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先秦时期的儒家“慎独”说与“礼”共生,包括“敬信而行”的修己态度,“行礼修德”的思想内容和内外统合的思想路径,是达到先秦儒家“修己”和“治人”两大目的的重要方式。值得注意的是,在孟荀“性善性恶”之论的不同观念下,“慎独”被赋予“修心”与“修身”的不同角色功能,但都属于儒家“修己”即“内圣”的范畴。儒者意在以“慎独”修己,进而达到“外王”范畴的“治人”“修己治人”实与儒家以“内圣”开“外王”的思想路径相通。儒家“慎独”说对当今儒学研究、个人修养、良好家风与和谐社会建设具有重要思想价值。
关键词:慎独;敬信;德礼;修己;治人
“慎独”是儒家修身思想的重要内容,融合修身态度、路径、精神于一体,寓精神于方法之中,在“知”与“行”的汇合过程中实现儒者的君子品格。无论是在儒家以“立德”求“内圣”境界的修己之路上,还是在立现世“事功”以求“外王”之业的治人之路上,“慎独”在这种以“内圣”成“外王”的思想轨迹中始终发挥着重要作用。从先秦儒家典籍的记载审视儒家“慎独”说,有助于深入了解慎独思想的价值内涵和学术价值,理解其对个人与社会的意义。
妻子悲痛欲绝,让他的心里十分难受,2 0多年同甘共苦,夫妻情深啊!思前想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因为女人就失去幸福的家庭和贤良的妻子,更不能失去现有的口碑和政治前途。离婚简直不可想象,那会给他带来一系列一大堆不堪设想的后果。于是他给妻子跪下了,诚恳认错,信誓旦旦地表示,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加倍补偿,哭求妻子给他一个机会。他当着妻子的面给扬扬打了电话,郑重宣告分手的决定。话筒那边一阵沉默,紧接着传来压抑的哭声。但是他硬起了心肠,又重复了一遍。在这种原则面前,他必须是理智的。
一、儒家“慎独”之义
“慎独”一语在先秦儒家文献中以“慎其独”三字出现,主要见于《礼记》《荀子·不苟》和出土的简帛《五行》。“慎独”思想在儒学发展史上虽大凡要旨无甚巨变,但具体的阐释却有差异,以东汉郑玄、南宋朱熹、明代刘宗周为代表的后世注解,反映了历代学者的普遍性认识,而“慎独”内涵在先秦儒家的典籍始定其基调。《礼记·礼器》篇记载:
孔子曰:“礼不可不省也。”礼不同,不丰,不杀,此之谓也。盖言称也。礼之以多为贵者,以其外心者也。德发扬,诩万物,大理物博,如此则得不以多为贵乎?故君子乐其发也。礼之以少为贵者,以其内心者也。德产之致也精微,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古之圣人,内之为尊,外之为乐,少之为贵,多之为美,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唯其称也。(《礼记·礼器》)
近年来,东川区先后实施土地整治项目8个,建设规模4.1万亩,新增耕地面积4800亩,惠及项目区农户3000余户万余人。“土地资源的盘活带动了一、二、三产业发展,为东川脱贫攻坚插上了翅膀。”东川区汤丹镇洒海村委会党支部书记刘德云说。
在此处的君子“慎其独”是与君子“乐其发”相比较而言的,以两者结合来说明“礼不可不省”和礼要注意“相称”。王者的道德要进行发扬、传播,故而君子要“乐其发”。存于内心的德性细密精致,需要君子注意内心的修养来将其阐发,因此君子须“慎其独”。从义项解释来看,此处的“慎其独”指内在道德修养的方式,但并不意味着儒家思想在此内转。“慎独”与“乐发”是践行“礼”的内外两面,是在实践“礼”的具体情境中的不同方式,而其目的是孔子所说的“礼不同,不丰,不杀,此之谓也。盖言称也。”即一切情境因时因地因时而变,以符合“礼”的要求。所以,《礼器》篇中的“慎其独”是一种践行“礼”的方法或品质。
《礼记》的《中庸》篇和《大学》篇都对“慎独”有记载并有内容上的差异。
“慎独”说在儒家基于“性善论”和“性恶论”建构的两种思想路径中都处于重要位置。以孟子为代表的“性善论”者从修身养德、推己及人的立论角度构建一套趋向“内在自觉”的思想,“慎独”说在“人性本善”的思想观念下成为君子应有的一种态度,“四端说”赋予其更为丰富的存在缘由。孟子说:
