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张宇初在道教历史上享有崇高的地位,有“列仙之儒”的雅称。张宇初立足道教的基本立场,以三教合一的宏观视野,将宋明理学的气论、心性论,以及儒家传统伦理思想和佛教的名词术语、般若理论、涅槃学说,引入并融合道教的理论建构、道门修行、伦理规范以及道学阐释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三教合一思想,对道教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关键词:张宇初;三教合一;道教
作为中国道教两大流派之一的正一道,发展到明初时期,遭遇了困境。从道教内部看,教义存在一定的缺陷,而且道风不纯,戒律松弛;从外部看,儒家强势、佛教盛行,三教合一也已成为当时的主流思潮。为应对这些困境,作为明初正一派第四十三代掌教天师的张宇初,顺应当时的文化潮流,在坚持道教基本精神的同时,“贯综三氏,融为一途”,将儒家、佛教的思想吸收、融入到道教思想中,形成独具特色的三教合一思想,对丰富正一道理论、促进正一道发展有重要的意义。
一、援儒入道,融摄理学
张宇初在构建自己的道教思想体系时,借鉴并吸收了儒学尤其是宋明理学的思想。他将张载的气论、邵雍的太极说、陆九渊的心学思想以及孟子的“诚”观念纳入自己的体系,以弥补道教思想的缺陷与不足。
首先,张宇初将张载“太虚即气”的思想纳入自己的道论。道学家张载说:“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又说:“太虚不能无气。”他认为“太虚”与“气”是一种本体与现象、隐秘与显现的关系,二者是合而为一的。张宇初继承了这一思想,认为“道以虚无为宗”,“天地之大,以虚无为本”,将“道”与“虚无”统一起来,强调“道”在本质上就是虚无,由此体现出与先秦原始道家相同的理论旨趣。此外,张宇初在《岘泉集》中指出:“至虚之中,块而无垠,而万有实之;实居于虚之中,寥漠无际,一气虚之。”[1](P181)张宇初认为,在道之至虚中隐藏着宇宙元气的变化流行和天地万物的生成育化,在不可象、不可见的太虚之体中就包涵着可象、可见的万物之象,强调道、太虚与气、万物是一种隐秘与显现、不可象与可象的相即不离、合而为一的关系。由此,张宇初将气之实纳入道之虚中,使道成为一种结合太虚与气的大全本体。这一将形上、形下相结合的“道”显然与魏晋时期何晏、王弼等人偏重于虚无的“道”的概念不同,也与佛教“一切皆空”的思想有着本质区别。张宇初通过对“太虚即气”思想的引入,构造出“道—太虚—气—万物”的存在论逻辑路径,将超验的本体之道与现实的万物存在相连,融入了极为丰富的生活质料、日常内容,使“道”从理论上摆脱了空洞、无内容的特征。
其次,张宇初将邵雍“心为太极”和陆九渊“心即理”思想也纳入了自己的道教思想。邵雍在《观物外篇》中明确提出了“道为太极”的命题,认为“道”就是“太极”,“道”的运行就是太极之阴阳的有序展开。张宇初继承了这一思想,提出“太极者,道之全体也”,认为太极是宇宙万物的本体,也是道体;同时,他认为,这一太极是“性命之本”,是人之先天之性的形上依据与深层根源,由此将本体之“太极”与人之“性命”相关联。在此基础上,张宇初将邵雍“心为太极”的思想引入自己的理论,指出:“是故未分之前,道为太极;已形之后,皆具是理,则心为太极。”[1](P188)认为形上的道之太极下落后便是心之太极,二者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同时又指出:本性之心,能与宇宙自然相同,进而通晓宇宙之理,达到心与理浑然一体的状态,由此体现“益心统性情而理具于心” ,“万事万化本诸心,心所具者,天地万物不违之至理也”[1](P188)。认为心先天就具有天理,宇宙万物运化的法规、道之运行至理先天就潜存于人之心中。假如人的本心不被外物所蒙蔽,始终保持人的本性之心,便能与宇宙自然相同,进而通晓宇宙之理,达到心与理浑然一体的状态,由此体现出与陆九渊相同的理论旨趣。张宇初通过对“心为太极”思想的引入,构造出“道—太极—理—心”的心性论逻辑路径,将远离人间之道与人的性命、心性整合在一起,弥补了先秦道家将“道”与“心”割裂的缺陷,在理论上为作为宗教的道教介入人的内心铺平了道路。
最后,张宇初将孟子的“诚”和儒家的伦理道德也引入道教伦理,使其与当时的道教整改、社会发展更加契合。“诚”在孟子思想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孟子说:“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反身而诚,乐莫大焉”[2](P39)。认为“诚”是天道的法规,对“诚”的探求是人应尽的天命,对“诚”的把握是人最大的幸福。张宇初在肯定孟子的说法后,进一步指出:“惟诚其心以感天,天感则发乎其机也。”[1](P189)认为对于深不可测的天道,必须要心怀诚信,真诚对待,只有这样才能感动上仙,感悟天道。换言之,“诚”是修道之内在基础,也是修炼的重要内容。张宇初由此将诚信、真诚贯穿于道教修行的整个过程,将儒家伦理融入道教修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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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张宇初将儒家主张的仁义礼智信等道德要求融入道风建设与宫观管理。他在《道门十规》中就明确提出:“不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信,当尽节君亲,推诚及物。”[1](P186)强调儒家的忠孝仁义是道教徒必须遵守的道门法规,对于那些“昧公营私,出入骑乘,呵拥仆御,交接权势”的道门败类决不姑息,严肃处理。张宇初由此将儒家道德引入正一道的道门整顿中。
