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时间以哲学为源头,建立了与过去、现在、将来的联系,并且以社会学的建构将自己表征为与社会生活密切相关的具体化存在。人类学真正将时间表达为一种自然联系,从客观上对本身的物理特性和社会属性进行阐释。以“仪式”为叙事载体,从生态时间、社会事件时间、人生礼俗时间的角度分析不同情境下仪式与社会的关系,从而既呈现出社会秩序的创造过程,又表达了社会的文化意义。最后,反思面临社会变迁时如何以“仪式”的形式体现时间在社会生活中的心理调节意义,将是建设和谐社会的应有之义。
[关键词]时间;时间叙事;仪式;仪式变迁
一、时间表达:文化意义与功能意义
(一)时间文化意义
时间文化意义源于詹姆斯·乔治·弗雷泽(James George Frazer)的作品《金枝》中关于“杀老”仪式的叙述:“当一个部族社会的首领衰老了,部族将会举行隆重仪式,杀死已经衰老或者得了重病的首长、祭司、国王、酋长等,并同时产生一位新的、年轻的、身强力壮者来代替首领位置。”[1]作者意欲强调的是一个部族的生命体现和循环过程与自然表象相配合。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Claude Levi-Strauss)继承了这一思想,将仪式与时间相联系,提出:“由于仪式的缘故,神话的‘被分离的过去’一方面与生物学的和季节的周期性联结起来;另一方面则与‘被结合的’过去联结起来,从而一代代地把活人与死人联系在一起。”[2]34之后,维克多·特纳(Victor Turner)提出的“阈限理论”将仪式分为三个阶段,通过仪式三个阶段之划分试图看到“时间之内或时间之外的片刻”[3]36—37,即“每个人的生命经历中都包含着对结构和交融、状况和转换的交替性体验。”将时间作为“生命历程”的符号并且通过仪式得以表达的理论认知,对后来的时间人类学影响极为深刻。例如,布朗(M·Bloch)认为每个社会都有两套时间观:“仪式时间”和“实际时间”[4]98。还有学者将时间划分为“神圣时间”和“世俗时间”“活动事件时间”和“钟表时间”“系谱时间”和“物理时间”等等。总之,以上观点的共性在于,时间的社会文化意义不仅建立在以自然韵律为基础的自然时间上,也建立在以人的时间经验为基础的现象学时间上。
(二)时间功能意义
功能学派代表人物,英国社会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Malinowski)对于“时间”的强调,体现在关于特罗布里恩岛人的研究中,例如:区分了“计时源于实践需要”和“实践需要并不决定计时方式”,即计时形式的差异表明不同社会可能有不同的时间感和时间价值。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不同人群之间具体实践活动的差别[5]。埃文斯·普里查德(E·Evans-Pritchard)将时间分为生态时间和结构时间,认为时间不是人们对自然界的依赖关系的反映,而是对各群体之间交往互动的反映。因此,时间便不再由生态因素决定,而更多地由结构性的相互关系决定[6]202。克利福德·格尔兹(Clifford Geertz)通过对巴厘人的“亲属称谓”“亲从子名与历法”的考察指出:“对巴厘人而言,时间的价值并非过去的祖先,而是指个人之子孙,他们所强调的是社会再生产、社会延续的文化意念。”[7]正如哈特鲁普(K·Hatrup)和布洛克(A·Blook)提到的“要了解一个文化如何建构其历史时,不可能不先了解他们如何建构他们的时间观念。”[4]425可见,个人的时间经验是通过日常活动得来的,实践活动在时间建构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我们可以看出:人类学真正将时间表达为一种自然联系,并且从客观上对本身的物理特性和社会属性进行阐释。如果说社会学的时间研究强调的是社会事件、社会变迁、社会进程与时间的复杂动态关系,以及社会生活在时间的演进过程中以什么样的生产方式表现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那么人类学则关注“日常生活的重要时刻”“特殊事件发生的时间”“微观层面个体生命历程的时间表达”,最终理想是总结时间在生命、社会生产、日常生活等方面体现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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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以仪式为载体的时间叙事