此处的“慎其独”乃是君子“求道”的方式,而儒家之道是追求以礼乐制度为代表的理想社会状态,如此,则君子须有恭敬的态度、严谨的礼仪以见人世之“隐微”。东汉郑玄和唐代孔颖达则解释《中庸》“慎独”为“慎独者,慎其闲居之所为”[1]即君子独处时的一种行为规范。朱熹注解:“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幽暗之中,细微之事,迹虽未形而幾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己独知之,则是天下之事无有著见明显而过于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2]朱熹所指比郑、孔更为细密,朱熹之“独”已然更接近自己内心。明代刘宗周认为:“慎独之外,别无功夫”[3]刘宗周将慎独提升到很高的位置,但也并不仅是强调德性的内求,他是以“慎独”来改变空谈之学风的,兼有经世之意味,所以“慎独之外,别无功夫”不仅在态度、方法上,还有具体内容上的要求,如“礼”和学风等方面,看似简易,实则难行。
《大学》篇不仅对“慎独”做了阐述,还论及“诚意”的含义以及诚意原因: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礼记·大学》)
朱熹解释:“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揜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揜其恶而卒不可揜,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2]7朱熹对“慎独”与“诚意”并未区分,“诚意”乃不自欺之义,在独处之时是否“诚意”正是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如果说,《礼器》《中庸》的“慎其独”是对君子独处时的一种谨慎的态度、践行礼的情境要求,那么《大学》则点明了为何君子要“慎其独”,又如何“慎其独”。
《荀子》中对于慎独的解释在《不苟》篇,是上承《修身》篇而言。
君子至德,嘿然而喻,未施而亲,不怒而威:夫此顺命以慎其独者也。《荀子·不苟》
《大学》认为“诚意”就是不自欺,表现为诚于中,形于外,君子须“慎独”才能诚意。刘宗周说:“敬则诚,诚则天。”君子“敬”的态度是做到诚的前提,诚“不自欺”之意便是《礼器》篇“存心之独”的含义。“诚意”之“意”从修身养德的角度看,可以视作“礼”之义,即“德”,这正与“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主旨相契合。清儒强调“慎独”的“礼”义和“礼”的德化。凌廷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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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礼记》《荀子》为代表的传世文献中“慎其独”的记载,还有出土简帛的记录,马王堆帛书《五行篇》和郭店楚简《五行篇》的相关记载如下:
淑人君子,其义一也。能为一然后能为君子,(君子)慎其独也。
由图9可知,支架护帮板的最大变形为0.26 mm,最大应力为710.35 MPa。虽然护帮板的变形很小,但是应力较大,比较接近屈服极限890 MPa,属于支架的薄弱环节,在对支架进行结构修改时应提高护帮板的强度。
“慎独”在《礼记·礼器》篇是作为一种从内心践行“礼”的行为方式,但仅凭“礼”的要求和形式并不足以在没有公开舆论的环境中形成稳定的制约力。君子真切体会、认同“礼”的精神所在,内心对“礼”充满敬意,方能在独处时有效约束自我。《礼记·中庸》说:“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然而,君子自己“不睹”“不闻”的生活情境并不存在,“道”也不曾离开,这就要求君子无时无地不戒惧修道。慎独需要达到“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君子笃恭而天下平”(《礼记·中庸》)的最终目的,“不动”“不言”已然能够做到“敬”和“信”,这里的“不动”“不言”正是君子的“不睹”“不闻”。[5]因此,君子“慎独”的目的并不是行为方法本身,而在于启发心中的“敬”和“信”。孔子对宰予昼寝之事发怒便是因为他的行为对礼乐不敬。“主敬”是君子通过“礼”的形式进行修身的必要态度,心中有“敬”是感悟“仁德”的种子。除了做到“敬”,还要追求一个“信”字。孔子说:“敬事而信”(《论语·学而》),通过“敬”达到“信”的层次,才能从内心深处认同“礼”所承载的“德”。孔子对鬼神的态度可以理解“敬”与“信”的层次。“子不语:怪,力,乱,神。”(《论语·述而》),孔子是不谈论或者说不信这些事情的,但是“敬鬼神而远之”(《论语·雍也》),没有否认“怪、力、乱、神”,对鬼神也持“敬”的态度,但却没有对礼乐那般的“信而好古”(《论语·述而》)。故而,君子“慎独”不仅要求“敬”,更重“信”,“敬而信”是做到慎独的基本态度。
