们思”,人的意识主体不是天赋自成的,而是“通过社会交往、社会的交互活动,才形成交互主体的”,个体意识的“我思”只是在作为社会交往的交互活动(关系本体论)中生成的“我们思”里才是成立的,所以叫“我作为我们”。这个我们思不是个体意识的量的总和,而是不同个人意识活动交互生成的交互主体性。在这种全新认识论构境之中,这也会生成真正的非主—客分立的关系认识论构架,这才是由广松涉主张的真正消除主—客二元分立的认识论革命。
这样,前述格式塔心理学所揭示的意识整体场境结构的观点,也可以重新立基于这一重要观点之上,或者说,“格式塔的分节化的样态为历史的、社会的、交互主体化的展相所决定”[1](P19)。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广松涉这里的意思是说,格式塔心理学已经看到了心理意识活动的整体整合功能,但这一观点必须放置人们的共同交互活动建构的交互存在场之上,它才能符合广松涉提出的关系认识论中的全新交互主体性。与此相关,上面提及的集体表象概念也不例外,原始思维中的集体表象必然是由当时人们之间的交互活动决定的,集体表象的物象化这一与件,通过与作为“意识作用”之本源的交互主体相即不离。并且,这种物象化式的表象却慢慢延伸为整个认识论的基础。这是广松涉对马克思独有的批判认识论构境的重要理解层。依他之见,传统认识论的视域中,人的
认识过程,在本源上是交互主体的物象化的过程,而既然这种交互主体(Intersubjektivität=主体间性=交互主体性)在历史的、社会的交互活动中存在,那么认识就是交互主体的对象性活动,是作为历史的实践(praxis)而存在。换句话说,认识绝不只是以“意识内容”为与件的“主体内部的事情”,而是作为具有物象化结构(物象化的構造)的东西,直接参与对象。[1](P19)
这是一个复杂的构境。我理解,应该有这样两个不同构境层面:一是社会存在的基础是人们历史的、社会的交互活动,这也是上述马克思那个关系本体论中的历史性的共同实践构成的客观共在;二是在人们通常发生的认识过程中,这种交互主体活动消失了,却被以主体—客体分立的方式物象化地表象出来。这是一个十分难以进入的构境层。为了说明这一观点,广松涉给我们例举了一些具体的例子,比如在传统认识论常识中的客体——自然物质存在和现实世界,都是物象化的错认结果。他说,
作为“本真”自然的那个自然,现在已经“除去在澳洲新出现的一些珊瑚岛以外今天在任何地方都不再存在”(《德意志意识形态》),现实地呈现于我们面前的世界是历史的自然(同上)。然而,因为这个现实世界是通过那种交互主体的、历史的“对象性活动”而开拓的,所以认识论已不光超越了放弃“意识命题”的论域,同时拥有作为存在论的权利,作为奠定历史的实践结构的“历史哲学”的预备门,成为其契机之一。[1](P19-20)
这里有两个对客体物象化表述的证伪:一是讲,我们所面对的自然存在,自人类社会历史发生之后,就始终是历史性的自然存在,他引述了马克思批评费尔巴哈旧唯物主义中的感性直观错觉,因为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没有人作用过的纯粹自然除去在澳洲新出现的一些珊瑚岛以外今天在任何地方都不再存在。二是说,我们每天所面对的现实世界,并不是与我们无关的外部客体,而恰恰是建立在我们每天发生的劳动生产活动之上的。马克思的原话是说,费尔巴哈“没有看到,他周围的感性世界决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已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4](P20)。所以广松涉才讲,这个现实世界,因为是通过那种交互主体的、历史的“对象性活动”而开拓的交互主体而开拓的。然而,在传统认识论的主—客二元构架中,无论是我们周围世界中的自然存在,还是我们身边的现实生活,都被物象化地表象了。
可是,“共同主观的对象性活动是如何将自己物象化、它的结构,但同时必须从认识论上解明所谓‘物象化的秘密’”[1](P20)。在广松涉看来,这正是马克思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完成的重要工作,但这一重要工作的认识论意义却至今都没有被揭示出来。
参考文献
[1] 广松涉.世界交互主体的存在结构.邓习仪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9.
[2] 张一兵.回到马克思——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
[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 马克思,恩格斯.费尔巴哈.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
Intersubjectivity:From Relational Ontology to Relational Epistemology An Interpretation of The Existential Structure of Interactive Subjects of The World
Zhang Yibing(Nanjing University)
Abstract In Hiromatu Wataru's opinion, the real foundation of social existence is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between social subjects under certain historical conditions, which also constitutes the premise of Marx's philosophicalepistemology. The foundation of people's social life is exactly the relational co-existence constructedtogether by people. If this is a new kind of interactive objective existence, then the essence of consciousnessactivities will be the interactive subjective activities constructed by my and others' consciousness. Thus, thetraditional cognitive structure of subject-object schema will be completely transcended. This is also the thinkingbasis of Hiromatu Wataru's four-limb philosophy.
Key words Hiromatu Wataru;The Existential Structure of Interactive Subjects of The World;philosophical epistemology;the dual cognitive schema of subject-object;the four-limb philosophical
中图分类号B31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7320(2019)06-0041-08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4JJD720012)
DOI:10.14086/j.cnki.wujss.2019.06.004
收稿日期2019-04-19
作者简介 张一兵,哲学博士,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南京大学文科资深教授,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研究中心主任;江苏 南京210023。
责任编辑涂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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