笔者试图以人类学意义上的“仪式”为叙事载体,探寻它与日常生活的互动。
(一)生态时间叙事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在《野性的思维》一书中以阿兰达人的“屈林加”仪式为例,将祖先的过去与人们的现在联系在一起:“屈林加呈椭圆形,刻有象征记号,有时就只是木块或未加工过的石子,而每一个屈林加不管什么形状都代表某一祖先的身体,它一代代的庄严的授予被认为是这位祖先托身的活人。”[2]134阿兰达人通过悼念仪式使不再活着的人复回为祖先,从而克服了时间历时性与同时性的对立。
个人从不同的社会和文化背景聚合到一起,如果想要协调人们的行动,使行动保持同步,就会进行某种所有的人都可以理解的时间安排。笔者将这种“时间安排”理解为人类生活与在象征意义上形成的环境、自然、符号的交织,仪式则是这种交织的技术。特纳认为:“仪式通常借助于一定的象征符号来显现其意义。而这些象征符号从经验意义上来说,指的是仪式语境中的物体、行动、关系、事件、体态和空间单位。”[8]18在此,笔者着意探讨时间是如何通过仪式符号来完成叙事的。
图1大致呈现了2018年1月至2018年6月“确认过眼神X”构式分别在三个网站的新闻标题中的使用情况。从图中可以明显地看出,在三个网站的新闻标题中,“确认过眼神X”构式在2018年3月至5月都是呈显著的增长趋势。其中,在新浪网的4月至5月该流行构式的使用数据有些许下降,但并不明显;在5月至6月16日其使用数据增幅明显。图中折线显示在新华网和今日头条中,5月至6月“确认过眼神X”用作新闻标题的次数减少,因本文所搜集的语料仅截止到2018年6月16号,故当前数据不足以说明该构式的使用在这两个网站中呈下滑趋势。因此,从该构式的整体使用情况看,笔者相信以后其使用的次数即使会有所下降,降幅也不会太大。
林淑蓉在对侗族的时间概念叙述中,首先根据侗族的生产活动区分出三大传统节日:秧节、新米节、新年,然后着重考察侗族人在三大节日里的仪式,即以侗族人的“鲤鱼”和“糯米”作为文化符号,且将腌鱼看作与祖先沟通时举行仪式之必备品,在秧节送鲤鱼代表生产季节的开始。侗族举行传统节庆仪式是围绕着糯米的生长和鲤鱼的饲养而展开的,其意义在于表明生产时间的开始[9]。
传统产品导入期主要做广告宣传、客户开发、建立渠道模型等,需建立爆品思维、洞察用户需求,寻找超级用户,点燃引爆点。在快消品行业,产品经理普遍接受传统产品成长期为3年,就算在传统营销时代,值得国人傲娇的“怕上火喝王老吉”最快也用了1年半,这还不算之前的漫长等待。而后的成熟期,需小心翼翼维护市场——不能串货、不能乱价、必须持续广告和公关,维持品牌可见度和曝光率。运用4P进行市场扩张,提高市场占有率。
根据特纳的描述,恩登布人伊瑟玛仪式进行时,红色公鸡始终被绑缚着动弹不得;受礼的妇女在沿着坑道从生命到死亡,再返回生命的整个过程中,那只白色的母鸡一直同她在一起。在恩登布人的仪式中,动态代生命,静态代表着死亡,所以公鸡在被神圣化之后,就作为祭品杀掉[8]189。特纳本意是想借伊瑟玛仪式来区分仪式的不同阶段,实际上却以仪式的形式表明了个体生命经历中都包含着对结构、交融、转换的交替性体验。我们通过上述实例分析也可以看出个体的生命历程是如何以仪式活动的形式与社会发生联系的。
摘 要:论文分析了工程图学课程教学在转型时期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提出了符合培养高素质创新人才要求的工程图学课程的教学模式改革。近几年的实践结果证明,该教学模式极大地发挥了教师的教学能力,激发了学员的学习兴趣与热情,对提高学员的工程设计能力和创造性思维具有良好的促进作用。
(二)社会事件时间叙事