婴婴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能差池其羽,然后能至哀。君子慎其独也。[4]
简帛《五行》前两则强调君子慎独要“能为一”,这个“一”指什么呢?淑人君子“言其所以行之义之一心也”,这里的“一”可以理解为言与行的一致。这里的“慎其独”也有“慎其心”的解释,言行合一乃是修心的功夫。鸤鸠以五子为“一”,舍五子仍旧始终如一的“在桑”,其德有似君子在慎独之时,这里可以指君子之“德”。最后一则是说哀鸣达到内心深处而不在乎外在形式,舍离群体乃舍其体而独其心。因此,君子“慎其独”最重要的是内心德性的独立与保持,其德有不可代替之处。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论语·八佾》)
二、慎独:君子修己之态度、内容、路径
“慎独”在《礼记》诸篇中出现时,是一种对君子的要求,它从属于“德”和“礼”的范畴,包括“敬信而行”的修身态度,“行礼修德”的思想内容和内外统合的思想路径。
2.2.6 数据处理及提取工艺优化 按拟定的正交试验方案进行试验,实验结果见表3,方差分析结果见表4。
鸤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宜一兮。能为一然后能为君子,君子慎其独(也)。
同时,随着旅游消费的不断升级,个性化的旅游需求层出不穷。在旅游者行为研究中,要重点关注新型、独特的旅游者群体,如弱势群体(残疾人、儿童、老年人)、少数族裔等。作为客体的研究者,要深入旅游者主体生活的社会环境、理解其接受的文化熏陶,既要用旅游者主体自身的观点对其行为特征进行解释,又要用调查者客体的观点去论证,深入刻画旅游者在旅游活动中的心理与行为特征,实现研究话题和对象的与时俱进。
“慎独”不只是内求的学问,而是“知”与“行”的内外统合。《论语》记载孔子对古代礼制中最重要的祭礼的态度和要求:
基于需求的酒店管理系统的建模与实现,必须做好对酒店客户需求调查工作,以此为根本来改进完善酒店管理系统,使其自身专业性和完善性能够完全得以体现。而合理专业的酒店管理系统能够在简化工作程序,提高酒店员工工作效率同时,确保酒店运营的稳定性和安全性。
综合来看,“慎独”的运用情境从《礼记》三篇、简帛《五行》中“礼”“德”的内外实践到汉唐之际的闲居,再到朱子的“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以至刘宗周的自我本体修养的全部过程,都与“礼”“德”发生着关系。慎独的内涵从方法扩展到品德,最后成为一个融方法、内容、德行于一体的概念。君子“慎独”可以理解为在没有任何外部监督的独处情境中,心怀“敬”“信”而没有任何功利目的而践行“礼”的一种“德”性修养。
祭祀祖先、神明之时,孔子主张“身心具备”,内心具备“敬信”,行为切合礼仪,达到身心合一。由此看来,由“敬”而“信”是恢复礼乐的内在过程,仅是“礼”在内心的完成,外在的“行”必不可少。如果只重视内心的“敬”“信”,不免陆王心学的空谈虚妄之弊,只重视“行”而不求“礼”之意涵,则难逃程朱之繁琐,甚或至于“颜李学”之经验主义。因此,“知”与“行”的内外合一是做到“慎独”所必要的一个过程,这与孔子“听其言而观其行”的观人思想、“吾不与祭,如不祭”的祭神观念,王阳明“知行合一”等主张有着相似的思想逻辑。
