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与文化思想研究
摘 要：欧洲进化论思想的引进是现代中国哲学研究内容的重要部分，这个引进和融合过程中的特征与内容也体现出价值形态的进化。此种进化论吸纳西方文化实证至上的科学主义优势，对社会转型之后新的人生价值与意义追求的探索有其必然性与合理性。但是，无论在理论和实践中，现实生存理想与价值判断都难以达到哲学家们的期待。通过对东西方哲学中进化论观点的分析以及对东西方哲学思考立脚点和阐释角度的探析，进而揭示人与自然的关系和物质精神的平衡性。
关键词：现代中国哲学；进化论；价值论；人生价值；意义
进化论(theory of evolution)是要找出生命生存规律和发展方向的系统性的科学理论，也是对物种起源和发展的一种科学证明。21世纪生物学进化论的思想和原理在哲学领域也得到广泛的应用。现代中国哲学进化论的引进正是在西方哲学对形而上学的批判与拒斥的大背景下进行的。在引进的过程中，虽然学者们在方法、出路等方面存在差异，却都认为进化论所给出的概念、命题能够帮助人领悟到宇宙万物的本质和根源、能够帮助人觉解到宇宙万物存在的层级和价值，进而为生存的价值确立目标。
一、 中国哲学视域中进化论哲学的本质
生物进化论的核心理念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从物质角度使人占据了食物链最顶端的这一想法和行为具有了合理性，客观上也为大规模殖民提供了自身优越感的合理性。其本质是肯定了人是从动物进化而来，整个视角和立场是以人为中心或以掌握了较高端武器的人为中心的，进化论成为获取权利和利益等相关物质需求的科学和哲学理念，并深刻改变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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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黑暗的中世纪，19至20世纪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蓬勃发展，包括进化论在内，都是人们思想解放的一个表现，是对黑暗中世纪天主教宗教思想禁锢的反抗，适合了当时社会的需要，直接支持了当时英帝国主义的政治理念，以及马尔萨斯的人口论，甚至于社会达尔文主义 。另外，工业革命所产生出来的新兴无产阶级更加欢迎进化论。进化论及其人本思想、优先定位和中国传统中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正好相反，加速了全球的科技进步和人类的迁徙，但同时也加速了人对大地及生命的掠夺，使人们也面临着自我毁灭的巨大危机。生物进化论是生命基因变异的过程，通过变异和强壮使自己获取更多向上的力量，但巨大的恐龙化石似乎提醒人类：道法自然和平相生之重要性。从中国思想角度看进化论哲学尤其突出了人类价值、个人价值、优先价值。
“价值”在汉语语境中通常指一定的思维主体(人的头脑)所体验或感受到的一种精神状态。从词源学的角度看，古汉语中已有“境”字，其义指现实事物的“边境”、“边界”。《说文》中云：“境，疆也，从土、竟，经典通用竟”、“界，境也”，表示边界之义。而“价值”一词并非汉语中自然生成的。有学者认为抽象意义上的“价值”一词，是随着佛经的翻译而出现在汉语语境中。而主观性“价值”要转变为普遍性的、价值形态的进化论，则是价值论的客观性内涵。事实上，古代哲学史经典著作中的价值论已经超出了“价值”这个词在精神状态上的特殊性与主观性，即并非只是指个别主体所体验的精神状态，而是试图为人们确立一种普遍性的“类”价值，也即是一类人所共同达到、体悟到的精神价值。在先秦儒家那里，无论是“曾点之志”还是“孔颜之乐”本质上都肯定了在一定的道德知识和学术修养的影响下，达到较高层次的人可以针对特殊的经验环境而获得相似的精神享受和生命乐趣。在道家思想中，对于价值的表述同样重要。老子提倡“无为”。“复归于朴”、“绝圣弃智”、“致虚极，守静笃”都是描述同于“天道”的人的精神状态。庄子主张精神的“逍遥”，期望能够“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庄子·逍遥游》)、“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并且细致描述了“德人”、“神人”的神奇状态。如果说儒家的人格价值是在切悟天命、人性之后的含有丰富道德知识和深切关怀的终极精神状态，那么道家终极人格的“无己、无功、无名、无是非、无生死”的价值则表现为心境和精神的“空”、“无”的状态。原始道家的这种精神价值旨趣在魏晋时期得到了全面的发展，魏晋玄学追求“游外以冥内，无心以顺有”(《庄子·大宗师注》)的价值，无论从学术理论层面还是个人生存的现实层面都以实现“自然”为基本要求。有学者认为：“正是魏晋玄学构成了中国哲学发展史上“价值进化论”的雏形。[1]中国哲学史中，宋儒综合先秦儒家、道家以及佛学的思想，在哲学层面延续着价值论的理性主义特征。无论是周敦颐的“诚”、“无欲”、“主静”的价值、程颢的“仁者浑然与物同体”的价值、还是朱熹“豁然贯通的”价值、张载的“视天下无一物非我”的价值都使得他们所处的时代哲学的根本取向关注形而上的人类精神层面，从此意义上说，宋代理学的价值论正是“一种特殊形态的进化论，人学进化论，伦理进化论。”[2]而上述的价值论所蕴涵的形上之维落实在现代中国哲学中，即是完整的“价值进化论”体系的出现。