布里奇曼(Bridgmn)认为:“时间的表达,无论是持续时间还是时间标记,都是关于社会的活动或者集体的成就。”[12]埃利亚斯(Elias,N.)指出,社会时间具有社会制度、社会事件调节工具、人的体验模式等特性[4]434。纵观社会时间的定义,我们可以总结出社会时间离不开社会事件的意涵。时间作为排列事件顺序的形式,是如何跟空间结合并安放在社会生活中来表达社会价值的呢?无疑,仪式提供了一个表达的侧面。莫尼卡·威尔逊(M.Wilson)指出:“仪式能够在最深层次揭示价值之所在,人们在仪式中所表达出来的是他们最为之感动的东西,而正因为囿于传统和形式,所以仪式所揭示的实际上是一个群体的价值。”[3]6正如威廉·A·哈维兰(William A.Haviland)提出的:“仪式不仅是强化群体纽带和缓解紧张的一种方式,而且它也是庆祝许多重要事件的方式。”[13]
以罗纳托·罗萨尔多(Renato Rosaldo)《伊隆戈人的猎头:一项社会与历史的研究(1883—1974)》为例,作者发现,理解伊隆戈社会的最佳方式是在社会结构中加入时间的维度,转而叙述重大历史事件如何影响集体生活的走向。其方法是按照时间顺序将重大事件一一勾画;猎头文化作为一个仪式展演,以时间叙事方式被展现。罗萨尔多最终总结说:“每个人在重大历史时期的体验叠加在一起,就构成了人们对过去的集体感受。”[14]马歇尔·萨林斯(Marshall Sahlins)将“库克之死”这一事件转化为历史上“集体表征性行为”,即夏威夷人对传说中罗诺神的祭祀仪式[15],具体表述为:“库克船长的降临首先被当地夏威夷人作为一个重大事件来处理,被看作是罗诺神的再现;其次,当地土著将他杀死,死后成了土著盛传的‘罗诺神’的再生;最后,当地人将库克由祭礼仪式中的神圣受益人转化为它的牺牲品。从而以仪式的方式将自己的现在嵌入到过去之中。”笔者在此着意理解为:库克船长这一事件恰恰满足了印第安人关于神话的叙事,他们通过祭祀仪式共同完成了这一叙事结构。
周海燕在《记忆的政治》一书中将“社会事件时间”置于政治仪式中加以分析,即“南泥湾精神”这一事件的背后,刻画的是以“南泥湾博物馆”的建立仪式让人们回忆当年关于大生产运动的生产模式。事实证明,这种以社会记忆方式形塑的仪式对后来的中国社会进程确实产生了深刻影响。
实验在相同条件下采集了黑火药及液化石油气的拉曼光谱图像,且各样品图像经过多次重复。通过光谱数值比较发现:样品2#煤气罐上方木横条、样品4#煤气罐左侧储物顶面织物、样品5#煤气罐减压阀与黑火药有相近的基团;样品3#煤气罐右侧储物箱木条与液化石油气有相似近的基团。
再者,在实施过程中海洋公园面临各种自然与人为威胁,需要管理者有一定管理工作基础,并制定完善的管理措施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这取决于管理效率与保护目标的实现与否。最后,海洋公园应具有一定的管理基础保障,建立管理机构,加强综合管理,必要时可以在管理机构内设立中国海监机构,并接受管理和指导,履行海洋执法职责。
传统时期形成的仪式表演,实际上表达了存在于现在的过去,过去在现实中表现出来;生命历程不同阶段的表达方式,不仅反映了社会,而且表现了社会,与仪式符号与仪式表演密不可分,是我们考察社会的基本向度。
(三)人生礼俗时间叙事
人生礼俗是指遇到重要的生命阶段的礼俗,包括生育仪式、婚姻仪式、贺寿仪式、丧葬仪式等[17]。笔者受此启发,将人生礼俗时间定义为与人类基本生存技术密切相关的时间序列。人们对时间的体验,是被个体生命内在感觉到的,人类生活在不同阶段出现的行动如何被嵌入到意义的结构之中。格尔兹认为:“通过仪式,生存的世界和想象的世界借助于一组象征形式而融合起来,变为同一个世界,而它们构成了一个民族的精神意识。”[18]笔者认为,人们生命阶段不同轨迹的刻画是以仪式形式来体现的。
从一般意义来说,“生态时间”被我们理解为自然界现象的变换与交替建构的时间类别。具体来讲,人们充分理解并且掌握了自然现象的转换规律,进而建构了一套为本群体共同接受并遵循的计算时间的准则,这种时间可以是“生产时间”“作息时间”的指称,其特点在于它代表了一种地方性时间体系,并且表达着独特的地方化意义。
景军通过“大川新孔庙”的重新竖牌仪式指出,它是孔家人告别风雨如晦的过去并且着手乡土重建的里程碑。