“慎独”作为一种思想、方法的共同体,必然有着具体的思想内容。从先秦传世和出土的主要文字典籍记载看,《礼记·礼器》“慎独”主要围绕“礼”而言,《中庸》“慎独”紧扣“道”,《大学》“慎独”则重“诚意”,《荀子·不苟》以“德”行“慎独”,简帛《五行》“慎独”则是做到“一”,可解为“心”或“德”。因此,君子的“慎独”主要与“道”“德”“礼”“诚意”即“心”相联系。孔子罕言性与天道,从儒家理想和对君子形象的勾勒上看,“慎独”和“德”“礼”“诚意”之说更为密切。《礼记·礼器》篇言礼以少为贵的“慎其独”是与礼以多为贵的“乐其发”相结合来说明“礼不可不省”,以“相称”为宜,从整体到部分的视角看,此处的“慎其独”是对于君子身处隐微之时仍然须遵“礼”的要求。隐微之时大致有两种:一是形体的舍群独处,二是存心之独。形体上的舍群独处遵循“礼”的外在形式便可以达到外在的评判基准,而内心仍可存在“有意为之”的情愫,是一种有意识的自我规范行为,但未达到真正意义的“慎独”,这仍是“慎独”过程而非完成。“存心之独”则不分是否独处,是否身处群体舆论中。在形体的舍群独处中,如果“心”能够感悟礼之义涵,由“敬”而“信”,则能做到无意识的自我规范,将“礼”内化于身心之中,达到一种自觉地状态,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慎独”。纵使身处群体,做到“存心之独”亦能遗世独立、不披流俗,而免去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之疲敝。所以,君子于“礼”须有内心的“敬”与“信”和外在的律己之行,才能称得上“慎独”。《荀子·不苟》篇乃承接《修身》篇展开,君子修身所修为何?乃是“德”。孔子所倡导礼乐之义便是“仁德”,此处的“慎其独”乃为了修习“变化代兴”的天德以润华万物,赋予君子谦虚、自强的品质。由此看来,《礼器》篇与《不苟》篇殊途同归。《礼记·大学》则讨论了“慎独”与“诚意”的联系:
我院2005-2017年嗜麦芽窄食单胞菌的临床分布及耐药性分析 …………………………………………… 熊丽蓉等(16):2248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礼记·大学》)
概率密度函数得到后,多次抽样电动汽车插入、离开充电桩的时刻和日行驶里程。电动汽车插入电网时的初始荷电状态可以通过式(25)计算,假定不小于90%;Li是电动汽车i的日行驶里程,W表示每千米能量损耗。因此,可以根据电动汽车接入与离开电网时刻,接入电网初始荷电状态以及式(19)-式(23)中电动汽车的充电约束来计算每个调度时段中电动汽车的无序充电需求电动汽车相关参数见表3。本模型中将调度周期设置为1 d,调度间隔为1 h。通过上述方式,最终求和可以得到电动汽车整体在峰、平、谷时段的无序充电负荷如表4所示,其中
因为顺应了天道才能做到“慎其独”,也就是说,慎独是顺应天道的,因而能够感悟、习得天之德性,达到“未施而亲,不怒而威”的道德境界。然而,这种道德层次是君子“不苟”的一种表现,“不苟”又是承接“修身”而言的。故而,《荀子》中的“慎独”是君子“修身”的要求,而独处时顺应天道,修养德性以彰显仁义就是慎独的内容和方式。所以,荀子言:“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它事矣,唯仁之为守,唯义之为行……变化代兴,谓之天德。”
慎独指礼而言。礼以少为贵。《记》文(《礼记·礼器》)已明言之。然则《学》、《庸》之慎独,皆礼之内心之精微可知也……今考古人所谓慎独者,盖言礼之内心精微,皆若有威仪临乎其侧,虽不见礼,或见之,非人所不知、己所独知也。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言正心必先诚意也,即慎独之谓也。[6]
君子“慎独”思想的直接践行内容就是儒家强调的“礼”,通过遵守“礼”制来达到“慎独”的目的——修德。关于日常“慎独”之礼如何施行?《论语》中曾子的言论具有典型性: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论语·学而》)
曾子从独处、群处、学问实践三个具体而熟悉的方面给出如何以“礼”修德的解答,对“慎独”之理解和实践给出明晰的一条探寻之路。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礼记·中庸》)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孟子·公孙丑上》)