接着,张宇初通过佛教的涅槃学说来阐释得道者的超越与解脱。在佛教中,“涅槃”是指修行者断灭生死轮回后所达到的一种最高的精神境界与人生理想。张宇初继承了佛教这一精神,并将其融入自己的修道理论中,在其著作中指出:“猛烈悟来,毕竟不落万缘,超出万幻,则三业六根,一时净尽”,“况来无其始,去无其终,生本无生,死本无死,一灵妙有,亘古长存”[3](P245)。认为达到真人就会像佛陀一样,“识自本真”,断绝六尘,消除妄心,“绝轮回道”,超凡脱俗,无生无死,成就仙道,达到“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4](P17)的境界。张宇初对道教的终极目标作了一种佛教解读,由此将佛教的涅槃理想与道教的真人境界相统一。
二、援佛释道,合通佛理
张宇初在援儒入道、援佛释道的基础上,将儒、释的思想、理论、方法整合到自己的道教体系中,进而以道教为本,将儒释道三教的思想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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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初的著作中尤其是《灵宝炼度普说》中引用了大量佛教术语,如声色、六根、法身、轮回、受想行识。张宇初用佛教的法身来解释道教的真性、道性;用佛门的五蕴、六根来说明道门的尘心、妄心、欲心、邪念;用佛教的涅槃来附比道教的双遣、得道、返朴归真。在《灵宝炼度普说》中,张宇初就利用佛门术语来描述道教始祖:“百千法门,无量妙义,尽向一机会悟。从此一念不生,万念俱寂,尘沙罪业,亦遂泯除。惟此本来面目,便是真仙道祖。”[3](P246)张宇初眼中的上仙俨然佛门的佛陀。张宇初通过将大量的佛教术语引入道教论述,一方面借用佛教名词来阐明道门思想,便于普通信众与佛门弟子理解道教思想;另一方面,通过对佛教名词的引入,促进了佛、道两家的交流与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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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初通过佛教的般若性空理论和轮回学说来阐明世间的一切变化以及人困苦的根源。佛教的性空理论强调世间的一切相,都是因缘所生,缘散还灭,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法规,不存在永恒不变的性质。张宇初继承了佛教的性空学说,指出:“皆由一念之差,遂种千生之苦,使己之灵昏沉飘荡,散乱颠倒,无有出期,初则受想行识有天堂地狱之报,皆由心造而然。罔知地水风火,四大假合,一切声色,尽是空花,一切有相,皆是幻妄 。”[3](P246)认为世间的一切现象都由人心所造,客观世界不过是人的幻妄而已,世间万物都是假有,而众生困苦的根源就是人被自己所制造的假有所支配,由此产生七情六欲、八蕴、五毒,进而被这些东西所毒害。张宇初进一步借用佛教的轮回学说指出:“盖由结爱为根,积想成业,故有种种受生,种种偿报。”[3](P239)认为正是由于八蕴、五毒,人落入凡尘俗事、因果报应之中而无法脱身,处于六道轮回而难以自拔。张宇初借佛教的宇宙论思想阐明了人间之苦,由此为正一道超度亡灵的符箓道术奠定了理论基础。
5.2.1 The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of renewable energy
“张宇初受理学影响很深”[3],在道教理论与道门实践中,他自觉地将儒学尤其是宋明理学的本体论、人性论思想以及儒家的伦理纲常引入自己的理论构建与道门整顿中,弥补了道教在理论上的缺陷,突破了实践中的困局,对明代正一道产生了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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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以道为本,三教会通
张宇初不仅将儒家的内容纳入自己的道教思想中,也借鉴了佛教的概念术语与思想理论,通过援引佛教的名词概念、涅槃学说、般若性空论来阐明自己的道教思想。