二、 现代中国哲学的“价值进化论”
在现代中国哲学史中，提出并认为“价值”是中国哲学的特有取向的哲学家主要有梁漱溟、宗白华、冯友兰、方东美、牟宗三、唐君毅等人。因此，作为中国哲学现代转型期的主要研究成果，价值理论对于分析中西方哲学的致思取向、中国哲学进化论的独特精神以及中国哲学的未来发展方向都具有比较重要的意义。从具体成果看，冯友兰、方东美、唐君毅三位哲学家均提出了完整的价值论，并可概括为“价值形态的进化论”。但在哲学转型期，提出从“价值”视域来诠释、反思中国传统进化论的则有牟宗三、宗白华等人，而牟宗三更是创造并明确提出了中国哲学进化论范畴的另一个重大的维度和表现形态，即“价值进化论。”[3]之所以突出中国哲学传统进化论的价值形态，显然是与中西方哲学的比较有关。在中西方哲学的发展路向上，有知识与德性、逻辑与体验等等重大层面的区别，那么，在不同的哲学系统中形成的进化论也就自然有所区别，牟宗三将西方哲学中的进化论传统称为“实有进化论”，而中国哲学的进化论，则表现为“价值进化论”。并且，我们也认为，这种汉语语境下的进化论的独特精神即是哲学家们在深层辨析中西方哲学史中的进化论传统的异同基础上得出的结论，也是现代哲学家在全面反思西方进化论传统以及现代转型社会的任务和课题时所寻找到的最恰当的理论基础。相比于梁漱溟、熊十力、牟宗三、金岳霖、贺麟等人，虽然他们同样认可进化论的本体范畴对于生命精神的价值意味和信仰作用，但却没有以此形成完整的精神价值方面的理论范式，而冯友兰、方东美、唐君毅三位哲学家均提出了完整的价值论，为中国社会转型期构建了不同于科学信仰的进化论系统。在《新知言》中，冯友兰以四组逻辑命题来论证理、气、道体、大全的抽象性。借用中国旧哲学家的话说：“一即一切，一切即一。”而他所认为的四种价值的高低差别，正是对于这几个主要观念和命题的认识程度。[4]而在方东美的价值进化论中，将宇宙存在的各类事物都涵摄于一个宝塔型中，他把人生的价值分为依次上升的六层价值：即物质价值、生命价值、心灵价值、艺术价值、道德价值和宗教价值。[5]
我们这里所说的人的“类”本质的进化论研究，在中国古代独特的经验主义和人本主义传统影响下，现代进化论特征表现为哲学家重视并建构了以人精神的“类”本质为前提的理想化进化论，其主要的内容即是建构以精神价值的层级图式为主要内容的理论。而从“进化论”这一范畴来说，正是价值形态的进化论理论才是现代中国哲学的进化论与西方进化论理论的最重要的区别。其重要的意义不仅在于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不同于所谓普遍意义上的西方进化论“原意”的新形态，也是转型时期的中国社会各种生存价值与信仰的“类”概括。也可以说，古代哲学的价值论从非体系化的单一表现形式和私人体验的描述形式，到现代哲学形成了吸纳理性与感觉、形下与形上的逐步完整理论体系，变成了“价值进化论”。
1.3.1 树舌灵芝多糖的提取。取清洗过后的树舌灵芝子实体放至烘箱，50 ℃烘干至恒重，粉碎过40目筛，制得树舌灵芝干粉。精密称取树舌干粉3.0 g，用80%乙醇浸泡24 h，乙醇用量刚好没过料面即可，抽滤，80%乙醇洗脱滤渣至滤液澄清，自然晾干。按试验方案所需液料比、提取温度、提取时间、提取次数进行提取，抽滤，离心，浓缩至固定体积，所得溶液即为树舌灵芝粗多糖提取液。
选矿工艺及采矿工艺生产用水水质要求不高，本工程取水水源水质即可满足要求。从矿区高位生产新水，通过生产新水管道输送至采矿工艺及选矿工艺各生产新水用水点。
价值形态的进化论基本上是为人生确立一种不同于经验表象的现实性存在，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没有普遍公认的事实或对象，不同的进化论所描述的实在与结构根本很少具有公约性和互通性，甚至存在许多相互冲突和对立之处。
三、现代中国哲学引进进化论的效果
之所以将现代哲学中的价值论界定为进化论，显然是从西方哲学进化论的视角来进行的，进化论在考察、评判生活世界之后，通常要提出合理的意义结构、理想的生存状态和超越的精神价值，而现代的价值论正是通过指出人类生存的“应然”状态，为人类自身生存确立合理样法和理想的层次，现代中国哲学进化论思想的引进为超越物质层面生存的意义提供了理论基础。事实上，在现代中国哲学家的进化论系统中，都是以本体作为真善美的追求，也是万物方向的根本决定者。从进化论引进的目的看，既然哲学家致力于建立转型社会的新价值，就应该会提供一个完整性、清晰性的精神价值系统，完成哲学高度的进化论说明。可以是对转型社会的心性反思，对工业生产社会价值系统的重新融合，也就是对传统道家的现代诠释。