此四端即仁、义、礼、智,孟子认为人类天生就有,就是说此四端是人之为善的种子,人具有先天的道德性,将人天生的“四端”生发出来便可成善成圣。人之为恶是因为心之四端被外物蒙蔽而不彰,因此需要“反求诸己”,修养自身德行,昌明心之四端之义。岛森哲男认为“可以确定的是,《孟子》对‘心’的重视和肇基于此的‘独’的确立,成为慎独思想成立的渊源及重要的构成契机。”[7]孟子将“心”的阐发之义融入“慎独”之中,使其理所当然地成为君子求善的一种态度,一种行为方式,是对“仁、义、礼、智”等德性心存敬意与信任的表现。在修身养德、推己及人的思想路径中,“慎独”是为了彰显人性本身的善美之处,更是当时社会伦理价值肯定的成善成圣的方式,在内心敬信态度和外部舆论认同的状态下,“慎独”能够使外在行为规范——礼制、刑法化为求德之法,达到“内在自觉”的层次,是属于“修心论”的范畴。所以,孔子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又能够做到“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以荀子为代表的“性恶论”者主张以“礼法”等外在约束构建一套趋向“外在强制”的思想。“慎独”说在“人性本恶”的观念下成为一种淡化内心情感的行为方法,与“人性本善”观念下的“慎独”义的区别之处在于缺少了“敬”和“信”的思想态度,内容从行“礼”养“德”为主转变为尊“法”崇“刑”等外部强制力为主,“礼”成为弥补“法”之缺陷的内容。值得注意的是,“性恶论”乃是针对“性善论”而言。荀子认为,“性”乃生来就有的自然本能,不是在后天的社会中形成。荀子说:
需要学生自行查阅资料研究时代背景的文章一般是背景比较复杂,在文章中体现得不是很充分,且只有弄懂时代背景才能很好地理解的。学生通过查阅资料、筛选整合信息这一过程,既了解了文本的时代背景,又训练了甄别、整合、归纳的能力。
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荀子·正名》)
性者,本始材朴也。(《荀子·礼论》)
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荀子·正名》)
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荀子·正名》)
由此看来,荀子认为性是天生就有自然之性,与人的情相联系,既有变为恶的可能,也有发展为善的机会,性并非孟子所说的先天道德性。因此,礼法规范能够使损害道德的恶情恶欲得到限制,将人引向为善的道路上。在尊崇礼法等外在规范的理念下,“慎独”成为一种去恶行善,防止和约束自我非道德性发展的手段,此处的“慎独”已然与内心的修养无关,是一种对形体的规范。从宋儒主“敬”的修养功夫和阳明学派的“致良知”之说反观孟荀之“性善性恶”之论,也可理解“慎独”在孟子由内而外的思想路径中更重“修心”,在荀子由外而内的思想路径中则更显“修身”之意。尽管儒学思想在发展过程中日益转向内在,但“内转”和“外推”这两种路径始终在寻找平衡点,兼有“内外统合”的特点而不流于一极端。须注意的是,由于宋明理学宗于孟子,宋明以来的慎独思想多取法孟子的路径。“慎独”虽然在两种思想体系中的内容、义涵各有差异,但都被认为是重要的“正己”功夫。
三、“慎独”之价值
余英时认为:“按照传统的说法,儒学具有修己和治人的两个方面,而这两方面又是无法截然分开的。但无论是修己还是治人,儒学都以‘君子’的理想为其枢纽的观念:修己即所以成为‘君子’;治人则必须先成为‘君子’。”[8]“慎独”在儒家思想中是一个“修己正己”的过程和理想状态,与君子的独立人格、内省自律、为政之德须臾不离。陈立胜从“鬼神的目光”“他人的目光”与“良知的目光”角度审视“慎独”,认为:“三者之共同的旨趣均是通过省思而培育一德性人格,一无计顺境(“得志”“达”)与逆境(“不得志”“穷”)、独处(“幽闲”)与共处(“显明”)始终如一、表里如一的独立人格。”[9]在《礼记》和《荀子》中,“慎独”直接与“礼”的践行联系,目的在于培养君子之德与独立人格,这与儒家君子的理想是相通的。“慎独”有“修身”与“修心”之别而重视身心的合一,曾子“吾日三省吾身”之内省与孔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论语·颜渊》)之自律不是截然分开的,两者皆是修己之法并互为补足。由此观之,“慎独”与“克己复礼”的“克己”具有相同的目的,与孔子“仁”和“礼”的核心理念是相统一的。“慎独”不仅有“内省自律”义,还与儒家讲的“为政”“治人”具有密切关联。孔子言: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