由此我们可以发现,张宇初在构建自己的道教思想体系时,通过佛教术语来解释道教概念,借用佛教的般若理论来阐明人世困苦,利用佛教的涅槃学说来阐释得道、真人,由此体现出援佛释道的理论旨趣。
张宇初立足三教合一的基本理路,强调“孔李殊途,道本同源”,认为儒、道、释三家对于宇宙本质、天地大道的把握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张宇初在其《岘泉集》中就言:“天地之道,其为物不二,在孔孟曰仁义,在释迦曰圆觉,在庄列曰虚无,在荀杨曰权衡,在班马曰文词,流而为千工百艺,不离寸心,特殊途同归,万殊一本也。”[3](P244)在此,张宇初从两方面来说明诸子各家对于宇宙本质的认识在本质上是一致的。从客观方面来看,天地大道是永恒不变的,天道之于芸芸众生的显现也是永不更改的,这样就保证了终极对象、目标的唯一性与不变性;从主观方面来看,虽然儒家、道家、佛家等各种学派、思想家对于宇宙本质的认识存在一定的区别,语言和表达存在差异,但这仅仅是由于语言上的不合理使用造成的,它们通过语言所要表达的意义是相同的,不存在本质上的对立,对天地之道的认识在根本上是一致的、相同的。张宇初通过对终极对象与终极认识目标——“道”的合理说明,在本体论上将三教沟通起来。
在此基础上,张宇初提出道门修行要会通三教的修行要求。对于儒家经典,张宇初认为:“圣贤远矣,而其道具在者六经焉。”强调四书五经中蕴含着修道至理,修道者要深入钻研《诗》《书》《礼》《易》等儒家经典。对于佛教经、律、论“三藏”,张宇初亦提出了相应要求。由此,张宇初在《道门十规》中指出:“若儒之性理,释之禅宗,更能融通一贯,尤为上士。”[1](P151)认为道门修行者要广泛涉猎儒释道三家的经典著作,将儒释道三家的思想融会贯通,只有这样才能称之为上士。
张宇初虽然倡导三教合一,但他作为明初正一道的领袖,其三教合一思想从根本上依然是以道教为主,坚持了道教的基本立场与核心观点,体现出浓浓的道教色彩。
从道教源流上来看,张宇初依然认同前代的道门立教传统。张宇初继承了道教的黄老之说,在其《道门十规》就明确指出:“虽有道经三宝之分,而始自太上授道德五千言于关尹。”强调“以太上老君为‘道’的形象代言”[5](P146)上承与无形“太上”的老子是道教唯一的宗源 ,老子及其学说是道教立教的基础。张宇初显然并没有将儒家的圣人、佛教的菩萨佛陀与老子放在同等地位。张宇初指出:“祖天师立教于东汉,葛仙公、许族阳演派于吴晋。”在此,张宇初明显是赞同道教传统的流派历史演进的,与儒家的道统和佛教的教统有明确界限。
从道教思想上来看,张宇初依然坚持贵虚守静的道教核心思想。老子提出的“致虚极,守静笃”[6](P39)的思想千百年来一直是道教的核心思想与根本教义。张宇初完全继承了这一思想,指出“学道之士,以清静为本”,“其要也,使有归于无,实返于虚”,认为道教徒要清静无为,加强内心的修炼,使内心静如止水,最终超脱幻化,返于大道。由此我们可以发现,张宇初是以老庄思想为原本,以虚静为修行之要,由此表现出不同于儒家刚健有为、佛教众生皆苦的精神特质。
从道门经典来看,张宇初虽然强调对儒家和佛教经典、学说的掌握,但是以本门经典为基础和核心。张宇初在其著作中强调在对“本宗科典经书”“贯熟该通,潜心究意,出处语默,修习为常,行有余力”的基础上才应该学习与了解儒家、佛教的学说和理论,将其融会贯通。由此我们可以发现,张宇初在建构其三教合一思想时是自觉地以本教思想、教义为基础和根本。
至于初遇郭靖时,黄小姐侃侃而谈的“绍兴名酿女儿红”“松江四鳃鲈鱼”,我猜她未必吃过上好的,但套住如意郎君,江南妹子的这几手就够了。
四、结语
张宇初以其渊博的学识、深邃的思想、高超的远见,将儒家的本体论、心性论、伦理思想和佛教的名词术语、般若理论、涅槃学说,引入、融合到道教的理论建构、道门修行、伦理规范及道学阐释中,站在道教的基本立场和三教合一的时代潮流,以道为本,借鉴并吸收了儒佛思想,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三教合一思想,对于道教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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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B9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640(2019)03-0010-03
doi:10.3969/j.issn.1008-9640.2019.03.004
收稿日期:2019-03-02
作者简介:李艺芊(1990-),女,河南平顶山人,宁夏大学政法学院宗教学专业2016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道教。
(责任编辑:梁士奇)
标签:道教论文; 佛教论文; 儒家论文; 思想论文; 太极论文; 哲学论文; 宗教论文; 对道教的分析与研究论文; 《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19年第3期论文; 宁夏大学政法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