何翠萍记述了景颇人、载瓦人的山居生活,他们的时间体验源于两方面:一是日出日落、旱季雨季、年复一年的自然节奏,二是从生到死不可逆转的生命历程。因此,配合自然的律动,他们在雨季生产“做活”,在旱季忙着“做人”(结婚、联姻、盖房、殡葬、过节),以此模式建立时间的价值[10]。他们的时间价值的建立是通过仪式展演而实现的,即选择日常生活中的象征性符号“竹”和“榕树”,前者用来追忆彼此之间相关和创世纪系谱的解释;后者强调的是今生与这个地方的关系。
张月琴通过考察堡寨社会认为:“岁末年初的时间过渡与节气转换阶段,在堡寨社会人们的时间意识中,是一个新旧交替、时空转化的危机阶段。人们能不能顺利实现过渡,达到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相处,处于一种未知的状态。人们要想平安地度过,就必须采取特别的方式。”[11]这种特别方式是指仪式发挥的社会记忆功能,即所有家庭成员的参与促使文化得以传承。易言之,人们的日常节奏在生产时间的基础上赋予社会活动以意义,社会也在仪式的循环中进行世代交替、延续、发展。
杨念群在2001年出版的《空间、记忆与社会转型》一书中认为:“在传统社区氛围内,出生与死亡都是发生在特定时空中的仪式行为;接生婆和阴阳生的作用在于通过某种仪式把生死的自然过程整合进社区网络中,使之转化为一种可以为众人接受的社会程序”[19]。该思想体现的意涵同格尔茨对爪哇葬礼中的描述有相似之处,即刻画“葬礼”仪式的目的既在于生者仍然能够与死者保持联系,也在于生者与死者迅速彻底断绝这种联系,保持生的意愿和战胜绝望的思想,继而确保人类生活的延续。如果这种仪式被中断,则会造成社会互动模式的不和谐。
正如阿伦·闵茨所言:“大屠杀作为一个历史事件,本身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东西。它的意涵并不是一种可以被发现的本质,而是要取决于社会或文化的解释传统以及寻求灾难意涵的努力。”[16]换言之,社会事件时间通过文化象征的形式得以体现,真正传播和表达则需要具体的仪式实践。
安东尼·吉登斯(Anthony Giddens)将时间界定为两个功能:“一是社会系统通过时间推移才能不断再生产和存在,即帮助社会系统再生产;二是社会稳定不能脱离时间的持续性”[20]。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认为:“时间的功效来自于它在其中起作用的关系结构的状态。”[21]上述不同层次的时间叙事表明:时间功能的实现来自仪式符号以象征的形式与日常生活实践的相互建构。时间制度的划分一方面围绕农事劳作的安排;另一方面则以一定时期举行相应的仪式来处理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鬼神、人与祖先的关系,从而使本群体的生活秩序化。换言之,仪式的“实践理性”和“文化理性”以时间叙事的方式被纳入并行不悖的轨道。
三、时间叙事的仪式意义
笔者试图通过三种形态的时间叙事来总结仪式的意义。
(一)社会整合意义
“社会整合意义”主要来自功能学派。该学派认为:“仪式是产生于集合群体中的行为方式,它的功能是激发、维持或者重建群体中的某些心理状态”[22],以涂尔干、韦伯等人为代表。涂尔干认为,人们在仪式过程中实践着相同的程式行为,参与者彼此共享相同的经验与情感,这种共享有助于社会秩序的维护,具有社会整合的作用[23]。
笔者在前文区分的三种时间叙事,蕴藏着深刻的仪式意义。通过生态时间、社会事件时间、人生礼俗时间的设定,人们既以仪式实现自身与外在环境的协调,构建天人和谐的关系,又以仪式行为叙事的形式承载社会的集体记忆。换言之,社会关系建立在时间叙事与仪式展演的过程之中,它通过仪式的解释使不同时间的社会文本建立在一种隐喻的基础之上,从而实现“历史”与“现实”,“个人”与“社会”,“家庭”与“祖先”的对话。前文所述的祭拜祖先仪式、丧葬仪式、结婚仪式等等,其社会属性不仅在于表达非线性的时间观本身,同时也伴随着社会资源不断被积累和丰富的沉淀过程,强调的是社群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此,时间以叙事的形式在人的生命史上留下烙印,并且以仪式意义来表达超越时间限制的个体经验。
(二)文化象征意义