为政者其身“正”与“不正”要通过外显的德行取信于“他人的目光”,因此,不仅要“慎独”以“修心正己”,还要因应《礼记·礼器》“礼不可不省也”的理念做到“相称”,即“礼之以多为贵者,以其外心者也。德发扬,诩万物,大理物博,如此则得不以多为贵乎?故君子乐其发也。所以,为政者还要将王者的道德进行发扬、传播。以“慎其独”和“乐其发”相结合做到身正,以“身正”取信于人,使人对为政者产生敬意与信任。子贡与孔子的谈话也能说明“信”的价值: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
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论语·颜渊》)
由于种植户分散不利于统一管理及产业化,规模化经营。因此,怀远县政府应该提供资金支持,对怀远县的土地和住户进行统一规划管理。在地势平坦或者种植地较多的地区将住户区集中起来,建立社区。剩余土地集中规划为种植用地,建设石榴产业示范区。并通过对土质、地形等一系列情况的勘测,在不同的区域种植不同品种的石榴。分区域将土地承包给农户种植。进行规模化,集约化生产。而在农户较为分散,种植区不集中的地区对农户进行技术指导,通过科技创新,研究出新的品种,以独一无二的特色品种吸引消费者的眼球。并且可以直接联系加工企业收购当地石榴,降低销售成本。
孔子认为取“信”于民比贮备粮食、发展军备对为政的价值更为广大,而君子的“慎独”正是培养“敬”和“信”的重要功夫,通过“反求诸己”的“内转”和“推己及人”的“外推”路径,将内在德性转化为外在礼制,此即儒家所说的“内圣外王”。因此,“慎独”是践行“礼”的直接要求,并与礼制蕴含的“敬”“信”“德”等君子品质相关联,沟通了儒家“修己”“治人”的两大旨归。在当今社会,“慎独”说多与个人自律、行为榜样相关,其道德性日益淡化,“慎独”说的内容也从具有“敬”“信”内涵的“礼”逐渐演变为具有规则强制性的“法”。儒家由“内圣”开“外王”的路径虽然行不通,但“慎独”更多地作为一种方法论,与在现代社会价值理念下仍旧具有极强的融合性和实践性。
总之,从先秦儒家主要典籍记载来看,“慎独”说与“德”“礼”“敬”“信”等思想密切相关,是一种融君子修己之态度、内容、路径于一体的概念,包括“敬信而行”的修己态度,“行礼修德”的思想内容和内外统合的思想路径,是达到先秦儒家“修己”和“治人”两大目的重要方式。在孟荀“性善性恶”之论的不同理念下,“慎独”更被赋予“修心”和“修身”两种不同的角色功能,有助于理解儒家思想的内在逻辑。儒家“慎独”说不仅是当今儒学研究的重要切入点,而且对个人的自律、良好家风、社会教化以及和谐社会的进程都有着重要的借鉴价值。
亚太地区RTA交错复杂,不同优惠待遇和规则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亚太面碗”格局。本文将深入研究亚太地区签订的区域贸易协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到底发挥什么作用,并从RTA签订数量和质量两个研究维度进行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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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B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537(2019)03-0028-06
DOI:10.13844/j.cnki.jxddxb.2019.03.006
[收稿日期]2019-5-2
[作者简介]孙学喜(1994-),男,山东青岛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史学史。
[网络出版地址]http://kns.cnki.net/kcms/detail/36.1211.G4.20190904.1049.012.html
责任编辑:邱美玲
标签:慎独论文; 君子论文; 儒家论文; 荀子论文; 礼记论文; 哲学论文; 宗教论文; 中国哲学论文; 先秦哲学论文; 《江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9年第3期论文; 曲阜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论文;