在中国哲学的语境中，古代文人通过诚意、正心、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使人生意义得以实现，也就是自内而外的实现平衡协调和平，但作为生灵的一类，认为和平不是来自于物源的暴力，而是心性的修行。其设定的意义系统明显使思维主体即人处在精神的双面中，即佛教中常讲的善恶一念间。人觉解的对象不是外物，而是体悟道和理，获取“理”即认为得到价值的过程也是将个人定位在物的过程。人们认为的生存世界对价值层级的提升、下降的影响几乎不发生作用，这与西方哲学家们在工业化和科学主义主导的客观现实背景下确立适合新的生存价值系统显然形成了悖论，例如，唐君毅先生就认为价值不是心与外物接触或主观的心对客观外物的认识后所变现出来的。按照他消解主客之分的意图，心与物一旦有接触，即有先后的问题，因此其心灵九境本质是精神的活动。而方东美先生也明确认为价值论“能从精神的特定层面规定着特定阶段的社会文化属性，从增进人类本质力量发展的高度奠定社会主导价值取向的意义重心，同时从人的超越性的角度确立人所赖以追求的精神目标。”[5]
中国现代哲学进化论的引进，除了引用科技发现解析人类的发展史外，也给以中国精英阶层在生存、生活、归宿思考上提供了物质面的参照。从当下中国社会的现状及生存观、价值观等多样化、复杂化的现实看，新文化运动后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思想改变了无政府主义、自由主义、传统保守主义、新儒家思潮等不合理的影响，在经济化浪潮中，以追求财富、权力为人生根本目标而获得所谓的精神满足和人生意义的人，逐渐认知到家庭、亲情、道义等中华传统之重要。
参考文献：
[1]李翔海.“价值进化论”的初步形态——论魏晋玄学的基本理论特质[J].哲学研究,2003,(05):19-24
[2]付长珍.宋儒价值论[M].上海:三联书店,2008:179.
[3]牟宗三.寂寞中的独体[M].北京:新星出版社,2005:93.
[4]牟宗三.中国哲学十九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14.
[5]方东美.方东美演讲集[M].台北:黎明文化事业公司,1989:15.
AnalysisontheCharacteristicsofPhilosophicalEvolutionInModernChina
WANG Yong
(Academy of Fine Arts and Crafts, Jiangsu College of tourism, Yangzhou Jiangsu 225000, China)
Abstract：The introduction of European evolutionism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study of modern Chinese philosophy. By absorbing the advantages of western culture and positivism, the theory of evolution has its inevitability and rationality in the pursuit of new value and meaning of life after social transformation. However, in theory and practice, the realistic survival ideal and value judgment are difficult to meet the expectations of philosophers.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evolutionism in the eastern and western philosophy and the analysis of the foothold and the Angle of interpretation of the eastern and western philosoph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and the balance of material spirit are revealed.
Keywords：modern Chinese philosophy;evolution; life value; meaning
中图分类号：B01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38(2019)04-0033-03
收稿日期：2019-02-13
作者简介：王勇(1979- ),男，讲师，美术硕士。主要从事科技哲学研究。
(责任编辑 董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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