“文化象征意义”以解释人类学为代表。特纳指出:“在仪式场合中的物品、活动、各种关系、事件、手势以及时空单位”等等,都是象征。仪式象征的关键特点在于它是动态发展的,象征能够促进社会活动。
格尔兹认为,人类是与象征密切相联的,并且由此开启对文化和宗教的象征意义的探讨[24]。格尔兹把文化视为历史留下来的存在于符号中的意义模式,是以符号模式表达的前后相袭的概念系统,人们借此交流、保存、发展对生命的认识和态度。
我们可以说各色仪式是在特定的时空制度制约下的文化创造。例如:侗族的传统节庆以糯米和鲤鱼为象征,其文化意义是表明生产时间的开始;中国传统的年节习俗,其文化意义在于人们通过燃放爆竹迎新年、接神祭祀、祭拜祖先、拜年、着新衣等仪式来实现新与旧不同性质的转化。来自时间叙事的仪式象征,事实上是人们对时间变化的心理感受,中心意义则在于保证人们在时空过渡变化中的身心安全。
(三)政治权力意义
埃文斯·普里查德最先提出“仪式权力”一词:“在仪式方面的地位给一个人赋予了其在当地的某种含糊的影响力,但也是在特定的仪式情境里才具有一种权威。”[6]223这一定义带有明显的地方性影响力色彩。希尔斯(Shils E)明确指出:“仪式包裹着政治行动与政治权力。”[25]托洛茨基(L.Trotsky)认为:“在治理技术上,仪式比信念更重要。通过共同参与做某件事、一起共享某种东西、某种程序,自然能激发某种共同的情感。因此,可以通过持续的仪式表达忠诚拥戴来稳固政权或政治组织。”[26]38笔者认为,仪式反射到时间上的意义在于:仪式以一种社会事件时间叙事的方式,将社会和个人、历史、现在、未来整合成一个政治意义上的统一体,并且通过富有感染力的仪式化行为构筑日常生活的实践方式。例如:前文所述南泥湾博物馆的建立日、国庆阅兵日、南京大屠杀纪念日等,其实质是通过特殊的时间意义在宏观上既借助“纪念日”体现一种“国家记忆”,又借助“仪式”展现“民族情怀”。
时间并不空洞,它拥有丰富的仪式内容,时间的核心意义通过仪式得以体现;如果省略某一时间叙事中的仪式,那么时间就会变成一个计时单位,与平常时间并无区别。因此,时间在叙事过程中,只有依赖一系列象征物、符号、仪式行为才能表述意义、展现价值、表达情感。于是,时间与仪式的融合满载着人类的精神和历史,实现了社会的整体意义。我们如果把仪式理解为保留和传承“过去”的容器,那么在面临“现代”社会变迁时,它是如何感知时间变化和时间体验的呢?
截排水措施:因地制宜,因势利导,解决水力侵蚀问题;以较少的工程措施投入,发挥最大的治水效果;坡顶截水与地表排水进行截流与引流,场地内修筑排水系统将地表水引流出场外,汇集到总清污分流排洪渠。
四、仪式的时间与时间的仪式
(一)仪式嵌入层面变迁
郭于华将仪式定义为“象征性的、表演性的,由文化传统所规定的一套行为方式。它们经常被功能性地理解为在特定群体或文化中沟通、过渡、强化秩序及整合社会的方式。”[27]其实,社会时间的特征表现为嵌入、分层、同步。在传统宗教社会,自我时间被嵌入一种超验的时间之中,即死后的生活、永恒或者群体的集体生活。宗教社会组织为时间的持续性提供了合理的结构;仪式则提供了一种象征性的陈述形式。
杨庆堃在研究中国宗教问题时指出:“在中国广袤的土地上,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寺院、祠堂和拜神的地方,寺院、神坛散落于各处,举目皆是,表明宗教在中国社会强大的,无所不在的影响力,他们代表了一个社会实在的象征。”[28]仪式和庆典以及在这些宗教组织里的活动,加强了人与人、人与神之间的联系;这些社会组织借助仪式的象征意蕴,以神或者祭祀作为超越宗族的地域认同。可见,传统的社会时间安排往往主动嵌入仪式情境之中,成为一种“仪式的时间”。但是在现代社会,“时间嵌入”局限于由生命历程、事业、机构的时间表以及个人的计划所构成的世俗的种种实在,人的生活的客观性部分来自它在社会时间中的位置。“自我”此刻既遵循着国家的时间表,又执行着机构的职业时间规定。时间嵌入层面的变迁带来了仪式行为的改变,仪式作为一种社会事实,不免在主体的主观建构和国家体制的引导下产生变化。概而言之,与传统社会相反,现代社会是仪式依赖于时间,而非时间依赖于仪式,于是“仪式的时间”转变为“时间的仪式”。
计算机硬件系统对计算机运行具有很大影响。计算机硬件的性能越高,对计算机的使用效果就越好。计算机的性能指标包括运算速度、内存容量、字长等,计算机硬件性能的提高对计算机的影响体现在这3个方面。因此提高计算机性能有利于提高计算机的流畅性和速度,保障计算机的正常使用。
(二)仪式功能意义变迁
科兹(Kertzer)指出:“信仰与仪式并非隔离在国家政治环境之外,它可以作为社会认同和社会动员的一种方式,对社会结构或整合、或巩固、或瓦解。仪式变迁无不透露出政治权力的痕迹。”[26]256我们将仪式的变迁置于时间叙事的背景中,意从仪式功能的变迁观照时间叙事的变化。传统社会拥有的是仪式,现代社会拥有的是展演。展演的内在逻辑是分类和展现,仪式的内在逻辑则是分类和转化。
以少数民族地区为例。少数民族地区所处特殊的地理环境导致自然灾害频发,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难免存在一定的紧张与冲突,人们经常举行一些带有民族特色的祭祀、祈祷仪式来舒缓和发泄心中由各类紧张和冲突而引发的焦虑,即仪式的功能是在生存技术基础上的心理慰藉。在现代社会,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少数民族的许多村寨将自己生存技术的传统民族特色仪式转化为表演性的节目,以“政府搭台,文化唱戏”为手段,不断进行仪式的资本化运作,凸显了仪式的娱乐经济功能。特纳认为:“同一个象征在仪式的不同阶段分别有不同的含义;不同的意义在不同时候也变得至关重要。哪个意义更重要,这取决于仪式阶段中什么目的明显。”[29]仪式功能的变迁浸透着这样一种观念:人类实践活动既是时间的生产者也是时间的产物,现代社会人们对反映时间性质的仪式有了新认识,在心理上更多地依靠社会而不是神灵。由此,仪式的政治经济功能作为时间叙事中的重要方式和意义,将历史和现实贯穿在一起,目的趋向于追求利益最大化,而社会整合和文化象征功能渐趋其次。
(三)对时间叙事中的仪式变迁进行反思
我们旨在通过生态时间、社会事件时间、人生礼俗时间的界定,将“时间”描述为“特定时间里世界的特定状态”“身体体验或者指涉一种活动”“人们根据值得纪念的事件来定为过去的事”,唤起人们注意时间的方式,都是从日常生活中可感知的仪式体验出发的。伴随着现代性的是时间的戏剧性改写,即时间受到了资本的改造,人们对时间的体验方式亦出现了现代性的维度。现代社会的时间观越来越摆脱神圣意义上的痕迹,尤其在快速变革的时代,来自个体的时间恐慌、时间焦虑、乡愁记忆正成为文化上的“未来冲击”。所以,在社会变迁的研究中,我们如何以一种仪式的形式从时间观的角度重新把握群体的心智结构,这个概念将是一项重要因素。
医疗旅游者在印度接受医疗服务的范围十分广泛,涉及到牙科、眼科、心脏手术、美容和整形手术、健康体检、儿科、五官科、肠胃科、泌尿生殖、肿瘤科、神经外科以及替代医学项目,但最受欢迎的医疗旅游项目是骨髓移植、心脏搭桥手术、眼科手术、矫形外科等,其在心脏手术、髋关节置换、以及其他美容手术方面享有盛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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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C9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215(2019)04-0044-06
[作者简介]房静静,山东理工大学法学院社会科学系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文化人类学、空间社会学等。
[责任编辑 高 宇]
标签:时间论文; 仪式论文; 社会论文; 意义论文; 特纳论文; 社会科学总论论文; 社会学论文; 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论文; 《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4期论文; 山东理工大学法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